第34章 (20)
押回涼城,付碩就急不可耐的帶着人去了徐喬家。
這次無論是誰也攔不住她,而且收到指令,也沒人要攔她。
李湛大大方方的接待了付碩,直接問道:“你是來跟我談條件的嗎?說說你的籌碼吧。”
付碩穩了穩心神,盡量冷靜的開口說道:“您如果不盡快跟徐伯佑離婚,等吳啓的親子鑒定結果出來,您就不怕財産要分他一半嗎?”
李湛笑了:“你這孩子頭腦還真不如你母親靈光,是遺傳了你父親的吧?”
付碩張了張嘴,想怒又不敢怒,就沒接話。
李湛則接着說道:“我的財産是我的財産,吳啓又不是我的私生子,我有什麽理由分給他一半,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付碩的臉冷了下來,眯眼盯着李湛冷冷的說道:“聽說你們夫妻和好了,難道你不想要他的命了嗎?”
李湛又笑了,而且笑的不可自制,好一會才看着咬牙切齒的付碩說道:“誰給你的自信?你又有什麽資本來坐在這兒跟我談判?回去吧,孩子,明天我讓人送面鏡子給你,時常多照照鏡子,別忘了自己是什麽模樣。”
說完就朝書房裏招了下手,一直站在書房門口的一個年輕人過來,把付碩“請”了出去。
随後葉文斌過來問李湛:“你打算怎麽辦?目前只能先放徐喬出來。”
李湛這會沒有剛才那麽肆意,面色冷沉的說道:“先出來一個是一個,徐伯佑的事,還要他自己想清楚。據我對他的了解,他沒那麽大膽子做那些事,而且他也不熱衷于那些。我沒猜錯的話,這些很可能都是吳啓做的。”
葉文斌點了點頭:“這還真需要他自己想清楚,我擔心他為了還王家的恩情,而自己把事都擔下來。”
吳啓到涼城還不到兩個小時,徐喬就回來了。
他也認為徐伯佑很可能會替吳啓擔下所有的事,而這件事,沒人幫得了徐伯佑。
幾人商量一下,對徐伯佑,他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也是他被雙開。而就這一點來說,按李湛的財力來說,根本不算什麽,生活照樣繼續。但這對徐伯佑是多大的打擊,李湛也深知。
很可能餘生他都一蹶不振,依賴李湛他更做不到,這又是夫妻間将面臨的一個重大難題。
徐伯佑跟吳啓做了親子鑒定,但結果出來卻令葉文斌和李湛十分意外,這次的鑒定結果竟然跟上次又不一樣。
這次結果出來,吳啓又是徐伯佑的親生兒子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徐喬,徐喬很無奈的說道:“你們這麽看着我是什麽意思?懷疑上次鑒定結果我做了手腳?”
李湛冷哼一聲:“我去要求重新鑒定,并且把樣本分別送到國內十家權威機構同時鑒定,我就不信姓付的把全國的鑒定機構都控制了。”
徐喬也表示贊同,起身叫上葉文斌,跟李湛說道:“媽,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處理吧,我們不能被他們牽着鼻子走,要主動出擊才行。”
李湛一點也不畏懼,當天就提出重新鑒定,并且由她那方出一個律師,跟着去到十家鑒定機構。
這次的鑒定,足用了十幾天,這還是李湛撒了大把的錢,貢獻給航空事業,才能這麽快把樣本都送到。
而鑒定報告直接在網上傳到涼城,李湛要求全程在場。
結果這次,竟然每家機構出具的報告都是相同的,就連先前說吳啓是徐伯佑兒子的那家機構,此次給出的結果也跟其他家是一樣的。
而對之前的事解釋為,把其他人的樣本跟徐伯佑和吳啓的搞混了,才出現那樣大的錯誤。
徐伯佑不承認吳啓要挾過他,也真不出所料的要替吳啓擔下所有的事。
李湛見了他一次,問他:“你要用你我的畢生幸福來報答王家的剩飯之恩嗎?”
徐伯佑則回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方為君子所為。”
“你養了他們母子20年還不夠報恩的嗎?為了他們母子,我們夫妻離心17年,還不夠嗎?只不過是王淑芳單戀你,就把你我的人生攪的一團糟,難道你還欠王家的嗎?再者說,如果王淑芳不曾單戀你,王家會無償的幫助你嗎?”
對于李湛一連串的問題,徐伯佑不知如何回答,他也不是沒想過,可終究王淑芳的婚姻不幸是他造成的。
李湛太了解徐伯佑了,看他不說話,就又說道:“你不要以為是你造成了王淑芳的婚姻不幸,難道那不是她設計你的嗎?她的不幸,是她自己造成的,你縱使也有責任,但主要責任并不在你,而且你還了她的,還的也夠多了,早超出她所付出過的,也超出了她所失去的。”
說到這兒,李湛起身看着徐伯佑:“你什麽也不要替他擔,在裏面安靜的想想也好。王淑芳設計的不光是你,還有我的婚姻和我17年的幸福,該是我跟她談談的時候了。我去找她父母,沒她聯系方式我就在她家裏等。”
說完也不待徐伯佑回答,就轉身走了。
之後李湛也真的找到了王家,跟老兩口說明來意。告訴他們,吳啓并不是徐伯佑的兒子,并把鑒定報告給老兩口看了。
之後她說:“你們最好讓王淑芳跟我談談,不然我很可能以詐騙罪來告她,我找不到她,全國通緝她總可以。而且你們的外孫,一直在要挾我們一家人,我也會毫不手軟的把他送進監獄。”
說完李湛留下名片就走了,任由老兩口呆愣的坐在那。
從王家走後,李湛去了徐伯佑母親肖慧茹家裏。
她已經17年沒來過了,也是問過徐喬才知道他們現在住在哪裏。
肖慧茹身體還不錯,雖說已經年近八十了,但精神頭看着很是可以。平時跟二兒子徐國峰住在一起,徐國峰的女兒也結婚了,孩子都三歲了。
那是徐喬的親堂妹,小時候曾跟徐喬關系也不錯,很喜歡徐喬這個哥哥,逢人便說:“這是我哥。”
徐喬也曾一度很疼這個妹妹,可後來一切都變了。
吳啓當年三不五時的挑釁一下徐喬,跟他說奶奶對他要比對徐喬好。因為他的媽媽是奶奶從小看着長大的,而且也是奶奶認定的兒媳婦。
如果不是李湛插足,他們一家三口該是很幸福的。
就算是現在,奶奶也只承認他媽媽王淑芳是兒媳婦,平時周末放假,奶奶都讓叔叔或姑姑接他去奶奶家裏過周末,還會做很多好吃的給他。
時常會拿點小東西來跟徐喬炫耀,這是叔叔給他買的,那是姑姑給他買的,而奶奶周末又做了什麽好吃的給他。
徐喬從那時起,就不肯再去奶奶家,也不再認徐家人,這也包括他一向當親妹妹一樣的堂妹——徐允恩。
堂妹的名字是随着他的名字起的,他當時叫徐喬恩,堂妹就叫了徐允恩。
兩兄妹長的很像,都是随了徐家人的,妹妹也很漂亮,個子也不矮,接近一米七。
李湛來時,正好徐允恩抱着孩子回娘家。見到李湛,全家人都愣了,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湛手裏提着很多東西,徐允恩趕緊接過來,怯怯的叫了一聲:“大伯娘。”
李湛笑着在她臉上摸了摸:“我們家小允恩都當媽媽了,大伯娘是有多不稱職,才來看你們。”
說着就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是一枚金鎖,塞到徐允恩手裏說:“大伯娘和你大伯之間的事,這些年你們也知道,所以才會現在才來看你們,這個是送孩子的禮物,怎麽說我也還算是姥姥,不許不收。”
徐允恩伸着手也不敢縮回去,回頭看向奶奶。而肖慧茹看到李湛這樣,猜到是夫妻倆可能是和好了,禁不住就開始抹眼淚。一邊抹一邊跟徐允恩說:“允恩,拿着吧。你的名字,當年還是你大伯娘給起的。”
徐允恩接過去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問:“大伯娘,我哥現在好嗎?我好多年沒見過他了,我結婚他都沒來。”
李湛是深知當年這對兄妹關系有多好,徐喬比這個妹妹大了三歲。妹妹剛出生時,他也只是個小豆丁,就整天的護在妹妹身邊。
稍大一點,兄妹倆一起出門玩,回來的時候,多數是徐喬背着妹妹回來。
可15歲以後的徐喬,就再也不肯見妹妹了。就連妹妹打電話到他家,他都不肯接。
他到省廳工作以後,妹妹曾偷偷去看過他,可又害怕哥哥不理他,就只敢偷偷的看看。
其實她不知道,徐喬在她結婚那天是來了的。
一直開車跟在喜車後面,到酒店的時候,他還混跡在人群裏進去看了一眼。
待賓客散盡,新人回新房的時候,他開車跟在後面,直到妹妹跟妹夫上樓了他才走。
他其實,護送了妹妹一天,但卻沒敢現身。
徐喬不知道妹妹記不記恨他年少時的不懂事,他也不知道他當年的不懂事,是不是傷了妹妹的心。
聽了徐允恩的話,李湛說:“你哥這些年一直惦記你,只是他那人就那樣,有什麽話都藏在心裏。你要是不介意,也走得開的話,就帶孩子去你哥那住幾天,他一定開心壞了。”
跟徐允恩這說了幾句,李湛就坐到肖慧茹身邊,牽着她的手說:“媽,我們夫妻之間鬧了這17年,讓您跟着操心了。”
肖慧茹含着眼淚笑笑說:“日子還長,你倆将來好好過,把那些年補回來。這都怪國強,要不是他年輕時糊塗不懂事,也不能讓你傷了心。”
李湛笑着跟婆婆又說了會話,之後扔了點錢給婆婆,就回頭問徐允恩:“你先生能放你去你哥家住嗎?”
徐允恩不疊的點着頭:“能的,能的,回頭讓他去接我,也讓他知道我哥有多帥。”
李湛笑了,之後徐允恩迅速的收拾了東西,抱上孩子跟着李湛就走了。
徐國峰夫妻倆送到樓下,李湛為自己這些年對老人的疏忽跟夫妻倆道了歉,表示以後會一起贍養老人。
夫妻倆都緊張的又是擺手,又是搖頭,說他們夫妻倆照顧老人不費什麽力,孩子也結婚了,家裏也沒什麽操心事。
徐允恩的到來,着實驚到了徐喬。
李湛抱着徐允恩的兒子先進了屋,徐喬站在門口跟徐允恩面對面。
兄妹倆就那麽看着對方,徐允恩突然就哭着叫了聲“哥”。
徐喬眼睛也紅了,強忍着沒落淚,擡手在徐允恩臉上捏了一把:“小妹”
一聲小妹,徐允恩就撲到徐喬懷裏,哭的稀裏嘩啦,徐喬像小時候一樣哄着她。
過一會兒卻嫌棄的說:“你怎麽長這麽大了,還這麽胖?”
徐允恩立刻不哭了,抹了把臉就梗着脖子瞪着徐喬:“你不是比我還大,往哪一放都占地方,還說我。”
徐允恩三歲的兒子還不懂事,見媽媽撲在一個男人懷裏哭了這麽久,剛還要哭,見倆人這會打嘴仗,就從李湛懷裏掙出來,非要下地。跑到徐喬跟前就捶他腿:“壞人,讓我爸爸打你。”
徐喬看着腿邊站着這個小東西,真不知拿他如何是好,哄孩子這件事兒,他是真沒經驗。
這一大一小,舅甥兩個大眼瞪小眼,把李湛和徐允恩都看樂了。
徐允恩抱起兒子跟他介紹說:“這是舅舅,媽媽的哥哥,快,叫舅舅。”
徐喬還瞪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外甥呢,孩子見他并沒什麽親近的舉動,就扭開小臉趴在媽媽肩上說:“他是壞人,不是舅舅。”
這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後來徐喬極力讨好這個外甥,可人家就是不給他面子。
他一抱,人家就哭,就跟遇到了人販子似的。
他給東西,人家就要,拿了東西回頭還是不認他。
住在他家兩天,一聲舅舅也沒叫過。而且徐喬讨厭什麽他就幹什麽,整天家裏都亂糟糟的。
徐喬只慶幸一點,這小子到不會随地大小便。只是那小髒手,時常會抓到徐喬衣服上。
這對于潔癖的徐喬來說,簡直無法忍受。
徐喬躲在小黑屋裏跟葉舒雯視頻,把這個小外甥好一通控訴,還說,如果自家兒子生出來也這樣,就趕緊賣了。
說完還會不無遺憾的補一句:“咱家的要是女兒多好,我小妹小時候就特別可愛,可她這兒子真是一點不随她。”
葉舒雯就不願意了,生個兒子有什麽不好,要想生女兒以後可以再生嘛。可就算是以後生了女兒,也不能嫌棄兒子的吧,怎麽說都是親生的嘛。
可徐喬被外甥折磨的,從此就奠定了嫌棄兒子的基礎,一心就盼着将來再生個女兒。
☆、第 61 章
徐允恩回去時,徐喬沒讓她老公來接,而是親自開車給送回了家。到妹妹家後,還請妹妹和妹夫出去吃了頓飯,但還是嫌棄的跟妹妹說:“把你家臭小子扔家,我跟他天生不合,別帶去把我氣死。”
徐允恩老公第一次見這個舅兄,感嘆媳婦兒之前還真沒騙他,這個舅兄簡直帥的讓男人自卑,讓女人意淫。
不僅如此,還是個副處級領導。這還不算,還是百億家産繼承人。這讓妹夫頓時自卑了,徐喬說什麽就是什麽。
他哪敢不善待人家的妹妹,過後一想,好像哪裏不對呢,他之前也一直很寵老婆的好不好。
甚至兩人談戀愛的時候,他就經常背着徐允恩回家,因為徐允恩跟他說過,小時候每次出去玩,都是哥哥把她背回家。
吃完飯回家,出餐館時,徐允恩一手挽在徐喬臂彎裏,一手挽在老公臂彎裏。
出了餐館門,她突發奇想,拖住徐喬說:“哥,我結婚時你都沒把我背上車,今天你得背我上車。”
徐喬扯着她的胳膊就把她推到她老公身邊:“我把你交給他了,以後都讓他背你。”
徐允恩突然就哭了起來,邊哭邊說:“哥,你都多少年沒背過我了,甚至都不理我。今天你要是不背我回去,我就一直站在這兒。”
徐喬舍不得妹妹哭,可又覺得有點尴尬,畢竟妹妹不是當年的小孩子,而且妹夫就在面前。
這時妹夫看出他的尴尬,就勸道:“哥,她結婚那天哭了好久,一直說沒有哥哥送嫁。”
徐喬低下頭轉過身,彎下腰對着妹妹,徐允恩哭着趴到他背上。
徐喬一邊背着妹妹走一邊說:“你結婚那天我送了,從早起我就一直在門外,你們在酒店典禮時我在人群裏,你們回新房時我在你們車後面跟着,直到你們上樓我才走。”
這一說,徐允恩更哭的更兇,把頭埋在哥哥頸窩裏哭,淚打濕了他的衣領,他也不會說她半句。
到家後,妹妹要下車時,他先下車,又背對着妹妹蹲在那:“哥送你回家。”
把她送進家門,徐喬扭頭跟妹夫說:“你該給她減減肥了,要不是我一直健身,估計今天這腰都得廢了。”
徐允恩一聽就急了:“讓你總嫌棄我,以後你肯定找個比我還高,比我還胖的,還天天讓你背着。”
徐喬朝她一笑:“這個你就要失望了,你嫂子可沒你這麽高,也沒你這麽胖。”
徐允恩還追在後面追問,嫂子在哪兒,啥時候能讓她見見,徐喬已經挖着耳朵上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前,他還故意氣妹妹說:“而且,你嫂子年紀也沒你大。”
在妹妹氣呼呼的控訴聲中,他笑呵呵的下樓走了。
從徐允恩家裏出來,徐喬還沒出池州就接到電話。
說是王淑芳給父母打電話了,而李湛已經從涼城出發,正要趕到池州來。
徐喬就直接開車去王家樓下等着,李湛一個半小時就到了王家樓下。
母子倆一起上樓,王家老兩口把王淑芳的手機號給了李湛。
李湛拔通電話時愣了一下:“她一直在重慶?”
沒人回答她這個問題,然而徐喬是知道的,父母曾經相識的大學就在重慶。
王淑芳很坦然的跟李湛通了電話,在電話裏跟李湛也道了歉。李湛則說:“我現在還不能接受你的道歉,你的兒子重新做了親子鑒定,跟我先生并無血緣,可卻害我先生現在失去自由,以後還要為他擔了所有的事,不僅會被雙開,很有可能還要進監獄。”
王淑芳冷靜的說道:“我現在回去,等我到家再說。”
“好,我回涼城等你,希望能盡快在涼城見到你。”
王淑芳次日傍晚便到了涼城,直接到了徐喬家,跟李湛面對面的談了一次話。
李湛對她沒有刻薄,也沒有很友好,把她跟徐伯佑曾經說過的話,跟王淑芳說了一次。
王淑芳說,她從來就沒覺得徐伯佑欠了她什麽,她也承認是自己曾經自私的把徐伯佑牽扯進來。
如今,造成這樣的後果,也應該是她來承擔,至于兒子,她不是不想他能過的好,可這路是他自己走的,她也沒辦法,就一切造化皆由命定吧。
李湛讓律師把王淑芳的話轉達給徐伯佑,徐伯佑什麽也沒說,足足在裏面想了一個星期。
徐喬都快忍不住了,他急着要離開涼城,去杭州陪媳婦待産。
徐喬找到律師,讓他催徐伯佑快點解決這件事,否則耽誤了他的大事。
徐伯佑不知道徐喬說的大事是什麽,律師提醒他兩個字“孩子”,徐伯佑這才恍然大悟,是孫子要出生了,他不能再糊塗下去了。
于是徐伯佑很快就澄清了事實,但由于他對秘書吳啓的行為有不察和縱容的嫌疑,還是受了處分。
但這已經是後話了,并不能馬上就放他回家。
可這已經能讓徐喬放心的離開了,一切後續的事都交給李湛和葉文斌來解決,他一刻都不想在涼城再耽誤下去。
他還要先飛上海,從上海再讓人送他去杭州,才能去到落日。
當付碩得知徐喬請了兩個月的長假,說是身體不好,要出去療養。
她立即調查了徐喬的出行記錄,發現他去了上海,就一刻不停的追了去。
而她到上海時,徐喬已經在落日陪着馬上要生産的葉舒雯了。
徐喬最愛做的事,就是一邊摸着葉舒雯的肚子,感覺着兒子踢他,一邊嫌棄着兒子。
不時的訓還在媳婦兒肚子裏的兒子一頓,什麽你要像你表哥一樣,我就天天揍你。什麽你這個臭小子,還不出來,還打算賴我媳婦兒肚子裏多長時間?
我可告訴你,你媽只讓給你一年時間,斷了奶趕緊滾蛋。
大林都看不下去了,坐在兩人對面說:“自從你來了,這孩子就沒一天好日子過,你能讓他清靜清靜嗎?”
徐喬白他一眼,接着罵兒子去了。
兩人許久未見,這來了就趕上媳婦要到預産期了,他也不敢有什麽想頭。最多就是晚上抱着媳婦蹭蹭,過過幹瘾就知足了。
大林的傷算是養的差不多了,剛來落日時,還時有咳血。他是避開了葉舒雯的,可兩人整天在一個屋檐下,就還是被她發現了,結果葉舒雯整天被他吓的夠嗆。
現在身體還虛,但并不咳血了,徐喬跟他也不像之前那麽整天打嘴仗,每天還會提醒他吃藥。
徐喬來了一星期,葉舒雯就要生了,大林不由得盯着徐喬狠狠看了一眼。
徐喬尴尬的摸摸鼻子,他不承認也瞞不過誰,都知道他是怎麽粘着葉舒雯的。
要知道,當他到了落日那天,直接在屋檐下就把媳婦兒親的幾乎站不住。
當時把護士和阿姨看的目瞪口呆,只有司機還算是淡定,畢竟他是徐喬的人。但就算是這樣,徐喬之前也沒告訴他,葉舒雯竟然是他徐喬的女人。
大林被徐喬趕到樓上睡去了,原來的房間就空了出來。大林怕葉舒雯随時可能有情況,就讓護士住進了他原來的房間。
為這事兒,徐喬還跟他甩了一天臉子。他一直認為大林是故意的,非安排個人住在他們隔壁,讓他晚上幹點啥都不敢大聲。
不過,他也幹不了啥,就一次着實是控制不住,也沒敢太久,也沒敢太用力,可早起葉舒雯就見了紅。
黃三婆現在也住在這邊,知道葉舒雯到預産期了,直接把家門一鎖,也沒什麽怕丢的,就讓人送她上山來了。
這一大早的徐喬就把護士喊過來,趕緊檢查,是不是馬上要生了。檢查完護士說沒那麽快,特別是第一胎,折騰一兩天都是有可能的。
但吃完早飯,還是幾乎全體出動,只留下一個阿姨陪黃三婆看家,其餘人都陪葉舒雯去了杭州。
醫生說現在還生不了,宮開才開一指,家要是近可以回去等着,要是遠就先入院,回病房歇着就行了。
在羊水沒破之前,可以多走動走動,一旦羊水破了就要趕緊通知醫生,并且不宜再走動。
徐喬緊張的一一記下,大林也不比他好多少,兩人一人一邊攙着葉舒雯走着。
自家有護士跟着,東西準備的很齊全,但凡醫生和醫院的護士交待什麽,自家護士都很快記下照做。
而跑腿兒的活,本來大林是想接下來的,可葉舒雯擔心他身體受不了,徐喬也不放心讓他跑,就把他留下來,凡是跑外的活兒都交給司機去做。
葉舒雯一說渴,徐喬和大林就會同時跑去給她倒水。一說熱,倆人就同時去拿遙控器調空調。
都沒當過爹,這會倆男人一起慌的不像話,好在是倆人在,什麽事兒就商量一下。
護士就時常奇怪的看着這倆人,還真搞不懂他倆到底是什麽關系。
催産素已經用上了,午飯後陣痛已經很明顯,只是還不那麽頻繁。
下午一點半左右,羊水破了,兩個大男人又吓的夠嗆,不由分說的就用提前準備好的輪椅,把葉舒雯推去找醫生了。
醫生見他們直接把産婦推來,嚷嚷着說是羊水破了,醫生氣的數落道:“羊水破了就不能再這麽折騰她了,應該讓她頭低腳高的卧床。”
數落完還是趕緊給葉舒雯檢查,可這時宮口才開三指,不僅這樣,孩子頭還沒入盆,醫生判斷是胎兒的頭過硬。讓他們做好準備,很可能是要剖腹産的。
徐喬和大林同時問:“哪個能少受點罪?”
醫生沒回答他們這個問題,只說看情況,能順還是順的好,實在順産不了,只能剖。
由于羊水流出的量不多,葉舒雯就又被送回病房。
但這時候陣痛已經很明顯,疼起來時她就青白着一張臉,一句話不說,咬牙挺着。
徐喬把手放她嘴邊說:“疼你就咬我。”
葉舒雯強忍着朝他笑笑:“嫌你咯牙。”
大林心疼的上前說道:“太疼你就喊兩聲,我看隔壁病房那個産婦,從進來就一直喊。”
葉舒雯這會兒陣痛過去了,就笑着跟大林說:“是呀,她喊一回被護士罵一回,我可不要被護士罵。”
徐喬眼睛一瞪:“你盡管喊,我看誰敢罵你,我投訴她。”
大林也眼睛一瞪:“對,看誰敢罵你。”
很快醫生又來檢察了,大林就自覺的退出病房。檢察完宮口還是沒什麽進展,卡到三指就沒再動。
摸摸胎兒,頭還是沒入盆,醫生當即就問徐喬:“決定好了嗎?她可能必須得剖了,胎兒頭硬而且頭圍過大,不适合順産。”
徐喬趕緊回答:“那就剖,趕緊剖,是不是會用麻藥?”
醫生告訴他會用,他就說:“那就能少疼一會兒,那就剖。”
醫生并沒跟他解釋,術後刀口還是會疼,而且會用催産素促進子宮收縮,那也是很疼的。
徐喬跟着醫生出去,把大林叫進來陪着葉舒雯,剩下的事要他親自去辦,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
手續辦的非常快,不到半小時,葉舒雯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徐喬和大林等在手術室門外,雖說,徐喬才是孩子親爹,可大林的心情一點也不亞于他。
幾乎他是守了葉舒雯整個孕期,直到她生産都沒離開過。
他對她肚子裏這個孩子也是有感情的,那是他親眼看着一天天長大,也感受過他在母親肚子裏的頑皮和活力。
就連母子倆需要的營養,他都沒一天疏忽過。如今,總算盼到孩子要出來了。可他心愛的那個女人卻在手術術裏受罪,他還沒當過爹,卻一下子就體會到了那種心情。
而徐喬也是一言不發的等在那,眼睛就沒離開過手術室的門。
那是他們兩個的兒子,是他們生命的延續,也是她十月懷胎,又受這麽大的罪,還挨了一刀才生出來的。
他心情很複雜,還沒給她一個名份,母子倆還不能在人前跟他站在一起。
就連她懷孕,吃那麽多苦,他都沒守在她身邊幾天。
想到這兒,他扭頭看着大林,沉聲說道:“謝謝你,所有的事。”
大林也扭頭看着徐喬:“我也謝謝你,能夠珍惜她。”
其實剖腹産手術是很快的,孩子被抱出來時,徐喬都是懵的。木然的接過孩子,在看到孩子臉的一瞬間,他的淚就掉下來了。
其實見到自己孩子的第一眼,很多人都會哭。但你若是問他,你是開心,還是不滿。他并說不出來,只是會被新生命,跟自己有關的新生命的到來所感動。淚是不由自主的流下來,沒有理由。
淚落瞬間,徐喬趕緊眨了下眼睛,擡頭問護士:“産婦還要多久能出來?她情況怎麽樣?”
護士笑着跟他說很快就能出來了,情況都很好。
護士又回手術室了,徐喬低頭看着懷裏的孩子,嘴裏說着:“我兒子,大林,你看,這是我兒子。”
大林也很激動:“嗯,你兒子。”
徐喬随後就抽動着嘴角,越來越嫌棄的看着孩子,問大林:“他怎麽長這麽醜啊,護士确定沒抱錯嗎?這怎麽可能是我兒子?”
大林也仔細端詳着孩子,想了想說道:“應該不能抱錯吧,出來時不是叫的葉舒雯的家屬了嗎?”
徐喬點了下頭,可還是很嫌棄:“他怎麽長的像只猴子。”
說完就把孩子塞進大林懷裏:“我不想要這只猴子了,你要不嫌棄就給你了。”
大林也不會抱孩子,緊張的抱着,一動不敢動,這時自家帶來的護士過來把孩子接了過去。
護士說要先抱孩子回病房了,徐喬扭頭跟大林說:“你去跟着回去看着這只猴子吧,我等我媳婦兒。”
大林看了一眼孩子,又看一眼手術室,很不想走:“他又不能上樹,看着做什麽,我陪你在這邊等着吧。”
徐喬則給他使了個眼色,他并不放心把孩子單獨交給護士,大林會意,馬上就跟護士回病房去了。
☆、第 62 章
葉舒雯被推出手術室時,徐喬和司機守在門口。司機是被大林打發過來的,怕徐喬一個人應付不了。
從孩子出生那一刻開始,徐喬和大林兩個人都會守着孩子和葉舒雯。母子不分開,他們就一起守着母子倆。母子一旦需要分開,他們就一人守一個。
這會兒,他們除了對方,誰也不信任。
葉舒雯要在醫院裏住六天,這六天吃飯就成了一大問題。買的他們不放心,自己做又沒條件。
後來大林出去租了房子,讓司機把黃三婆接過來,在出租屋裏給葉舒雯做月子餐。
而徐喬和大林,以及司機、護士,就都是吃外賣。
付碩這段時間始終在上海,她很奇怪,徐喬到了上海之後,進了李湛的公寓就再沒現身。
她懷疑徐喬在上海有其他地方,而且很有可能葉舒雯就在那裏。
可上海這麽大,她怎麽找?
在上海一個星期之後,付碩決定不找了,與其這麽漫無目的的找一個躲着她的人,不如回去做點什麽把他逼出來。
于是付碩在葉舒雯生孩子的第二天,就返回了涼城。
徐喬在醫院裏守着葉舒雯,可卻很少去管兒子。好在孩子是個省事的,大多時間都在睡覺。
而且這孩子隔代遺傳了奶奶棕色卷發,但其他樣貌特征還不明顯。這麽大點兒的孩子,是真看不出來長的像誰。
生出來八斤多的大胖小子,三天後就瘦了一圈。醫生說是正常的,徐喬也沒太擔心,到是大林很緊張。
葉舒雯在生完孩子之後,還是要受些日子罪,刀口平時不是那麽疼,但要想起床就會疼的她滿頭大汗。
而且每天早上要打一針催産素,那個是最疼的,第三天的時候,她就疼哭了。
把徐喬心疼的夠嗆,問護士,能不打那個嗎,慢慢恢複不行嗎?護士說不行,必須得打。
好在到了第五天就不那麽疼了,就算是疼也就一小會兒,挺挺就過去了。
最讓徐喬和大林害怕的,其實是第一天晚上。
葉舒雯是在晚上八點多把孩子剖出來的,之後整晚人都昏昏沉沉,她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還是昏過去了。
徐喬和大林在她睜眼時都跟她說話,可她很少回答。
兩個大男人吓的一晚上沒敢睡,上廁所都是輪流去。
直到早起見葉舒雯能正常跟他們說話了,也已經能喝水了,這才把心放下點。
當晚都忘了通知涼城,李湛和葉文斌還是第二天早上打電話時,才知道葉舒雯已經生了,是個八斤多的大胖小子。
孩子在出生之前就起了名字,是葉舒雯給起的。大名叫徐石源,紀念她和徐喬因那一顆石頭擊中徐喬的車而結緣。小名叫小石頭,是希望他結實健康的長大。
聽到孩子出生的消息,李湛和葉文斌都有點按捺不住,互相勸說着才沒沖動的跑來。李湛回頭把這個消息通知了徐伯佑,他在裏面為這個孫子興奮也感動。
李湛告訴他,趕緊把這些事都了結了,他們好一起去看孫子。
徐伯佑又想了一晚沒睡,早起就把他跟吳啓之間的事都交待了,并且把那些吳啓背着他做的事,一一說清楚,他是真的不知情。
但他有一點沒說,就是他過後是察覺了的,只是沒加制止。
可就算是徐伯佑把這些事說清楚了,還是沒放他回家。
吳啓那邊對這些事保持沉默,只是說自己有徐伯佑多年前殺人的證據。
而徐伯佑殺的那個人,是他的父親吳奎。
這件事,葉文斌和李湛都沒敢告訴徐喬。
吳啓要求見李湛,李湛很快就去見了他。吳啓即使是在看守所裏,此刻也是得意的。直接跟李湛說:“現在證實我是吳奎的兒子,那我就要替我父親報仇。我父親當年是被徐伯佑殺的,而且我有确鑿的證據,一直保存完好。事後,徐伯佑做過手腳,我父親的事才不了了之。”
李湛只說了兩個字:“條件?”
吳啓笑笑沒說話,轉身就走了。
李湛又托律師去見了徐伯佑,而徐伯佑對此事表示毫不知情。吳奎死那天,他們的确是見過面,也打了一架,但之後他并沒見過吳奎。
就更談不上做什麽手腳,讓吳奎的死不了了之了。
這回只能跟葉文斌商量了,李湛也不知道怎麽辦。她和葉文斌都認為,當年的事徐伯佑是被陷害的。但是那個證據到底能不能真的陷害得了徐伯佑,他們不得而知。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是不敢冒險的。
李湛說:“他不是要一半家産嗎?那就給他吧。”
葉文斌則不那麽認為:“你以為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一半家産能滿足得了他的嗎?況且,我怕的是,你把家産給他了,徐伯佑的命也還是保不住。”
李湛想到讓吳啓死在看守所裏,可葉文斌說,本來手上沒一條人命,為什麽非要把自己逼上絕路呢!
此時李湛又想到要去找王淑芳談談,王淑芳一直在池州沒走。
兩人見面時,這次李湛沒上次那麽好脾氣,直接問道:“你們母子倆到底想怎麽樣?難道徐伯佑不是被你算計了嗎?如今又讓你兒子逼他去死,難道你們當年的剩飯之恩,就這麽難報嗎?他已經養了你兒子20年,你還想怎麽樣?我們本來就是兩情相悅,是你非要在我出國期間算計了他。跟別人生的孩子也算到他頭上,他欠你有那麽多嗎?”
王淑芳知道李湛有氣,發這通火也正常。待李湛罵完了,她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