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是處

許是昨晚被刺激大發了,許是真的被蔣馭郎騷擾得太煩,皇甫焌才會這麽盡心地給江楓出謀劃策,叫他掩飾好自己的真實目的,繼續扮成原本那只純良、無辜、略帶一點愧疚的美少年,氣質上再加上一點兒憂郁,那就更完美了!

江楓呆在皇甫副使的房間裏一刻時“取經”。但是當他跨出皇甫焌的房門時,卻意外地看到花貂正端着藥碗,抓耳撓腮地站在走道裏,不敢推門進入房間。

花貂見到江楓出現,連忙上前:“二世子你來得正好,大當家不知在房內做什麽,我叫喚了他好幾聲,都沒有應我。”

江楓望了眼藥碗裏的淡黃色湯藥,不由得挑了眉。暗道一聲不好,他急忙走過去,一把推開了自己房間的房門,然後就驚悚地看見蔣馭郎整個人都沉進了浴桶裏,只有幾縷黑發擱在木桶的邊沿上。

江楓頓時緊張得嗓子眼提得老高。三兩步施了輕功奔到浴桶邊,江楓伸手将魚一樣在水底吐泡泡的蔣馭郎撈了出來,送到了床上。也管不及給蔣馭郎擦幹身體,手一摟将床上薄薄的被單裹到了病患的身上。然後江楓自己坐在蔣馭郎的身後,支撐着昏迷中的人,同時伸手向花貂,要他将湯藥遞過來。

江楓這一系列的舉動可謂行雲流水般快捷順暢,讓緊跟其後的花貂好生驚奇了一番,暗道原本還以為這就是個處處要別人照顧的小娃兒,原來也懂得照顧別人麽?

但是花貂還是好心地提醒了江楓一下:“先給大當家穿上衣服。”說罷便将湯藥遞給了江楓,轉身去将蔣馭郎的裝備一件一件地拿到了床邊。

江楓沒有理會花貂的舉止,而是一心一意地喂着蔣馭郎。蔣馭郎人雖然昏昏沉沉的,意識裏還記得自己生病了要喝藥。所以藥碗一碰到嘴唇,湯藥的苦味一竄進鼻子,他就皺着眉自動張了嘴,将藥喝了下去,倒是沒有費江楓的功夫。

藥喂完的時候,昏沉中的蔣馭郎緩緩睜開了眼睛,只是沒有什麽精神。當他看到拿着藥碗的手,立刻反應出這是江楓的手時,眼底的光芒立即閃了閃,透出冷漠,還有一點別的什麽的光芒。

但是很快,渾身滾燙、疲累的蔣馭郎又昏沉地閉上了雙眼。

江楓從背後抱着蔣馭郎,并不知道他睜開眼睛過,而是在藥喂完後将懷裏的人放下,為他蓋好被子。

江楓這才拿着碗看向花貂。花貂手裏拿着衣服,本想讓江楓給蔣馭郎穿上,可是看看躺在床上的蔣馭郎,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一定要讓自家大當家裏外三層衣服都穿好才能蓋棉被睡覺這件事。畢竟蔣馭郎靠着一身裝備才能威武雄壯的事情,可是花家镖一級機密,一點都不适合到處宣傳。即便是和蔣馭郎上過床的江楓,花貂也不敢輕易地說出這個秘密。

他雖然不說,江楓卻已經看出了端倪。實際上,江湖上早就有傳說,說蔣馭郎先天不足,體質虛弱根本不适合練武,他所習練的《青霜劍法》恐怕和他手上的青霜劍有關。

之所以會有這種說法傳出,倒不是花家镖出了內奸,而是江湖上曾有人得到過類似的武器、裝備,從而不花費一點功夫就能學會一門武學本事。

但是也有人根據這個傳言,而特意去尋找青霜劍做實驗,結果卻是和人們的料想完全相反,什麽《青霜劍法》,根本連個影都沒有。

至此,關于蔣馭郎的青霜劍法的謠傳才開始由盛轉衰。但還是有好事者,堅持認為做這個實驗的人沒有學會《青霜劍法》,是因為他們拿在手中的青霜劍并非真正的青霜劍——但凡見過蔣馭郎手中寶劍的人,都知道這把寶劍非同一般,周身都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與青色生冷的劍身顏色相映成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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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除了蔣馭郎手中的那一把,再沒有人找到一把泛着金色光芒的青霜劍。

鑒于蔣馭郎初掌花家镖時,曾經大肆收購青霜劍,便有人懷疑是将青霜劍重新冶煉、融合,才有了金色光芒。這些人的設想無疑真相了。為了證明這個“真相”,江湖上不知多少門派、世家派遣暗哨到花家镖,想要偷到冶煉的技術,可惜這些暗哨竟然沒有一個活着踏出了花家镖,仿佛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他們主人的面前。

江飙可謂是蔣馭郎的頭號粉絲,當然不會錯過這個八卦新聞,所以江楓對這件事倒是頗為熟悉。現在他看到花貂拿着衣服要給睡在床上的人穿上,江楓不禁想到黎明時分,蔣馭郎被自己弄醒後,第一個反應就是穿上衣服。在穿上全套衣服鞋襪後,蔣馭郎的神色也确實變好了一點點。

兩廂一聯系,真相已然明白地擺在了江楓的面前。

識破了蔣馭郎身上的秘密,江楓并不覺得自己受了欺騙,心底反而産生一種說不出的難過,為明明先天不足,卻還要強撐着主持家族産業的人感到萬分的辛苦和心疼。

可是這個人,不僅将這份家業繼承了下來,還想方設法地将它發揚光大,成為整個镖局行業的領頭羊,現在更是要将中原所有镖局聯合在一起。江楓不禁感嘆蔣馭郎實在堅強得過分,覺得自己雖然身中瘋血,但上有父親和兄長仔細照應着,實在不應該那麽驚慌失措,最後還仗着瘋血的狂性半強迫了蔣馭郎。

江楓本是聽了皇甫焌的意見,要對蔣馭郎表現出愧疚的樣子,但是現在卻是真正為昨夜發生的事情而慚愧不已。

江楓轉身低頭看向床上的蔣馭郎,見他喝過退燒的湯藥後,睡得更加昏沉了,臉上因為高燒而起的紅暈卻沒有退下去多少。

江楓嘆了口氣,雖然很不忍心打擾睡夢中緊皺着眉頭的英俊青年,但他最後還是狠狠心,将人從杯子裏拖了起來,接過花貂往前遞了遞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給蔣馭郎穿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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