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陳岚離開後,躺在地上的陸文半天才回過神,她意識到已經消耗了太長時間,顧昭随時都可能回來,她得快些回到房間去。
結果她連正常的走路都不行,劇烈的疼痛令她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陳岚灌進去的流出來,落到地上,陸文不得不再彎下腰去處理。
她就這樣避開人的視線,終于是回了房間,陸文到浴室裏洗淨身體,她壓抑的哭聲混在淋浴器的水聲裏,聽得并不清晰。
出來時,顧昭卻已經在她房間裏,陸文看到他心裏就是一驚。
顧昭坐在陰影中,神色不明。
陸文走過去:“顧少……”
冰冷的槍口忽然頂到她腦門上,陸文吓得雙腿一哆嗦跌坐在地,顧昭以極其陰鸷的眼神望着她:“你背叛了我。”
“我……我沒有。”
“你今天下午在做什麽?陳岚是不是來過?”顧昭的槍眼在她腦袋上落得結結實實,陸文知道,她如果回答不好這個問題,顧昭這一槍是真的會開出來。
“對,我和他說話了。”陸文不知道他知道到什麽程度,于是不準備在這撒謊。
“有人對我說你倆在房間裏待了近兩小時,你和他做什麽了?”
“我和他……只是說話而已。”陸文不是個很會說謊的人,她向來厭惡騙人,可她更不想死。好在房間裏光線很暗,她動搖的表情很難被看清。
“那為什麽現在才洗澡出來。”
“我……”陸文腦袋從來沒有轉得這樣快過:“您之前在車裏的……我沒來得及洗,陳岚就來了,我就去見的他。您想想,如果我帶着您的……我敢和他做嗎?”
顧昭也不知是氣糊塗了,還是他打從心底不希望真的發生這種事,竟然有些相信這一說辭:“衣服脫了,我檢查一遍。”
陸文把衣服一件件脫掉,她這時開始在心裏害怕,她怕當時真的留了痕跡在她衣服上,這樣如果顧昭在浴室裏發現那套他從沒見過的衣服上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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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顧昭沒有去浴室檢查,陸文打開燈,顧昭的槍口未動,另一只手分開她大腿。
顧昭手指碰到她時,陸文疼得臉都白慘慘的,見他望過來,立即把驚叫變作帶笑的喘息:“您弄得我……好爽……”
陸文說完這句話還有些後怕,依照平常路數,她這種話就是在暗示顧昭,她怕顧昭接到這一信號再有所表示,她已經被他倆輪番給折騰了一天,再接納他一次,光是痛苦的表情恐怕都要露餡。
好在顧昭今天好像沒心情再要她,他檢查了一番,随後又細細看了遍她的皮膚有無痕跡,終于算是不那麽疑心。
“這次我相信你,但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最好不要去嘗試。”
“是,我明白。”
顧昭好像也是有些忙的,起身欲要離去。
陸文卻也叫住了他:“顧少。”
“怎麽?”
“您的貨……不是我偷的,對吧?”陸文覺得鼻腔裏很酸。
顧昭好像知道她遲早得有問這問題的一天,冷冷地一笑:“偷過怎樣,沒偷過又怎樣。”
陸文知道多半是這種答複,她覺得她心中有些事物在一角一角地斷裂坍塌,在知曉顧昭設計她時,在陳岚和她做時,在得到這一答案時。
跟着卻見顧昭轉過身來:“陳岚跟你說的吧?”
“……”陸文不語。
“陸文,你以為他就是什麽好貨了?你知不知道,是誰把你的消息賣給我的。”陸文聽到他這段話時,瞳孔慢慢地擴大了,她有種想要捂住耳朵的沖動。
“一半的場子我都送他了,陸文,你很值錢的。”
“我不聽了顧少,您……您出去吧。”
“拿女人換地位,真有他的。”顧昭慢條斯理地把槍放回去:“你別說你不記得是誰讓你去偷貨。”
陸文捂住耳朵,那天之前陳岚的話在腦海內回蕩。
“小文,我們結婚吧。”
“幸福家園那有個二手房,我看還挺不錯的,五十來平,我們可以交個首付,餘下的将來慢慢還。”
“我這有四十萬,就差一點了。”
“嗯,我們再攢一段時間。就是不知道到時候還能不能有這麽劃算的房子。”
“你說你有辦法弄到兩萬?小文……不要做危險的事。”
陸文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哭不太出來了,她就傻愣愣地抱着頭蹲在那。
顧昭最後看她一眼,沉默地離開了。
陸文沉默地蹲在那,兩手抱着頭,好像在警察面前認罪伏法的惡棍似的。
她聽着顧昭的腳步聲遠去了,又不知過去多久,身軀終于搖晃了一下,直接跌到地板上。
她頭埋在膝蓋裏,聽着窗外雨停後,水自屋檐滴落的聲音。
雨是催眠良藥,陸文逐漸平靜下來。
她正要站起身時,忽然間腦海中閃過今日在會客室,陳岚說由于全區停電,監視器不起作用的事情。
陸文當然從一開始就知道會客室有監視器,她也沒特地在意過。但此刻倏而意識到,假如會客室有監控,那會不會她的房間裏……
她心窩有些冷,緩慢地站起來,用盡可能不會被懷疑的方式,顧昭先前把她衣服弄亂了些,她假裝出要換睡衣的模樣,一邊解衣服,一邊在房間裏尋找着睡衣。
陸文翻箱倒櫃地找,眼也四處尋覓着。房間攏共就那麽大點,她擡起胳膊脫T恤時,餘光帶過衣櫃上方,果然發現一個極小的攝像頭。
這一瞬間,陸文覺得許多負面情緒湧上來,令她快要吐出來了。
而在她尚未注意到的地方,懸挂在窗戶上的風鈴裏亦藏匿着另一攝像頭,正忠實地記錄着她的一切。
第二十日的傍晚,在顧昭的別墅,在拉着厚窗簾,晦暗無光的房間裏。
她脆弱的脖頸被他掐在手中,皮膚上皆是皮帶抽出的淤痕,顧昭冷笑着從後面要她:“怎麽了,陸文,不舒服了?”
她把枕頭角咬在齒間,眼淚機械地流着,一言不發。
“你會那麽多招數……”顧昭喘息聲也難得這樣急促,他前額黑發散下來,給汗浸得濕透,嗓音沙啞:“不知道這兒也是要拿來伺候男人的?”
她那處要人命,這處就是連魂兒都索了。顧昭真想就這樣把她生吞活剝了,誰也別惦記,誰也別再嘗得這滋味。
陸文仍舊緘默,不理會他。手緊緊攥着床單。
顧昭也不在意她給不給反饋,說實在的,這他都有點頂不住了,陸文要再表現得像平常那樣兒,他非得刷新他最快記錄去。
他将陸文給翻過來,俯身,舌抵進她口中。
秋雨連降三日,在第二十一日的淩晨,到達了巅峰。風雨晦暝,甚至連陸文穿拖鞋走路的聲音都被掩蓋住。
陸文睡在客房,而顧昭在他卧室裏,兩者相隔一點都不近。
她把拖鞋脫下,光腳悄然地踩在地板上。
陸文竭盡全力,在暴雨聲中分辨着顧昭房內的動靜,确定他那邊鴉雀無聲。
她基本就是連吞唾沫都不敢,一步步挪到了偌大的客廳,那的沙發上是顧昭留下的外套。他進屋就直接要她了,衣服也沒放起來。
陸文集中注意力地聽着雨聲裏顧昭的房間。她表情有些扭曲,這純屬是緊張過頭的結果,那只右手伸進顧昭外套。
真不知是不是上帝都憐憫她,她所摸的第一個口袋裏,就是那冷冰冰的玩意兒。
陸文心裏那顆石頭嗙地落下。她把槍掖進褲腰裏,神情終于放松開,跟要哭出來似的。
她也不多想,直接擡腳就往玄關走。顧昭的房間還是沒有動靜。
陸文走到玄關,準備穿鞋時,就看到玄關最陰暗的角落中,有雙腳站在那,靠着門。
她擡起眼,顧昭正望着她。
陸文甚至都不知道她那一刻的心情,她手放到褲腰裏的槍上。
結果就聽到顧昭對她笑,但笑裏根本一點笑意都沒有:“怎麽不先檢查一下?”
他手越過她的腰,取了那把槍,順便摸了把陸文的屁股。
随後槍被他單手打開,裏面空空如也。
陸文跪到地上:“顧少……原諒我吧。”
顧昭從懷裏拿出槍彈,松手,一顆顆地掉在地上,滾落得到處都是。他扳過陸文下颌,望着她逐字逐句地道。
“還想要這玩意麽。”
“我不要了顧少,我不跑了,您原諒我。”
“想要也可以。”顧昭總是表現得很慈悲,那把槍被他利落地裝進去一枚彈,上膛,随即丢到地上。
“用這個幹你自己,幹一次送你一顆彈,就在這做。”
陸文知道,顧昭這話說出來,不論獎勵有沒有,她願不願意,她也必須得做。
她摸過那支槍,就在兩分鐘前,她還為能碰到它而欣喜若狂。她仰面躺到玄關前的地板上,咬着牙把褲腰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