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吃完晚飯後,陸文洗澡刷牙,把自己收拾得幹淨整潔,才縮到床的一角等候顧昭。

顧昭來得不晚,他進來後就直接走到鐵床旁,熟練地捉過她兩手,欲要捆起來,陸文急忙道:“這次讓我來吧……”

顧昭聞言,那雙灰藍的眼望過來:“你想耍什麽花招?”

顧昭還是一身筆挺的西裝,頭發梳得整齊,他不常抽煙,準确來說是煙酒都不太碰,也不用那些昂貴奢靡的香水,行事風格有股子裝模作樣的官僚感。但說實在的,陸文挺喜歡他的味道。

陸文把臉頰埋在顧昭肩窩,她基本上就穿了層薄睡裙,豐滿的身體緊靠着他:“沒有顧少,我就是想通了,我想以後好好跟着您。”

解腰帶的窸窣聲響起,陸文很快将頭埋下去 :“您為了要我,給了陳岚那麽多好處,還從來沒有誰把我看得那樣重要過。”

其實這話要一般人來說,還是挺假的,但陸文那性格會如此去想,也不是特別奇怪了。實際上她也确實震驚于顧昭怎麽會把她看得那樣值錢。

陸文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他一番周折特地設下陷阱,許以陳岚重酬。非要細細探尋,顧昭與她的相處,九成的時間都是在……那可能就是喜歡和她睡覺吧。

那她只要豁出臉皮去,就不怕他不願意接受。

她賣力地替他做,很快陸文感覺到她的短發被顧昭狠狠地抓住。

她跟顧昭也有一陣了,不是什麽都沒學,顧昭是個很愛僞裝的人,越是感到爽了,才越會表現出殘暴的那面。

她望着地上,纖細的燈繩落下不清晰的影子。兩人交錯的喘息間,金魚在玻璃魚缸裏游動,窗子縫隙進來的微小氣流把風鈴搖響,一切都很吵鬧,也無比的靜谧。

其實陸文從來也沒特別矜持過。

她向來很配合顧昭,很聽話,用顧昭的話來說就是夠騷。

但唯獨這一次,顧昭從中感受到一些不同,她是情願而非被迫,這種認知足令他感到欣喜若狂。

“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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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貨,輕點你會有感覺?”顧昭講話變得粗鄙,陸文望着他俊美堅毅的面龐,他那張僞裝的面具被敲掉了一角,不再那樣冷若冰霜。

她摟緊他的身體,聽着鐵床嘎吱嘎吱地搖晃。

他如穿越撒哈拉的旅人,遇到熟透的、甜得快要腐爛的果實,他将她踐踏,揉碎,連同薄而韌的皮一起吞入腹。唯有他才能獨占,任何人望一眼都是重罪。

陸文嗅着他身上強烈的雄性氣息,閉上眼睛。她想這說不定是最後一次聞到了。

最終未到天亮,但也相去不遠。

陸文喉嚨特別幹,她起身去倒水,發軟的兩條腿險些跌倒。陸文把玻璃杯裏晾的半杯水給兌成溫熱的,自個喝了一半,餘下的遞給顧昭。

顧昭喝過,杯子随手被放到地板上。

他把陸文摟到懷裏,這樣狹窄的單人床,非要兩人緊緊相擁才能睡下。

“真的不想他了嗎?”

“嗯。”

“……”顧昭這段時間确實很累了,除卻照顧陸文,還要處理陳岚那事兒,他有些天沒好好睡覺了。這一晚的放縱令他更加困倦:“後天是你生日吧,有沒有什麽想要的?”

“您可以再帶我去上次的飯店嗎?我……我還想要個奶油蛋糕。”

“就這樣?”顧昭聲音聽起來很困倦,卻還是帶着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你還真是好滿足。”

陸文感覺到她的頭頂被撫摸了,雖然只有很輕的一下。

他就這樣逐漸地睡去。而陸文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讓自己沒有因為嗎啡的藥效而昏沉。

直到她聽到顧昭沒防備的呼吸聲,陸文輕輕挪開他的胳膊,下了床。

她套上最輕便的外套,把之前顧昭給她的四顆槍彈揣在兜裏,随後去翻他的大衣。

顧昭來時沒把槍放在身上,這大致在她預料內,她從顧昭口袋裏找到辦公室的鑰匙,随後穿好鞋,擰開房門走了出去。

這小房間并不隔音,所以顧昭每次來這準備和她做什麽之前,錢生或其他人都會很自覺地離開。

現在正好是破曉前誰也不會出現的時刻。她悄無聲息地穿過長走廊,來到了辦公室。

陸文拿鑰匙開門,進去,借着昏暗的月光,尋到了她曾經見過顧昭打開的抽屜。

一把槍出現在眼前,陸文拿起來,回憶着上次在顧昭家看着他上膛的情景,把槍彈一顆顆放進去。

随後槍被她塞進袖子裏,陸文最後看了眼奧斯維辛,直接去了一樓的大門。

門口兩個值班的家夥在那,陸文放輕腳步,靠近了一人的背後,她也是第一次做出這種用武器威脅他人的事:“不想死就讓我過去。”

兩個值班的看守都吓了一跳。

“你不是陸文嗎……顧哥呢?”

“他之前就離開了,我現在有事要出去。”陸文威懾似的動了動槍。說顧昭已經離開,只是防止他們立即去叫醒他,盡可能地替自己逃跑争取點時間,雖然未必能有用。

“快讓我過去,不然在你肚子上開兩個洞。”陸文連這種電影臺詞都說出來了。

“別別別,讓你過去就是了。”被頂槍的那個表現得有點慫了。

陸文平複為自由而雀躍的心情,兩手盡量穩地端着槍,隔空指着那人,然後倒退。

直至她退到街口,立即将槍裝好,轉身拔腿就跑。

“你瘋了?居然讓她出去?”沒被槍指的那個看守想要去捉陸文回來。

“她要真胡亂用槍出什麽事,你不想活了?”先前被指着那個警告着他。

“這樣讓人跑了,我們也活不了。”

“顧哥要是真想抓她,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她藏地底下都沒用。”

陸文重新來到了她和陳岚的出租屋,她檢查過周圍,沒瞧到監視的車輛或者行人,但她也不熟悉這種情報類工作,不敢打包票說安全,只能賭賭運氣。

她戴着在幾條街前買的口罩和帽子,站在那樓下,擡頭望着裏面還亮着盞燈的房間,咽了咽唾沫,直接走上去。

到了房門前,陸文敲門。

陳岚打開門,看到是她,自然顯得相當驚訝:“小文,你怎麽回來的?”

“我……我逃回來的,阿岚,快讓我進去。”

陳岚連忙把她帶進了屋子,房門被關上。

“阿岚,你怎麽這麽晚還不睡?”

“哦,我在看電影呢。”陳岚穿着身舊睡衣,望着她笑得楚楚動人:“對了,你要不要看?”

陸文感覺他兩人相處充滿詭異。一個心懷鬼胎,另一個則有閑情邀請被他賣掉又連夜逃跑出來的戀人一同看電影。

陸文被他領進了房間,陳岚房間的布置跟一個月前相比基本沒變化。但跟着她就看到了特難想象的一幕。

陳岚的電腦屏幕亮着,裏面正播放着一段視頻,視頻裏是那個她熟悉的簡陋小牢房,裏面兩個人在床上激烈地糾纏着。

放蕩的聲音隐約從耳機裏傳來。

陳岚從背後親昵地擁住她:“如果不在小文的風鈴裏放監控,就會錯過這麽香豔的場面了。”

陸文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一刻她滿腦子都是祈禱,雖然她沒有信奉的神明,但她祈禱自由不要離她遠去。她雖不眷戀自由,卻也總覺得那比絕望和沉淪要好。也是同時,她意識到她真的不夠了解和她朝夕相處了三年的陳岚。

“阿岚……我是為了……”

“嗯,我知道。我知道小文是為了逃出來見我,才故意誘惑他的。”陳岚那雙漂亮明晰的手伸進她衣服裏,解開她的文胸。

“……”

“會特地找我,說明顧昭沒有滿足你吧。想要被我要的話,就要好好聽我的話。”

“嗯……”事情朝着她準備的方向發展了,總算不是壞事。他舔舐着她的耳廓時,陸文想着。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怎麽了?”

“阿岚……那個風鈴裏的監控,你安裝多久了。”那從前一直是懸挂在她房間裏的。

“哦,應該是很久了吧?想不起來了。本來是為了防止小文帶男人回家才裝的,沒想到居然也拍到了有趣的內容……”陳岚像說一件很普通的事那樣對她說着,陸文感受到難以言喻的寒意,低頭一瞧,她身上衣物皆已經除去。

“你有在房間裏做那種事吧?”陳岚附在她耳旁,用笑意盈盈的、讓她尾椎骨都融化成一灘水的聲音對她道:“喊着我的名字……真是個下賤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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