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文文，你怎麽樣？”紀恒處理完了，立即轉臉，關切地詢問陸文的傷勢：“先帶你去醫院吧，用不用我背你？”
“就是皮外傷！去醫院也太誇張了……”陸文連忙跟他擺手，跟着很感激地道謝：“這次真的太謝謝你了……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一共是多少？”
“說什麽傻話，你是小雪最好的朋友，我們也認識這麽多年了，照顧你不是應該的嗎。”紀恒也不勉強要背她，只是替她拎過手裏那些塑料袋：“你是出來買菜？”
“嗯，替我們老板買菜。”陸文之前就跟紀恒提及過她的工作：“紀恒哥你不用管我，我得把車送回去，下午還有班。那筆錢你給我點時間，我一定還你……”
陸文這還做着承諾呢，紀恒也就權當沒聽到了。他對陸文說：“你還是別再亂動了，我開車幫你把這些送過去，然後再載你們老板過來取車。”
陸文哪拗得過他，最終只得跟他一同上了車。
沈也冰倒是個厚道人，得知陸文摔傷了膝蓋，直接給陸文放了一下午假，雖然陸文跟他說了很多遍這就是擦破皮。
紀恒把她給送回了家，他在樓下藥店買了些藥水和繃帶，說替她包紮。
陸文坐在小板凳上，紀恒單膝跪在她腳邊，很認真地望着她膝蓋。這令陸文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她叫紀恒一聲哥，但畢竟不是真的親人，這些年兩人還是保持着異性之間該保持的距離的。
不過紀恒似乎只是把她當個小女孩，他又真的對陸文很友好，陸文覺得自己太過在意反倒有些自我意識過高。
但她又想，紀恒也太無意識了，他靠的有些近，溫熱的吐息都落在她膝蓋上，陸文往後縮了縮。
紀恒用棉簽沾了酒精，給她擦試着創面。
他動作很溫柔，但酒精這東西直接觸碰傷口是很刺激的，好在陸文耐得住疼，也沒喘大氣。
跟着紀恒的手卻忽然間用了下力，陸文抿了下唇，還是忍住了。
紀恒口吻倒還是溫柔，他像是沒意識到自己手有些重：“會不會疼？文文。”
“還好……”陸文手都握起來了，紀恒用棉簽擦拭的地方，明顯已經被他撕裂更多，原本已經有些凝結的血，這回徹底把棉簽浸透了。陸文想他是不是根本沒清理過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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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紀恒是出于好意，陸文不想辜負他，還是沒有說什麽。
結果紀恒下手更重，那棉簽壓根就是往她傷口裏怼，陸文聲兒都有些顫抖：“紀恒哥……疼，輕點……”
紀恒聽到了他想聽的，終于是停手，滿意地給她把膝蓋用繃帶包紮起來：“換藥的時候，我再來幫你。”
陸文知道他是一番好意，連忙點點頭。
紀恒把繃帶和消毒液收好，他站起身時，陸文近距離瞧到他的手，咦了聲：“紀恒哥，你的手怎麽了？”
紀恒掌心裏是一道極深的疤痕，從他中指尾端貫穿到手腕，因顏色淡化，沒有明顯到一眼就能瞧見，但跟他漂亮的手相比，還是顯得很突兀。
“哦，沒什麽，挺久之前受的傷。”紀恒輕描淡寫地說。
于是陸文也就沒多問，畢竟這不是什麽有趣的話題。
她留紀恒在她家吃午飯，紀恒自然是願意的。陸文去廚房裏淘米擇菜，他如丈夫般坦然地坐在那。
剛才為了消毒，陸文回屋換過短睡褲。紀恒望着她的背影，最主要還是盯着陸文的腰和屁股，還有白晃晃的大腿。
紀恒胸口窒息似的緊，神情卻如常：“文文，我把手機號給你，以後再遇到什麽事情，就打給哥哥吧。”
“嗯，我沒手機……”陸文覺得她也差不多該攢錢買部手機了，顧昭應該不至于到電信公司查她身份信息：“反正我們離得近，有需要的話，互相敲門就好了。”
紀恒笑，眼繼續盯着她，半晌說道：“我借一下洗手間。”
“哈哈，這還需要打招呼呀。”
紀恒走進廁所，把換氣扇打開，老舊出租屋的換氣扇呼呼地響，能蓋過他在這裏發出的細微聲音。
紀恒挽起襯衫衣袖，洗手，随後擦幹。他望向陸文晾着各種衣物的衣架，走過去，呼吸有些緊促地把其中一件取下來。
他背靠着冰涼的瓷磚牆面，滑坐下去，皮帶被他解開。紀恒緊握着那件內衣，貼在臉頰上，貪婪地感受着。
“哈……文文……”
雖然只是自己做，但陸文光滑的膝蓋和大腿仍徘徊在他腦海裏，他指腹微微發燙的，呼吸愈發地急。
紀恒是個變态。
這在好幾年前就是展露無遺的，只是陸文沒有發現而已。她始終太遲鈍，只把紀恒當成一個完美的鄰家哥哥。
陸文十五歲時，身體就如現在般成熟，只是她沒錢買漂亮的衣服，又不擅長打扮，穿些別人給的舊衣服，為了省洗發水剪過時的短發。
但紀恒從那時就很在意她了。他喜歡陸文，非常喜歡她，是陸文每叫他一次紀恒哥，他就覺得自己要硬一次的那種程度。
某年夏天，陸文住的老破小停水了，她來找紀雪借個浴室。
陸文洗澡的聲音很低，因為畢竟是在別人家，她還是有些小心的，怕影響到人，主要就是怕影響紀恒學習。紀恒父母都不在家，紀雪說了聲要去買雪糕吃，也就出門了，只留下紀恒和浴室裏的陸文。
外門被關上，紀恒站起身來，悄無聲息地走到浴室門旁。
浴室門毛玻璃的一角被紀恒動過手腳，是全透明的，因為陸文太有可能來借浴室了。此刻裏面開着燈，外面客廳卻是比較暗的，陸文很難看到毛玻璃那邊有人影晃動。
紀恒的視線落進浴室裏的陸文身上，跟着他就覺得自己好像快完了。
她換下來的衣物疊放在一旁，陸文不算很高，雖也不能說多矮，但身高也就是到他肩膀的程度。腿卻很長，皮膚白而緊致，她赤腳踩在浴室的瓷磚上，腳不大，趾圓潤飽滿，尖泛潤。
淋浴器的熱水蒸騰起霧汽，卷成個渦旋流進排水口，陸文閉着眼沖洗頭發。
“呃！”
紀恒的手停了下來，他身軀仍微微顫抖，年輕俊美的臉靠在牆上，好似在這裏就能跟她貼得更近似的：“我的文文……”
紀恒洗過手，整理着領帶走出來。
陸文已經把飯煮好了，窄窄的小桌擺滿好幾盤菜，紀恒坐到塑料板凳上，誇獎她厲害。
陸文很害羞地笑着，給他盛飯。
陸文背過身去時，紀恒就像看新婚的妻子那樣望着她。
她現在就在他身旁，而不是其他男人。
紀恒想到這裏就覺得心都被填滿似的。
這件事發生在兩年前的某日。
很久沒和陸文聯系過的紀雪發了條朋友圈，陸文給她評論，兩人順便就聊了起來。紀雪大概也是想念舊朋友，發來了視頻電話。
“最近怎麽樣啊？”
“就還是那樣呗，成天忙活。”
“談男朋友了嗎？”
“嗯！”陸文紅着臉直點頭，旁邊正看電視的陳岚手放在唇前，輕輕笑了聲。
“哇，談戀愛都不告訴我，照片給兩張啊，給你參謀參謀。”紀雪在那邊興致勃勃。
“那我叫他來跟你說兩句。”陸文把陳岚手握過去，招呼他來看鏡頭：“阿岚……這就是小雪，我常跟你說的。”
“你好。”陳岚入鏡，他笑起來真是冰雪都能消融，白玉般的肌膚，清澈見底的眼眸，紀雪頓時知道溫香軟玉明眸皓齒絕代佳人究竟是何等境界。
“我操……”紀雪直接忍不住爆粗口了，半天才對陸文道：“這這……你這是走狗屎運了？”
這話其實說出來挺不給陸文面子的，完全就是明确了她并不配陳岚的事實，但紀雪真的找不到太得體的話語，只好這樣表達。
而且顯然連陸文都這樣想：“我也覺得我走運！”
正在這時紀雪身後有人影經過，一頗為熟悉的男中音響起：“小雪，跟誰說話呢？”
“啊，哥！”紀雪轉過頭望向來人：“我跟文文聊天呢。她談戀愛了，我的天她男朋友好帥啊啊啊啊！你快過來看……”
陸文就看到鏡頭那端，高大的男人走過來，到近前時忽而對紀雪開口道：“媽一會就回家了，你不快點收拾房間？”
“啊啊啊……”紀雪這才一拍腦袋：“那哥你們先聊着，我去把房間收拾了。”
紀雪很快便溜掉。紀恒坐到桌子前執起手機：“很久不見，文文。”
“紀恒哥。”
“你這是在哪呢？”紀恒留意到她公寓。
“這是租的出租屋，我現在和男朋友住在一起。”
紀恒眼望向屏幕那端的陳岚，後者依然是那春風般的笑：“你好。我叫陳岚。”
“我是紀恒。”
“小文經常和我提起你。”陳岚順手牽過陸文，講話時臉頰微微泛起酒窩：“她總說小雪和紀恒哥很照顧她，你們就像她的親人一樣。”
“客氣了，我照顧她不是應該的嗎。”紀恒眼中瞧不出情緒，沉靜的有如冰封：“文文讀書時，我們就很熟悉了，彼此之間也沒什麽秘密。”
“啊，難怪。”陳岚轉過臉，笑吟吟地将陸文的手指放到唇邊吻了下：“或許是一直看着紀恒哥這樣的帥哥，才覺得我這樣貌不驚人的人也有些特別吧。你向我表白時是這樣想的嗎……小文。”
“怎麽會，我覺得你特別帥啊……”陸文怎麽想就怎麽說，也沒多尋思。
“你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陳岚笑容寵溺而無奈，伸手替陸文攏了下鬓發。
“……”紀恒沉默地望着，半晌還是露出個爽朗的笑來：“先不聊了，我這還有些事。”
“嗯，那紀恒哥拜拜。”陸文連忙跟他揮揮手。
“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