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和紀恒在一起過的第一個春節,對陸文而言是即使很久以後物是人非,也難以忘卻的回憶。

除夕這天紀恒起得很早,兩人去街上置辦最後一批年貨,随後回家,紀恒張貼對聯和福字,陸文則準備起下午最豐盛的那頓飯。

最後菜整整齊齊地擺了一桌,紀恒開了瓶她也瞧不出有多昂貴,反正絕對有大幾千以上的紅酒。兩人碰杯,陸文捧着玻璃杯一點不舍得剩地喝幹淨,紀恒贊美她煮的每一道菜,兩人還跟紀雪打了視頻。

“好啊,文文,我現在是不是該改口叫你嫂子啦?”紀雪在電話那端假裝發着脾氣,埋怨陸文和紀恒交往好一段時間了,居然都不告訴她。

她背後是獨棟的別墅,有着有別于當下季節的綠意盎然,她明顯也在過春節,只是在其他的國家。

聽紀恒所講,他父母目前都在澳大利亞定居,紀雪雖然平常還在國內,但節假日會飛去陪父母。

“你應該帶文文回來看爸爸媽媽的。”紀雪哼哼着。

“我們要過二人世界。”紀恒真是無情又直接。

跟着三人又随便聊了幾句,紀雪那邊傳來喚她吃飯的喊聲,她快要撂電話前,陸文對她說:“小雪,之前我寄給你的那袋東西,等你回國後就幫我寄回來吧。”

“哦,可以啊。”

這邊通完話,紀恒都快把餐桌收拾好了。他随口問陸文:“你把什麽寄給小雪了?”

“哦,一箱土特産。”陸文很輕描淡寫的。

“……”紀恒卻也沒多說什麽。

待到下午什麽都整理好,紀恒又是軟磨硬泡把陸文給拽到床上,度過了一下午。

他逐漸顯露出真實的面目,陸文發現他對她的索要越來越頻繁,好像要把過去暗戀的份補回來似的,陸文都有些吃不消了。

後來到了晚上包餃子,陸文壓根站不住,還是紀恒一邊誠懇地說抱歉,一遍陪她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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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子包完,紀恒非要帶她下樓,陸文跟他下去,就見紀恒走到停在那的車前,打開後備箱,從裏面搬出煙花。

他把煙花放得遠一些,點燃引線,随後在兩人所能望到的樓與樓之間,本該有些寂寞的舊城區裏,忽地有半邊天被映亮。

絢爛的煙花讓雲的影子變得清晰,紀恒很快回到她背後,把她摟在懷裏:“文文,我愛你。”

“我知道。”

“無論哪天發生什麽,我都一樣是愛你的,明白嗎?”紀恒把她抱得更緊,陸文甚至覺得,有一瞬間他要哭出來了,怎麽可能。

“我明白。”陸文轉過臉望着他,她想她大概是真的喜歡上紀恒了吧,不只是因為他溫柔體貼,不只是因為兩人有過親密關系,而是逐漸從心底牽挂起他,心緒為他所動蕩。

她就像落水的人,紀恒強烈的愛意是浮木,她只要抱緊,就可以暫時忘掉會墜入海底的恐懼,寄希望于獲救。

正月十五過後大家很快回歸工作崗位,過回了日複一日的枯燥生活。

陸文這一宿只睡了三小時,次日天将亮未亮時,她就醒了。

她替紀恒掖好被子,随後去悄悄地準備早飯,用電飯煲把昨天中午的剩飯煮成粥,又蒸了兩碗雞蛋羹,随後去洗澡。

待到洗完澡出來,飯也都差不多弄好了,陸文把早飯盛出來,在腐乳壇子裏取了塊腐乳,又拿鹽醋拌了點黃瓜。初升的太陽璀璨耀眼,她簡單地抹了點寶寶霜,去招呼紀恒起床。

紀恒那是一米八幾的身高,一身緊稱的肌肉,性感得要命。陸文俯身去喚他,忽而覺得一結實的手臂搭到她腰上,随後天翻地覆,她被扯到了他懷裏。

紀恒那雙黑玉般的眼眸在她咫尺的地方睜開。

陸文趁着自己腦子還清楚的時候拼命推他:“一會還要上班呢。”

“就一次。”紀恒雖然是打商量的态度,但行為上表現得非常果斷,明擺着是要邊做邊商量。

“會遲到,晚上回來再……”陸文是有經驗的,她已經因為清早被紀恒摟到床上時的意志不堅,被扣過兩次薪水了。

“哥哥等不到那時候。”

“那就中午……中午我們早點回來。”

“……”紀恒終于被說動了,也不再糾纏,起身就去洗澡。

待到中午來臨,回到家的陸文才知道紀恒早上為何那樣順從。他手裏拿着袋不知從哪買來的詭異衣服,要求陸文穿上它。

“早上你可欠了我個大人情啊。”紀恒理直氣壯地表示。

陸文只好接過去,回房間換好,不過她心裏其實還是不反感這種游戲的。

詭異的套裝被換到身上,得見真容,是一套女警的制服。陸文暗自吐槽紀恒真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變态,随後開門走出去。

紀恒西裝筆挺,頭發梳得整齊,真帶一種黑幫太子爺的氣質。

随後他瞧到陸文,眼睛一亮:“很适合你嘛。”

“那個……”陸文怪不好意思的,才勉強蓋住半截屁股的迷你裙使勁往下拽了拽。

“袋子裏的手铐戴上了嗎?”

“這呢。”陸文擡起手晃了晃,果然铐子已經戴在腕上,紀恒立即牽起另一邊,把她給拷到牆邊的暖氣管子上。

冰冷的牆貼到陸文的後背,讓她真有一種被囚/禁在地牢之類地方的感覺。

紀恒站起身來,執起一支木鞭,神情立即乖戾起來:“陸小姐,還不打算交代一下同僚的藏身處嗎?”

角色扮演原本不是那麽容易融入的,因為多少還是有點羞恥。可是紀恒身上驟然而起令她畏懼的感覺,讓陸文不由得代入了身陷囹圄的女警的角色:“你……你要殺就殺,我什麽都不知道。”

“是麽。”冰冷的木鞭貼到她皮膚上,慢慢向上攀爬,陸文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真是小瞧陸小姐了,居然這麽的……”木鞭輕輕點到她身上,陸文打了個哆嗦:“平常經常被犯人盯着看吧,嗯?我的警花小姐。”

“請你不要……”陸文真有點頂不住了,這種游戲就是這樣,精神上的刺激感極強,陸文已經感覺到自己非常的不妙。

陸文确實很不妙。

她很快就爽得什麽都不知道了,她只是捉着紀恒衣服,閉眼胡亂哥哥老公地喊着。

陸文腦瓜子犯渾,紀恒又何嘗不是?最終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下屬打來的電話都響了好幾遍了,他也懶得去接。直到外面離得近的某中學都上完兩堂課,紀恒才舍得離開她。

地上是被扯掉的衣物,陸文眼淚淌得整張小臉都是,伸着舌頭喘勻氣。

她癱在那休息,被紀恒一個橫抱給抱起來。

“拜托,別再繼續了。”陸文求饒。

“不繼續了。”紀恒安撫着她:“去洗個澡。”

“謝謝……”

“晚上再繼續。”

“……”陸文是真佩服他這旺盛的精力。

又過幾日,陸文去紀恒公司找他時,正瞧見他跟一中年男人見面。

紀恒給陸文介紹:“這是王行長,跟我們公司有很多業務往來的。文文,你将來要是有什麽重要財物,可以寄放到他那保管……來,我給你們介紹下。”

陸文一個半路辍學的社會女青年,哪裏跟這種高層次的人物接觸過,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個表達,兩手握着人王行長的手,跟表忠心似的搖了搖:“您好您好。”

“呵呵,這位小姐要是再握下去,我怕是要被小紀的眼神消滅了。”

陸文這才注意到紀恒眼神,刀似的死盯着陸文和王行長握在一起的手。她頓時紅着臉放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年輕就是好啊。”王行長很感慨地說着。

随後王行長和紀恒談事,陸文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聽,但反正她也聽不懂。她不好打斷他們或者直接出門,于是在旁邊看着誰茶杯空了,就給倒點茶水。

直到他倆說完了,王行長站起身來穿外套,陸文忽而對他道:“王行長,您真能替我保管東西嗎?”

“不是我保管,是放在銀行的保險箱裏,就和把錢放在銀行裏一樣,是很安全的。”王行長也看出她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不介意多解釋兩句。

“那……那我有個東西想放進去。”陸文立即說。

陸文其實有些小聰明的。

她考慮到在她徹底安穩下來前,那份文件無論放到哪裏都不夠安全,于是她早在替吳麗麗發傳單那些天,就把它連同一箱本市的土特産一起寄到了紀雪那,說那是她的個人檔案,讓紀雪替她保管一段時間。

紀雪雖然有些大大咧咧,但心眼是很實在的,陸文輕描淡寫地把東西交給她,她就無所謂地收起來。替陸文保管文件這件事,連她哥都不知情,而且紀雪也沒有打開瞧過。

紀雪前些天回國,把文件袋寄給了陸文。剛好王行長能給她辦保險箱,陸文覺得這最後一樁心事也即将要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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