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難言之欲(姐弟)
作者:李暮夕
文案
對于收養了自己的非血親姐姐,白潛心裏一直都有着很微妙的情愫。
這種感情在朝夕相處中變成了一種難以啓齒的暗戀。
千方百計,用盡手段才到手的東西,總是分外珍惜。
爾後的日子,從大陸到金三角,從金三角到日本……在這個充滿了欲望、紛争與戰火的地方,禾藍一直都是他心裏的一方淨土。
PS:腹黑弟弟撲倒姐姐,暗戀+強取滴故事。
【入坑需知】
1.僞姐弟,1V1,結局HE,微虐,大體溫馨;
內容标簽:黑幫情仇 都市情緣 強取豪奪
搜索關鍵字:主角:白潛,禾藍 ┃ 配角:杜別,謝明珂,李曼姝,卓寧等 ┃ 其它:姐弟,禁忌,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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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禾藍
曾經滄海難為水。
這句話的意思是,當你曾經見過那樣的海,這世界上所有的海,都不能稱之為海了。禾藍對于白潛來說,就是那樣的曾經。
情與欲從來伴随而生;這就是命,這就是劫。
愛,無法坦言,也無法從容。
一.禾藍
禾藍和厲言一起趕到案發現場的時候,四周已經清了場。
傍晚的霞光在天邊凝聚不散,漸變成一層緋紅的暖色。弄堂的入口很狹隘,只能照進一點光亮,更多是隐匿在陽光下的陰影。
聞訊趕來的警員把入口把住,又攔了紅線,圍觀的人就只能在外面張望了。
有個刑偵的警員認識厲言,連忙把他們放了進去,“厲隊也來這兒,怎麽不提前告訴我們一聲?”
“查案子難道還要人來接?又不是去殡儀館。”厲言白了他一眼。
這個小警員頓時有些下不來臺。
如果不是情勢所迫,禾藍真的會笑出來。厲言這個人就是這樣,整天板着一張臉,不相熟的人都會認為他很刻薄。
禾藍記得,自己當初剛剛到警隊實習的時候,還被他罵哭過。那天她剛剛從學校的聚會出來,時間比較緊迫,來不及換上全套的警服,就直接在外面套上。厲言見了以後,把一本去年芸城的案例雜志扔到她面前,冷冷地說,“變态的戀臀殺手,最喜歡你這樣穿的。”
當時,禾藍的臉色難看地就像吞了一只蒼蠅。從那以後,她就一直看厲言不順眼,明着雖然不好忤逆他這個師父,暗地裏卻一直陽奉陰違。
原本以後,厲言一定會好好教訓她,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熟了以後她才發現,其實他是一個挺随和的人,也很關心人,只是外表比較嚴肅。
死者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叫陳茹,是……二中的在校生。資料看到這裏,禾藍微微愣了一下,她弟弟白潛也在這所學校上學,過了這個暑假就高三了。
這樣的案子就發生在自己最親的人身邊,禾藍心裏說不出的不舒服。一個十八歲的花季少女,誰那麽兇殘剝奪了她的性命?
後來,當她看到白布下的屍體時,心裏更加憤懑。
陳茹死的很慘,全身上下的血都被放幹淨了。她的屍體是從這個弄堂的下水道裏被發現的,死之前,身上穿着一件大紅色的連衣裙,畫着淡妝。如果不是臉色已經微微浮腫、發青,這真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
這已經是芸城第三起“紅衣女子被殺案”了。
回到警署的時候,禾藍幫着厲言整理過幾天偵查探訪要用的資料。旁邊,幾個剛來實習的女警員靠在一起竊竊私語。
“又死了,這是第三個了。”年輕的女警員可可唏噓着,斜着眼睛撥弄了一下塗着紅色丹寇的指甲。
刑警隊裏本來是不允許這樣打扮的,不過,她爸是副局長,厲言受到過上面明裏暗裏的提示,也懶得管她。
見這幾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蔣可可揚了聲音,“我告訴你們,這女孩是被奸殺的,死的時候全身的血都被放光了,四周還灑着玫瑰花花瓣。你們說,這兇手變态不?”
“真的假的呀?”平時老拍蔣可可馬匹的陸無雙忙接道,“這算是今年最惡劣的連環兇殺案了吧。從上個月3號那個女模特被殺到現在,已經是第三個了。聽說上面下達了指令,要局長在一個月內破案呢。”
“這麽慘啊……”
禾藍沒有心情再聽下去了,攜了資料放入資料袋,轉身就要走出警署。出門的時候,蔣可可忽然叫住了她。
禾藍回頭看着她,“有事嗎?”
蔣可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往堆滿了瓜果皮屑的桌面上一指,“桌面那麽亂,你幫着清理一下再走吧。”
禾藍看着亂糟糟的桌面沒有搭話,這本來不該是她的工作。
丁宜有些尴尬,站出來猶豫着說,“可可……這不太好吧?”
“你給我閉嘴!”
丁宜的臉色白了白,沒有再說話。在這批新來實習的女警裏,她的膽子一向是最小的,禾藍也不想拖累她,慢慢走過去,自發地整理起桌面來。
蔣可可很得意,但是,笑容還沒從臉上消失就尖叫了一聲,捂着手不停哈氣。
禾藍提着手裏的水壺,歉意地看着她,“不好意思,我沒看到啊,看我這毛手毛腳的。”她作勢要上去幫蔣可可擦,卻又不小心碰翻了桌面上另一個水壺。這下,一壺滾燙的熱水都倒到了蔣可可身上。
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傳出警署,幾個本來想看好戲的女警連忙手忙腳亂地幫忙,場面亂成了一鍋粥。
這就叫做自作自受。
禾藍回去的時候,心裏還覺得挺好笑的。按理說,她比蔣可可年長幾歲,不應該這麽和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計較。但是,看到她那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心裏就是不爽。
汽車在道上行駛,窗外的風景飛掠而過,只在她眼底留下了淡淡的剪影。厲言從反光鏡裏看到她的臉色,蒼白沉默,心裏不由軟了軟,柔聲問道,“最近是不是很累?”
禾藍“啊”了一聲,才意識到他在問她,“……還好。”
厲言笑了笑,“我看你最近總是走神,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沒有……阿潛快開學了,我想着幫他準備一點東西。”
厲言注意到,說起這個弟弟的時候,禾藍的眼底非常柔和,流淌着星月一般的光彩。這麽長時間相處下來,他對禾藍的性子也有些了解。她看着文靜,骨子裏其實是一只小野貓,關鍵時候半點也不願認輸。
平時,她的性格也不怎麽外向,看上去甚至有點冷清。只有在談到這個弟弟的時候,她才會從心底透出幾絲笑意。
厲言只知道她弟弟叫白潛,在二中上學。其他的時候,她不說,他也不好追問。但是,每次只要一想到她和另外一個男人單獨住在一起,他心裏就很不是味兒。雖然嚴格來說,白潛還不能算一個男人。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車子在城南的一個老式弄堂裏停下來。厲言堅持要送她,禾藍也不好太拒絕,兩人便一起沿着古舊的檐廊下走着。
芸城是江南水鄉,除了市中心之外,很多是這樣古老而寂寥的小巷。黑色的瓦片,白色而微微泛黃的牆皮,透着歲月的顏色,帶着說不盡的哀愁與纏綿。廊下連着的是蕩漾的水波,幾條烏篷小船在河面上悠閑地晃蕩。
小時候,禾藍也想一輩子安安靜靜地在這樣與世無争的環境裏過一輩子,沒有貧窮和困苦,沒有紛争和愁緒,一切都那麽美好。但是,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讓她背離初衷,還是和父母一樣,走上了這條危險的路。
有時,禾藍也想過重新回到安靜的日子裏,但是,她的心根本就不能平靜。有些事情,怎麽能夠輕易放下?
人活在這個世上,不就是求一個心安嗎?
禾藍的住處在5號弄堂的巷子裏,是一處老式的宅院。她開了鐵門後,站在院子裏喊了一聲,“我回來了。”
屋裏傳來腳步聲,出來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身形勻稱,修長峻拔,穿着件大號的白色T-shirt。他是剛剛從廚房出走出來的,身上圍着圍裙,白皙的臉上還帶着幾片烏黑,仿佛被貓兒撓了幾下。
第一次看到白潛,厲言有些怔住。
和印象裏那些正值青春期的叛逆少年完全不同——幹淨秀氣的一張臉,氣質斯文、唇紅齒白。他的五官是很少見的精致妥帖,笑起來的時候,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似乎會說話,帶着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笑意,甚至會給人一種微微暈眩的感覺。
“姐,你回來了。”直到白潛乖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厲言才回過神來。他的臉色有些尴尬,心想應該沒人注意,一道目光卻落到他的臉上。
厲言一愣,白潛的嘴角有一閃而過的弧度,飛快地隐去了。
那是譏诮嗎?
厲言有些不太确定,再看過去的時候,白潛還是那個笑容晏晏的乖孩子。只是,他挽着禾藍說笑的時候,那種旁若無人的氣度,就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樣。
厲言心裏說不出的不舒服,和禾藍告了別就匆匆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就是個毀三觀、破節操的,喜歡的小清新的不要進來,╮(╯▽╰)╭
不留言不收藏的,我不認識你,哼~~╭(╯^╰)╮
☆、二.弟弟
二.弟弟
屋子還是老式的那種一廳三房,雖然很舊了,卻整理地很幹淨。大廳裏的紅木方桌上早就擺好了菜,兩個葷的,一個素的,還有一碗湯,還是她最喜歡的番茄蛋湯。
白潛端着兩碗白米飯從廚房裏出來,放到她面前,拉開長凳,按着她的肩膀坐下來。
“我新學的菜,你嘗嘗好不好吃。”他把筷子慢慢塞到她手裏,從後面俯下身來挨着她,有溫熱的異性氣息撲到她的面頰上。禾藍不用回過頭,眼角的餘光就能瞥到他清俊無暇的側臉,身上有一種清爽好聞的味道。
“姐,你怎麽了,不舒服嗎?”白潛見她發呆,關切地看到她臉上。
禾藍連忙搖頭,“沒什麽。只是又想起今天的案子了,有點血腥,吃不下去。”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有些懊惱地抓抓頭發,“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做番茄蛋湯了。”他端起盤子就要回到廚房,禾藍拉住他,“不用了,我現在好一點了,沒關系的。好好的湯,倒了怪可惜的。”
“姐不舒服的話,還是不要看到這個的好。”他固執地把湯端回了廚房。
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解下了圍裙,在她身邊坐下來。
兩人隔這麽近,禾藍的感官就更加鮮明。就是坐着,他也比她高出一個頭有餘,寬闊的肩膀,修長的雙腿。他坐着吃飯的時候,腿會伸地好長,偶爾也會交疊在一起,顯得比較随意。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阿潛已經張這麽大了。
禾藍有一瞬間的困惑。
還記得五年前,她受到鐘姨的囑托,第一次去貧民窟認領白潛的時候,他還只到她的頭頂。轉眼間,就已經比她高出兩個頭了。
那個時候,白潛穿着破破爛爛的朋克裝,身形清瘦,臉色蒼白地吓人。她到那個肮髒的地方接他,他就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神色冷冰冰的,看上去很不好相處。
“……是鐘姨讓我來接你的,以後,你就和我一起過吧。”當她忐忑地說出這句話後,少年沒有回她,只是似笑非笑地掀了一下眼簾,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認錯人了。”
說完,直接把門關上。
禾藍當時尴尬地可以,又不甘心,在他家門口的臺階上坐了一夜。入秋的時節,晚上的氣溫格外地涼,她只穿了一件羊毛衫,凍得瑟瑟發抖。
第二天,白潛把門打開的時候,她已經發了高燒。
好在他還不算良心泯滅,把她接了進去。禾藍醒過來的時候,他對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不過還是冷冰冰、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禾藍想起鐘姨臨終前的交代,耐着性子勸說他,一直磨了很多天。可是,白潛一直不松口。當她以為自己要失敗的時候,他卻破天荒的答應了。
她高興地昏了頭,事後也沒有去想其中的隐情,只當是自己的誠心感動了他。
她和白潛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從剛開始的尴尬冷淡到現在的相依為命,感情是非常好的。
白潛剛到她家裏的時候,什麽都不去做,也不怎麽願意和別人接觸。每天,她照顧他的衣食都要花很長的時間,教他怎麽和別人相處。
後來,就完全不同了。
現在表面上是她在照顧他,在外面賺錢養家,但是,白潛根本就不花什麽錢,每年也有很大一筆獎學金,會幫她做這做那,基本把家務都包了。仔細算起來,還是她占了便宜。
說實話,禾藍第一次看到白潛的時候,并不是很喜歡他。但是,想到他從小缺乏親情,一個人在那種地方過了那麽多年,又吃了那麽多苦,性子怪異一點也是正常的。白潛的本性應該不壞,只是缺少與人交流。她想,只要她願意去了解他,好好教他,他還是會變好的。
後來,相處了一段時間後,他真的成了她心目中個乖孩子、好學生。
“姐,你在想什麽,怎麽不吃?”白潛詫異地看着她。
禾藍回過神,對他笑了笑,“沒什麽,最近警署的事情比較多,上面的壓力大,弄得我老走神。”
“你要注意身體。”白潛夾起一塊肉片,塞入了她嘴裏,眼角彎彎地透出笑意,“好吃嗎?”
肉片沾了生抽,說不出的爽口新鮮,她吃了一口,還想再吃。白潛似乎猜到她的想法,又夾了一塊送到她嘴裏,“姐看起來那麽瘦,卻那麽喜歡吃肉。”
禾藍的臉色微微泛紅。
好在,白潛沒有注意。他低頭吃了幾口飯,吃相很文雅。飯桌上,他們的話不是很多,卻一如既往地默契。吃完飯後,白潛把空了的碗拿到廚房去洗,禾藍坐到沙發裏歇了歇。
廚房裏傳來嘩嘩的水聲,仿佛清泉在她的心尖上緩緩流淌,劃出一道道淡而溫暖的刻痕。
她朝着那個方向望去,白潛的背影堅實而挺拔。不久之後,他應該能獨當一面,真正地長大了。禾藍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慨,微微的酸,淺淺的澀,還有一種欣慰。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她忽然想起,昨晚丢在洗手間的內衣還沒有洗。這樣的夏天,是很容易發臭的。
禾藍連忙趕到洗手間,卻發現角落裏的內衣內褲已經不見了。她又翻找了幾下,找遍了浴室的每一個角落也沒有找到。
難道是放在別的地方了?
“姐,你在找什麽?”白潛已經洗好了碗,推開了浴室的門。
禾藍臉上有些尴尬,猶豫了一下,“……那個,阿潛,你有沒有看到我昨晚換下的衣服?”
白潛想了想,走去了卧室。出來的時候,他手裏拿着已經折好的裸色棉質文胸和內褲,遞到她手上,“今天早上我看到的時候,以為姐姐忘了,就順手洗了,現在已經幹了。”
禾藍的臉湧上一層血氣,變得通紅通紅。
雖然平時白潛也會幫她洗衣服,但是這些內衣內褲,她一直都堅持自己動手的。雖然他們是姐弟,感情也很好,但是這種貼身的東西,被一個異性的雙手摸過……她心裏就說不出的別扭。
白潛已經長大了,也不再是五年前那個比她還矮的小男孩了。這麽想,她開口說道,“阿潛,以後我的衣服還是我自己洗吧。”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白潛不以為意地勾了勾嘴角,把目光從她臉上收回來,“……這樣,姐姐不會很辛苦嗎?我只是想幫你分擔一點家務。”
禾藍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了。說得太直白的話,雙方都會很尴尬的。
白潛似乎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其中的問題,他一直都希望幫她分擔一些事情,幫她減輕負擔。
時間就在這樣平靜的氛圍中流淌過去,白潛的眼睛烏黑清澈,像墨色的海,冷清清地映照着她秀麗而有些無措的面容。
禾藍心裏莫名地有些忐忑,半晌,卻見他露出和往常一樣自然的微笑,轉身走了出去。
“阿潛!”她在後面喊了一聲,他也沒有回頭。
難道是生氣了?
禾藍摸不準他的想法。他們的關系雖然很不錯,但是很多事情,白潛都不會和她說。這個年紀的少年,需要一定自己的空間。所以,禾藍從來不逼問他的私事。
她在門口敲了幾下,裏面卻沒有應聲,她洩了一口氣,正打算回頭再和他說清楚,門卻從裏面開了。
白潛把她拉進去,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到床上,低頭凝視着她的眼睛,“姐姐怎麽了,看着不太開心?”
他的眼底含着淡淡的笑容,似乎還有點得逞的感覺。白潛的眼睛很好看,彎而細長,眼角微微挑起,就是不笑也帶着三分笑意。
被他這麽看着,禾藍一時有些愣愣的,“……我以為你生氣了。”
他輕輕嗤笑了一聲,“我為什麽要生氣?因為姐姐不讓我洗你的內衣?”
“喂!”禾藍被他說得臉紅,暗道被一個臭小子調戲了,苦笑不已。白潛平時也喜歡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她也沒有在意。只是,這樣……多少有些尴尬。
他的脾氣雖然有些怪,讓她猜不透,但是,他還是一個很乖巧的孩子。禾藍沒有往別的地方想,幫他整理着收下來的衣服。
白潛坐在書桌前寫作業,手中的筆轉了又轉,怎麽也靜不下心,他斜過目光來打量她。
柔淡的燈光裏,她臉上的表情顯得比平時更加溫柔。禾藍是典型的江南美女,巴掌大的小臉,不盈一握的腰肢,在床頭疊衣服的時候,微微低着頭,修長的脖頸白皙潤澤,連着胸口不經意露出的一片雪白,曲線優美,微微高聳着。
再往下……大概就是乳fang了。
不知道有多大,能不能一手握住?
白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這是一雙骨節分明、修長細膩的手,每一片指甲都修剪成完整的橢圓形,蒼白中泛着一點淡淡的粉,他側着頭在臺燈前慢慢翻轉着照了照,隐晦地勾了勾嘴角。
作者有話要說:
☆、三.心生
三.心生
眼前一團迷霧,緊緊地包裹着她,全身都仿佛被汗液浸透了。禾藍掙紮着,極力想舒展開四肢,但是,無論她怎麽努力,那種潮濕滑膩的感覺就是在身體裏凝聚不散。模模糊糊中,她看到自己張開了雙腿,上身都被脫得赤條條的,一雙溫暖的手從她的脖子慢慢往下探,極盡挑逗,貼着她的肌膚滑進她下面那片從未被人踏足過的禁區……
禾藍一個激靈,驚醒了過來。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發現自己還在白潛的床上。室內沒有打燈,只有拉開一半的窗簾外透進一點月光,像水銀一樣在地板上流動着。
她身上蓋了一層薄被,掩地很好,白潛在她旁邊睡着了。他的睡相很安穩,臉頰正好側對着她,閉着眼睛,呼吸均勻,幽黑的睫毛有時會撲動幾下,刮在臉頰上。
禾藍舒出一口氣,揉了揉發脹的頭。最近精神太緊張,總是做些莫名其妙的夢,還好白潛睡着了。要是被他看出什麽,那得有多丢臉?
她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揉了揉發麻的腿,把被子移了移,小心地蓋到他身上。
白潛蹙了蹙眉,從睡夢中悠悠醒轉過來。
“對不起,我吵醒你了嗎?”禾藍有些不好意思。
“和你沒關系,我只是有點口渴了。”白潛笑着安慰她。禾藍拿起床頭櫃的水杯,卻發現裏面空了,一滴水也沒有,她起身道,“我去給你倒杯水。”
白潛點點頭。
她拿着杯子在地板上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找到自己的拖鞋,只好光着腳出去。
廚房裏很暗,禾藍把水瓶挨個搖過去,才發現水都在白天用完了,她只好認命地燒水。回來的時候,手裏的杯子只倒了半杯,熱熱的蒸汽撲到她的臉上,把她的臉染得紅撲撲的,就像一顆熟透的蘋果。
白潛看着她在床邊坐下來,低頭用嘴輕輕吹着滾燙的水,臉上的神色非常認真,嘴唇無意間還會碰到杯口,他的喉嚨就有些發緊,情不自禁地翕張了一下紅唇。
“好了,應該可以喝了。”禾藍把杯子送到他嘴邊。
白潛沒有接過來,就着她的手喝起來。他的唇印在她剛才碰過的地方,感受着她唇上殘留的馨香,就像觸碰着她的嘴唇一樣。
有些水從他的嘴角滲出來,順着線條優美的下颌滑進衣衫裏。禾藍拿了帕子,低頭幫他擦拭。她的臉頰近在咫尺,雪白的肌膚,嫩的想讓人咬一口。他挑着眼皮,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
擦好了他的嘴角,她把手帕塞進他的手裏,示意他擦擦自己的衣襟。
“……我去洗個澡吧。”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快速地離開了房間。
禾藍笑着搖搖頭,幫他整理着房間裏的東西。白潛很愛幹淨,基本沒什麽垃圾,桌子上的東西也沒什麽好整的。
路過浴室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來,他好像沒有拿內衣。浴室裏的水聲嘩嘩的響,她喊了幾聲,卻沒有人應她,只有一些奇怪的聲音,似乎還打翻了東西。
“阿潛,你怎麽了?”她緊張地拍着門。
水聲還在繼續,那些奇怪的聲音慢慢淹沒在響聲裏,一切都平靜下來。安靜了好長一會兒,門從裏面打開,白潛一手搭在門上,赤、裸着上半身,發絲上還不斷滴着水。也許是剛剛沐浴過溫熱的水汽,他的眼神有些慵懶迷離。
“……阿潛……有沒有受傷?”她有些不确定地問。
白潛的目光從她的面頰移到她的身上,“……沒事,只是打翻了皂盒。”
皂盒?
禾藍心裏有些怪異。
“我忘了拿內衣內褲,姐,你幫我去拿一下吧。”他扯開了話題。
禾藍回過神來,臉上有些不自然,連忙走開。
白潛望着她的背影,緩緩地靠到冰冷的牆壁上,低不可聞地笑起來。他低頭去看,胯間已經疲軟的性、器又高高地勃、起了,堅硬地像鐵一樣,說不出地疼。他無可奈何地打開了淋浴,光着身子貼在牆面上,喘着粗氣,用修長的手指慢慢握住自己的欲望,然後快速地擠壓、撸動着。
光亮的鏡面被水汽模糊了一片,他一手急切地安撫着自己火熱的欲望,濃重的喘息聲和水聲奇妙地混雜在一起,另一只手伸出去,慢條斯理地抹去鏡面上的氤氲,一下一下,直到清晰地看到裏面的自己。少年健美的身體,線條優美,肌理分明,根本不是她平時表面上看上去那麽清瘦……
禾藍來到門口的時候,正好是最重要的關頭。她敲了敲門,裏面卻沒有人應她,她加大了拍擊的力度,“阿潛,你怎麽了?”
他仰起頭,汗液從額頭不斷淌下,悶哼幾聲,終于到達了高、潮,欲望噴薄而出,乳白色的液體噴滿了鏡面,像奶油一樣滑下來。他用指尖沾着點精ye,漫不經心地點在鏡面上,慢悠悠地塗抹着,就像平時作畫時一樣,畫成她微笑時的模樣……
打開門後,他拿過了她手裏的衣服和褲子,“謝謝。”
“你真的沒事嗎?”
他的笑意到達了眼底,“……我很好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聲音比平時更低沉磁性一點。
累了一天,禾藍回到房裏之後,重重地倒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麽,阿潛今天有些怪怪的。他好像有什麽特殊的事情瞞着她,她在想,自己最近對他的關心是不是少了點。
早晨起來的時候,身上還有點酸,她趿拉着拖鞋到大廳,桌子上照例已經擺好了早餐。白潛端坐在桌子另一頭,看到她笑一笑,“起來了?”
她還沒有睡醒,頭發亂糟糟地像個鳥窩,眼睛腫腫的,迷蒙地像個小孩子。
白潛眼底的笑意掩不住,用筷子輕輕敲一下盛粥的碗,“吃吧。”
這頓早飯吃得很自然,和往常沒什麽區別。
出門的時候,他拖着自行車從院子裏出來,翻身上車,回頭喚了她一聲,“一起吧。”
“你也要出去嗎?”禾藍有些詫異。
“幫隔壁的李大爺送幾天報紙,還有,李嬸的鮮花。”他用手指叩了一下車籃,裏面滿滿裝了兩沓厚厚的報紙,還有用透明塑料紙包好的鮮花,插在綠色的營養缽裏。
禾藍猶豫了一下,坐到他身後,拉住了車後座的車蓋。
白潛回頭,斂唇一笑,“抓緊了!”忽然猛地一蹬車,帶着她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快地穿出弄堂。禾藍被吓了一大跳,反射性地抱住他的腰身。
他騎地飛快,臉旁的風急速地掠過,她的臉頰緊緊貼在他的背後,溫軟柔和,讓他不由自主地心旌動蕩。夏日的清晨,陽光已經灑滿了這一代古舊的城區。
警署在城東的市中心地帶,要繞過一帶山區。其實,她乘公車的話,到了這個地方也要下車,然後爬過這片山區,徒步走過去。
白潛的車技很不錯,帶着她橫沖直撞,一路颠簸,惹得她尖叫連連。等到了警署門口,時間已經不早了。
白潛把車停在一旁,她要進門的時候,卻叫住了她。他站在她面前,輕柔地幫她理了理頭發,“好了。”
禾藍笑了笑,一捏他的鼻子,“回去的時候乖一點,送好報紙和花記得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
“我不是小孩子。”
兩人相視而笑,陽光裏的微塵都是暖的。厲言出門的時候,禾藍站在門口和白潛告別,一直笑着和他搖手。
白潛騎了幾米就回頭一次,最後,作了個“OK”的手勢,騎着車子越過一個山坡,消失在可見的視野裏。
“今天怎麽不坐公車?”厲言意識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問出口了。
禾藍道,“阿潛正好有空,就順路送我一程了。”她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
厲言不知道怎麽回答。其實他不該過問的,除了工作上的關系,他們只是朋友而已。但是,看到那剛才一幕的時候,他心裏就是有那麽一根刺,不吐不快。
禾藍沒有多注意,他才松了一口氣。
但是,工作的時候,他都忍不住看她。禾藍低頭在資料堆裏整理翻找,神色和往常一樣,沒有一絲異樣。
“終于找到了。”禾藍把翻出來的一份檔案推到厲言面前,用手帕擦着額頭上的汗,“這就是八年前的那幾個案子。”
厲言把檔案裏的資料翻出來看了看。這份檔案上列出的案例和他們這次碰上的案子驚人地相似,一些細節甚至一模一樣。穿着大紅色裙子的女孩,長發披肩,畫着淡妝,在夜深人靜的小巷、走道或者其他僻靜的地方被奸、殺,然後放光全身的鮮血,灑上玫瑰花花瓣。
還有一個重要的相同點——這個案子也至今沒有偵破。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掉節操,這章的夢有很多層意思的,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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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卓寧
四.卓寧
禾藍吃好午飯後,帶着資料和厲言一起趕到了城北。這是一片市郊,方圓百裏,幾乎荒蕪人煙,汽車沿着斜坡緩緩行駛,車窗外是緩緩倒退的綠色,還有些許碎花點綴其間。
這麽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禾藍終于看到了前方山腰上的一棟淺褐色尖頂的別墅。
和上山時路邊的雜亂不同,別墅禁锢在一個很大的花園中,四周上了黑色的鐵栅欄,裏面遍地種植的是葳蕤的花木,極目望去,一片盛華,都是極其名貴的品種。
“這些公子哥,真是會享受。”厲言輕哼了一聲,冷着臉上前叩門。
禾藍無奈地搖頭,厲言這個人的性格就是這樣。他們出發前調查過,這棟別墅屬于卓家名下。在芸城,卓家無疑是金融業的龍頭,黑道上也有他們的勢力,白的黑的,只要是錢都一手抓,勢力之大,就是上面也不能輕易得罪的。
事情就是這麽巧,這個案子的受害人和這棟別墅的主人有些關系。
來開門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把他們帶到客廳坐下。很快就有傭人端了茶給他們,只是他們都沒有心情喝。
等了很久,主人也沒有出面。厲言不耐煩地起身,傭人卻攔住他,“少爺在忙。”
如果不是礙于場合,厲言真想爆粗口。禾藍拉住他,微微地搖了搖頭。
看到他坐下,傭人才離開,把這裏的情況彙報彙報給卓寧。
寬敞的房間裏,落地窗簾完全拉開,只合着一層白色的輕紗。陽光透過紗間的罅隙,地上流淌着奇異的花紋。
卓寧倒在躺椅中,笑得很開心,似乎這樣捉弄別人能讓他很愉悅。他回頭,用手肘聳了聳在地板上假寐的白潛,“阿潛,起來,有好玩的事情。”
休息到一半被人叫醒,白潛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撐起半個身子,歪着腦袋看他,“你發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