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3)

她。禾藍這才看清眼前人,是個清俊的年輕人,穿着身阿瑪尼的黑色休閑西裝,眉宇惬意而舒展。他抓着她的手,還不松開,讓她心裏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先生,請你放開。”

紀明宇聞言,有些詫異地看着她,“我幫了你啊。”

禾藍道,“那謝謝你。”

她轉過身,瘸着腳就要走,紀明宇攔住她笑道,“你的腳都這樣了,怎麽還自己走啊?我送你吧。”

“不用了。”她的臉色不太好看。

紀明宇還想再說什麽,白潛回來了,把她拉入懷裏,目光銳利地像一把刀。紀明宇無來由地心裏發虛,讪笑着退到了一邊,看着白潛帶着他走遠,目光有些玩味。

他在芸城的時候,似乎見過那個女孩子……

“哥,你一個人傻笑什麽呢?”紀清霜從賣場裏出來就看到了他,上來擰了他的胳膊,“又看上哪家的姑娘小姐了?你收斂一點行不?我們大老遠出來是談生意的,不是來玩的。”

“你哥在你眼裏,就是這麽不務正業的人?”紀明宇瞥了她一眼。

紀清霜道,“不說這個了,我給你介紹——”她給他引見旁邊的一個中年美婦,“這是白家的夫人,葉華濃葉夫人。”

葉華濃妝容精致,穿着件波西米亞及膝裙,上身壓着黑色小西裝,頭發微微挽起,莊重娴熟又不顯老态。

紀明宇禮貌式地和她見禮。

葉華濃低頭拍了一下手裏的亮片小拎包,“我這次來,也沒什麽別的用意,無非是為了家裏那個野小子找個好對象。紀小姐這麽優秀,我算是放心了。”

紀明宇挑了挑眉,沒有接話,只是按了一下眉心,輕輕道,“您已經和我父親談過了?”

葉華濃道,“他老人家是極樂意的。”

紀清霜仰起頭,“尋常人我可看不上。”

葉華濃壓住嘴,把笑聲也低低地壓住,帶着貴婦人談閨房話時一樣的神秘暧昧,“你見了,肯定滿意。”

紀清霜輕哂了一聲,似乎不怎麽相信。

回到別墅,禾藍累得渾身都虛脫了,放下東西就跌跌撞撞地想上床。白潛把她猛地抱起,在長長的室內走廊上一邊跑一邊沖,“快不快?”

禾藍不斷打他的肩頭,“別玩了,快放我下來!我都累死了,我要休息!”

“休息什麽呀,陪着我,和我一起做飯不好嗎?”白潛的腳步慢下來,在她臉上連着“啵”了三下,“總不能我在外面做飯,你在裏面等着吃吧?”

“我哪有你說的這樣?”

“那就陪我。”白潛無賴地笑,踹來了卧室的門,把她的身子扔到軟軟的大床裏,撲下來就撓她的癢癢。

禾藍推拒他,癢地忍不住笑,“別鬧了!”

白潛捉了她的手,交疊着按在她的小腹上,“不要亂動哦。”

禾藍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忽然放開了她,在旁邊空出的櫃子裏東翻翻西翻翻,終于找出了一個醫藥箱。禾藍詫異地看着他,“你受傷了嗎?”

白潛伸出手指就彈在她的額頭,“姐,你有時就是傻,還呆。”他單膝彎曲跪在地上,抓了她的腳就擡到眼前,慢慢褪下了她的襪子。禾藍看着他的動作,才想起來剛才扭傷了。不過,她現在已經不痛了,對他說,“不用了!”

白潛掃她一眼,禾藍不說話了。在這方面,他向來比較強硬,禾藍只好讓他幫忙上藥、按摩。他的手沾了藥油,慢慢地撫弄她的腳踝。白潛學過推拿,以前受傷時也都是自己揉弄的,力道不輕不重,酥酥麻麻的,按得她很舒服。禾藍仰頭,發出貓兒一樣的媚聲。

白潛差點把持不住,捏了她的臉,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小妖精。”

“瞎說。”禾藍緋紅的臉色像雲霞一樣,自己都能感受到那種熱度。

“我是不是瞎說,你心裏最清楚,每次上的時候都把我夾地那麽久,就那麽喜歡我那根嗎?”

“你不要臉!”禾藍拿起枕頭就扔到他身上,拉了被子猛地蒙住自己的頭。

白潛掀起她的被角,撫摸着她的面頰,“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略帶無辜的語氣,讓禾藍聽得牙癢癢。他的臉皮厚起來,簡直可以繞着城牆圍三圈。她被他壓得出了一身汗,趁他嬉笑逗弄她沒有防備的時候,翻了個身,把被子一蒙,牢牢裹住了他,站起來踹上幾腳。

白潛在被子配合地發出幾聲哀嚎。

禾藍踢了後,才笑出來,有些踢不下去了。跪下來,把被子揭開。白潛雙手扒拉在被角上,眨巴着眼睛看她,“開心了嗎?你這幾天都悶悶不樂的。”

禾藍忽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逗你的。”白潛抱着她翻了個身,把她擁進懷裏,兩片濕潤的薄唇緩緩貼在她的額頭上,然後放開她,“我去做飯,你先睡一下吧,我看你這幾天都沒有睡好。”

禾藍點點頭。

白潛又吻了吻她的唇角,輕輕地拍拍她的臉頰,走出了卧室。

廚房裏。

白潛把買來的蔬菜和肉類一一洗淨、分類,又準備了作料,拿着刀切了些東西,慢慢地往加火的鍋子裏一一添入。

很快,廚房裏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禾藍還朦朦胧胧地睡着的時候,穆棱就來叫她,一如既往地一張臭臉。身上的被子被她掀開了,禾藍揉了揉眼睛,還在迷蒙之中。

穆棱冷冷道,“少主在等你。”

禾藍把拖鞋拖出床底,用腳尖勾挑着慢慢套了上去,打着哈欠出了房門。穆棱亦步亦趨跟在她後面,目光說不出的不屑,又不得不跟着。真不知道,連這麽小段路都可能摔倒的女人有什麽用?

看着她終于平安地從房間繞過走廊,到了餐廳,她才松了口氣走開。

白潛摘下圍裙,但是腳上還套着小熊維尼的拖鞋,臉上有些髒兮兮的。這個樣子,好像又回到了在芸城的日子,禾藍情不自禁地笑起來,幫他擦了擦臉頰,抹去那些灰,“瞧瞧你的樣子,弄得像個花貓兒似的。”

白潛抱着她轉了個圈。

禾藍尖叫着打他,笑聲充滿了整個餐廳。身子仿佛要飛起來,忽然又被他放下,按在拉開的椅子上。他拿了勺子,慢慢給他勺了一點鮮湯。禾藍想接過勺子,他卻不讓,她只好就着他的手喝進去。湯還是剛剛端出來的,喝進嘴裏熱熱的,滑而不膩,還有一股蔥香味。

白潛也抿了一口,嘴唇貼近她,趁她不備,舌尖鑿開了她的嘴唇,湯就送進了她的嘴裏。

禾藍受不了這種刺激,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被他牢牢壓到椅子中。

過了好久,他才放開她。

禾藍低着頭,有些埋怨,“別玩了,孩子呢?我要看他們。”

“吃完我們就去,我讓穆棱和周七輪流照顧着呢。”

禾藍瞪他一眼,“穆棱就算了,周七就是個大老粗,你讓他照顧?還是我自己來吧。”

她最近都沒有睡好,身子也沒有好,白潛自然不讓她去。只是答應她,等她身體大好了就讓她親自照顧。

另一方面,他心裏想的還是《奶爸攻略》的事情。經過幾天的磨合,就一涵對他不算排斥了,但也僅僅止于不排斥而已。一彥那家夥見了他就跟見了仇人似的,那眼神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還每次都拿屁股對着他,氣得他幾次都忍不住,差點想提起他“啪啪啪”狠狠打下去。

也不知道是天生氣場不合還是別的什麽,這小子才幾個月大,就拽地跟二萬八五似的,連他都不放在眼裏。

——不能這麽下去,一定要想着點辦法治治那個臭小子。不然以後,他還要被一個小孩子壓在下面,想想就憋屈。

☆、59

吃好晚飯後,白潛在洗碗盤時還想着這件事。只要一想到那臭小子的臉色,他心裏的氣就鼓鼓的,禾藍還一門心思護着他。

想着想着,他心裏就有點吃味,還差點砸了一個碗。

來嬰兒房的時候,一彥和一涵分別放在搖籃裏,穆棱在照顧他們。白潛把她支走,一個人在房間裏呆下來。

白潛端着碗米湯,加了一點純雞湯,再用水沖淡了一些,拿着勺子一邊伴着,一邊在室內走來走去。淡淡的香味萦繞在室內,兩個小家夥原本恹恹的,聞到香味立刻從床裏爬了起來,睜大了兩雙烏溜溜的眼睛。

一彥把手指吮入嘴裏,“吧唧吧唧”吃起來,眼巴巴地望着他。

白潛慢悠悠地走到他身邊,捏了一下他的小臉,在他期待的目光裏,走到了一涵的搖籃前。勺子裏的湯一點點喂給一涵,每喂一勺,白潛就嘆一口氣,“好香啊。”

一涵吃得吧唧吧唧響。

直到吃完,白潛才舒展了一下四肢,回頭對他眨眨眼。一彥死死盯着他,過了一會兒,忽然“哇”地一聲大哭出來,肥短的四肢在搖籃裏胡亂晃動,一腳就踢開了蓋好的被子。

白潛仿佛沒有看到,拿着空了的碗,坐在旁邊打着哈欠,支着下巴開始欣賞他的哭相。

哭了會兒,一彥的哭聲弱了下來,兩只小手揉了揉眼睛,偷偷半開一點縫隙。他似乎也意識到這招對白潛沒用,扒着搖籃的框瞪他,兩只大眼睛睜地老大,腮幫還鼓鼓的。

白潛笑得不行,終于出了口惡氣。

兩人就這麽僵持着,外面傳來禾藍的腳步聲和呼喚,“阿潛,你也來看孩子……”白潛忽然覺得有種不妙的感覺,回頭去看,一彥已經躺了回去,眼角的餘光瞥了他一眼,撒開腳丫子就猛地哭起來。

白潛心裏警齡大作,手忙腳亂起來。他畢竟沒什麽經驗,就只能站在原地幹着急。

禾藍很快就進來了,就看到他幹站在一邊,寶貝兒子哭地跟個淚人似的,心裏頓時像被剜了一塊一樣。她幾步沖上去,一把推開他,把兒子抱到了懷裏,一邊哄着,一邊瞪他。

好不容易,一彥不哭了,還是可憐兮兮地看着她,小手一指白潛,撲頭就蒙到她懷裏。

禾藍有多心疼,對白潛就有多麽怨,擰住他的胳膊就一頓臭罵,“你又幹什麽了?”

“我什麽都沒幹啊。”這種事情,當然不能承認了。

“我信你才有鬼。”禾藍抱着寶貝兒子離他一米遠。

看她滿臉警戒的眼神,白潛就要吐血了,“我真的什麽都沒幹。這小子和我有過節,在你面前演戲呢,你別信他!”

“什麽小子小子的,他是你兒子!他還這麽小,哪裏會想那些彎彎渠道?肯定是你欺負他了。”禾藍心裏早有了定計。

白潛欲哭無淚。

——教育孩子第一步,就這麽徹頭徹尾地失敗了。

出去的時候,他還可以看見一彥鄙視的眼神,掃了他一眼就埋頭到自己媽媽懷裏,使勁蹭了蹭,氣得他火冒三丈。

晚上睡覺的時候,禾藍根本不放他進來,一個人進了卧室就關上了門,他只好爬窗子進去。雙手攀附在欄杆上,迅捷地移動。別墅主卧旁的圍牆是圓拱形的,除了突出牆體的陽臺上有欄杆,其他地方就只能踩着空調箱攀上去。即使白潛身手矯健,也不可能憑空跳上去。他在箱子上踩了幾下,用準備好的繩子勾住了上方小陽臺的欄杆,抓住後幾下蕩了上去。

終于上去了——他心裏正在高興,兜頭一盆涼水從天而降,把他淋成了一個落湯雞。

禾藍拿着水桶站在上方,冷冷地看他一眼,“讓你欺負兒子,去客廳睡。”

說着,一團用布條包好的東西從天而降,摔落在地上的草地上。白潛依着月光看了看,約莫是被子和枕頭,心裏苦澀地說也說不出。

想辯解幾句,禾藍已經緊緊地關上窗子,上了保險栓。

白潛只好跳下去。

以他的本事,一拳轟破玻璃窗也不是什麽難事。但是,哪有自己砸了自家的窗子的?到時候,禾藍肯定給他更難看的臉色。

白潛抱了被子,郁悶無比地回了客廳,去廁所擦了個身後在沙發上躺下來。

客廳裏的光線很昏暗,只有陽臺上透進的些許月光。窗紗被窗外的夜風吹起,在他面前微微搖晃。白潛抱緊了身上的被子,怎麽也睡不着。這個晚上,說不出的難熬。

被子倒是不薄,禾藍還是關心他的,但是,他心裏很涼。

半晌,白潛嘆了口氣,“出來吧,躲着幹什麽?”

室內一片寂靜,似乎什麽人也沒有。過了良久,窗紗動了動,穆棱揭開窗紗從清冷的月光裏踏出,手上也抱了床被子,走到他面前。不過,只敢隔着一米遠。她遲疑着,“……這裏的晚上天氣涼,睡外面很容易被凍着的。”

“凍着又怎麽樣?”白潛無所謂地說。

穆棱急道,“會生病的!”

“生病?”白潛恍然,這兩個字在他的腦海裏像慢動作放映一樣過了一遍,他情不自禁地笑起來。穆棱奇道,“您笑什麽?”

白潛掀開被子就站起來,一拍頭,“我怎麽沒想到呢?”

在穆棱詫異的目光下,他沖進了廁所,打開淋浴的蓬蓬頭開始淋冷水。等她跟到門口的時候,他已經把自己淋地濕透,從頭到腳都沒有一點幹的地方。穆棱震驚地看着他,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他就跑到門口吹風去了。

第二天。

禾藍起床後就去客廳看白潛。雖然惱他欺負孩子,到底還是關心他。昨天也是氣急了,居然淋了他一盆水。要是生病了怎麽辦?

看到白潛的時候,他臉色潮紅,縮在沙發裏起不來。禾藍吓得把嘴唇貼到他額頭——燙地像烙鐵一樣。

她頓時慌了。

“你沒事吧,怎麽會這樣?”她有些手足無措,在原地跺了會兒,轉身想去拿藥,白潛伸手拉住她,嘴唇蠕動了幾下。禾藍連忙俯□,把耳朵貼在他的唇邊,依約聽他在說“難受”。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她的眼圈紅了,抓緊了他的手,“我先扶你去卧室吧,你能走嗎?”

白潛艱難地點點頭。

禾藍把他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用盡全身的力氣把他擡起來,費了好一番功夫,終于把他拖回了房間。白潛的身子沉甸甸地摔進床裏,把她也慣性地拉了進去。昏迷中,他還緊緊抓着她的手,禾藍沒有辦法,只好脫了衣服,陪他一起窩在床裏。

禾藍想伸出手給穆棱打電話,白潛像只八爪魚一樣緊緊扒拉地她的身體,纏繞着她,讓她連伸手的能力都不沒有,她只好放棄了,回頭抱着他,把頭枕在他赤着的胸膛上,用自己的體溫來幫他退燒。

“姐……”白潛的呼吸比平時還要熱,抱着她的手也很緊,簡直像藤蔓一樣恨不得把她和自己貼合地毫無縫隙,“難受……”

“還難受嗎?”禾藍不知道怎麽辦了,只能把下半身的褲子也脫了,脫得一件都不剩,整個人都縮到他懷裏,用自己冰冷的肌膚在他身上磨蹭。

這種刺激,只是激發了白潛的欲望。身上的熱度沒減,反而有個硬硬的東西緊緊地抵着她的小腹。他小聲地說,“姐,我想……”

禾藍被他氣到了,“都這樣了,還想着幹這事,生病了就休息。”

白潛艱難地搖着頭,把滾燙的臉貼在她的額頭,吻了吻。禾藍快被他打敗了,打他一下,“休息!”

白潛雖然聽了她的話,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又把手伸過去吃豆腐,摸兩把、掐幾下也好。禾藍簡直無可奈何,只好鑽到被子裏,用嘴幫他吮吸。

過程中,白潛的神經一直高度亢奮。她濕潤的嘴唇,并不比她下面的穴差,嬌嫩地嘴唇含着他的時候,舌頭無意識地掃過前端的口子,囊袋裏的精&y就鼓漲漲的,恨不得馬上發射¥出來。

她難得這麽賣力地幫他吮吸,只想他早一點射#出來,早點完事。

可是,白潛要是不想,不管她多賣力都無濟于事。還是看她實在累得喉嚨口都酸了,他才大發善心,抓着她的頭發,抵在她的喉嚨裏盡數瀉@出。

禾藍舔幹淨了污跡,累得精疲力盡,往上爬了幾步,貼在他的胸口睡了過去。

時間過得很快,兩人的婚期越來越近。

本來一切都按着正常軌道進行,臨近的時候,上面卻出了點變故。白家在北方運往E國的一批毛料被扣留下來,據說是裏面發現了違禁物品。族裏召開了幾次會議,壓力很大,白潛一直沒有告訴禾藍。

用腳後跟想想,也知道是葉華濃搞的鬼。

他等着,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麽。

白家大宅後院的某一住處。

葉華濃拉着紀清霜的手,“我們家阿潛的相貌那是沒的說的,能力更不在話下,你見了就知道了。”

紀清霜不動聲色地抽出了手,笑容也完美無瑕,“那得見了才知道啊。”

心裏卻有些不屑:男人不都是那樣嗎?

葉華濃道,“那倒是,你見了他,肯定會滿意的。對了,後臺的約定,別忘了啊。”

紀清霜不置可否,道了別就走了出去。

趙長老從偏門裏走出,疑惑地問道,“您為什麽這麽做?讓白潛娶了紀家的女兒,那不是幫他羽翼更豐嗎?”

葉華濃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着他,“紀清霜從小就跟着外祖父母在國外長大,生性叛逆,從來不得紀家人的喜歡,他娶了她,除了找來幾個同宗的敵視,還能幹什麽?更何況——”

葉華濃沒有再說。

她恨鐘婉,那個從小就比她強,出身比她好、樣貌比她好、學識也比她好的人。白潛,是那個女人的種,她恨不得他永遠都活在痛苦裏。

其實,她從來沒有喜歡過白啓。

不過,鐘婉的東西,她都想搶過來。

60、

市中心廣場某處咖啡館。

一輛賓利雅致728穿過鬧市區,曲折弄堂裏輾轉幾下,停到了曠無人煙門口。這是一處私人會所,只向圈內人開放,所以常年是閉着門。

司機開了門,葉華濃習慣性地理理頭發,對車後座青年笑道,“都到了,你還不下車嗎?”

白潛放下交疊長腿,司機作了個請手勢後,踏着尖頭皮鞋出來。他今天穿得難得地正式,西裝領帶,一樣不少,一身黑色顯得有些生人勿進。葉華濃臉上笑容卻很真切,如果不了解她為人,沒準還會以為她真是關心自己。

白潛只覺得嘲諷無比。

越過她進了門,兩個招待女孩前面帶路,不經意會回頭看他,臉頰緋紅。

葉華濃他身後幾步,跟着他一起一處靠邊地方坐下,聽他略有些不耐問,“你不是說紀家人等着嗎?人呢?”

“你急什麽?等一會兒怎麽了?”她起身拿了小拎包,“我去個洗手間。”

白潛根本不想搭理她,側頭望向窗外。

靠窗位置,風景總是別致。樓下是曲折玲珑小巷,四周是環繞着弄堂民居。誰也想不到,這麽一家高級私人會所會開這裏。巧妙是,這個古舊地區外圍就是鬧市中心。遠處是連綿群山,暗青色雲紋天際交疊荟萃,霞光裏漸漸看不清。

他看景色,有人卻看他。

走廊拐角地方。

葉華濃拉着紀清霜,笑着問,“怎麽樣?”

紀清霜皺着眉,似乎還有些恍惚,不像平時那樣不屑一顧。

葉華濃覺得有戲,沒等她反應,就拉了她手,向那窗口位置走去。白潛回神時候,她們已經對面坐下來。

葉華濃給他介紹,“這是紀家小姐。”

紀清霜期待目光裏,白潛眼睫上下一放,露出一點微笑。不過,那微微上揚角度,怎麽看都覺得不是友善。但是,紀清霜卻沒有意識道,向他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

白潛看着她手,就是不伸出來,回頭去看葉華濃,“不是要來談合作事情嗎,你給我介紹一個聞所未聞小丫頭?”

紀清霜臉上有些挂不住,卻沒有向平時一樣發飙,只是略有尴尬地收回了手。

葉華濃道,“紀明宇是她哥哥。”

紀清霜忙道,“我哥哥今天有事,所以沒來,他讓我先來和你談一談。”

“那就沒什麽好說了。”他起身就要走,紀清霜拉住了他衣袖,“等一下,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白潛低頭,視線落她拉着他手上,紀清霜下意識地放開了。葉華濃借機退了出去,回頭瞥了眼,去洗手間補了個妝。

兩個初次見面人面對面坐着,加上男方還有些不耐臉色,氣氛就有些冷場。但是,紀清霜還是提了口氣,問道,“你是不是去過羅馬?我好像那兒見過你。”

白潛微微蹙眉。

去金三角之前,他确去過意大利很多地方。

看到他臉色,她話一下子多起來,“真是你?身手真好,一個人單挑那麽多癟三,帥死了!我那天和外公一起去參加米蘭車展,路過時候見到,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啊?”她對這個話題似乎非常感興趣,一臉希冀地望着他。

白潛想起來了。

那是當地黑手黨,因為不久前他拒交保護費,叫了幾十個人把他堵巷子裏,沒想到被他教訓了。不過,他卻不記得眼前這個小姑娘。

“你不認識我啊?”紀清霜有些懊惱地撓撓頭發,還有些氣樣子,“可是我記得你那時明明往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啊。”

白潛已經不想說了,看了下手表,然後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紀小姐,告辭。”

紀清霜追着他出來,“等一下等一下,你不想和我哥談嗎?據我所知,你們白家還有一批貨被扣押北方藏清一帶屯家渡口吧?你就這麽走了,是求人态度嗎?”

白潛輕輕笑了一下,慢慢道,“你們大老遠從北方來,如果只是想聽我求你們,這架子放得也太低了吧?”

“你——”紀清霜漲紅了臉,這次是被他氣。

白潛繼續笑,“本來我不是很肯定,現我能确定了,你們——也有求于我。所以,現是互惠合作,而不是我求你們。紀小姐,後會有期。”

“等一下!”紀清霜伸手擋他面前,“那你至少要給我一個號碼吧。這樣,我……我哥才能聯系你啊。”

“……那到也是。”白潛從胸口西裝袋裏掏出一支鋼筆,卻找不到寫紙。

紀清霜大方地一伸手,“寫我手上吧。”

白潛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拉過她指尖,她手上速地寫下一串數字。那種酥酥麻麻感覺,像電流一樣,從她頭頂流到四肢百骸。紀清霜忍不住擡頭看他,兩人隔得近,他臉頰還是連一個毛孔都看不到。

——真是一副難得好模樣。

她認識異性裏,沒一個比得上他。當然,她對他印象深刻還是羅馬街頭那一次單挑幾十個人打架。她從來沒有覺得男人打架是那麽酷,如果可以,真想大聲地喊出來——帥死了!

寫完以後,白潛就走了。

紀清霜呆呆地看了很久,把手心握了握,又怕把墨弄掉,連忙又攤開,念了幾遍那一串數字。可是,她越念,就覺得越不對,顫抖着手指數了數——12個數字。

“姓白,你個王八蛋!”

紀清霜憤怒吼叫還身後響着,白潛若無其事地走出了門。穆棱早開了車外面等,載着他就飛速地馳了出去。

路過一個玩具店時候,白潛讓她停了車,徑自推門進去。

穆棱停了車,原地等他。

玻璃櫥窗裏,白潛一個架子前流連,似乎挑哪個好。兩個年輕女店員旁邊殷勤地說,給她介紹各種玩具功能和用法。

白潛道,“有給6、7個月大小男孩玩嗎?”

他西裝革履不冷笑樣子,還算親和,把兩個年輕女店員地七葷八素。略微高挑一點指着一盒積木說,“小孩子都喜歡玩這個啊。”

白潛挑了挑眉,清咳了一聲。

是嗎?可是,為什麽他覺得那個臭小子不會喜歡,沒準還會拿起這東西打他頭,然後露出個不屑表情,四肢并用地爬回自己床。

——想想就覺得氣。

但是想想禾藍今早說過話“沒給孩子買好玩具,你就不要回來,今天晚上還是睡客廳”,他就硬着頭皮買了一套積木、幾個洋娃娃和一套變形金剛。

一路上,穆棱都用一種奇怪眼神看着他,看得白潛渾身不自,又不好呵斥他。她從來沒見過白潛這樣,穆棱想,當了爸爸男人都後奇怪。

他哪裏想得到白潛那點小心思。

回家後,他直奔嬰兒房。

牆壁被刷成了淡粉色,窗簾用是淺藍蕾絲花邊,陽光可以通過,又不刺眼,室內洋溢着溫馨氣息。

禾藍穿着白色棉質睡衣睡褲,像個小孩子一樣和雙胞胎一起地上爬來爬去。她拿了面鼓給孩子搖,一邊哄着,“來,叫媽媽,誰先叫就給誰玩。”

兩個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她,似乎感興趣不是面鼓,是她。

一涵張了嘴,疙瘩了幾下,還不是很順溜,一彥斜了她一眼,馬上就甜甜地叫,“麻麻。”

“一彥好聰明啊。”禾藍抱住他,他粉嫩嫩臉頰上親了兩大口,“我寶貝,為了獎勵你,麻麻給你唱兒歌,好不好?”

“好。”一彥用臉頰蹭她,小手胸部上趁機掐了幾把,笑容滿臉。

白潛看到這一幕,差點氣炸了,幾步沖上來要把他從禾藍懷裏奪過來。

禾藍他頭上敲了一下,“你幹什麽,瘋了啊?傷到兒子怎麽辦?”

白潛平息了一點怒氣,旁邊坐下來。一涵大大眼睛望着他,禾藍催促他,“把你女兒抱起來呀,我又不能一個人抱兩個。”

白潛只好滿臉不願意地抱起一涵。

禾藍嘆了口氣,“瞧瞧你,這麽大人了,還和兒子怄氣,丢不丢人啊?”

白潛別過頭,抱着一涵氣呼呼地,不想聽她數落。一涵軟綿綿小手摸摸他臉,“粑粑……不……不哭。”

白潛驚喜地望着她,駕着胳肢窩把她提起來,“一涵說什麽,再說一遍。”

一涵烏溜溜大眼睛轉了轉,糯糯地說,“粑粑……”

“一涵好厲害啊。”白潛把她擁進懷裏,“吧唧吧唧”兩大口,正面抱着,讓她和一彥大眼瞪小眼。

禾藍也很開心,聳聳一彥,“一彥也要叫哦。”

一彥哼了聲,把頭別開。

禾藍把他頭按回來,“不能這樣啊,叫粑粑。”

白潛示威般看着他,一涵也輕輕哼了聲,把手指伸進嘴裏吃了吃。

禾藍期待目光中,白潛報複性目光裏,一涵無所謂目光裏,一彥不緊不慢地打了個哈欠,含含糊糊地說,“……癟……癟……”

禾藍愣了愣,笑着糾正他,“錯了,是粑粑。你昨天不是說得還挺好嗎,是不是太緊張啊?”

——卧槽!他看着哪裏是緊張啊?

白潛猛地站起來,氣急敗壞地說,“這個臭小子,他根本就是故意!”

“坐下!”禾藍瞪他。

白潛不服。

禾藍瞪他。

後,他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了下去。

萬般心酸,都心裏逆流成河。

這個奶爸,真不好當啊。尤其是,家裏還有一個處處針對他兒子。

61

禾藍把白潛買來玩具一件一件查看過去,不停地皺眉,後一起堆到一邊,“這些東西,家裏多地都可以堆起來了,你就不能買點鮮?”

鮮?

白潛眉頭跳了跳,“小孩子不就是喜歡這些嗎?”

“小孩子喜歡鮮,這些東西哪裏都有,他們哪裏會喜歡。”禾藍斜了他一眼,有點恨鐵不成鋼味道,“先這樣吧,我去做飯,你陪他們。記住,不準再欺負一彥。”

一彥窩禾藍懷裏,順着她話一起點頭,瞥了他一眼,回頭甜甜地喊了聲“麻麻”,“吧唧”一大口啵她臉上。

“一彥真乖,比你爸爸乖多了。”禾藍開心地親了親他粉嫩臉頰,使勁蹭了蹭,把他小心地放到地上,摸摸他頭,“要乖哦,和你妹妹好好玩。”走時候,又叮囑白潛,“小心點,別傷了孩子。”

白潛敷衍地應了聲,心裏憋屈說也說不出。

一涵四肢并用,爬到他身邊,小小手拉拉他衣角,“粑粑不哭,哥哥壞蛋!”說得很是順溜。

一彥瞪她,抓起一個積木就丢到她屁股上,動作一氣呵成,一看就是做慣了。一涵受痛,“哇”一聲哭起來。白潛忙抱着哄她,回頭單手把一彥提了起來,“你個小兔崽子,怎麽可以這麽欺負你妹妹,欠教訓啊?”

到底是小孩子,一彥被他吓住了,兩只肥短腿空中蹬噠,也“哇”一聲哭出來。

這下不是一個哭,是兩個哭了——白潛連忙把他放下來,用腳尖踢踢他肥腿,“別哭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老哭?”

一彥根本就不聽他,賴地上翻來滾去,兩只小手使勁揉着眼睛,哭聲大得可以震破屋頂。

禾藍馬上就被引來了,手裏還拿着個平底鍋。

看着這情形,她心裏就火了,“我才離開多久啊,你就搞成這樣?有沒有搞錯?想打個蛋做個湯,你也不讓我安穩。”

“你聽我說,不是這樣……”他話還沒說完,一彥已經爬到了禾藍腳步,麻利地抱住她大腿站起來,“粑粑打我,欺負妹妹!”

“你個臭小子,瞎說什麽?”白潛放下一涵就追過去,禾藍把一彥護後面,操起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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