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流火 酒、吧、1

秦時将榮譽證書和獎狀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一通看,臉上沒有一點溫度,甚至有點難看。

冉月臉色漲的有點紅,也可以說是忍的有點難受,嘴角依舊若有似無的噙着笑。

秦時冷冷的目光射來,表情略顯不悅的兇了句:“還笑?”

冉月斂了斂情緒,“那個——”醞釀了下措辭,“前幾天歸案的那個詐騙團夥,原來是你的功勞啊?”

秦時有點懶得搭理人,從鼻音裏哼出了一個“嗯”的字節。還拉着長音。

“能不能給我說說,你怎麽錄口供的?”冉月開始變得有點正經,“我想聽。”

“我為什麽要跟你說?”秦時将榮譽證書和獎狀放到一邊,繼續端起那杯沒喝完的酒來喝。雖然已經猜出了點蛛絲馬跡,依舊說着,“給我個理由?”

“因為……挺想知道的。”冉月眼神飄過一側,淡出一絲慘淡的笑。

秦時盯着人看的眸色一深,将酒杯放下,拿過丢在旁邊的毛巾向沙發走去,“我其實就說了一句話。”

冉月随着秦時的移動轉過身,看過去,“什麽話?”

“你們可以調一下十月十一日那天,從傾城煙雨,到漂流街巷口晚間的監控錄像。就這一句。”

冉月休息,就拉上薛田田一起出來玩。原本是忘了當時因為心情好應下鐘宇的那句話的。

沒成想的是,兩人出去吃飯,與背着樂器的鐘宇走了個正對面。場面十分尴尬。

結果,就湊到了一桌上。

吃完飯天色已經有點晚了,但是鐘宇執意要請她們去別處玩兒。

冉月拗不過,再加上旁邊薛田田一番添油加醋下來,就來到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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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月第一次過來酒吧這種地方玩,沒想到還是被薛田田這個家夥死纏賴打要求的。

看樣子熟門熟路的,這種地方沒少來。

酒吧裏音樂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震得冉月鼓膜疼。薛田田倒是喝的挺歡。

他們人似乎有點少,根本熱鬧不起來。

就只聽着旁邊的幾桌鬧的要翻天,什麽做游戲,什麽真心話,什麽大冒險。

而他們只是幹瞪眼看。

酒吧很大,裏面包廂也會不斷傳來熱鬧的喧嚣聲。

冉月同薛田田兩人原本就游樂場,商場的轉了一天沒停歇,這會兒音樂在耳邊鬧的有點讓人頭疼。

想走人。

但是應了別人的,也不好開口,畢竟剛來沒多大會兒。

冉月又坐了一會兒,便借故出去接電話,跑了出來。

乍一出大門,冉月兩耳朵像是失了聰似的,有那麽一會兒什麽都聽不太清晰。不遠處主道上來來往往車輛的鳴笛聲和剎車聲,都模糊的很。

順着牆角站了那麽一會兒,方才緩過來了些,隐隐約約還能聽到不遠處有人在講電話,但是很快聲音又被不斷從門口出來說笑的男男女女沖散,沒了痕跡。

冉月摸出手機,翻着看。手機屏幕上打出來的光,将她的臉照亮一片。從胸腔憋上來一口氣,接着緩緩的從鼻息裏透出。不知在手機上看到了什麽,彎起了兩側嘴角。

接着那點笑,就因為旁邊拐角處突然出現的男人,戛然而止。

冉月聽到細碎腳步聲,側臉看過去的時候,秦時穿着一身十分彰顯紳士的西裝,正一邊走着,一邊低頭卷着襯衣袖口邊,稍長的幾根劉海滑到眼角遮了個大概,根本就沒注意到她的存在。

在那一兩秒間,冉月糾結起了到底要不要跟人打個招呼,或者幹脆側一下臉,反正光線暗,他鐵定也看不清人。

然後她就真的收回了目光偏過了臉,而此時秦時方才注意到立在兩步之遙的人。

他們在的地方,是酒吧出來拐彎處的一條小道,前面是個花壇。路是鵝卵石鋪的,踩上去還有點硌腳。

冉月微低着頭,已經看到了從眼皮底下過去的男士皮鞋,卻在下一秒,停了下來。

秦時原本的确是沒怎麽注意人,人都已經走了過去,卻發現剛剛無意間瞥到的那個花朵刺青...有點眼熟。接着一手抄兜,就立在了那裏。腳尖也順勢,磨轉了方向。

接着兩人,四目相對。

“看到自己的VIP客人,連個招呼都不打,是不是不太禮貌?嗯?”

秦時将另一只手也抄進了褲兜裏,居高臨下,看着人。

路很窄,兩人離得很近。

秦時入眼所見,冉月換掉一身正經的職業裝,此刻上面穿着一件連帽寬大款的衛衣,下面一條緊身泛白的牛仔褲,頭發長長了些,紮了一個高高的馬尾。他記得在外邊見到的她,總是一臉用力過猛的妝,耳朵上一連串的還帶了耳釘耳環,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樣子。卻又是一眼就能識破的刻意。印象最深的就是第一次在停車場那裏,還有後來救她的那次,仿佛應該也只有這麽兩次了吧。

而現在,她像是一朝擺脫了一個魔咒,去除了喬裝封印。光禿禿的耳周,就隐約只能看到幾個耳洞。因為下了班,臉上的妝也卸的幹幹淨淨,身上沒有一件飾品,甚至沒能塗一個口紅,幹淨稚嫩的像個高中生。但是惹眼程度卻是不減,反增。五官精致,眉眼泛着清透,此刻與秦時對上的眼神,還透着一絲無辜,看上去純純的,十分無害,是個男人,應該都挺吃這一款。

可秦時知道,面前這個看上去純純的,軟軟的,和自己周邊一直以來不怎麽缺的同款,不太一樣,她有軟刺兒。

“怎麽不說話?”秦時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出來門口吆喝的幾個打扮的花裏胡哨的男生,接着又看過冉月,“又喝醉了?最近...這麽肆無忌憚啊?”

聲音壓的很低,低醇好聽。

“沒,”冉月瞅了眼人,“沒喝酒。”

因為離得近,秦時一開口,濃烈的酒味兒就沖的冉月蹙了蹙眉,“喝酒的是你才對吧?”喝的還很多。

秦時勾起唇角,從口袋裏掏出一只手伸過領口,左右扯了一下領帶,散漫一笑,此刻方才透出一絲酒後微醺姿态。比平時表情松散了不少,眼尾微紅,徒增了幾許風流肆意。

“被你發現了。”接着鼻息透出一口氣,“今天的确是喝的有點多。”

冉月不可或察的向後挪了挪身子,徹底靠在了牆上,拉開了一點距離,再次擡眼,覺得秦時眉眼間像是漫着一層霧,化不開。“是誰惹到你了?”

“誰敢惹我?”秦時半開玩笑似的反問,可能喝了點酒的緣故,冉月覺得這人此刻,特別容易接近。

“也是,您住的可是高級VIP的套房,誰惹的起?”誰住得起?

秦時呵呵笑了兩聲,冉月一句話把他給逗樂了。

冉月也抿唇笑着。

其實自從那次秦時出手相救,他們之間的交流,就變得不怎麽像客人與店員那麽純粹。話語間,開始變得随意。

“所以,不要不開心。”縱然是這麽說,但是他的那點情緒,依舊顯而易見。

秦時勾起的嘴角斂住,眸色漸深。

緊接着一陣淩亂的腳步在另一牆角邊響起,像是一男人推搡着一個女人。若有似無的,還帶着微喘。

“別,別在這裏。”女人嬌怯的聲音中夾雜着欲迎還拒,欲語還羞。

不用看到,一聽,就知道,做的是哪檔子事。

兩人動靜還很大,多半是都喝了點酒。

色字當頭,就開始控制不了,不管不顧了。

冉月年紀雖小,但是也不是對人事一無所知的。

雖然沒喝酒,但是此刻,臉色已經微透出一絲粉紅。透着尴尬。“你是帶着劇組工作人員一塊兒過來聚餐的吧,一會兒他們該等你等着急了,我朋友也等着,咱們趕緊進去吧?”

“那麽着急做什麽?”秦時明知故問,“裏面太聒噪了,耳朵疼,陪我再待一會兒。”

說着轉過身,同冉月一起,并肩靠在了牆上。

“……”

這邊,不也挺聒噪的...

冉月摳着手機外殼的指尖有點用力,将臉偏向秦時所在相反方向看了一眼。

她想把耳朵堵上,因為旁邊的動靜越來越大。尴尬的讓她腳趾微曲,咬了一下下唇瓣,心下一橫,轉過頭看向了秦時,卻沒成想直接撞進了他的眼睛裏。

“咱們、咱們回去吧!”她有點懷疑秦時弱聽。

秦時依舊直白的盯着人,仿佛故意的,手下也不知何時摸了一根煙,接着塞進了嘴角,答非所問:“介意我抽支煙嗎?”

“沒、沒事,你抽吧。”冉月的心撲騰撲騰的跳個不停,想要一下撞出體外,此刻尴尬到想讓人蹲在地上摳腳趾。

也不知道秦時抽的什麽煙,冉月也并不覺得十分難聞。

兩人肩膀幾乎緊挨着,秦時手抄在兜裏,沒有完全沒入進去的皮肉,若有似無的觸碰到了冉月柔軟的衛衣布料。閑散的吸着煙,吸了兩下,在牆角的棱角處,指尖微動,敲了一記煙灰。

而冉月顯然沒有這麽淡定,看上去心虛不寧的。心不在焉。

接着在一聲接着一聲連綿起伏,毫無顧忌的呻.吟聲傳來的時候,徹底讓她繃不住,偏過臉沖秦時着急麻慌的丢了一句“我朋友該等着急了,我走了哈。”直接起身走了人。

他肯定弱聽,冉月想。

鵝卵石鋪的小路不怎麽太平,還讓她小小的身板還踉跄了那麽一下。

秦時将煙在牆角掐滅,掀起眼皮看過那個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若有似無,揶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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