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吵架
得知了昨晚朱隸溪不僅提前回府,還于千鈞一發之際及時接住了正墜下屋檐的朱紫陽之事後,徐婉瑩氣急萬分,上門鬧上一鬧自是必然。
不巧的是,紫陽當時正在睡覺,而通常睡夢中硬是被人吵醒的這種情況,醒來後的脾氣會很不好!
于是,紫陽冷言相向,不客氣的傷人道:“虧你還是堂堂正妃,連一點點為人|妻的賢良淑德都沒有,難怪朱隸溪會那麽不喜歡你。”
“你!你不過是他宋安之穿過不要的破鞋,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本王妃。”徐婉瑩頭頂的金步搖晃動的厲害,可見除卻憤怒,再已顧不得形象不形象。
紫陽見其如此,勾嘴送上一個冷笑,“呵……破鞋!破鞋你家王爺還穿的很開心呢!”
“綁起來綁起來,給我往死裏打!”徐婉瑩晃動身子,尖着嗓音幾近聲嘶力竭。
“王妃娘娘消消氣,娘娘方才都說了是破鞋了,那……即便那日和王爺行了房事,又怎會還有處子該有的血呢?”精明老嬷嬷低垂身子,立于徐婉瑩身後,及時出聲提點。
朱紫陽的目光多瞧了那個老嬷嬷幾眼,随即眯着眼睛笑道:“老嬷嬷話說的很是不錯,只是為何現在才說呢?”
“我……”老嬷嬷支吾一聲,随即鎮定和緩回道:“我只是方才才想明白。”
“呵……我看是某主子不僅笨的要死,還自視甚高的不聽勸吧!”而為何現下說了的原因,乃是方才情形,徐婉瑩已然怒火攻心,若再鬧僵下去,她沖動之餘,保不齊真的會要了自己的命。而如此,朱隸溪定不會再放之不管,不了了之,但凡出事一追究,就于她主子的地位大為不利了。
真是思慮頗深,想她上一世曾在這個林嬷嬷手裏栽過一個大跟頭,也算……認了!
徐婉瑩自然受不過這話的氣,纖指一伸,指着紫陽鼻尖咄咄逼人:“你!”卻找不出該接下去的合适的字。
紫陽眉頭一皺,拍掉面前礙事的手指,“我,我怎麽了!我說這些都是為你好,多聽聽你那身後老嬷嬷的話吧!說不定,朱隸溪還會多喜歡你點。”
徐婉瑩變臉很快,馬上的淚光瑩瑩,一臉受傷模樣的低聲嘟囔:“王爺為何要如此做呢?他就真的那麽讨厭自己。”
“其實呢,他也不是讨厭你,只是你……”紫陽停頓了聲響,便見徐婉瑩停止了抽泣,一臉好奇期許的望着自己,于是低嘆口氣,接着把話說完,“你太煩了。”
“林嬷嬷,我煩麽?”徐婉瑩六神無主的問身後的精明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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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嬷嬷尴尬一笑,随即老成道:“是王妃娘娘性情直率,不似其她人心思那麽多而已。”
心思多?嗯哼,這是自己好心幫忙,卻還被這個林嬷嬷間帶着給損了。不過……這個形容詞對之自己,的确很适合的樣子嘛!
徐婉瑩委屈難受道:“可是朱隸溪不喜歡我,喜歡她!”
“王妃娘娘怎麽知道呢?既然初夜之血已經是假,那麽怕是王爺與她的房事也是假的。”林嬷嬷提醒。
紫陽拍手欣慰,“多謝林嬷嬷還本公主清白,本公主與王爺确實是什麽事都不曾有。”繼而眸光看向徐婉瑩道:“他不過是氣的你,至于為何要花心思氣你,王妃娘娘就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為什麽呢?”徐婉瑩問。
林嬷嬷回道:“是王爺在意王妃。”意味深長。
徐婉瑩眸光看向紫陽,不信的再次問道:“真的是嗎?”
紫陽嘆氣,無奈答:“是……的!”緊接着送客請道:“王妃娘娘可以擡步走了吧,本公主很想接着睡覺啊!”
徐婉瑩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過來問道:“你為什麽幫我?”
“哎!”紫陽一個急促的短音攔下她的話,而後忙證明自己的清白,“本公主幫的不是你,是幫自己而已。”
徐婉瑩聽之此話,一臉的不明白,稍稍思量會兒便又問道:“你不喜歡朱隸溪?”
紫陽頓了頓,答:“不喜歡!”随即轉身,除下披在肩上的紫衣,一氣呵成的脫鞋蓋被,閉眼睡覺。
待衆人走後,清清移着小步湊近床邊,小聲問:“小姐,你睡了好久了,好不容易醒來,喝個粥填個肚子再睡吧!”
紫陽拿過被子蓋住頭,不耐煩的趕人道:“我要睡覺!”
清清皺眉頭,接着問:“小姐當真不喜歡王爺?”
“為什麽要喜歡他,他有什麽好!”紫陽低吼的聲音從被中傳出,悶悶的難辨情緒。
這個答案,王爺肯定不喜歡。清清幽怨轉身,苦臉前去複命。
聽得清清關門離去,紫陽從被中探出來了,哀怨的小眼神一臉難過。
昨日他說:“朱紫陽,你可知,你裝的實在破綻百出。”
所以自己痛定思痛,決定改變應對策略。可這個痛定所思的痛,實在是錐心疼的可以!
好難受……
把你推給別人的感覺,很不好!
你應該快來了吧!
閉眼,裝坦坦的睡覺……
嗯,本公主可以的。
紫陽覺着眯了約莫半柱香的樣子,穩健的腳步聲夾雜着小碎步的聲音,便漸漸清晰的跑進了耳朵裏。
稍事平穩的心神,不禁又快跳了些許。緊緊皺了皺眉後,吐氣舒展開,一副如臨大敵的态勢。
門“啪”一聲被拍開,穩健的腳步聲漸漸貼近,伴着心的快速躍動,紫陽只覺……無比的折磨人那!
預想中驚濤駭浪般的狂風暴雨之勢,并未降臨。迎接而來的,反是他溫熱的指尖輕輕觸及她的眉心,沿着眉路蜿蜒劃至她的臉頰,緩緩摩挲了兩下。
心跳随着他的動作,不由抽離一瞬。時間回轉,她仿佛回到了那時……而那個時候,他最喜在她睡着之時,做上這麽一個親昵而撓人的動作。
他……
對之于她忽然的睜眼,朱隸溪顯然詫異了下,卻只在他那深邃眸間一閃,馬上的又恢複如初。他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将其置于身後,頭微低,眼睛下視,以造就一個高高在上的逼人氣場。
嗯哼,這個樣子才是對的嗎!紫陽淩亂的心神,這才方平穩了些許。
朱隸溪嘴角微勾,漾出一抹挑釁的笑,低沉道:“原來你是裝睡?”
紫陽笑的燦爛,摸摸臉頰,淡定問:“王爺方才在做什麽?”
“你說呢?”他反問,氣息平穩,眸光沉沉。
紫陽再笑,道:“方才我睡得很安穩。”也便是神馬都未曾發生。即便真的發生過了什麽,自己也可以當做沒有!裝傻而已麽,難度還是不大的。
可某人顯然不是如是想的,只見他微彎的身子再矮了幾分,靜默而無表情的臉幾近與紫陽的臉想貼,然後平靜而清晰的吐字,“我可以再做一遍,并且履行我與你本該去做的事情。”
履行本該去做的事情?是指……紫陽的臉色白了白,頭往後縮了縮以離他遠一些,才道:“其實,王妃很好,除卻有點小性天真,且不夠非常聰明之外,她是真的很喜歡你。”
她聲音雖小,卻篤定認真。像一把鋒利的尖刀,刺入他的心田。朱隸溪很懊惱這樣一種莫名的窒息痛疼感,他不明白,為何這樣一個女子,會這般的挑撥起他本是平靜安然,毫無波瀾的心。
“這同你有關系嗎?”他低沉的聲線,似又冷了幾分。
紫陽低垂下目光,以避開他眸間稍露的懾人鋒芒,狠狠心快速說道:“怎麽沒有關系了!她每次都找我麻煩,我憑什麽要去做你和她的擋箭牌。”
“你不是樂在其中嗎?”
“樂在其中的一直都是你!我喜歡宋安之,正如王妃喜歡王爺是一樣的。她是那麽的在意你,甚至于為了你做了很多離譜的事情。其實如果……你也可以喜歡上她的話,你們會很幸福的。”反正總比再次喜歡上自己,要好上太多了。
他劍眉微蹙,而後俯身在床沿坐下,涼涼的指甲磨蹭上她的臉,漆黑眸間射出的光芒冷若寒霜,緩緩問:“喜歡他,有多喜歡呢?”
“我……”
“看着我。”
紫陽擡眸,鎮定自若的對上他漆黑的眼,只覺那不見底的深處,似藏了些許哀涼的神傷。心虛的稍事慌亂一瞬,眼光微閃,繼而平靜如水,“反正……可以為了他什麽都不要,只要他比自己過的好。”她微紅的眼眸,漾出細長而悠遠的美好。
朱隸溪閉眸,眼中的神色再難察。待到再睜之時,沉寂的眸光,不起絲毫漣漪,猶如一潭死水隔離開了世間一切的生機。“本王,如你所願。”話音落,他便起身,不再看她一眼的轉身離去。
颀長的身影,在他起身的那刻,遮住了窗棂投進的光亮,她只覺眼前一瞬的黑寂黯然。而這樣的黯淡無光,伴之他的離去,再難消散。
*-*-*
自離了她的房間後,朱隸溪因心間郁結難發,故而獨自斟飲至半酣。她傷人的話音回蕩,一遍遍的刺入心囊。
“我喜歡宋安之,正如王妃喜歡王爺是一樣的。”
“反正……可以為了他什麽都不要,只要他比自己過的好。”
“其實如果……你也可以喜歡上她的話,你們會很幸福的。”
幸福?凄寒的笑溢出嘴角。
你可知……自己所擁的幸福,僅僅只有和你在一起的那個時候。那次日出的山上之景,比之于初升太陽的美麗,你的美好早已蓋過了它千百倍。
為什麽你喜歡的是宋安之,而以往對之于自己的種種,皆不過是騙的自己嗎?
而那明明,那麽的真實……
門外的敲門聲響起,伴着一身柔妮的呼喚,“王爺。”
朱隸溪眉頭一皺,頭腦稍稍清醒了幾分,起身開了門,瞧見果真是她後,神情淡漠問:“你怎麽來了?”
“我是來認錯的。”徐婉瑩道,以往寫滿驕橫的眸間,如今誠意滿滿。
“什麽錯?”朱隸溪斜了斜身子,往門欄一靠,微醺的眸光卻依舊冷峻的逼人。
“臣妾不該不識大體的去找朱紫陽的麻煩,甚至于還差點危及她的性命。以往是臣妾太過會耍小性,從而惹惱了王爺。以後王爺若覺着臣妾煩,您下一聲令,妾身就立馬的消失。并且若無王爺吩咐,定然不會再出現在王爺面前。”徐婉瑩信誓旦旦的保證。
“這些道理是誰告訴你的?”
“是臣妾自己領悟的。”徐婉瑩現出無比清澈的眸子,篤定道。
朱隸溪目光飄遠,思緒停滞在他答應她的那句:“本王,如你所願。”嘴角勾起,現出一抹自嘲的冷笑,憑什麽要如她所願,本王所做不過是如自己所願而已。繼而伸出手指,撫上徐婉瑩的臉頰,随即掃下,勾起她的下巴,問:“本王有多久沒碰過你了?”
徐婉瑩面露嬌羞,眼含秋波,随即小眼神幽怨,聲音軟糯香甜道:“有半年了,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