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離開

朱隸溪的嘴角微漾笑意,暖暖目光如同豔陽落盡她的眼睛裏,這樣的目光含笑,是她那麽留戀的熟悉。因為那麽在意,卻又不該在意,所以……她說:“朱隸溪,可即便我喜歡你,也還是不能同你在一起。”

她低着頭,目光間的神色躲藏在睫毛的暗影裏,讓人辨不清。這天翻地覆的一瞬變化的太快,朱隸溪嘴角猶蘊的笑意還來不及收回,愣住的眼睛卻在第一時間反應出了他的失落心傷。她話裏的意思,他太明白,的确他們之間那麽的不可以在一起。

他俯身在她身旁坐下,深沉的眸光,太多情緒直白的投進她的眼裏。紫陽的神情卻是從未有過的平靜,眸光也再不躲閃的與他對視。朱隸溪只覺,這一瞬,她離他那麽的遙遠,遙遠的仿佛傾盡一切也再留不住。

她的指間輕觸他的眉心,柔憐的神情,卻是含了太多無奈的悲憫,“朱隸溪放我走,否則,我只會死在這裏。”原來終有一日,自己也要逼他了,明明知道他那麽的不喜被別人逼着。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浪濤拍打岸邊的基石,一下下沉沉的打入他的心底。

朱隸溪冷冷一笑,決絕的不由分說,“不可能!”

她淡若了然的一笑,奇怪答了一個字“好。”随即傾身朝他靠近,唇毫無預兆的覆了上去,松開貝齒,舌頭探出,舔觸了一下他的唇瓣。

他從愣怔中清醒,一把将她推開,目光中稍露驚恐,怒斥:“你在做什麽?”

紫陽柔媚的一笑,聲音糯的惑人:“這不是你想要的嗎?”瑩白骨質的誘人香肩因着方才的動作而從被中稍露,配之以如此神色,嬌豔的逼人。

朱隸溪眉間怒意滿滿,她卻似是全然未見,挂笑的嘴角再次貼近,手撫上他的怒顏一路滑下,柔軟的聲音騷撓人心,“隸溪,我喜歡你。”

他深邃眸間怒意不減,手掀開蓋在她身上的被褥,一把攬過她的腰肢并向下将她一挪,繼而整個身子便覆了上去。

她的目光含水,對之于此,朱隸溪的眸間卻是不逝的怒顏,且除卻此外一星半點的欲望都不見,紫陽有些許受挫。

“你想要什麽?”他問她道,聲音沉然不含色彩。

“我們如今不是正在做嗎?”伴着話音,紫陽的手游入他的衣衫內。

朱隸溪臉色不變的抓住,然後定然道:“這是它日,我娶你之時該做的事情。”

紫陽神色不由一變,挂笑的嘴角笑意散盡,果決的否定道:“不可能,我不會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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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可能,因為你打算今日同我做完此事後,就去尋死?”朱隸溪逼問道,眸間的怒氣咄咄逼人。

這都被他瞧出來了,紫陽的眉頭不由皺的很緊。所以在最為初始時,他才會那般驚恐的将自己推開。且自己有什麽,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朱隸溪瞧見她深蹙的眉心,嘴角難得的終于溢出一抹了然的笑意,平靜道:“你可以去死,但記得路上等等我,本王馬上便到。”

紫陽的眉頭揪了揪,憤懑道:“你死不死才不關自己的事情,你若不放我走,我明天就服毒,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朱隸溪輕笑出聲,柔軟的聲線含着鄙視:“阿紫,你唬人的本事真的有待改進。還有,你色|誘人的本事也實在不行,因為你讓本王很生氣,所以再怎麽蠱惑都已是無用了的。下次記得,如果要要想色|誘本王成功,要讓本王開心才是。”

紫陽無力且無奈的道:“說完了沒有。說完了你就可以滾了,本公主現在不想見到你。”這句話,真的是打心底裏最為由衷的真實想法。

“本王也不胖,滾不來。”朱隸溪誠懇道。然後手上支撐的力道一松,整個人便貼在了紫陽身上。

紫陽嘴角抽了抽,這個朱隸溪他不認識。“你趕緊的從我身下下來,識相的趕緊走,否則別逼我要了你。”

朱隸溪翻下身,将紫陽囚進懷裏:“阿紫,介于你如此想要本王,我們明日便成親吧!”

紫陽還在話語間無力的繼續掙紮,“你要逼死我的話,就讓我嫁給你好了。”而肉體上已經随了他意的安分由他抱着了,反正肯定掙脫不出來,所以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朱隸溪取過被褥,替紫陽蓋上,然後哄道:“睡吧!”

睡什麽睡,本公主睡不着!紫陽瞪眼望天,對于糾正局面,真的有種深深無力感!事情,怎麽會,一步步變成這個樣子的。

“阿紫,因為我已經看透你了,所以安心睡吧,別再多想了。”朱隸溪閉着眸子,聲音稍含糊的拍拍紫陽手臂。

如果真的看透,就應該知道自己說的真的不是假的。但是……自己也不會真的是為了尋死,而是以着某種方式再逼你一次而已。逼着你,不得不放了自己。

*-*-*

銅鏡前,紫陽望着鏡中的自己,年歲流淌過的眉眼間,往昔的清澈天真再不複見。世事的變遷,已讓她自己都快不識得自己的眼睛了。

她取下頭上的一根雙珠銀簪,這是蕭郎送予她的。外表看來其不過只是一件做工細致的普通飾物,其實裏面卻是暗藏玄機。

紫陽取過銅剪,扣下一顆珠子,然後将其放于桌案之上,輕輕敲擊幾下,白色珠殼龜裂,露出裏頭一顆黑乎乎的藥丸。掰除了那層極薄的珍珠皮後,紫陽便将黑丸送入了口中。

對着鏡中的自己了然的一笑之後,輕舒了一口氣。

藥丸的毒是真的毒,半個時辰內便可致人死,且無藥可解。但其或許對之自己不一樣,想當初兩次中毒,自己皆未能死成。

所以此番,她這是在賭,賭她死不成,賭朱隸溪會終究受不住的妥協放了她。其雖是冒險,但對紫陽來說,總比什麽都不做等待着各種未知要好的太多了。

她是大岳的公主,身擔護國保家的重任。她要與朱隸溪來次明裏的對抗,雖然現今她就似乎可以殺了他,但是她下不去手,也覺得不夠光明磊落。

如果必須對弈,就将之交諸于戰場,彼此雙方也可輸的心服口服,且不含任何虧欠。

清清扣了半天門,卻依舊未聽得屋內有何反應,于是顧自推開了門,便見倒在地上的紫陽。心急之下,忙喚來人,不待多久大夫便到了。

診治一番後,說毒物難清,回天乏術。

清清焦急,卻也毫無頭緒,忙讓人将此通傳了正在城樓指揮作戰的朱隸溪。可因前線戰事吃緊,朱隸溪半夜才趕至。

而那時,朱隸溪聽得了一個好消息。大夫說,紫陽身體有漸漸好轉的跡象,說不定能夠被救活。

當夜,所有人皆走了,朱隸溪獨自一人坐在紫陽邊上。

燭影輕晃,朱隸溪黯淡的眸光,深沉而苦澀。

三日後,紫陽醒,入眼便是一臉憔悴的他,在見她睜開眸子之後,抑制不住的欣喜。

然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阿紫如果能好起來了,我就放你走。”

這的确是她精心謀算所希望得到的結果,來的那麽容易,卻也那般讓人疼的錐心。

“嗯,這個決定很明智。如果留我在你身邊,說不定真有一日,我會因着公主身份,而忍不住想殺了你。”紫陽的聲音因病而略顯低啞消沉。

朱隸溪輕笑出聲,道:“若只因這點,本王根本不怕,我怕的只是你為了不殺我,把自己給殺了。”

紫陽一愣,移轉過目光,否定道:“你想多了。”

朱隸溪的手觸上紫陽微收攏的眉心,留戀且心疼的道:“這次不是已經是了嗎?”

“不是的!”話不由大腦的出了口,紫陽很後悔,自己在否定什麽,這個否定真的直白的很弱智啊!

“那為何不先殺了我,再殺了你自己。如果這樣白白死了,不是很浪費。”

“咳咳……你很煩啊!”本公主的目的僅僅只為了離開而已,你想的那麽多,真的很沒有意思啊!

“它日戰場上,你會不會也忍不下心殺我呢?”他在她身畔斜躺下,苦惱目光直視他道。

“不會的,你放心。”

“我真的很不放心。還有回去了,離那個宋安之遠一點,你不能是我的,也不可以是他的,知不知道!”

“我憑什麽聽你的。”

“這一世如果宋安之來插一腳,下一世我們若要再一起會很麻煩,我們下輩子絕不能再如同今生般如此波折了。我的阿紫再這麽受傷,我很心疼。”

“你哪裏有心疼,你明明折磨我,折磨的很開心。”

朱隸溪換個了姿勢,平躺着目光看向正前方,聲音低低的,似在自言自語。“其實我有在折磨你嗎,只是你自己認為那是一種折磨而已。”

紫陽道明其間區別:“我說的是你讓徐婉瑩對我的肉體折磨,不是你對我的精神折磨。”雖然說,你的精神折磨才是最頭痛的,但是肉體折磨是你應該要去心疼的!

朱隸溪無所謂的道:“那個不打緊,反正你死不了。”

太邪惡了。不理他了。

然後夜靜默了一瞬,紫陽終究還是不放心的問了:“那個前幾日你把徐婉瑩氣回了家,你打算如何解決?”

“你走了之後,我就去哄她回家。”

怎麽哄呢?好不開心。

朱隸溪說:就是要讓你生氣。

然後的然後,朱隸溪像是躺着睡着了。于是紫陽分了自己的半張被褥給他蓋上。

朱隸溪進了被子之後,一個翻身便将紫陽捆進懷裏,閉着眼睛含糊道:“阿紫,我只放手一次。”

紫陽有點不大懂得他這句話的意思。好像是,第二次就不會放自己走了。

可是,阿喂,這次走了之後,自己絕對不會來你身邊第二次了的。還要回來,自己得是有多麽欠折磨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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