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孫既然成親了,雲兒也到了娶親歲數了吧。”

衛陵月答道:“我想自然也快了,雲兒房裏,早就收了兩個丫頭。四嬸只怕也要開始張羅了。”

“雲少爺似乎是不愛走動的人,外面兒沒怎麽聽說過。”雲錦想雲兒這樣年紀,就收了兩個丫鬟了,真是好色。衛陵月看起來比他好一點,至少沒有在成親之前納妾。

“雲兒品貌出色,偏偏左腿有些毛病,天生的好不了的。”

說起來衛家這個規矩是極嚴苛的,若衛陵月沒有被選中做當家,分了家,無非得幾樣産業,做了尋常富戶,和留在衛家做當家當然不能比。

自古為家産争破頭的事情可以說并不少見。

來到了老祖宗住處,她進去了,但見幾名女眷,個個穿戴得金碧輝煌,圍着一個老人。然而所有人中,唯獨一名少女,衣為銀色,刺繡精致,帶着五彩璎珞,頭頂梳着蝴蝶髻,眼如柳眉,下巴尖尖,玉雪嬌俏,說不盡姣美動人。

這少女和雲錦一比,正如春花秋月,各有擅長,然而那女子亮得奪目,纖長雙腿上蹬一雙精致珍珠牛皮鞋,恰似萬綠之中一點紅,奪人眼球。

只見那少女跑過來,親親熱熱說道:“陵月哥哥,你如今成親了,人果然不同了。”

她又将雲錦的手抓住,清清脆脆說:“嫂嫂,若哥哥欺負你,但可和我說,我替你打他出氣。”

雲錦也不曉得這少女是誰,只覺得她一雙手冰冰涼涼的,浸得心也似寒了寒,與那天真無邪的表情截然不同。

“多謝妹妹了。”雲錦雙手握住了少女手掌:“還不知這個很好看的妹妹怎麽稱呼呢?”

“我姓南,名一個姝字。”少女笑吟吟的。雲錦知道南這個姓是本朝的皇族才用的,忍不住吃了一驚,原來這和氣而姣美的少女,居然是讓衛陵月避如蛇蠍,惶恐娶親的金鳳郡主。

雲錦連忙散了手,口中說:“原來是金鳳郡主,雲錦失禮了。”她立刻要行禮,金鳳郡主立刻将她扶住,說道:“姐姐,我在衛家無法無天,姐姐妹妹熱熱鬧鬧,原本不講這些虛禮。”

雲錦也趁機起來了,想到金鳳郡主真對衛陵月頗有情意,再聯想金鳳郡主對自己的态度,當然會覺得金鳳郡主心計深得有些可怕。

衛陵月臉上也看不出對金鳳郡主的排斥,聲音還是如平常一樣溫柔:“你一貫任性,不知多了個嫂嫂,你肯不肯聽她的話。”這種态度,能看出衛陵月的臉皮厚度同樣不一般。

金鳳郡主嘻嘻一笑,說道:“嫂嫂如此一個标志的美人兒,我自然會聽她的話。”她看着雲錦細膩的臉頰,眼中光芒卻是寒了寒。

衛陵月一把抓住雲錦的手說:“且莫鬧了,雲錦先來見過老祖宗。”

雲錦先見過老祖宗,奉上茶水,這老祖宗喝了一口,細細打量雲錦,口中稱贊:“好一個俊俏丫頭,老祖宗也沒什麽好禮物送的,這只镯子且送你吧。”雲錦卻聽着旁邊有人輕輕啊了一聲,她也不好回過頭去看。只是不過受一個镯子罷了,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老祖宗将自己腕上一個血紅色镯子套在雲錦手腕上,這镯子沉甸甸,貼着肌膚,質地溫潤,似乎并非凡品。

“你如今是衛家媳婦了,那就要為衛家多多操勞,開枝散葉。”

雲錦想着自己拒寝,若老祖宗知道了,也不知是什麽想法。

七 挑釁

07

衛陵月又指着旁邊一個富态中年婦人說:“這是奶奶。”雲錦方才知道那婦人是韓夫人。俗語曰百善孝為先,老祖宗是衛家輩分最高的人,其次就是韓夫人。楚國一向提倡孝道,所以這兩個人在衛家說話分量是最重的,便算衛家三叔才是當家人,那也違逆不得。

“姨母倒是喜歡這個孩子。”

韓夫人一笑,摘下了手上戒指,且都遞給了雲錦了,雲錦珍而重之接過。她聽韓夫人稱呼老祖宗為姨母,自然就知道了,韓夫人原來是老祖宗的後輩。所謂親上加親,老祖宗在衛家的地位,那是固若金湯了。

衛家女眷,或多或少,也有自己的心思,只是無論哪一派,都不足成什麽氣候,這些衛家女人都圍繞在老祖宗身邊,奉承這兩個老人。

雲錦雖然不知自己為何被老祖宗看重,這究竟不是什麽壞事情,只是樹大招風的道理,雲錦也是明白的,心中當然有點發虛。

她和衛陵月并未圓房,這是衛陵月對她的寬容。可是雲錦也知道自己處境,她除了待在衛家,沒有別的選擇的,雲錦也不得不琢磨下自己的存身之策。

只是雲錦雖然心驚肉跳,現在的氣氛卻是很融洽的。畢竟老祖宗在這裏,誰也都是規規矩矩。這衛家就是這樣規矩,心下再怎麽不悅,面上須得和善,否則要落個刻薄的名聲,并不算什麽好事情。

老祖宗喝了一口茶,眼珠子似睜非睜:“陵月這孩子素來節儉,房裏的一等丫頭,也只有春雪一個,如今雲錦帶來一個曉蘭,她是雲錦帶來的家裏人,自然算一等丫鬟的名額,我身邊的鳳娟倒也精靈,如今也去雲錦那邊服侍吧。”

雲錦但見一個身段兒修長,眉目秀麗的俊俏丫頭出來,朝着自己行禮。雲錦連忙稱謝受了,卻見韓夫人說:“鳳娟這個丫頭,一向就是老祖宗的心上人,如今也送給雲錦那邊做堆,陵月哪裏有這個面子,卻是雲錦的面子。”

雲錦面上緋紅:“老祖宗對我們小夫妻太用心了,倒叫我們兩個不好意思。”

老祖宗将丫鬟賜給她,自然有兩個意思。

一則,是在衆人面前昭示對雲錦的看重,看看老祖宗都連心腹丫鬟都送來給這一房,這自然讓人知道,老祖宗是很看重這一房的。另一則意思,那鳳娟是老祖宗身邊人,又未被嫌棄,如今被派來自己身邊,那麽也算老祖宗一個耳目。雲錦當然知道自己在衛家無所依靠,只怕也收不了鳳娟的心。

這丫鬟若用的好,算是一大臂助,若用不好,随時可以向老祖宗打小報告。

看起來到衛家的每一個新媳婦,都是被老祖宗收複得妥帖。雲錦自思自己娘家也未見得有什麽好,能得到了老祖宗的青眼,應該被收買得歡歡喜喜。

“如此倒好,陵月娶了妻後,雲錦這麽賢惠,再給陵月納幾房妾室,也好替衛家開枝散葉。”

那說話的女人是個俊俏婦人,眼神轉動,并不安分。她所說雖然理由很充分,但對雲錦來講,自然是莫大的挑釁,雲錦才剛入門,這婦人就開口要替衛陵月讨妾了,簡直是當面甩雲錦一巴掌。

雲錦只看一眼,就覺得這婦人不會打扮,穿戴極濃豔,那腕上是芙蓉金絲镯,耳邊是日月雙鳳墜,項間套紅瑪瑙水晶串,腰佩雙魚珊瑚墜。那從頭到腳,佩飾套得這麽多多,反而顯得有些俗氣。打扮當然不是珠寶首飾帶得越多越好。

觀其面容,芙蓉面,柳葉眉,眼角微揚,樣子雖美,卻帶了幾分刻薄,倒不像個正經夫人,卻似個得寵的小妾。

那婦人含笑說:“雲錦,你說是也不是?”

她這句追問,更是咬住雲錦不放了,若雲錦答聲不是,自然顯得不賢惠。何況老祖宗方才指派了鳳娟,大家心中明白,這個丫鬟,過了幾年,多半要被衛陵月收了的。雲錦此刻答一聲不是,也就不遂老祖宗的意思。但若答了一聲是,要是立刻塞衛陵月一個小妾怎麽辦。

雲錦面容靜靜的,立刻轉移話題:“不知道這位嬸嬸怎麽稱呼?”

那婦人搖搖團花小扇子:“我便是四嬸,大家一家人,莫要拘束了。”話雖然客氣,語氣卻生分。

雲錦卻溫溫柔柔笑起來:“原來是四嬸,雲錦這裏有禮了。”

四嬸笑起來:“這好說了,看雲錦的模樣兒,卻真不像小門戶裏出來的,這應對,這模樣,真是百裏挑一。”

雲錦心知這四嬸多半是不喜自己了,剛才出言挑釁,現在有意無意又說起了她的出身。只是這一口悶氣,卻堵在胸口,只能作出娴靜的模樣,卻也不能發作,心裏悶悶的。

四嬸卻還不肯放過她:“那小門戶家的女孩子,論樣貌,漂亮的也有,說到讀書認字,也是有些才情的。可不是大家調教,這性子就是不順,嫁了人,第一就是愛争風吃醋,挑尖出頭,鬧得家宅不寧。”四嬸話鋒一轉:“似雲錦這樣溫柔賢淑,自然是不好這些的,心中自然會念着衛家的開枝散葉,你說是不是?”

雲錦想不到四嬸如此不留餘地,老祖宗現在看來是疼寵她的,四嬸別的方面自然不能留難,否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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