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光所及之處,均沒有詩沫雅的身影,房門亦是關着。再近些,任栩塵似乎聽見水聲。正疑惑之際,忽聽一聲極響的撲水之音,恍如一塊極重的石頭扔在湖裏。任栩塵頓覺不對,站在門外急切的敲了兩下門,卻又聽得房中傳來詩沫雅陰凄凄的哭聲,似憤怒似恨。

白霜聽見敲門的聲音,從遠處而來。

任栩塵看見救星一般,對着未及說話的白霜道:“進去給她穿衣服,快點。”

白霜聞言呆愣,照着任栩塵的話,推門而入。

屏風後,詩沫雅滿臉淚痕。不是,她不知道那是不是眼淚,也有可能是洗澡水浸濕了臉龐。而詩沫雅雙眼血紅,正毫無知覺的狠狠搓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膚。白皙的皮膚早已紅得不像樣子,甚至有些地方還滲出些許血絲。可是,詩沫雅似乎沒有知覺。

白霜驚吓的沖過去掰開她的雙手,眼淚簌簌。

詩沫雅掙脫她的鉗制,依舊重複着之前的動作。她像入魔一般,什麽也聽不見,什麽都看不見,沒了感知。

白霜哽咽着,哄着她,掰開她的雙手。

詩沫雅聽着白霜柔聲勸止,終于不再虐待自己,漸漸垂下雙手,任由白霜為她擦幹,穿衣服。

任栩塵聽着裏面的聲音,侯了會兒,道:“穿好了嗎?”

“好了,您可以進來了。”

任栩塵推開門,一眼便看到詩沫雅呆愣的坐在床沿,目光空洞無神。他走到詩沫雅的身邊,這才看清她j□j在外的玉頸紅彤彤,頓時心疼至極。

“白霜,你去廚房煮一碗白粥來。”

白霜的臉上還挂着淚痕,應聲退了出去。

待白霜離去,任栩塵才緊緊握住詩沫雅的柔荑,柔聲喚道:“沫雅,我們到桌子那邊坐着,曬曬陽光,好嗎?”

詩沫雅渙散的意識歸攏一二,不明所以的側頭看着任栩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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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曬太陽,好嗎?”任栩塵輕聲哄着她,一手托着她的右手,一手扶着她的腰,帶她走到桌子前坐下。

坐定時,白霜恰好端來白粥。早晨她便準備了食物,只是詩沫雅提出沐浴,便一直放在廚房裏溫熱着。端去之後,白霜自覺的退出去。

任栩塵舀了一小勺,吹至溫熱,送到她的唇邊。詩沫雅張着嘴,任由他給她喂粥。

白粥流入喉嚨,它的溫熱刺激了詩沫雅的知覺,還未入腹,便被她狠狠地吐出來。

任栩塵一邊扶着她的後背為她舒緩,一邊用袖子幫她擦拭嘴角的污漬,好看的眉毛皺成一團。

因是吐的時候被嗆到,詩沫雅又是一陣咳嗽。

任栩塵一直默然安撫她,未有說話。良久,詩沫雅終于恢複過來,一張臉因咳嗽得厲害變得異常紅潤。

詩沫雅盯着那碗白粥,神志已清明,哀聲道:“我是不是……”

任栩塵終于明白她今日為何如此,原是因昨晚的事情,心中立時鈍痛不已。是以,握着她的手在不覺中多了一層力氣,溫和道:“沒有,沫雅。你還是你,你還是從前的沫雅。”

詩沫雅殷切的看着他,“真的?”

“真的。”任栩塵道,“誰都沒有碰你,你還是你。”

“可是我?”

任栩塵誠摯的望着她逐漸清澈的眸子,道:“是我用內力幫你逼毒,所以你并沒有被受委屈。你的衣服,是我叫白霜替你換掉的。”

詩沫雅聽着他的話,一直未言。半晌,她猛然嚎啕大哭。

枯水涼月 (一)

“我以為我失身給你們了,我以為我安好無恙是你們用那種惡心的辦法救我。我以為我再也不是以前的詩沫雅了。”詩沫雅邊哽咽邊表達自己的憂心,“還好我還是個女孩,還沒變成女人,要不然我沒臉回去面對我的父老鄉親。”

“任栩塵,栩塵……”詩沫雅感激涕零的握着任栩塵的雙手,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任栩塵還是第一次見詩沫雅這個樣子,沒有力持的冷靜,只有開心。

詩沫雅說罷,沒多做思索,亦不管任栩塵想什麽,張開雙臂摟着他的腰,以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任栩塵微愣,一時間忘了思考。

感覺到任栩塵的顫抖,詩沫雅輕輕松開雙臂,抽泣着卻淡定道:“不好意思啊,我一開心就忘了這裏的禮節。”

任栩塵付之一笑,未作多言,只道:“你既無大礙,便去同十少說一聲罷。他也一直很擔心你。”

詩沫雅呼喇呼喇的吃了好幾口白粥,只覺美味至極。聽着任栩塵的話,也随着點頭,道:“我這吃完就去,你同我一起去。”

“我還是……”

詩沫雅打斷任栩塵的推脫,道:“我跟陌十少磁場不對,有你在會安全些。”

是以,詩沫雅用膳後,二人一道去了金煦軒。

詩沫雅因為知道自己沒有失身,尤其開心,一路上的話也比往日多了許多。任栩塵同她一道走着,時而應答幾句,卻不多話,只聽着她講話。

對于昨晚的驚心動魄,他仍然心有餘悸。一夜淺眠後,他忽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他要的便是看着她安好,那便是他最大的幸福了。他不求能與她厮守,只求她一輩子安然無恙。假使遠遠的看着也不可以,那他只要知道她好,便知足了。

能不能跟她在一起,對他來說,不重要了。

詩沫雅依然叽叽喳喳的說着話,未注意迎面而來的幾個大漢擡着的四個人。

任栩塵定眼望了望,葉眉微皺。

又近了些,詩沫雅也瞧見了,即刻安靜下來,揚首瞧了瞧,頓覺十分眼熟,問身邊的人道:“他們怎麽了?”

“這四個是守後門的人。”

詩沫雅只覺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底,渾身冰涼,巍顫顫道:“是因為我,他們才死了的,是嗎!”

繼而,詩沫雅沖過去攔住這群人,朝領頭的那個人道:“他要你們要怎麽處置他們?”

為首的人看着她,知道她在陌家堡也算半個說得上話的人,便恭敬道:“扔到後山的亂葬崗。”

詩沫雅一凜,不由得一記冷抽,涼聲道:“我要你們,好好安葬他們。”

為首的人頗為為難,雖說明了詩沫雅的身份,但是要聽從她的話,似乎有些不妥當。可是不聽她的話,若是被十少知道了,吃苦的可能還是自己。

任栩塵知道他難為,是以道:“好生安葬這些人,十少那邊無需擔心。”

領命的這些人未再停留,随即離去。

詩沫雅呆呆的望着他們,之前的開心全都煙消雲散。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不應該回來,而是死在司徒楓的手上。這樣的話,她也可以去地府裏向這些人賠罪。

“沫雅。”見她心如死灰,任栩塵出聲喚回她的神思。

詩沫雅轉首望着他,忽然覺得悲哀至極。沒有言語,向着金煦軒。

日光正好,打在伏案看書的陌十少的身上,竟也叫詩沫雅覺得,那是一幅恬靜的畫,他是一個俊朗的人。

聽見腳步聲的陌十少擡頭望着詩沫雅,心裏躍起絲絲夷愉。卻在看到她身後的任栩塵時,一顆心怒火j□j。

“十少,我很好。”詩沫雅沒有走近,站在門內三尺遠的地方,距離陌十少也是三四尺的位置,繼續道:“聽說您很擔心,我特地來給您看一看,我很好,一切正常。”

十少?陌十少乍一聽這個稱呼,甚覺歡心。從認識她起,她從未這樣輕言輕語的喊過他一聲十少。然,下一句話卻叫他有些莫名。他說不清她這話裏有什麽不對,但雖然輕言輕語,卻叫他十分不舒服。

陌十少不動聲色的瞥了眼任栩塵,道:“既是已經轉好,怎麽還要人陪着!”

任栩塵上前一步,正欲替她說幾句話,卻被詩沫雅阻止。

詩沫雅垂着的左手輕輕碰了一下任栩塵,示意他噤聲,輕笑道:“十少如此關心,着實叫我受寵若驚。任公子只是瞧我還有幾許虛弱,不大放心,所以才跟着我。我倒要十分感謝任公子,是他救了我一命。”

陌十少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終于知道她是什麽地方不對。她在疏離與他,是以才輕輕淺淺的喚他一聲十少。

任栩塵卻是一愣,任公子!

“我很感謝你們二人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有加。只是,我不過是個普通人,不大承受得起。還請十少高擡貴手,放我離開。”

陌十少斂着眸光,道:“你是在請我,還是求我?”

任栩塵輕啓薄唇,“十少!”

聞得聲音,陌十少的眸光頓時變得犀利,掃了任栩塵一眼,道:“我的事,需要你來說話嗎?”

任栩塵一窒,未再說話。

“十少莫要動氣,我走不過是省得你們再憂心罷了。若是我求你,你便能放我走的話,那我便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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