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詩沫雅,你說得也太透徹了。”

詩沫雅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覺得吟碧應該不會對你有興趣,話痨是種病。”

吟碧掩嘴竊笑,任栩塵亦笑得無聲無息。唯有慕容瑾,氣得無話可說。

柳芊芊沒有心思調笑,問道:“詩姑娘的意思是?”

詩沫雅方要回話,慕容瑾假意負氣道:“她要你做我的妻子,懷我的孩子。做一個只認識我,從未認識陌十少更沒見過除我之外的人的,全新的柳芊芊。”

“難度是一定有的,稍不留神可能就被發現了。是以,你若同意兵行險招,必須步步為營。容我提醒一句,司徒楓對你也是虎視眈眈,他愛你。”

“愛我?”柳芊芊再度詫異。

司徒楓那種人,愛的不是他自己嗎?他會愛上別的人?

再度想起前晚的事情,又引出昨日的事情,詩沫雅明顯的眸光陰了些,盡量平聲道:“他愛你,只是愛得比較扭曲。”

任栩塵站在她的身邊,悄無聲息的握着她隐隐顫抖的手。

“想清楚些。”詩沫雅見她并無反應,繼續道:“而陌十少,你該比我更了解。他欠虐。”

慕容瑾搖扇子的手晃了一晃,劃到了自己的下巴。柳芊芊的眼波頓了頓,驚訝又羨慕的看着她。吟碧揚了揚嘴角,十分贊許。唯有任栩塵,不動聲色。

慕容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幸好沒出血。

片晌,她道:“好。”

只一個字,卻叫這些人聽出她破釜沉舟的勇氣,和絲絲隐匿的絕望。

雖然知道柳芊芊最終會答應,但詩沫雅未想到,她答應的如此迅速。是以,心裏小小的詫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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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柳芊芊,只覺說出這一個字,全身輕松。

這一日,任栩塵與詩沫雅直呆到了夕食才回去。

枯水涼月 (三)

陌家堡裏,陌十少收到他二人私自出去的消息時便一直心緒不寧。他想出去找他們,可他終是未挪出陌家堡一步。反而一直倚着詩沫雅安置在院落裏的貴妃椅上,閉目養神,等他們回來。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他足足等了大半日。

夕食已過,已是黃昏。

陌十少雖然面無表情的倚着貴妃椅,胸口的怒氣卻如驚濤駭浪。一直站在他後側不遠處的白霜則戰戰兢兢了一下午,也在心裏為詩沫雅和任栩塵擔憂了一下午。

又過了許久,他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不重,是詩沫雅的。

陌十少仍舊閉着眸子,不曾出聲。

詩沫雅同任栩塵進了院子後便看見了陌十少,一個裝作未見,一個眸光暗沉。

任栩塵行至陌十少的面前,禮貌的道了聲:十少。

陌十少依然閉着眼睛,不輕不重道:“幽會回來了。”

任栩塵微斂心神,輕聲言之曰:“昨日阿瑾與我說新納了一房妾,今兒早上便與沫雅去看一看。我以為,阿瑾有告訴你,是以沒有同你說便去一探究竟了。”

詩沫雅半斂眉目,暗暗任栩塵鼓掌。

“也奇怪!這女子也是叫柳芊芊,與柳姑娘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樣子。”任栩塵一向知道他開口較晚,是以算着時間,不動聲色的搶在他開口前說話,道:“阿瑾這人你也知道,總喜歡惹一些少女。事後忘賜她落紅,便叫這個女子懷上孩子,說是有大半月了。到底是自己的骨血,阿瑾便接她入府了。”

“你确定那不是柳芊芊?”陌十少擡眸對着任栩塵。

任栩塵幾分猶豫,道:“當日柳姑娘滑胎自缢,是我們有目共睹的。是以,我覺得那不是柳姑娘。”

那日柳芊芊自盡确實是有目共睹,任栩塵如此說,陌十少便減了幾分懷疑,多了幾分疑惑。

陌十少轉眼瞧着詩沫雅,問道:“你說呢?”

詩沫雅沉思幾許,道:“我與柳芊芊不熟。但我們确實是親眼見到柳芊芊死了的,所以如果那人是我曾認識的那個柳芊芊的話,我只能說,我見鬼了。”

“擇日我去探一探。”

詩沫雅招來白霜,吩咐她弄幾盤糕點來。

任栩塵思忖幾分,道:“聽阿瑾說,司徒楓将矛頭伸向了酒樓客棧?”

寂靜無聲。

陌十少掃了眼任栩塵,靜了許久才說:“他倒是事事都與你說。”

白霜端着擺有三個碟子的托盤走過來,布置在石桌子上。一旁還擺了一壺清茶。

詩沫雅若無其事的坐下來吃東西,在陌十少的對面。

任栩塵含笑不語,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三人均無言語,白霜卻覺陰風陣陣,詭異至極。只安慰自己道:可能是入晚的緣故吧。

“該準備晚膳了。”

白霜應聲退下,心中仍舊戰戰兢兢。

任栩塵又淺酌一口杯中茶,雲淡風輕道:“我去房中理理,稍候來用膳。”

陌十少雖然面無表情,可任栩塵是何許人。與他同窗二十載,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他豈能看不出來?

詩沫雅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依舊挑着糕點入食。

良久,陌十少從貴妃椅上坐直正襟,冷眸凝着詩沫雅,道:“你二人今日在慕容處很開心。”

詩沫雅颔首,不語。

“因為有任栩塵陪着?”

“與你有關?”詩沫雅反問。見陌十少被她咽的不出聲,又問道:“你處處囚着我是不是恨我?”

詩沫雅反客為主叫陌十少很不習慣,是以道:“我恨不恨你,要與你說?”

“你若不是恨,那便是愛極生恨了。”

陌十少學着詩沫雅的樣子撿了一塊馬蹄糕,細細的咀嚼一番,道:“那你恨我,還是不恨我?”

詩沫雅雲淡風輕的哦了一聲,眨巴着雙眼,道:“沒有感情。”

這個答案,着實出乎陌十少的意料。轉瞬又想到她與任栩塵的親密,于是斂着膨脹的怒火,凜冽道:“那任栩塵,你是愛還是不愛?”

“我愛或不愛,要與你說?”

“詩沫雅,你太不識好歹。”陌十少徹底被她激怒,一掌打翻桌子上的幾只碟子,糕點撒了一地。

詩沫雅拿水晶桂花糕的手撲了個空,無辜的望着發怒的陌十少,道:“怎麽了?”

陌十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毫不憐香惜玉,悶聲道:“不要跟我耍心眼,你以為你心裏想什麽我不知道?任栩塵護着你,你便有恃無恐了?詩沫雅,你也太高估任栩塵在陌家堡的地位了。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他萬劫不複!”

“我當然信。十少說話一言九鼎,我從未不信過。”詩沫雅想抽回自己的豬蹄,奈何陌十少抓得太緊了些,她只好不做掙紮随它去了。

感覺到詩沫雅的掙紮,陌十少不露痕跡的減輕了幾分力道,聲音的凜冽卻絲毫不減,悶哼一聲,道:“你既是信,便小心些。若是你……”

詩沫雅打斷他的話,何其莫名的說:“他跟我有什麽關系?”

想了想,她又道:“任栩塵萬劫不複同我有什麽關系?我要小心做什麽?可是,就算他萬劫不複,又如何?”

一雙杏眼,瞧着陌十少,極其不解。

此時已入夜,月光清朗。

陌十少聽罷這話,心中既是歡喜又是疑惑。然,耳聰目明的他聽見身後不遠處,有人的步伐瞬間紊亂,甚至連呼吸也是一窒。

陌十少勾着嘴角,揚聲問道:“如此說,即便我殺了任栩塵,你也不會在意?”

“你殺你的兄弟,與我何幹?”詩沫雅定住心神,仍舊一副無辜的口吻。

她面對着院落門口,雖然眼睛望着陌十少,但餘光将整個院落看的一清二楚。她不是沒有看見任栩塵的到來,也不是沒有看見他驚措的樣子,但她只能當做沒有看見。不僅如此,她還要控制自己的情緒。

陌十少陰沉的笑了笑,似乎十分滿意她的這個答案。遂放開她的手腕,與她對面而坐。

詩沫雅若無其事的給自己斟了一杯冷茶,淺酌一番。

任栩塵收拾好心緒,端着半路上從白霜手裏拿過來的菜盤子,亦步亦趨的走過去,将菜盤子放在石桌上,在十少的旁邊坐下來。

詩沫雅伸手取了個蝦仁丢在嘴裏,毫無規矩,悠悠閑閑道:“方才十少說,要讓你萬劫不複。”

“十少是與你說笑的吧。”任栩塵笑道,為自己添了杯水。

茶水已涼,入腹如冰刺。

随白霜一同來的丫頭擺了幾道菜,白霜為他們添置了碗筷。

“原來說笑是這麽說的。”詩沫雅舉着筷子,嘗了一口宮保雞丁,啧啧稱贊廚師的手藝好。

詩沫雅一道一道将五個菜嘗了個遍,優雅的丢下筷子,道:“你們吃着吧,我回去歇着了。”

說罷,也不管二人,率先回到房中。一轉身,所有的風輕雲淡全都丢棄,只剩濃濃的憂思。

陌十少心情如月明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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