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節
調侃的二人乖乖的回了各自的房間,翌日成親。
按任嘉允的意思,的确是翌日成親。所以,陌家上下又是一頓忙碌,比陌十少成親時還要忙碌,一夜的時間便要趕制好兩件喜服。好在不必宴請賓客,只是簡單的拜個天地再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這日晚上,郁結了許多日子的陌十少終于狠下心與詩沫雅見了一面。彼時的詩沫雅正在撫鏡雲鬓,看到來人不經訝異。
說起來,她覺得她已經很久不曾看到這人了。
“恭喜你。”
“謝謝。”詩沫雅從鏡子裏對他盈盈巧笑,說出口的話卻如一把尖刀:“但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再也不與你相見。”
陌十少頓覺寒風入體,她竟如此恨他,竟恨他如此之深。
壓抑住翻騰的哀怒,陌十少暗暗握拳。半晌,悄無聲息的落敗而回。她恨他,因為他險些要了任栩塵的命。所以至此之後,她連見都不願見他。
行至海瀾閣外,陌十少隐忍的所有怒氣積聚于胸膛,一掌劈開院子外的一棵年久粗壯的楊樹。
翌日,陽光明媚。
任栩塵與詩沫雅在陌家老管家的主持下完成了成親的儀式,一家人坐在一起簡簡單單的吃了一頓飯。飯桌上歡聲笑語,其樂融融,尤為莊若水最為歡悅。她的阿善,終于跟她的姐姐成親了。
當日下午,任嘉允同莊紅梅先任栩塵和詩沫雅二人一步,先行回了自己的世外桃源。臨行前,只給任栩塵留了個那處的地址。饒是陌振南,任嘉允也是沒有透露的。
對陌振南,任氏夫婦想的是,這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還是要記在心裏的。然,陌十少險些要了自家兒子的命在先,婚禮上不護着自家兒媳在後。是以,任嘉允對陌振南着實沒了當年的情誼。
好在自家兒子和兒媳沒有個意外,若是有個什麽後遺症,他必然要陌振南付出巨大的代價。
夕陽打在一家三口的身上,尤為溫馨。
“陌振南那老夥兒對自家兒子也太放縱了些,好在我家兒媳扳回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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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嘉允這話方說完,莊若水便毫無形象的仰天長笑,倒與慕容瑾有的一拼,“爹爹,你太小看嫂嫂了。”
“那日陌夫人問嫂嫂令堂是誰,嫂嫂不動聲色,看着像笑,卻是睥睨着她,聲音冷冷的說:‘我是孤兒’。我當時就愛上姐姐了。”莊若水咽了咽口水,道:“我就想着若不是嫂嫂尊她是長輩,連話都不願同她說的。”
“不愧是我兒媳,漂亮。”
莊紅梅莞爾,既為詩沫雅的果敢,也為任嘉允的孩子心性。
這日晚上,任栩塵是一如既往的睡在詩沫雅的廂房裏的,二人都身着喜色紅衣,都極為惹人眼球。
白霜将洗漱的東西備好之後便留着二人溫存了。
任栩塵執起兩杯喜酒,一杯遞予面前的紅粉佳人,心中滿是喜悅,“沫沫,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的妻子了。”
詩沫雅接過酒杯,嫣然道:“我的老家有一句話是:無論你将來富貴貧窮或生老病死,我都願意與你不離不棄、愛你直到永遠。阿善,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的夫君。”
二人雙雙望進彼此笑意盈盈的眸子裏,如霁月清風。
這一夜,一度春風。
翌日,任栩塵攜新婚妻子與陌家夫婦道了別。陌十少如隐在一旁,緊緊地盯着詩沫雅。然這二人從始至終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曾注意到十少的凝視。
依照任嘉允的囑咐,要将這封信送予慕容瑾。
實則心中并未有何特別的言語交待,只寫了一行蒼勁有力的墨字:讨個吟碧,任嘉允。
這說起來也是一段過往。當年蘇夜程還是成淩王時曾在青城游玩過,稍不謹慎遇見了刺客,身邊帶的人被對方解決得所剩無幾。巧得任嘉允從旁路過,心情甚好善心大發,救了他一次。是以,這次若用得上便是還了當年他欠他的恩情,若用不上便下次用吧。
吟碧的身孕已是兩月有餘,孕吐的厲害。是以,任栩塵與慕容瑾的道別顯得有些急切。
道別之後,任栩塵與詩沫雅才正式啓程。
在回到世外桃源之前,這二人還想着将沒見過的風景再觀賞一二。
詩沫雅坐在任栩塵的懷中,馬兒在地上慢吞吞的行駛着。懶散卻溫暖的陽光照在二人的身上,引得許多路人側目旁觀。
這是一幅如花美眷。
萬花叢中過
在說我們成親之後的故事前,我還是想坦誠曾對阿善撒過得一個謊。
那日他問我是不是因為陸陽才想着回去,我說的是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陸陽這個人了。想必阿善是知道我這話只是個推辭,只是他比較體諒我,不曾與我刨根問底罷了。
我去找方簡,并非是因為心血來潮。
前一日,陸陽忽然說:小雅,我想出國。
我和陸陽相識相處了數年,他與我說這句話,我豈能不明白。他不過是将“我們分手吧”換了一種說法罷了。
我心灰意冷,後才有了穿越這個烏龍。
到這個叫做軒轅的國度,我更是心灰意冷,從未對回去抱有希望。卻沒想到陰差陽錯的被陌十少認為是柳芊芊,由此才有了以上的故事。
在這個故事裏,阿善是從始至終唯一一個一直陪着我的人。于是,他漸漸變成我的骨血,變成我生命裏最不可或缺的人。
他為我解毒,給我一套完整的衣衫,不至于叫我衣不蔽體,毀了一身清白。他遣給我白霜,時常陪在我身邊,不至于叫我孤獨一個人無所事事。他救我于危難之中,與十少反目,不至于叫我飽受j□j、身首異處。
回想起來,阿善為我做過的事情太多太多。
然,我發覺自己的心意卻是很晚。
若水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對他的親昵很是讓我心裏不舒服,但我并未深思。偏偏那天回來之後方簡有找了我。
方簡告訴我,很欠揍的告訴我:“小雅,我今天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
我初聽這話的時候還以為她有了讓我回去的辦法,誰知她所謂的好消息竟是:陸陽沒有出國。
時隔數月,且不說我和陸陽隔了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時空,就說我與他已這麽久不見面,他有沒有出國與我又有什麽關系?
當然,按照方簡的話來推算,我的世界并不是數月過去,可能只是幾天。
方簡說:“陸陽本來是要去的,誰知道你第二天到我這裏就無緣無故去了別的地方。他想找你一起吃頓飯,算辭行。可怎麽也找不到你,便來問我。”
說到這裏,方簡幹笑兩聲,道:“我當時想着為你出氣,然後我就說你感染了實驗室裏的病毒,搶救無效,去見上帝了。後來陸陽就跟二百五似的,死拽着我不放,說不信。”
虧得方簡想得出來這種借口,真是……托福!
“然後……”方簡頓了頓,繼續陳述道:“我怒極,掄起一拳打在他身上。你真不知道,他鬧起來的樣子叫我恨不得把他踩在地上壓扁,真的十分欠揍,順便也是幫你出口氣嘛。後來他就沒走了。還問我你遺體在哪裏,我說為防病毒傳染,已經活化了。小雅,我是不是很聰明。”
誇完自己,方簡樂呵呵的大笑。
我正想駁她一句,她卻忽然沒了聲音。我沒以為意,未幾,卻聽見她略帶傷感的聲音,非常歉疚的與我說:“小雅,對不起,讓你從這個世界消失。如果可以,真希望能知道你還活得好好,再來跟我鬥鬥嘴。”
那日我本就心情不好,被方簡這麽一說,更是覺得憂郁。
因為憂郁,所以那日下午我叫白霜将秋千蕩得高些并不是因為我想回去,而是單純的不想活着。可我沒想到阿善不顧一切的救下我,他驚魂未定的看着完好無損的我,全然不顧自己身上的傷。
那一刻,我感動了,也心疼了。
我知道我對阿善是有感情的,但那個時候我還不想整理自己的情思。因為若水出現的極為時候,一股無名火直接覆蓋了我對他所有的正面情緒。
然,隔日發生的事情叫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陌十少質問阿善關于柳芊芊的事情,那時我只想着不能加劇他與十少的嫌隙,所以我将事情全部攬到自己的身上。事實上,确實都是我的主意,阿善不過是支持我罷了。
但我着實沒想到我的那番話會令陌十少氣得那模樣,竟要殺了我。然,沒想到歸沒想到,死對我來說也是在不算什麽。我只是未料得阿善竟愛我勝命,幫我擋了一劫。
在眼睜睜看着他倒下去,唇邊溢出刺眼的血紅時,我發誓,若阿善從此不醒,我一定傾盡所有讓陌十少痛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