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預備

慕容恪接到了一個差事。

帶十五人,抓一夥流寇!

上官下令時,慕容恪心中就有疑惑。

就算刑部、大理寺、九門提督管不着,京城衙門裏的捕頭也管不着?

思來想去,沒有頭緒。

既然上官給的差事,領命去辦便是。

晚上下衙,慕容恪把事情告訴了祖母。

太夫人馬碧蓮一臉與有榮焉,她十分歡喜,但又盡量克制自己的喜悅,緊緊抓着慕容恪的雙手,對着自己心愛的孫子諄諄教誨:“恪兒啊,這是你上任以來第一莊重要的差事,可得仔細妥帖地辦好了,知道嗎。雖然不過區區幾個流寇,但萬不可掉以輕心。”

慕容恪鄭重點頭。

太夫人想了想繼續說:“既然只是幾個流寇,恪兒也不必帶太多人,免得人多口雜洩露了風聲。”

慕容恪想想,覺得也對。

幾個流寇,難道還能比沙場之敵還要兇猛。

如此,他的幾個貼身護衛也就不用帶了。

陪祖母用了晚膳,慕容恪見了見母親。

拜見母親,未待侍女上茶,停留不過三句話。

“請母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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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可還都安好?”

“前院書房還有公務,改日再來請安。”

在朱敏不舍的眼神中,嶄新的官袍下擺已然随着腳步起落翻飛,慕容恪毅然轉身,沒有絲毫眷戀,他大步匆匆回了前院。

朱敏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流着眼淚,心裏把馬碧蓮這個老賤婦狠狠咒罵了一通,卻不能好過半分。

回到前院,慕容恪細細閱看卷宗。

有一目十行而過,有再三推敲思索,時而靜坐沉思,時而負手鄰窗,時至午夜時分,慕容恪心裏漸漸有了制敵詳策。

三日後,待城外收網,一舉致勝。

一彎眉月升起,躲在雲層後,朦胧且暗淡。

慕容恪已然胸有成竹,靜待三日後的勝利。

溪水村裏,随着楊氏和張屠戶被杖責,且楊氏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剃了頭發燙了香疤後,漸漸平靜下來。

秀蘭三人關上門過起了小日子。

除了小草時不時出去采買一些東西,石頭偶爾上山打個小獵物,秀蘭則足不出戶。

家中甚是安寧。

但,這只是表象。

小草花了二十兩,已經前後買了四份路引。

其中三份是女的,一份是男的。小姐說多備一份就能多一條後路。

石頭昨晚半夜又去後山探查了好一番,将準備已久的大型獵物的骨頭和破爛衣物安置到了隐蔽的地點。

只等待時機成熟,帶上一只活雞就可上山了。

秀蘭已經連續好幾個日忙碌整個通宵了。

她将所有藥材制作好,磨粉裝瓶,分給小草和石頭。

反複訓練小草和石頭如何緊急應對盤查,如果走散如何留下标記等待或尋找,縫制暗袋放銀票和路引,再三确認如何選擇最優路線,甚至,在路上如何躲避族長等人的追鋪。

明日,應該會是個陰沉的天氣,後天,也許會下雪。

秀蘭和小草石頭細細商量,決定後天半夜下雪時上山。

離開溪水村。

皇城門口。

信郡王司馬馬宴下值,一身銀亮盔甲,足蹬烏雲快靴,腰跨長劍,走路生風。

護衛牽着馬,已經等了一刻鐘了。

見自家主子上來,立馬躬身上前。

司馬宴摘下頭盔,露出一張精致白/皙的嚴肅俊臉,他把頭盔“呼啦”一聲抛給護衛。

護衛連忙伸手接住,隐約間似乎還聽見了他家主子鼻子出氣的冷哼。

“爺還在值上就聽人來傳話,怎麽,那個病歪歪的表妹要回來了,不在莊子上多休養幾日?母妃不會又讓爺去接人吧?”

護衛點頭稱是。

心裏卻嘀咕開了。

郡王爺您裝什麽傻沖什麽楞啊,郡王太妃半個月前就與您說過了,請您親自去接表小姐。

您一會推說表小姐身子弱該多休養幾日,一會又說您公務忙沒法脫開身。

別以為小的沒聽見,您差點把表小姐身上的熏香太濃,讓您受不了也當成了借口。

司馬宴差點忍不住翻白眼。

心裏也知道今日可能真是躲不過了,心裏對那個走路一扭一扭,講話彎了又繞,分明沒受委屈卻一臉隐忍,動不動就要掉幾滴眼淚的表小姐十分嫌惡。

行!吧!

接就接!

司馬宴心裏連連冷哼。

你給爺等着!

一個利落翻身,身上盔甲嘩啦響動,一臉肅容的司馬宴已經上了馬背,風馳電掣般駛了出去。

信郡王府。

微微有些富态的信郡王太妃一臉焦急地斜靠在引枕上,不停地抻着脖子瞧着貼身嬷嬷回禀,白胖的臉頰上有些紅暈。

“王妃,剛才回禀,說郡王爺這時候應該已經出了宮門了。您放心,郡王爺一定是接到您有恙消息了,現在馬不停蹄地正往回趕呢!”

王妃點頭,略略放心。

突然,她又想起來。

“本王妃要不往臉上抹些黃粉……吧,”她猶豫不已地摸/摸自己的臉頰,也知道沒法作假卻依舊有些不甘心,只是覺得別扭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這、這不像有恙啊!”

哎呦,您這手足無措的這尴尬模樣喲!

嬷嬷恨不得閉上眼。

王妃啊,我的主子唉,別說什麽黃粉抹臉了,就算您去梨園行學個十年八年的,也抵不過世子爺那一眼的火眼金睛。

世子爺一天眼裏得過多少人呢?別說抹個粉、裝個扮相,就是貼了臉皮、縮了骨頭、拉了嗓子,他都能一眼認出來。

不然,皇上怎麽會把皇城的安危交托與他?

嬷嬷想想就得意。

她家郡王爺,雖然不像勇毅候府那個咋咋呼呼的慕容恪世子爺那麽軍功滿身的,但盡忠職守的那份勁頭,可是讓皇上瞧在眼裏記在心裏的。

最最重要的是,她家世子爺,與哪個皇子都不沾邊。

不像那個什麽恪的,和他哪個不要臉的祖母一樣,恨不得往身上貼滿告示,昭告天下他就是皇貴妃的人。

呸!

那馬碧蓮前不久夥同馬碧思奪了別人手上辦了一半多的差事,以為能瞞天過海,呸,真以為別人都是吃素的!

等着瞧吧!

作者有話要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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