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陽耀林間
“娘，我回來了。”
“回來了。洗洗手吧，馬上就開飯了。”
“嗯。”走到井邊，扔下木桶。撲通！平時聽慣了的聲音，不知何時開始覺得像心跳漏了一拍似的。
“林希，開飯了。”
胡亂地用水拍拍手，“來了！”
盛好兩碗米飯，放到林希的面前。“吃吧，你最近太累了。得多吃點兒才行！”
“娘，這是今天的。”
打開錢袋，“我去收着。你先吃吧。”
“嗯。”
從房間出來，坐在長凳上。“林希，山上的桔子還有很多。又都熟透了，不趕快賣掉就白費了！”
“娘，我明天會多帶一些到鎮上。”
“林希，娘是說。我們母子一起去賣會快些，也省得我每天都操心桔林。”
“娘，我一個人可以的！再說您的腿不方便，走路都是個問題。更何況路還那麽遠，您就待在家裏吧。”
“娘知道自己沒用！拖累你了！可是，我這個老不死的婆子都是為了你着想啊！”
拖累？怎麽會！“娘，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自己怎麽能和老婆婆的兒子一樣指責長輩！
“林希--娘明白。娘不去就是了，我也不想上山下山的，太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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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好了，吃飯吧。都涼了。”
吃完平靜的一頓飯，“娘，讓我來吧。”
“林希，你去後山摘桔子吧。”
收回手，“知道了。”轉身拿着竹筐出門。“你--”
“林哥，你是要去摘桔子吧，我幫你！”
她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一點聲音也沒有？繞開田榆，“不用了，你還是回去吧。”
“林哥，你還在為上次我娘說的話生氣嗎？我代她向你道歉！林哥，別生氣了，我摘桔子抵罪！”
“你回去吧！”麻煩。
“林哥--你還在生氣--”
轉身看向田榆，又來了。自己一不和她說話，就會哭。“好了。你幫我摘桔子，謝謝。”
“太好了！林哥，你不生氣了！”
都跟着到了桔林，還趕得回去嗎？“不生氣了。摘桔子吧。”
“明白！”
“小心點兒，要留根蒂的。葉子也要留下兩片，別弄傷了。”
“林哥，你在關心我嗎？我好高興--”
不理會她，徑自摘桔子。将摘下的一個放到竹筐裏，伸手摘頭上的。剛碰到，黃色果汁夾雜果粒沾了滿手。真的壞了！
摘下壞掉的桔子，底部有小洞。看來是被小鳥吃了，又被蟲鑽了空子。扔到樹根下，落葉好歹也歸根的。
“林哥，你怎麽了？”
“沒事。”快速摘滿一筐，再走向田榆。
“林哥，你會不會嫌我動作慢啊？”
“不會。你能幫我，已經很好了。”總是說些毫無意義的話，下次看到她，一定要離得遠遠的。
“不嫌棄就好--我娘，總是說我笨，上次你也聽到了。不過沒關系！只要你不嫌棄我就好。”
“嗯。”整理好竹筐，挑起扁擔回家。“你把那些桔子帶回家吧，就當幫我摘桔子的謝禮了。”
沒有感受到林希的頭也不回，沉浸在剛才的對話中。林哥一定會娶自己進門的！
第二天清早，林希簡單地吃了飯，就挑了竹筐下山。
來到市集上，照着原來的價格賣。街上還沒有什麽人，不過，兩邊的攤子已經滿滿的。
旁邊的位置不再是老婆婆--“這位大哥。”
“什麽？”
“原來在這裏的人呢？”
“你是說那個賣薄荷水的老太婆嗎？”
“就是她！你知道她今天為什麽沒來嗎？”
“她啊。聽說快死了，現在一定躺在破廟裏等死吧。怎麽，你問她幹什麽？”
“沒事。”快死了！怎麽會這樣？昨天明明還在一起說話，“你知道那個破廟在哪兒嗎？”
“哦，就在進鎮子右邊的方向，半柱香的時間就到了。”
“謝謝。”想立即去看看情況。可是，自己不也好不到哪兒去嘛。
“小夥子，你要是替她送終的話，菩薩一定會記住你這個好人的。我都聽周圍的人說了，你賣的桔子又便宜又好吃，還不加價。是個實在人，好人會有好報的！”
“謝謝。”
“她這輩子也真是命苦。年紀輕輕的就沒了男人，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結果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親孫子都沒見過幾面，被趕出家門…”
“我要四斤桔子。”
“好！”
…
還有半筐了。
就是現在了！走到林希的面前，“你這桔子怎麽賣的。”
“五文錢一斤，要多少？”
“我全要了。你送到我家裏來吧，錢給你，不用找了。”
“多謝！”
“那就走吧，就在前面不遠。”
穿過幾條巷子，來到一個店門前。這是--
“掌櫃，我把他帶來了！”
“你！”
從裏屋出來，對門外的人說：“能跟你聊聊嗎？”
是他！
“只是幾個問題，進來吧。”
不容抗拒地，進了門。
一旁的夥計則是将筐裏的桔子拿出來，剝開一個。“這桔子大是大，好不好吃就是個問題了。”吃下一瓣，好甜！
“打擾你真是對不住。你忙了半天，先喝些水吧。”
接過茶杯，溫溫的。“謝謝。”
“不謝。”是那天的人，“你知道鎮上的水果，都是有規定的。不可以在店門以外的地方賣嗎？”
“這！我不知道--”
“你賣了好幾天，都沒人告訴你嗎？”
“沒有。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系。只是，那天看見你。發生了什麽事嗎？”
他還記得！不自覺地卸下防備，“我家的桔子本來一直是由王掌櫃收的。但是上次，我送去他的鋪子裏，他卻突然說不要桔子了--什麽原因都不知道。”
“那個人，他重新找了--”看他一臉的難過，心裏也開始不好受。“你還有多少桔子？”
“後山還有一大片的桔林，已經開始爛了。”
一大片！“這可不好辦啊，你每天也只能賣兩筐。有什麽別的辦法嗎？”
“沒有--”
“掌櫃，他的桔子好甜啊！比我們店裏的好吃多了！您也嘗嘗看，一定會喜歡的！”
“是嘛。”接過剝好的桔子，吃下一瓣。眼前一亮，真的很甜！跟梁棋家的桔園有得一比！
該回家了，卻有點擡不起腳的樣子。
“不如這樣。你每天把桔子放在我這裏賣，還是原來的價格。這樣也不會有人找你的麻煩，你覺得行嗎？”
他這裏！“這--不會影響你的生意嗎？”
“不會的，借着你的桔子，也可以增加店裏的人氣。你是同意了？”
“我--每天只能帶兩筐來。”會有好長一段時間天天看到他了吧。
“你盡力而為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李永生是真的不知道古代貨幣的用法，所以大家看看一笑而過吧。
還有關于水果不能私自在自由市場販售的問題，這個也是李永生瞎掰的。
林希發覺傾沐陽為人溫和，待人也很好。心裏是沒有一絲防備的，傾沐陽願意幫陌生的自己。一方面是真的幫 大忙！另一方面，是除了這個沒有別的辦法。
嘛，反正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就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