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謀生不易
在廳堂裏走來走去，煩躁的心情不言而喻。
看着晃來晃去的丈夫，眼睛都花了。“老爺，你坐下吧。”
“唉--”坐到木椅上，端了茶水一口喝下。望向門外，坐不住地站起身走出去。
“老爺，椅子上有刺嗎？怎麽總是坐不住，再着急也沒用啊！你還是先坐下，等城兒回來就行了。”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麽！”
“是,是！我不懂。那你懂，不還是沒辦法嗎。”
“強詞奪理！老夫不和你一般見識。”回到座位上，拿起空茶杯。“怎麽沒人來添茶！人都死哪兒去了！來人！”
“老爺，有何吩咐--”
“你們一個個都幹什麽去了！啊？”
“奴婢--”
“夠了！添茶！”
“是。”端走空茶杯。突然想起什麽，猶豫在原地。
“還待着幹什麽？走啊！”
對了！“老爺，工人在府外求見。”
“讓他們走！別再這裏讓我看着心煩。”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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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告訴他們，以後不用來幹活了。”
“啊--是！“
有些于心不忍，“老爺，這麽做會不會太過了。畢竟，桔園的果樹，是老死了而已。和他們又沒什麽關系，算了吧。”
“婦人之仁！”
“我--”
“我把桔園交給他們打理，也就是澆澆水、施肥的小事情。連果樹老了都不知道，要他們幹什麽吃的！”
搖搖頭，“真是越老越小！”
“你說什麽？”
“沒什麽--”
“讓我們進去！”
“老爺不會見你們的！回去吧！”
推開侍女走到門口，“老--老爺，我們有事要說！”
“老爺，奴婢實在攔不住他們--”
“好了，你先下去。”
“是。”
轉身坐回首位，“你們在外面吵些什麽？還讓不讓人清淨了。”
“老爺。我們，我們是來找您說理的！那個丫鬟說讓我們不用再管桔園了，是真的嗎？”
“知道了還來幹什麽，走。”
“老爺！我們做錯了什麽？都給您幹了那麽久的活，為什麽因為這種小事就趕我們走？”
嘭！生氣地拍打桌面。“既然你們都在桔園待了那麽久，為什麽連果樹死了都不知道？啊！給我說說原因！”
“這--”
“怎麽，這下說不出來了。你們這群飯桶！別讓我再看到你們，滾！”
“老爺！老爺！求求您不要趕我們走！我們家裏都有老人小孩兒，您不能趕我們走！”
“少說廢話，趕快走！”
“老爺！我的妻子早就生了病，大夫說我的錢還不夠。等攢夠了錢才給她看病。所以，求求您不要趕我走！我還得攢夠看大夫的錢啊！”
踢開抱住腿的中年工人。“來人！把他們都給我趕出去！”
“是！”
“放開我！老爺！求您了，老爺--”
聲音漸行漸遠，眉頭的皺紋加深。伸手拿茶杯，“夫人，他們還可以找別的門路。可是我們若交不出進貢的桔子，離那天就近了！”
“老爺--”
“東籬不止我們一家是進貢桔子的，現在去找別人，就算人家願意賣給我們，種類也是不一樣的。小棋在外面，根本就是瞎忙活。”
“那現在該怎麽辦啊？”
“哎喲--”
“大爺，您沒事吧？”
“唉，我沒事。”
一群人被推出門，沒希望了。朝着不同的方向離開，看看梁府大紅的木門。沒了活，妻子的病怎麽辦？
“走吧。別看了，梁老爺的脾氣我清楚，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
“您接下來怎麽辦？”
“我一個老頭子還能幹什麽。和老婆子一起種點番薯什麽的，還算可以茍且生活。你呢？”
“我。我也不知道，錢還沒攢夠--”
“都是命苦的人啊！老百姓的日子，這些有錢的老爺是不知道的。”
“都是在錢眼裏找錢的人！”
“你還年輕。可以在鎮上看看有什麽地方在招工人，這也是一個辦法。”
“真的！謝謝您！”怎麽早沒想到。高興地跑回屋子，不用再擔心了。
“你回來了。”
輕輕關上門，“吵醒你了嗎？”
“沒有。我醒很久了。”
坐到床邊，掀開破棉被的一角。扶起妻子靠在牆上，“你餓了嗎？我去做飯。”
“不用了。我已經做好了，桌子上就是。”
看向背後，剛才回來的太着急。都沒有注意到，“不是叫你不要下床，好好休息的嗎！”
“我一醒就睡不着了，想着你每天收工回來滿頭大汗的還要照顧我。反正我的手腳還能動，做飯洗衣還行的。”
低頭苦笑，都怪自己沒用--“那就吃飯吧。”
“好啊。”
一起吃了平淡的午飯。扶着妻子躺回床上。“你先休息吧。我還有點事情，出去會兒。”
“嗯。”
收拾了碗筷，關緊小木門。在鎮上四處看着。
“你們幾個，把這些米都扛到裏屋去！”
“是。”
走上前，“老板，你這裏還需要幫手嗎？”
“不需要。”
“老板！我力氣也很大的！讓我在這裏幹活吧！”
“都說不需要了。你這個人，找別的地方去！”
“老板！讓我在你這兒幹活吧！我什麽都能做！”
“煩死人了！沒看見我很忙嗎？走開！”
從地上站起來，轉身走開。沒關系，去看看別的地方。
…
半天下去，沒有一個地方要收工人。
習慣性地走到桔園，看着滿園的桔樹。拿起木屋邊的斧頭，想到梁府的專橫，使勁朝着樹幹砍去。
嘭！嘭！…
沿着聲音的方向找去，怎麽回事？是桔園的工人，“你在幹什麽！”
“少--少爺！”
一把搶走他手上的斧頭，扔到一邊。“我問你在幹什麽！為什麽要砍果樹？”
“你--你知道什麽！老爺把我們都趕走了！我們這些窮人每天起早貪黑的幹活，哪裏對不住你們了？我的妻子就靠我的工錢救命，現在連她最後一條活路都不給！還留着這樹有什麽用！”
“你，你的妻子怎麽了？”
“少爺，少爺！”跪在梁棋的面前，“求求您讓我留在桔園吧！我不能沒有活幹，每個月的工錢多少都無所謂！只要讓我留下來就好了！求您了！”
“你別這樣！先起來！”
“少爺！求您了！”
眼下的人和爹差不多的年紀--“好了，我會向爹替你求情的。”
“多謝少爺！多謝少爺！”
作者有話要說： 李永生是不知道不上貢有什麽後果，不過文中李永生的設定是不上貢會被滿門抄斬的...
梁老爺也是生氣過頭，也正因為人命關天！
那中年工人的情況，本人在現實社會中見的也不少了...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文中需要這麽個小故事作引子。
梁棋是真的反對梁老爺過激的做法，可自己也阻止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