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煩意亂
離開桔園回府。
也怪不得爹發這麽大的脾氣。今天找了那麽多家果商，沒有一個人願意賣出。就連曾經合作過的幾個人，也避之及。
連自己都火冒三丈了，想着桔園的出路。又遇到工人求情--
沒有幾天的時間了，上哪兒找貢桔去？
看向廳堂，“爹，娘。”
“回來了。”
“小棋，怎麽樣？”
嘆氣地搖搖頭，“娘，整個東籬鎮的線路我都跑遍了。沒有一個果商要轉賣，他們除了要進貢的，還要留下一部分維持自己的生意。”
“老爺，有些人家不是也有種桔樹的嗎！我們找他們怎麽樣？”
“馊主意，不可能的！”
“為什麽？不都是桔子嗎？”
“娘，尋常百姓家裏的桔樹，味道都是吃一個變一個。先不說口味。如果數量少就算了，可是進貢的數量都是定好的。退一萬步的，一家一家收集，那樣根本得不出個結果。有利也有弊，您應該清楚。”
“小棋--”
“好了，在外面跑了一天。你坐下休息會兒吧。”
“嗯。”無力地靠在木椅上，望向房梁。如果早發現桔園的樹，大抵也還是現在的局面。“爹，桔園的樹已經沒用了。我今天才看到，好多樹幹都空了心。”
“都多少年了，我自己都不清楚。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向朝廷進貢了。桔園裏面的每棵樹，我都爬過。還在有些樹根上刻過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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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我們不也是在桔園見到的嗎！那個時候，你天天把桔子送到我家裏。”
“夫人，當着孩子的面說這些幹什麽？”
散開心中的霧，會心笑笑。“爹，桔園要怎麽辦？”
“要盡快騰出地來，才能重新種樹。你明天就讓人去辦吧。”
“是。”
“老爺，那可是我們的回憶啊！你怎麽忍心砍了它們？”
“夫人，我們都不知道還有幾天活頭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也救不了我們的命。”
“早知道有這一天，我就不會因為幾個桔子嫁給你了！”
“什麽！夫人，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兒子都這麽大了！我又怎麽着你了？”
“嫁給你有什麽好？一輩子都是賣水果的！現在連命都要搭進去了！”
“夫人--”
忍不住撲哧笑出聲。“娘，您要改嫁嗎？”
“小棋，你怎麽也跟着瞎說！”
“開玩笑的。”看來爹的心情已經好了，現在說的話應該不會生氣了吧。“爹，您今天是不是把工人都辭退了？”
“你問這個幹什麽。”
“爹，您不是讓我重新換桔園的樹嗎？一個人怎麽忙得過來，還是讓他們回來幹活吧！”
“不行。”起身走出門，“這件事就這樣了。”
“爹！他們也沒什麽錯，只是沒注意到樹的情況而已。再說了，就算早發現，不也是沒辦法的事嗎？”
“不行就是不行！不要替他們找借口！早發現有早發現的辦法，現在強詞奪理有什麽用？”
“那您現在也有辦法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們每個人的生活都有難處，您把氣都撒在他們身上，都沒想到有什麽後果嗎！”
“梁棋！”
“爹，他們沒錯！”
啪--
在旁邊搭不上話，着急地捂住梁棋的臉。“老爺！你沖兒子發什麽火！”
“好。我走！”
“小棋！你要去哪兒啊？”
“你管得他的。那麽大的人了，會怕鬼不成！”看兒子離開的背影，狠狠捏住右手。
走到大街上，人來人往。那一掌包含了太多情緒，爹的心情自己能夠理解。可心裏還是煩亂，踏進面前的酒樓。
“梁公子請進！”看着梁棋坐下，“梁公子，要點些什麽菜？”
“拿酒來！”
“那個，梁公子，不要幾個下酒菜嗎？”
“讓你拿酒來就去拿，廢話那麽多幹什麽！”
“是是！”轉身去櫃臺旁取酒壺。從來沒見他發脾氣，今天這是是怎麽了？“梁公子，這是您的酒。”
掀了蓋子，滿滿倒一杯，喝進嘴裏。
“梁公子，小的去給您上兩個下酒菜吧。光喝酒傷身吶！”
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好，你去吧。”
“好嘞！就來。”
趴在桌上，不管外面的天色。已經從昏黃到黑暗。
“梁公子，梁公子，梁公子！店裏已經打烊了，您能自己回去嗎？”怎麽都叫不醒，“掌櫃的，梁公子醒不了啊！”
“什麽醒不了！你跑一趟，去叫梁府的人來接他。”
“梁公子，您等着，我這就去找您府裏的人帶您回去！”
“沐陽--沐陽--”
“您說什麽？”
拉住小二兒的衣袖，“沐陽--找沐陽--”
“沐陽？是傾公子吧！我這就去找傾公子，您等着。掌櫃的，我先出去了。”
“快點兒！我還要關門的。”
“好嘞！”因為習慣的原因，一溜煙兒就跑得不見人影。
“老板，我把店裏收拾好了。回去了啊！”
“去吧。”
“诶。”轉過身，“啊！”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你怎麽搞的。沒看見有人嗎？跑那麽快幹什麽！趕着投胎啊！”
扶起罵罵咧咧的人。“我是來找傾公子的，傾公子在嗎？”
“怎麽了？”
“您在啊！傾公子，梁公子在我們酒樓裏喝醉了，嘴裏嚷嚷着要找您。您去接他吧！”
喝酒？“好，走吧。”
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梁棋，搖搖頭。付了錢，摻着梁棋回到家裏。
“沐陽--沐陽--”
脫下梁棋的鞋子和外衣，蓋上被子。用熱毛巾擦幹淨臉和手，“明明酒量就不好，還喝了三壇烈酒。梁棋，你是傻瓜不成！”
“沐陽--沐陽--”
“怎麽了？”
“沐陽--”不安地扭動身子，踢開被子。“好熱--”
揚起嘴角，真的是個傻瓜。“別再把被子踢開了，會受涼的。小時候的壞毛病怎麽留到現在！你一個人的時候怎麽辦？”
翻身靠着床邊。
照他這樣子，自己還是在床邊睡地鋪好了。免得他出什麽意外。起身走向衣櫃，手卻被緊緊拉住。
沐陽，不要走--
“真拿你沒辦法。”回到床邊，輕輕将梁棋推向裏邊。騰出适當的空位，單手脫了鞋子。和衣睡在床外，手裏的掌心微微出汗。“梁棋，睡着了嗎？”
真的夢到沐陽了，還能夠在一張床上共眠。抱緊身邊的人，不要讓這個夢醒來--
“梁棋？”
連聲音都這麽像，還有溫度。“沐陽，讓我好好做這個夢。不要離開我！”
心中一震。這不是猜測--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因為工人的事情心裏就煩悶不已，梁老爺又不通情理，再加上果園的事情，讓梁棋煩躁的心裏雪上加霜。只好一個人跑去喝悶酒。心裏只有傾沐陽，喝醉了自然是把心底最深處的想要說出來。
只當梁棋是朋友，又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心裏有些猜測，不過還是當做什麽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