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因為有現在的他,也才讓他遇到了風雲。
說起娘親……今日妻主跟娘親一個人說了那麽久,說了些什麽呢?念青的手停了一下,看了一眼沉睡着的風雲。
妻主的話、妻主的話,許是跟娘說他們要成親的事情吧。
念青心中一動,繼續手上的動作,不知不覺時間漸漸過去……
風雲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眼前的有些暗的燈光,身邊似乎還有誰坐着。對了,自己喝醉被張琳接回來,看來是睡着了。
“青兒……”張嘴才發現口中渴得很,“水……”
念青聽到風雲喚他立刻又端了水來,風雲喝過水看了一眼蠟燭,已經燒了不少,又看了看念青放在床邊的東西,“怎麽做到這麽晚,不是說好每日要早睡麽?”
“我、忘了時間了,這就睡了。”念青收拾好東西,熄了蠟燭上床。
風雲打了一個呵欠,她也不過是醒了一下,困意還沒完全退去,沒了亮光後意識再度朦胧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點擊以非常可觀的速度下降啊……
這是種田文的特點麽
專欄宣傳圖和頭像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
☆、婚前
家裏的那兩只野雞,總算是被張琳賣了出去,買了兩只家雞回來養着。之前孵出來的幾只雞也已經滿地跑,它們長大的并自立的速度比風雲想象中要快的多。雞窩從前院移到屋後,在小菜圃旁邊圍出一塊地。
經過這一個月,念青的身子雖然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調養過來的,但是氣色已經明顯好了很多。
谷雨時節,正是種地的好時候,有地的人家也都忙碌了起來,除了張琳李常這兩個長期工,風雲家又雇傭了短期工來種地,都是老實肯幹的人,小半月下來效率不錯,風雲也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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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張琳說,一開始經常有人來問她李常的事兒,因為她“惡名在外”,聽說是風雲雇了她,還好心的多家提醒。後來見李常每日就是埋頭幹活,對他的改邪歸正都覺得非常好奇,又開始紛紛向她打聽風雲是怎麽治住了榮叔多年的難題。更是有很多人都想把自家女兒送到風雲家來替她種地。
這些都是她在飯桌上講給風雲和念青的,聽得他們大笑。
說到李常,此時已是五月,按照風雲的心思,這一件事也該提出來了。
“念青,若是讓你認榮叔做幹爹,你可願意麽?”
張琳正在飯桌上說在興頭上的時候,突然聽風雲問了念青這麽一句話。
念青自然是沒有異議的,榮叔自小看他長大,帶他即便不如親生兒子但也相若仿佛,于是他點了點頭,“榮叔一向待我好,我願意的。”而且還有一件事他沒說過,他一直自己有個猜測,榮叔喪妻後多年不曾再嫁,會不會與娘有關……
“榮叔底下就那麽個女兒,若是多姐夫這麽個兒子和姐這麽個兒媳,一定高興得很……”
等等,不對啊!
張琳一拍大腿,榮叔成了她姐夫的幹爹,那李常不就跟她也成姐妹了?!
“那好,明天我同張琳去買些肉,我們去李常家。”沒等她後悔提出異議,風雲已經拍板了,徒留張口結舌的張琳和有些歡喜的念青。
若是榮叔答應了,那他也是有爹爹的人了。
第二日下午三人帶着東西就上門了,榮叔一開始看這架勢差點以為是不是李常闖了什麽禍,風雲說明來意後,榮叔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是十分樂意的,“我自念青小就喜歡這孩子,既然你們不嫌棄我,我日後便是念青的幹爹了。”
念青喚了一聲“幹爹”,榮叔高興的合不攏嘴。
“幹爹,李常今年有多大了。”
“近二十了。”
“那剛好,阿琳二十剛過,日後阿常便是老三了。”
聽了風雲的話,一直站在一邊的李常擡眼向張琳看過去,兩個人雖然都沒說話,但是視線相碰電光火石。
這兩個人一見面就硝煙彌漫,風雲見得多了也只做沒看見,跟榮叔商量了過幾日上門來提親的事情,當然,在那之前念青就要住到榮叔家了。這事之前她同張琳提過,李常這一個月就到他們家去住。
翌日念青就住了過去,風雲叮囑了榮叔念青要早早睡覺,若是少人幹活盡管來叫她們三個女人,不要累着自己。
念青心裏也是有些不安的,畢竟他同風雲在一起也不過一個多月,可接下來的一個月卻要暫時分開。不過風雲說了,離得這麽近,想見随時都能見到,他只需安安穩穩等她娶他過門。
長草村一共就只有這些人家,平日裏喜事也有限,但一旦有就會全村皆知,風雲要同念青成親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來,也包括他人了榮叔做幹爹還住在他家的事情。村裏有很多人都有些日子沒見過念青,有些見過但是印象也淺薄了許多,或者是沒說過什麽話。最近的一次也就是那次風雲搬家過來請客吃飯,也只是匆匆一面。
這次念青再嫁,成為了話題的中心人物之一,榮叔平日裏在村裏子是人緣極好的,于是就有很多村民都去他家,表面上是随意聊天,但是其實都是想打聽念青的事情。榮叔借着這個機會也讓念青多跟大家接觸接觸。
念青最近跟風雲在一起,風雲總會誘導他說很多話,再加上家裏還有張琳那個愛說話的,他多少也比以前開朗了。
風雲上門提親這天,也有人在榮叔家同他們說話兒。
“幹爹,風雲今日是來向您提親的,希望能娶念青為正夫,請您成全。”風雲雙手抱拳,朝着榮叔一行禮。
她今日身穿月白色長衫,銀色絲線暗紋鎖邊,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用同樣顏色的發帶束着。長身玉立,眼中含笑,整個人看上去精神煥發。
念青站在門後通過縫隙偷偷看着,日日在一起并不覺得,但是此時他看着風雲,便如同當日初次見她時,那般好。
榮叔自然是高高興興的收下了風雲的納采禮,村裏的媒公代為詢問了念青的生辰,當場便請人合了八字。八字相合,當下風雲便送出第二份禮,是那套金首飾和六匹綢緞,也就是所謂的六洋紅,作為定親禮。
這下正式的聘禮便也全都拿了出來,除了點心麻餅這些、上好老酒這些固定的東西,還有綢緞布料、有活雁,還有念青也不知道的東西,甚至還有獸皮和瓷器。
長草村的村民哪裏見過這麽多昂貴的東西,來圍觀的都竊竊私語。
這時念青也出來了,站在榮叔身後,拿出自己繡的荷包作為回禮。他今日身上穿的是風雲給他買的成衣,水藍色、袖口壓褶,寬束腰,一根窄絲帶系在身前,顯得整個人身段纖細。身上的首飾也都是那天風雲買的,一樣一樣好好的戴在身上。
風雲接過荷包的時候,拉過他的手,将一只翠玉镯子套在他手上,念青紅了臉,惹得身後別家男子事後拿他說笑。
之後風雲拿出婚書交給榮叔,又收下了男方的回帖,這門親事算是正式定下。
按理說這提親定親一般都需要一段時間,但是風雲與念青自是相識,風雲家裏又無長輩在上,這村子也就這麽大,能做全禮已是難得,也不必像外面大戶人家那樣繁瑣,拖個一月兩月。于是當天就擇定了日期。
之前風雲所說的六月其實是農歷五月,确切日子下來之後,那日竟正是端午,只是這裏并不叫做端午,而叫做男兒節或者五月節。這一天出嫁男子各自歸寧,也因一些傳說,說這日是惡日,所以家裏挂艾葉,身上戴艾葉用來驅邪避鬼,退散毒物。
農歷五月初五,宜嫁娶、祭祀、出行、移徙,忌入宅、造屋、造橋、安門、安葬。
這下最重要的日子也定了下來,只待迎娶。
而親眼看到風雲的手筆之後,村民們就更加頻于往來起來,風雲這邊還好,頂多就是勤于打打招呼,念青卻每日都跟各家男子要聊上一陣,不過他并不覺得煩,反而覺得這樣時間可以容易消遣些。
風雲這邊則是又去了一趟鎮上,買了幾袋子瓜子兒喜糖之類的東西,順便雇了馬車将之前定做的東西都拉了回去,念青見她這麽忙裏忙外,自己卻又幫不上忙,又心疼又着急。只是榮叔安撫着他,風雲又讓榮叔轉告他說,這成親一輩子就這麽一次,累一下也不算什麽,更何況事情其實并不很多。
張琳和李常則是換着班在風雲身邊幫忙,剩下的一個就留在地裏,一般需要勞動力的時候就是張琳,去個鎮上或者關于村裏的事兒就要問李常。定親之後風雲和念青已經不能見面,便不能在榮叔家吃了。三個大女人又都不會生火做飯,只好榮叔做了之後李常去取回來吃。
“今天那小夫郎看見老三都繞道走……”張琳依舊在飯桌上眉飛色舞的挑戰李常底線。
“大姐,請村長來主持成親的事,我陪你去就夠了,讓她去地裏吧。”
風雲看了一眼笑容瞬間僵住的張琳,“嗯,你們商量吧。”
張琳在底下拽李常的袖子,聲音壓得老低,“老三你這也太不夠義氣了……”
風雲手中筷子一轉照着張琳的後腦勺就招呼了過去,“偷偷摸摸的做什麽?你當你姐我忙着婚事就沒注意你那點小九九?最近都往村長家跑了幾趟了?”
“咳,”張琳摸了摸挨打的後腦勺,“沒……我這不是……”
她一說到自己的事情反而吭吭哧哧,風雲還是挺在意他們倆的事兒的,“我跟你姐夫這眼看着就要成親了,我看你也是有那個心思的,現在怎麽樣了。”
然後風雲和李常才很驚訝的知道,原來張琳已經同嚴如玉說過,不過當時就被拒絕了。不過風雲想想,這也的确是張琳的性格。
“我就想等姐和姐夫成親之後我再合計這事,沒啥,你們不用擔心。”張琳瞄了瞄風雲,“那個……姐,你以前跟他是不是認識?”
“不算是認識,一面之緣而已。他的事情,我也并不了解,”風雲拍了拍她的肩膀,“但是他心中有結,我是知道的,你若是真有那個心,也有那個準備,便不要輕易就放手了。”
張琳點了點頭,快扒了幾口飯,又出門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點擊驟降大受打擊←
難道是因為要過年了?
☆、洞房花燭
五月節。
這一天是長草村平常又不平常的一天,平日裏,家家戶戶這一天都準備這過節,但是這一日大家卻都不在家裏,而是準備着去圍觀喜事。
張琳早早就起了床幫着準備,風雲與其說是起得早,不如說是心裏有事根本不能睡的踏實。李常是男方家人,也有許多事情要準備,一大早就回了家。
風雲租了非常漂亮的大花轎,雇的擡花轎的人和吹吹打打的這些當天也都今早從永福鎮來到長草村。張琳幫着風雲前前後後的仔細檢查了,确保了萬無一失。
風雲一身大紅,翻身上馬,這個視角是她所習慣的,但是今日卻有了不同的意義,她下意識的攥緊了馬缰,要知道,她現在的緊張程度其實不比第一次上戰場好到哪裏去。
嚴靈跟着花轎跑前跑後,她在風雲家已經住了三日,她父母雙全又聰明伶俐,就做了風雲的小伴娘,這三天每天睡在風雲床裏面。睡前要吃包子、花生和雞蛋,這都是為了讨個好說法才有的習俗。
小丫頭今天早上有歡歡喜喜的收了紅包,穿上了風雲提前給她訂的新衣服,誰看着都說的孩子讨人喜歡。
婚俗各有不同,很多人家新娘是不會直接去迎親的,都是喜娘拿着名帖前去。新娘親去接的,通常都是男方家室過于女方,或者新郎十分受新娘寵愛。風雲迎親時并沒有想這許多,雙腿一夾便催馬向前。
迎親隊伍一路上吹吹打打,分發喜糖,熱鬧的全村都能聽到。
這一邊坐在屋子裏的念青,聽見聲音越來越近,心裏愈發緊張,手絞在了一起。
迎親的隊伍在門口停下,聲音也安靜了下來,此時的門并未開着,張琳從身上摸出紅包來塞進去,這裏面的人方才将門打開,将花轎擡了進去,轎門朝門放着。只是女方的人除了喜公也都不好進去,和迎親隊伍一起在外面等着。
圍觀的人都看得清楚,院子裏的幾個大箱子開着,上面放着彩線和紅布,這是男方的嫁妝,不過當然是風雲準備的。都是一些熏了香的衣服、布料,每個箱底放了些銀子,叫做“壓箱錢”。這些箱子一會兒會跟着迎親隊伍一起被擡到女方家去。
李常點了紅燭、拿了鏡子,掀開花轎的簾子,在裏面轉上了一圈。
搜轎之後,喜公催念青上轎催了三次。按理之後有“哭嫁”這麽一說,但是村裏人都知道,榮叔是念青的幹爹,更何況,嫁了這麽好的妻主,換做誰也不好哭出來。
可大家都沒料想,念青從小身邊沒有爹親,榮叔對他很好,哭嫁前有個說法,爹爹要喂他幾口飯,寓意讓他莫要忘了養育之恩。念青本就易動情,吃着沒兩口,眼淚就啪嗒啪嗒的掉下來了。
他這一哭,榮叔倒是笑了,趕緊拿了帕子給他抹眼淚,“你這孩子,哭甚麽,嫁過去了會過的好的。”只是雖然他嘴上這麽說,也不由得紅了眼眶。
榮叔将蓋頭為他蓋上,李常作為念青名義上的姐姐将他抱入了花轎,他坐穩後便不再動,這樣才能象征日後生活安穩平樂。
花轎一颠一颠,繞過了半個長草村,特意繞了遠路轉了一圈才回到風雲家,村長和榮叔兩位長輩上座,風雲從轎子裏牽了念青出來,感覺到他的緊張,在他嫁衣寬袖的遮掩下輕輕握了一下他的手。
因為有蓋頭蓋着,沒人看到念青其實笑了,他笑不是因為安下心來,是因為剛剛他察覺到,風雲的手心也濕濕的。
吉時到。
一拜天地,以天為證地為憑,自當恩愛兩不疑。
二拜高堂,母父生養受發膚,哺育之恩不敢忘。
妻夫對拜,自此同心為比目,舉案齊眉攜手渡。
這樣,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妻夫了,後半生,無論甘苦都将一起面對。
風雲将念青扶起,不經意有東西打在手上,濕濕的。周圍村民的聲音大了起來,她微微低頭,“別哭了,日後我自會待你好。”
念青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已經被喜公接過手朝屋子裏走去,風雲已經被別人拉住,都吵着要同她喝一杯。
他知道的,他怎麽會不知道,只是太高興了。他是再嫁,卻能嫁與她做正夫,那日她同嚴靈在馬車上的話,他還記着。她說她只娶他一人,她說她舍不得他傷心。
屋外的風雲正被一群人拉住,幸虧有張琳和李常在旁邊幫忙擋酒,否則她大概今天很有可能橫着進洞房。
喝道半路嚴靈跑了過來,拽了拽風雲的袖子,“俊姑姑,我舅舅來了,在外頭哪。”
今日沒見到嚴如玉是風雲意料之中的,他本就不大跟別人接觸,他的腿也好相貌也好,走到哪都容易造成騷動,再加上他同張琳的事情,此時他能來還真是有幾分意外。
嚴如玉的輪椅就在風雲家不遠處的樹下,他一身素衣,輕紗遮面,身上依舊萦繞着略帶冷然的氣息。風雲在心裏嘆着張琳的情路路漫漫其修遠兮走了過去。
“最近你準備成親,也沒來得及說句恭喜。”
“知你不方便,讓阿琳帶句話,心意到了也就是了。”
風雲是有意這麽說的,果然如玉表情微動,“她同你說了……”
“且不論她是我妹子,阿琳哪裏是那種藏得住事的性格。”
如玉也笑了,語氣也有幾分感嘆、幾分悠遠,“是啊,她性子簡單的很……”
他的表情讓風雲感覺隐隐有些不妙,雖然裏面還有她的青兒正等着她去洞房,但是她也不希望自己姐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與自己的意中人失之交臂。“如玉,你雖看多了人情世故,但是你也莫就小看了阿琳,有時候簡單的人要比你想象中的堅強。不要用你自己的想法去決定別人,她有自己判斷的權力。”
如玉蹙起眉,看上去似乎有些累,“或許是吧……我有些累了,裏面還有人在等你,回去罷。”
風雲看得出他也很亂,回到院子裏,張琳正喝得高興,只是仔細看着就能發現她心底有心事。正巧她有些不放心如玉一個人回去,就把張琳拉到一邊,對她說了一番。
李常沒有風雲和張琳酒量好,她幹脆就不喝,只是幫着招待着。擡起頭正看見張琳從風雲身邊一溜煙的跑出了院子。
風雲朝着李常使了個眼色,趁着賓客還沒太注意她,進了屋子。
“新娘子來了!”
見風雲進來,幾個同喜公說話兒的男子都離開了,風雲走到床邊,伸手揭了蓋頭。
念青今日上了妝,看的風雲很是不習慣,古代上妝跟現代不同,現代産品發達,審美也到位,大家都是往漂亮了化,但是在這裏,大家公子便不說了,像今天這種情況,上妝多是為了更喜慶,風雲看着別扭,不過想着一輩子也就這麽一天,于是很努力忍住笑。
喝過合卺酒之後,喜公将一疊點心遞給風雲,要新娘喂給新郎,念青這一日都沒有吃東西,但是張嘴咬了一口之後才慢慢的咽了下去。風雲看了一眼才發現剩下這一半點心的餡兒是生的。
還沒等她說話,旁邊喜公就笑着問:“可是生的麽?”
念青有點不好意思,點了點頭回答,“生的……”
風雲這才回過味來,原來還有這個說法,喜公趕緊說了幾句讨喜的話兒。風雲将紅包給了他,這才千恩萬謝的去前頭吃席了。
外面有李常招待着,風雲并不擔心,她也吩咐過客人喝過之後要李常送一下,村民吃得高興也不去打擾新娘和新郎的好事。
風雲雖然已經盡量避免但是還是喝了不少的酒,此時酒意有些湧了上來。念青洗了臉,卸去了首飾脫掉嫁衣之後,回頭就看見她橫躺在床上已經閉上了眼睛。
“妻主、妻主,脫了衣服再睡吧。”他走過去輕輕搖晃風雲的手臂,下一秒卻被抱了個滿懷。
風雲翻個身将念青壓在身下,帶着些許酒氣的吻落在了他的唇間、脖頸,念青的身上的熏香的氣味讓她醉意更深,手沿着他被解開的衣帶向裏探去,惹得念青微微輕顫。
院子裏這個時候已經沒了太多聲音,大概是客人們已經被李常送走,念青身上被風雲撫摸過的地方像被灼燒了一樣燙得很,他掩住自己的嘴,生怕發出聲音來。
衣衫淩亂,風雲微重的氣息就在念青耳邊,他不敢睜眼,身體逐漸沒入夾雜着些許疼痛的巨大快感,潛意識中有些要失控的預感讓他的意識有些紛亂起來,他聽見風雲一次次低聲叫他“青兒”,想要回應唇間卻只有呻|吟。
風雲無意間看見念青眼角的眼淚,知道可能是弄疼了他,想緩一緩卻只覺得更難受,只能在帶着幾分情|欲的滿足嘆息中抱緊了身下的人。
喜燭要燃上整晚,燈火搖曳,點亮一室旖旎春光。
作者有話要說: 專欄條和頭像都好了,代碼甚的手殘啊……
漲了收藏甚的開心,留評收藏的都是小天使【pu
☆、婚後
風雲掀開被子又看了一眼,然後蓋上,坐在床邊對自己頗感無語的揉了揉臉。
念青的身前都是吻痕,腰間也都是紅色帶青的印記,那裏也紅腫不堪,睡夢中身體動來動去很不舒服的樣子。
雖說這個世界女人的身體情欲比較旺盛,風雲這二十三年潔身自好,可是這未免有點太過禽獸……自己上輩子作為女人的矜持都哪去了……
自我檢讨了一會兒風雲偏過頭去看念青,他的唇角繃着,睫毛也一顫一顫,明顯人已經醒了,卻在裝睡。他臉上淡淡的粉色讓風雲忍不住想逗他,被下的手沿着他的腰側向下。
念青果然忍不住,翻了個身鑽進風雲懷裏,只是還是不肯睜眼睛。
“昨晚是我不好,累到你了罷。”低聲在他耳邊說着,懷裏的人搖搖頭,漂亮的脖頸在長發下若隐若現,風雲暗中倒吸一口氣,在念青露在被外的肩膀上親了一口,翻身起床。
兩人的衣物散亂的扔在一起,她從櫃子裏拿出兩套衣服,将念青的放在床邊,“你晚些再起來,飯菜是現成的,我和阿琳對付一下就行。”
念青是真的有些累了,聽了風雲的話又躺回去,沒一會兒已經昏昏欲睡。
風雲敲着因為昨日喝酒有些疼的頭出了院子,本以為張琳昨日也喝了不少此時應該還在睡,卻意外看見她屋子的門開着,人在床上躺着睜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見風雲進來才翻身坐了起來,“姐。”
張琳的氣色很不好,人也沒什麽精神,看上去比前幾天更要心事重重。一看她這個樣子,風雲就猜想是昨晚她追出去之後跟如玉又說了什麽。
張琳總覺得風雲雖然不說但是似乎什麽事情都瞞不過她,像現在這樣,她雖然坐在自己旁邊什麽也沒說,張琳不由得就想跟她聊聊,“昨晚上我送如玉回家……他同我說、說……他原來是青樓男子。”
風雲心一沉,如玉就這樣同張琳說了,想必是下了非常的決心,只是這個決心恐怕不是豁出去一切要同她在一起,而是為了斷了張琳的念想。
“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同他有一面之緣,就是在青樓,只不過當時他還是個清倌,之後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聽了風雲的話,張琳并沒有說什麽,她昨天聽了如玉說的之後回來想了一夜,她去過青樓,她印象中青樓的男子都是花枝招展的,實在沒辦法同嚴如玉聯系在一起。她不能明白,那麽不容易靠近的如玉,怎麽會出身青樓呢?
風雲也知道她現在心情複雜,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也一直是怕你因他的容貌就在自己心裏假想了一個人的樣子,但是事實是很多人實際上同我們的認識相比都有所出入,有些人不如你想象中那樣好,有些人不如你想象中的那樣惡劣,你好好認清自己的心意吧。”
張琳也發現,自己對嚴如玉的了解其實特別少,不知道他的過去,不知道他的腿是怎麽回事,現在仔細想想,若不是曾經遭遇過什麽,怎麽會有現在的境地。是她莽撞了,這些日子只覺着自己喜歡,便一股腦的想要他知道,也不曾想別的。
“妻主。”兩個人說着話,念青探頭進來,“飯菜我熱好了。”
“不是讓你多躺一會兒麽。”風雲起身攬着念青,回頭看了看還在出神的張琳,“人是鐵飯是鋼,你先出來吃飯,別的事兒再說。”
三人這早飯吃的有些遲了,用到一半的時候,嚴靈一溜煙兒的跑進了院子,大抵是跑的有些快了,還一喘一喘的。
風雲看她小臉跑的紅撲撲的,就逗她,“昨天的喜糖吃光了,今天又來讨麽?”
哪成想嚴靈根本不理她,皺着小眉頭指着張琳,“你、你為啥欺負我舅舅?!”
張琳看着向自己指過來的小手有點哭笑不得:她什麽時候欺負嚴如玉了,這話可從何說起?“我怎麽欺負他了?”
嚴靈小下巴一揚,“你抵賴也不成,昨天我看見你追着我舅舅回去的,他、他眼睛都紅了,外婆說舅舅是哭了。你還說你沒欺負他?!”
如玉哭了?張琳也是一愣,丢下筷子就站了起來,結果被風雲一把拉住。
風雲的表情很認真,“你幹嘛去?”
“我、我去看看他。”張琳有些着急,他怎麽哭了呢……
“你想好了麽?你現在去,跟他說什麽,怎麽說?”
張琳也有些回過勁兒來,呆立在原地半晌,昨晚如玉跟她說了那些話,然後把她趕了出來,可是她還記着當時他的表情,非常痛苦,像是被什麽拖着,要拖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我、我要娶他!”張琳喊了這麽一句話,掙開風雲的手就跑出了院子。
風雲笑了,繼續坐下吃飯,念青不明情況被張琳突如其來這句話吓了一跳,嚴靈吭哧吭哧坐上了空凳子,把張琳的碗筷推到一邊,“青叔叔,我還沒吃飯呢,在你們這吃好不?”
念青去廚房給嚴靈盛飯,風雲低頭看了小丫頭一眼,“你不跟着去,不怕你舅舅被欺負?”
嚴靈嘴一撇,“我知道的,舅舅是因為琳姨不再來了才不開心的。”她指的是之前張琳跟風雲說過的那次之後,幫着忙這次成親的事她就沒再常去村長家了。
她自己嘟嘟囔囔又說了一句,“舅舅被這樣的笨蛋搶去,真讓人擔心。”
風雲無語,這孩子都快要成精了。
吃完飯嚴靈也沒有走,而是跟着念青看之前風雲買回來的閑書認字,一大一小看的津津有味,沒一會兒張琳就回來了,垂頭喪氣的。風雲一問才知道,她根本跟如玉連面都沒見上,在門外跟如玉說了半天,屋裏的人就是不肯開門,她只好回來了。
張琳心情越發糟糕,很是失落的回了屋子,嚴靈也撅個嘴不知道在想什麽。
“大姐。”李常進了院子,見門開着才走了進去,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風雲,“這是昨天孫大夫走之前讓我給你的,只是昨天你們已經休息了,二姐又不在,我這才送來。”
風雲看了一眼手裏的藥瓶,打開聞了一下。李常咳了一聲,“孫大夫說、姐夫應該用得上……”
風雲“啊”了一聲,“還是孫大夫想的周到,我還正想去她那讨些來。”
念青自己身體哪裏不舒服他自然清楚的很,低着頭不看人,嚴靈抓他的手晃了晃,“青叔叔哪裏受傷了嗎?”一句話問得他噎住,“沒、叔叔哪也沒受傷,是孫大夫以防萬一的……”然後偷偷瞪了一旁站着的兩個女人:在孩子面前亂說什麽呢!
風雲知道他臉皮薄,收了藥換了個話題,“今天阿琳大概不能去地裏了,你也不用下地,去看看就行了,她們幹了多少算多少,這陣子你們兩個也挺累,休息休息。”
李常應了,她這就得回家吃飯,走的時候帶走了嚴靈,給她送回家去。
兩人一走風雲就關上了門,一把将念青抱到了床上。
“妻、妻主……”念青抓住解開他衣帶的手,“我真的沒事兒,不用的……”
風雲哪裏管他,“早上我都看過了,怎麽不用,趕緊塗藥,若是不消腫就不好了。”
念青哪裏扯得過風雲,急的他眼眶都紅了,“我自己來、就行了……”還掙紮着,身下就一涼,他反射性的想縮起身子擋住,就被給壓住了雙腿,“昨日我們已經成親了,你身上哪裏我沒看過,怕什麽。”風雲在心裏暗嘆這臺詞總覺得在哪裏看過似曾相識,只是沒想過自己也有說這話的一天。
有了念青之後自己就有點往禽獸流氓的方向發展,這樣真的好麽……
念青下|身塗了藥涼涼的,有陣子不經房事,昨夜的餘韻還未完全散去,風雲手指的動作讓他開始難耐起來。
難堪的狀況讓他擋住了自己的臉:妻主就會欺負他……
風雲怕若是逗弄得太過就算是念青也會不高興,于是上過藥就老老實實的幫他蓋了被子。可是念青還是有點氣悶:這還是大白天呢,他就要在床上躺着。
風雲俯身親了親他,起身去整理地下放着的一個箱子,昨日成親不少人都送了東西來,吃的喝的都收在了廚房,似乎還有些別的東西。
翻着翻着,風雲表情一變。
箱子裏放着一個木匣,無論是材質還是做工,都不是這個村子裏能有的東西,別說是村子……這是宮裏的東西。
風雲打開匣子,裏面放着銀票、永福鎮一處宅子的房契、還有一些首飾。風雲蓋上匣子,放進櫃子的一個隔層裏,這個櫃子是她搬家時帶來的,放這些東西還算安全。
她不禁苦笑了一下,這叫什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麽?
算了,早知道這是早晚的事情。
只要沒人打擾這平靜生活,其餘的也沒什麽所謂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合約已經過審,這貨現在是有組織的人了……
榜單什麽的也都會有,票票什麽的請不要大意的給我吧【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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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挺有紀念意義的一天,好像多說了點3333
今後會一直跟大家在一起的,謝謝你們的支持
我愛你們
☆、事端
六月過後天氣已經越來越炎熱,人也變得容易煩躁起來。
食物和飯菜難以存放,一家人的胃口都不如平時,風雲這才意識到距離鎮上太遠的不方便之處,于是她開始惦記起那匣子裏的房契。對她來說住在這裏還是住在鎮子上沒有太大分別,只是還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