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花漾 哥哥以後也會結婚

隔日清晨, 俞蜃準點被生物鐘叫醒。

剛睜開眼,對上一張花瓣似的小臉,她托腮趴在床邊看他, 不知道醒了多久,小腿半晃,裙子滑落至膝蓋。

俞蜃擡手,指尖輕點她的額頭。

一抹微涼蹿上額間。

謝瓷下意識捂住, 叽叽喳喳地喊:“哥哥快起床,我要出去聽小鳥叫, 再不起床小鳥都要飛走啦。”

俞蜃沒說話, 只捏了捏她的耳朵。

謝瓷衣服沒換, 助聽器沒戴,就等着俞蜃醒,昨晚他們說好,她不可以一個人偷偷爬下去,偏偏又醒得早,只能等着。

等兩人洗漱完出門,不過早上七點。

樹屋一片寂靜, 跟小狗似的撒歡在草坪上跑的只有謝瓷一個人, 俞蜃跟在後面, 心想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精力。

跑過幾圈,謝瓷去到小溪邊。

她也不亂走,牽着俞蜃的手, 仰着臉, 感受着細碎的光斑落下來,不忘告訴俞蜃:“像你的手摸過一樣,熱熱的。”

俞蜃糾正她:“我沒摸過你。”

謝瓷:“以前你給我洗臉。”

俞蜃:“那不是摸。”

謝瓷不和他計較, 轉而問:“那我摸過你,臉涼涼的。哥哥,我摸你的時候,你是什麽感覺,能告訴我嗎?”

俞蜃:“像翅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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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瓷睜大眼:“真的?”

俞蜃“嗯”了聲。

謝瓷嘀嘀咕咕的,說自己前世一定是一只小鳥,念叨完,又提出新要求:“我想要一只甲殼蟲。”

俞蜃頓了頓:“活的?”

謝瓷:“當然啦!”

九點後,樹屋內逐漸有了動靜。

宋槐她們出來的時候,向今正和譚立風站在欄杆前,津津有味地瞧着底下,不知看見什麽,還拿出手機來拍。

“你們看什麽呢?”

“咦,俞蜃蹲在草坪上幹什麽,丢東西啦?”

宋槐往下看,俞蜃細致而緩慢地尋找着什麽,謝瓷蹲在一邊,小口啃着手裏的玉米,悠閑而自在。

向今笑說:“俞蜃在找甲殼蟲,妹妹要玩。”

“他對妹妹真好。”

“妹妹好可愛,和小朋友一樣。”

“就是小朋友,聽她說,從小就在家裏上學,沒怎麽出過門。”

“诶,那會不會很孤獨?”

“......”

宋槐看了片刻,忽然說:“你們先去吃飯吧,我下去幫他一起找。”說着,快速下了樹屋,往草坪跑。

向今撓撓頭:“不然我們也去找?”

譚立風:“我們吃完飯,去邊上的采摘基地轉一轉,說不定妹妹會喜歡,就不要甲殼蟲了。你們覺得呢?”

“是诶,采摘地更好玩。”

“走走走,我們先去吃早飯。”

譚立風找了個理由把人都支走,他知道,俞蜃絕不喜歡有人去打擾他和謝瓷,至于宋槐……他回身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草坪上,俞蜃面前忽然落下一道影。

他微頓,擡頭看她。

宋槐低着頭,拽着裙角,唇動了動,問:“我們還是朋友對吧?我幫你找。妹妹,你要幾個?”

謝瓷眨眨眼:“一個。”

謝瓷原本啃玉米啃得起勁,這會兒咀嚼的速度慢下來,側身企圖偷聽,不過腦袋才往那邊湊了點,就聽俞蜃說:“認真吃飯。”

“......”

“哦。”

三個人都蹲在草坪上,寂靜無聲,場面一時間看起來有點詭異,要不是穿着常服,像是犯人出來集體勞作。

宋槐思索片刻,問謝瓷:“你喜歡這樣的地方嗎?”

謝瓷點頭:“不吵,不會摔倒。”

“我家在鄉下有一片農場。”宋槐柔聲說,“那裏很少下雨,天總是藍色的,小羊在草地上像雪花一樣,還有很大一片魚塘。你要是喜歡,我們可以一起去玩。”

謝瓷:“那裏會下雪嗎?”

宋槐:“會的,深冬裏,雪會下厚厚的一層。”

謝瓷:“那還找的到小羊嗎?”

宋槐:“能的,它們對那裏了如指掌,很聰明。”

兩人聊了一陣,宋槐對俞蜃說:“可以喊上向今他們,寒假一起出去玩。那裏很安全,路很平整,适合她玩。”

俞蜃垂着眼,說:“抱歉,寒假我們要回洛京過年。”

騙人,根本不能回家。

謝瓷在心裏偷偷說。

宋槐不肯放棄:“...或許元旦可以?”

俞蜃擡頭看了眼謝瓷,她低着頭,又去摸草玩兒了,似乎不感興趣的樣子,他溫聲道:“元旦她要補課,我們有機會一定去。”

得了這麽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宋槐卻無端雀躍起來,沖他笑了一下。

不一會兒,俞蜃從樹下的雜草上捉下那只倒黴的小東西,用手捂住,喊謝瓷:“釉寶,過來。”

謝瓷分辨出他的位置,忍不住想走快一點,但又忍住,到了着急忙慌地伸出兩只手,掌心朝上,一臉小心翼翼的模樣。

“放下去了。”

“哥哥給我擋着!”

謝瓷一動不動,掌心像被丢了一根飛快跑動的小草,癢癢的,跑了一會兒,它又不動了,停在指腹上。

她小聲問:“哥哥,它和書上說的長得一樣嗎?”

“一樣,紅色的殼上有五個圓,臉醜醜的。”

“哇,它是醜八怪嗎?”

“不吓人。”

兩人蹲在樹下,一個不敢動,一個在邊上攔。宋槐像是被遺忘了,她看了片刻,而後安靜地離開。

謝瓷聽到動靜,說:“哥哥,她走啦。”

俞蜃問:“不想去農場?”

謝瓷:“嗯。”

她叽叽喳喳的,通常總有一堆理由,這會兒倒是不解釋。俞蜃也不繼續問,待她玩開心了,把甲殼蟲放回草叢裏,便牽着她去洗手。

這一天,一直玩到夕陽西下,一行人包車回南渚。

俞蜃和謝瓷坐在最後面,白日裏精力旺盛的小姑娘這會兒已經靠着哥哥睡着了,車裏的人放輕聲音,各自修圖發朋友圈。

宋槐回頭看,夕陽落下來,他似一座沉默的雕像坐在窗側,睫毛像翅膀上掉落的羽毛泛着光輝,手始終彎曲着,支着謝瓷的腦袋。

這畫面靜谧又安逸,像畫一樣。

宋槐想,他在乎妹妹,那她也會對妹妹好。

或許,他們之間還有可能。

俞蜃生在十二月,是平安夜那天。

洛京這會兒已是深冬,南渚的氣溫才剛轉冷。這日一早,謝瓷起床穿衣服,摸到是毛茸茸的觸感便喊:“哥哥!是什麽顏色的毛衣?”

“白色,裙子是紅色的。”

俞蜃微懶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謝瓷美滋滋地換上雪白的毛衣,将下擺藏進裙子裏,再給自己紮上牛皮小腰帶,梳直長發,想象了一下自己美麗的臉蛋,翹着唇去隔壁找他。

“今天我們過生日!”

謝瓷一坐上俞蜃的床就開始晃小腿。

謝瓷生在九月,但她不愛過自己的生日,每年都和俞蜃一起過。久而久之,這個日子就變成他們兩個人的生日。

俞蜃拉上校服拉鏈,拎着書包,一手牽她下樓:“下午回來陪你做蛋糕,中午在趙姨家裏吃飯,爺爺的禮物送來了,記得拆。”

謝瓷才不關心這些,她說:“今天不想喝牛奶。”

如果一年間,有一天她可以不喝牛奶,那一定是今天。

話音才落下,就聽俞蜃說:“喝完牛奶,給你看禮物。”

“哥哥的禮物嗎?”

“不喝只能晚上看。”

謝瓷頓時将臉皺成一只包子,她好奇心最重了,讓她憋那麽久可得難受死,那還不如喝牛奶呢。她氣呼呼:“就知道欺負我!”

俞蜃:“就知道耍賴。”

氣歸氣,當她吃完早餐,拿到禮物,還是彎着眼睛對他笑:“謝謝哥哥,等你走了我再拆,你快走吧。”

王茉莉也笑。

俞蜃摸摸她的頭,上學去了。

他走後,謝瓷坐在客廳裏,拿着一把小雕刀,邊上堆滿了盒子,爺爺的禮物還是和以前一樣,怎麽貴怎麽來,只有她的貴,俞蜃的是一小盒橘子,嚴格來說,這也是她的。離開洛京前,将橘子樹托付給了爺爺,這些年她的小樹開始結果了。

“噫!酸死啦。”

謝瓷吐吐舌尖,把橘子推到一邊,還是不好吃。

俞蜃給她的是一個方正的禮盒,不用刀,解開蝴蝶結,掀開盒子,才碰到東西,謝瓷就知道是什麽。

“怎麽是木雕呀?”謝瓷嘀嘀咕咕,“家裏都那麽多啦。”

謝瓷仔細摸過這幅镂空的木雕,摸了一遍、兩遍、三遍,再摸第四遍時,經過的王茉莉問:“釉寶,遇見難事了?”

她抿抿唇,舉起手中的木雕圖來,問:“茉莉,你能認出來嗎?”

王茉莉一看到就樂呵:“這是你和阿蜃那天在廊下拍的照片,趙姨給你們拍的。喲,這刻的真像,釉寶能認出自己來嗎?”

謝瓷癟癟嘴:“不能。”

說來也怪,謝瓷這些年摸過不少人,還能在腦子裏給他們塑造形象,但一輪到自己,卻怎麽都認不出來,她不知道自己長什麽樣子,只知道自己生得好看。爺爺曾說,她長得像媽媽,媽媽很漂亮,所以釉寶也很漂亮。

謝瓷撫過陌生的線條,停頓一秒,移到邊上,俞蜃的模樣刻在她心底裏,摸第一遍時她就知道是他。

他身邊的人,卻是陌生的。

在剛才那三遍之中,她困惑地想,俞蜃身邊的人是誰呢,是陌生人。而以後終是會有其他人的,不是宋槐,也會有其他人。

謝瓷安靜地坐了一會兒,将禮物整理好,一個人進了書房。王茉莉探頭瞧了一眼,見她坐着看書,沒多想,繼續忙活去了,不一會兒,卻聽書房傳來一聲悶響。

“釉寶?”王茉莉高聲喊。

謝瓷揉了揉膝蓋,應:“摔了一下,不疼。”

王茉莉匆匆進來,熟練地給她揉膝蓋,嘆了口氣,問:“釉寶是不是不高興?上個月在外面撞到的那幾次,我都沒和阿蜃說,讓他知道了,又得難過。”

每當心情厭煩時,謝瓷的辨認能力會降低,每當她在家裏磕着碰着了,他們就會知道,小姑娘又有心事了。

謝瓷眉帶憂愁,說:“茉莉,我能問你以前的事嗎?”

王茉莉一愣:“當然可以了,釉寶想知道什麽?”

“茉莉為什麽會和丈夫結婚,因為喜歡嗎?”

“我們當時呀,是鄉裏人介紹的。我一看,這男人眉清目秀,白白瘦瘦的,一看就不能幹活,還挺不情願,但他一見我就笑,天天來廠裏接我,久而久之,我願意和他多說幾句話,後來就自然而然地結婚了。”

王茉莉和丈夫感情極好。

每逢假期,他就會來南渚和她同住,但沒來過家,俞蜃不讓成年男人進家裏。那段時間,王茉莉的心情總是陽光燦爛的,可惜,她丈夫去年生病去世了。

謝瓷說:“哥哥以後也會結婚的,對嗎?”

王茉莉:“阿蜃可能會,也可能不會,最重要的,是遇見喜歡的人。或許不久,我們釉寶就會遇到喜歡的人。”

“我都見不到別人,天天在家裏呢。”

“釉寶還是小孩,長大了就會遇見。”

謝瓷又問:“如果哥哥結婚了,我們還能一起生活嗎?”

王茉莉:“阿蜃這樣疼你,只要你想,肯定會帶着你。說不定,以後嫂子也很喜歡釉寶,對不對?我們釉寶可招人疼。”

謝瓷微怔。

嫂子這兩個字眼,太過陌生,她從來沒想過會和俞蜃分開,也從沒想過原來要留在他身邊,還需要另一個人也喜歡她。

她不願意。

“茉莉,我想看書啦。”

“看吧看吧,不許再摔倒了。”

“知道啦。”

王茉莉走後,謝瓷抱着膝蓋發呆,這一出神就是一整天,連俞蜃回家都提不起她的興致來。

“釉寶。”俞蜃第三次喊她。

謝瓷回神,慢吞吞地回:“怎麽了?”

俞蜃看着她,說:“要做蛋糕了,去洗手,洗完去冰箱裏拿三個雞蛋。我上樓換衣服,很快就下來。”

謝瓷乖乖點頭。

俞蜃上樓後,徑直點開平板看錄像,下午向葵來上課,和往常一樣,走時留了禮物給她,她雖然笑了,但情緒不高。他繼續往前調,調到她早上摔倒那一段,聽到她和王茉莉的對話,完整聽完一遍後,他蹙着眉,又聽了第二遍。

樓下,謝瓷拍了拍自己的臉,嘀咕:“今天過生日呢,怎麽能不開心。茉莉說的對,我還小,長大了再不開心。”說完,她整理完心情,去冰箱裏拿雞蛋。

“一個、兩個……”

她自得其樂地數着數,拿完也不調皮,坐在餐桌前等俞蜃,手指繞着三個雞蛋玩,聽它們在桌上滾來滾去。

不多時,俞蜃下樓。

兩人和烏龜爬一樣開始做蛋糕。

謝瓷的動作很慢,她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好奇又謹慎,這可是做給哥哥的蛋糕,一定要做的好吃才行,她小聲嘀咕:“加黃油,還有牛奶...咦,怎麽是這麽小的杯子?”

“王姨把量都準備好了,全部放進去就好。”

“茉莉真貼心呀。”

俞蜃看她慢吞吞地攪拌面粉,問:“釉寶今天在家裏做什麽了,早上有拆到喜歡的禮物嗎?”

“上午...嗯,看了會兒書,下午和向老師上課,然後去水邊玩了一會兒,你就回來啦,和以前一樣。”

俞蜃:“釉寶那麽忙,看來沒有時間學畫畫。”

謝瓷一呆:“學畫畫?”

俞蜃:“小區附近新開了一家畫室,教失明的小朋友學畫畫,教室很亮很大,從屋頂到地面,都是玻璃窗,外面是花園,釉寶想去上課嗎?”

謝瓷遲疑地問:“我可以出去嗎?外面很危險,哥哥說的。”

俞蜃:“可以,畫室離家裏很近,茉莉接送你,教室裏老師會照顧你,只有三個小朋友,釉寶年紀最大。”

“他們幾歲啦?”

“七八歲。”

謝瓷:“......”

那她就不是小朋友啦。

謝瓷悶頭大力地攪拌半天,忽然高興起來,唇角露出小小的笑,她可以出門去上課啦,去新的地方玩兒。

“什麽時候去呀?”

她頰邊的梨渦像是盛了一汪水,搖搖晃晃。

俞蜃:“這學期的課我們趕不上,過完寒假就去上課。以後,釉寶和哥哥一起出門上學,開心嗎?”

謝瓷用力點頭:“開心的,以後還可以學別的嗎?”

“可以。”

“......”

哪裏來的畫室,不過是現造罷了。

在洛京的老爺子收到俞蜃的短信,氣得要跳腳,臭小子淨會給他惹事,不過妹妹喜歡,能怎麽着,只能順着那個臭小子的心意來。

“哥哥,我吃得好撐。”謝瓷摸着小肚子,癱在椅子上不肯動,“蛋糕真好吃,我要把它刻下來!”

俞蜃瞧她:“我的禮物呢?”

“啊,禮物!”

謝瓷這會兒肯起來了,摸上樓去拿她的寶貝小像,遞給俞蜃的時候還怪舍不得的:“你看手裏還有個小瓷瓶呢,多可愛呀,是釉寶。”

俞蜃垂着眼,看着那小巧圓潤的瓷瓶,無聲笑了一下。

“生日快樂,釉寶。”

“哥哥抱一下,我們又長大一歲啦。”

“嗯。”

...

這一天,對俞蜃來說,還算是完滿。

晚上洗完澡後,他坐在書桌前,戴上耳機,又打開了今天早上的錄像,一遍遍聽謝瓷說的話。

這樣的寧靜時光被向今的電話打破。

他滿是愁苦地說:“阿蜃,宋槐煩我一晚上了,跑到學校裏來問你住在哪裏,非要今天給你送禮物,就剛才放學還在門口等我,我沒辦法,說了個你們小區附近的一家咖啡館。她聯系你沒有?”

俞蜃一頓:“我沒看手機,等一下。”

打開微信對話框,宋槐發了數條信息,詢問他是否有時間,只需要十分鐘,上一條是咖啡館的地址,說她在那裏等他。

變成麻煩了。

俞蜃想。

十分鐘後,俞蜃換了身衣服去隔壁看謝瓷,她正在聽人講鬼故事,晃着腦袋,聽得津津有味的,竟也不怕。

“釉寶,我要出趟門。”

“嗯?”謝瓷按下暫停鍵。

“我要出去一趟,最多二十分,很快就回來。”

謝瓷眨了眨眼睛,去摁小報時鐘——“現在是晚上九點四十七分。”

“這麽晚要去哪裏?”

她問。

俞蜃本想說實話,想到今早,便換了個說法:“同學來送晚上發的試卷,在外面等我。”

“是譚立風嗎?”

“嗯。”

“那你去吧。”

“......”

咖啡館。

門被推開,小風鈴叮叮當當一陣響,宋槐倏地回頭,是俞蜃,黑色風衣中和了他溫和的氣質,顯得有些冷冽,那雙漆黑平和的眸看見她,平靜無波。

她咬住唇,胸口悶悶的,又酸又澀。

俞蜃徑直走到位置邊,嗓音輕淡:“抱歉,晚上在忙,一直沒看見信息。這麽晚過來不安全。”

宋槐:“我只是想和你說生日快樂。”

“這是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

“我們是朋友,你不要拒絕我。”

俞蜃輕聲說:“宋槐,禮物我可以收下,但我不能收下你的心意。女孩子的喜歡很珍貴,我看不到,會有其他人看到。”

宋槐的眼眶瞬間紅了:“可我只喜歡你。我...我一點都不着急,可以等到畢業,可以等到你妹妹長大。”

聽她提起謝瓷,俞蜃的眸光微暗。

他不打算長期耗下去,直言:“我的人生計劃裏,沒有戀愛這一選項。我會一直帶着謝瓷,不論她願不願意長大。”

宋槐怔住:“一直?可是...那你的人生呢?”

俞蜃起身:“這是我的事。太晚了,我送你上車。”

俞蜃拎着禮物盒看着宋槐離開,轉頭看了眼咖啡館門前的攝像頭,避開後,他随手将盒子丢進了垃圾桶,而後穿過馬路,轉過幾個彎,回了眠湖。

在俞蜃走後,有人從角落裏走出,撿回那個被當成垃圾的禮物盒。

俞蜃回到水屋,來不及脫風衣,去房裏看謝瓷,她換了個姿勢,還在聽鬼故事,聽到吓人的地方,還會笑起來。

他安靜看了片刻,輕扣了扣門:“釉寶,我回來了。”

謝瓷朝他招招手:“哥哥,你快來聽,這個故事好好玩。這家女主人生病死啦,男主人和快就再娶了,然後女主人卻天天上來看他,他就不敢和新妻子一起睡覺,總覺得邊上有人看他!”

俞蜃:“......”

謝瓷說着又笑起來,直到俞蜃在床邊坐下,她忽而停住,關掉廣播,側頭輕嗅了嗅,清新香甜的少女香,她在宋槐身上聞到過。

“哥哥,你拿試卷了嗎?”

“嗯,這兒呢。”

俞蜃提前準備了試卷。

謝瓷:“譚立風一個人來的嗎?”

俞蜃微頓,側頭在領口聞到了香水味,他微蹙了蹙眉,說:“不是,宋槐和向今也在,來送生日禮物。”

她問:“禮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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