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玩具 是她的哥哥嗎
俞蜃對她是有欲望的。
謝瓷能感受到。
謝瓷喜歡和他接吻,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樣,溫柔而綿長,和她親他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可今天, 似乎有些不同。
車內。
男人傾身靠近,輕而易舉地扣住她的手腕,摁在皮質的座椅上,寬闊的胸膛将她困在座椅和她之間, 壓迫感步步緊逼,他只字未發, 暗沉的眸垂落, 劃過她的眉眼, 循着鼻梁往下,落在她的唇上,而後忽而擡眸,定定地看向她。
謝瓷張了張唇,想說什麽,他倏地俯身,唇微張, 咬了口她的唇角, 微燙的氣息鑽入她的唇齒間, 長驅直入,另一手按住她的後頸,微微用力, 迫使她更貼近他。
謝瓷閉着眼, 嘴裏像游了一條靈活的小魚,擺動着尾巴,在她唇舌內肆意攪動着, 身體也變得不對勁,像過了電,沒了力氣,臉頰和小腹逐漸起了熱意。他總是帶着涼意的肌膚刮擦出熱氣,她攀着男人有力的肩膀,感受着手下肌理的緩慢起伏。
他像一座山,蟄伏、伺機而動的山。
謝瓷在迷蒙中想,今晚的俞蜃似乎有些不一樣。
許久,俞蜃松開手,掀開眼看她。
暗色中,她的眸半睜半閉,眼尾帶着點兒潋滟的水光,唇上印着痕跡,呼吸急促,胸脯劇烈起伏着,像是不堪承受。
他的視線停在她的眼尾。
半晌,忽而湊近,舔去了那點水光。
謝瓷忍不住閉上眼,眼睫像顫動的蝶,忍住欲脫口而出的嗚咽,等那點兒磨人的滑膩觸感離開,她睜大眼看向俞蜃,說:“這不好吃。”
俞蜃垂眼看她,啞聲問:“哪兒好吃?”
謝瓷下意識舔了舔唇,粉色一閃而過,捂住自己的嘴,別開頭,小聲說:“我餓了,我們下車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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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蜃微一彎唇,擡手輕點她捂住唇的手背:“釉寶說這兒好吃。”
謝瓷忙搖頭。
俞蜃含着笑意凝視她片刻,手指沒入她的發,順了順,最後親了親她的手背,說:“晚上回去再吃。”
謝瓷:“......”
她溫柔克制的未婚夫哪裏去啦?
因為俞蜃的話,吃完飯一回到家,謝瓷就跑去了木材室躲着,說是挑木頭,但總歸是先避開俞蜃。幸好俞蜃沒來抓她,拿着電腦啪嗒啪嗒不知道敲什麽,不是在忙課題的事就是忙俞氏的事。
木材室在地下。
謝瓷邁下長長的階梯,走進明亮的走廊,徑直走向右側的木材儲藏室,推開門,琳琅滿目的木材逐漸呈現在她眼前,淡而雅的香味沉在房內,從通風口轉了個彎,悄悄溜出門外。
她有一瞬的恍惚。
似乎從前,她也曾無數次這樣推開門,可那時她看不見,和現在的感覺完全不同。于是,她合上門,閉上了眼。
一樓客廳。
俞蜃垂着眼,點到地下的攝像頭,謝瓷出現在屏幕上,她閉着眼睛,探着雙手,緩慢地、重新推開門,然後走了進去,她沒有在裏面多呆,不過幾分鐘就出來了,依舊閉着眼。在走廊靜立片刻,她睜開眼,看向盡頭的那道門。
走廊左側存放着酒,她曾去過。
只有盡頭那間房,上了鎖。
俞蜃凝視着謝瓷,他想她一定會過去的。
雖然記不起從前,但她和以前一樣,好奇心重,許是因為能看見了,她比以前更喜歡觀察,無論是地上的花,還是天上的雲,一看就是一下午。
屏幕上的人看了片刻,轉身朝着出口走,走至樓梯口,她忽而擡頭看了眼懸挂的攝像頭,澄澈的眼睛直直和俞蜃對視着,一秒、兩秒...她低下視線,朝一樓走來。
俞蜃微眯了眯眼,關掉窗口,打開郵件。
聽到動靜,他擡眸看去,溫聲問:“選好木頭了?”
“沒有。”說起這事,謝瓷還有幾分苦惱,微蹙着眉,“我看着它們,好像它們都認識我,我卻不認識它們。那個...那個擺件的材料比較難确定,我先确定尺寸再選。”
俞蜃随口問:“多大的尺寸,難确定嗎?”
謝瓷:“......”
她正是不知道該怎麽确認。
謝瓷的視線悄悄下移,在俞蜃某個部位停留片刻,又紅了臉,急匆匆移開,磕磕巴巴道:“我...我先去洗澡!”說完,一溜煙跑了。
俞蜃:?
俞蜃頓在原地,難得有些呆滞。
他的視線也跟着下移,看向自己腹部下方,注視一瞬,微擰了擰眉,她在看哪裏,是在看他想的部位嗎?
謝瓷洗完澡,半躺在床上假裝看書,其實書裏偷藏着手機,俞蜃要求她夜裏少用眼睛,最多只能玩半小時,于是她只能偷偷摸摸地玩,就跟小學生似的。
但謝瓷并不認為自己在玩兒。
她可是在認真工作呢,仔細挑選網上各種各樣的小玩具,都加入購物車裏,總不能真去俞蜃身上摸,這多不好意思。
正看得起勁,隔間門響了兩聲。
俞蜃推門過來了。
謝瓷忙藏起手機,裝模作樣地看起書來,還特別仔細地翻過幾頁,免得被發現她偷偷摸摸玩的事。
俞蜃走近,瞥了她一眼,靠近床沿,單膝彎曲壓上去,低頭看她,問:“想睡哪兒,我過來還是你過去?”
男人的身軀和氣息一起壓過來。
謝瓷對上他黑漆漆的眸,莫名生出一股心虛來。
她輕咳一聲,提起不相幹的事:“我們房間裏為什麽有隔間?以前就這樣住嗎,我好像喜歡這樣。”
俞蜃“嗯”了聲:“以前就這樣住。”
謝瓷想了一會兒,又問:“那我們沒在一張床上睡過嗎?”
俞蜃:“沒有。”
說完她就想起來,他們連接吻都沒有過,肯定沒在一張床上睡過。這麽看來,今晚是第一次。
秉持着對俞蜃負責的心理,謝瓷真誠道:“那你等我一下,我找點資料看,免得弄疼你。之前幾次接吻肯定咬疼你了,我會努力改正的。”
俞蜃垂眼,問:“看什麽?”
得益于謝瓷找小玩具的過程,她了解到世界上原來還有這樣一種網站,能讓她盡情探索人體的奧秘。
于是,她禮貌地問:“電腦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俞蜃伸手抱起她,說:“去隔壁看。”
十分鐘後。
謝瓷鑽在俞蜃的被子裏,靠着他的胸膛,手裏握着鼠标,臉頰發燙,小聲說:“我按開始啦?”
俞蜃低頭,問:“确定要看?”
謝瓷:“...也不是很确定。”
俞蜃掀開眼,漠然地盯着電腦屏幕,一想到謝瓷的那雙眼睛會停留在其他人的身體上,他就想把屏幕都砸爛。
不過片刻,他收回視線,低聲說:“想學什麽,我教你。”
謝瓷老老實實地應:“學晚上睡覺的事,你說要一起睡的。”
俞蜃合上筆記本,手滑至她的肩側,停留一瞬,繼續往上,輕捏了捏她的耳垂,說:“只是睡覺,沒有別的。”
謝瓷詫異地睜大眼:“就是睡覺嗎?”
俞蜃:“嗯,給你講故事。”
謝瓷郁悶,她糾結了半天,原來只是單純的睡覺呀,唉,好可惜。她還想趁機看看小玩具到底長什麽樣子呢。
不然……
謝瓷悄悄生出個想法來。
俞蜃不覺有異,只問:“想聽什麽?”
“想聽什麽。”
四個字,輕輕淡淡的,熟稔而又自然。
仿佛他問了無數次。
謝瓷怔愣片刻,忽而躺下閉上眼,問:“你能再問一次嗎?剛才的話。”
俞蜃垂下眼睫,抽出本故事書,問:“今天想聽什麽?”
清冽、幹淨的嗓音繞着謝瓷的耳朵,繞了一圈又一圈,陌生又熟悉,以前的更模糊、更年少,記憶中有誰會這樣問她?
是她的哥哥嗎。
為什麽俞蜃從來沒提過她有個哥哥。
謝瓷抿了抿唇,睜開眼,看向俞蜃,問:“地下室最裏面的房間,放着什麽東西,我可以進去嗎?”
水一樣清澈的眼眸盯着俞蜃。
像水屋邊垂落的芭蕉,翠綠色,沾着露滴。
俞蜃溫聲應:“可以,這是你的家,想去哪裏都可以。”
謝瓷沒眨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俞蜃。
床上的俞蜃和床下不太一樣,他多數時間不是穿着白大褂就是西服,只有回了家才換上他喜歡的衣服,淺淡的顏色,松松垮垮的款式。
而作為俞醫生和俞氏掌權人,他們也是不同的。仿佛換上了不同的衣服,他就成了不同的人。
在家的俞蜃又是誰呢?
是她的未婚夫嗎,那他自己呢,去哪兒了。
謝瓷想不明白。
“為什麽想修眼科,是因為我嗎?”
謝瓷問。
俞蜃俯身,安靜地注視着謝瓷,她這雙眼,總是看着他,看不見時看他,看見了還是看他,一樣透徹,如琉璃般清亮。
他在她的眼中看到自己,平和、安靜的俞蜃。
是他,又不是他。
俞蜃低低地應了一聲,說:“想治好你的眼睛。你覺得看不見也沒關系,但我希望你看見。”
看見世界,也看見我。
謝瓷微仰起頭,說:“我們接吻吧。”
俞蜃低頭,去咬她的唇。
等把謝瓷親得滿意了,她推推他,示意可以松開了,俞蜃依言放開她,順了順她的黑發,說:“講故事,睡覺了。”
謝瓷縮在被子裏,想了一會兒,說:“聽海的女兒吧。不過我好奇怪,怎麽這麽大了,還要聽故事?”
這件事仿佛是順理成章的。
她不覺得奇怪,俞蜃也不覺得奇怪。
俞蜃拎着書,淡聲應:“不奇怪。怎麽又聽美人魚?”
謝瓷說不上為什麽,似乎這個故事有點不太一樣,可不一樣在哪裏她又說不上來,只好反複地聽。
待聽到“小人魚吻了王子的額頭,用顫抖的手把刀子扔到海裏”時,謝瓷忍不住問:“她真的把刀子扔了嗎?”
俞蜃靜靜地看着書頁,輕聲問:“釉寶不喜歡這個情節嗎?”
謝瓷抿抿唇,說:“不喜歡。”
俞蜃側頭看她:“你喜歡什麽樣的?”
謝瓷小聲說:“小人魚吻了王子的額頭,然後把刀刺進了王子的胸口。”
俞蜃頓住,忽而把書一丢,傾身過來,将她壓在枕頭上,說:“晚上說好的,我可不可以親你?”
俞蜃的面容近在咫尺。
那雙深色的眸裏含着幾乎要溢出來的愛意,他卻仍保持着紳士的距離,問她,可以不可以親你。
謝瓷摸摸唇,今天親了好多次。
她和他商量:“這次不咬嘴唇好嗎?”
俞蜃思考片刻:“好。”
“......”
結束後,謝瓷悶着臉,捂着嘴巴,他确實不咬嘴唇了,換了別的地方咬,她不高興,于是也去咬他,兩人在嘴巴裏面打起架來。
俞蜃忍着笑意,溫聲哄人,哄了半天她才肯過來和他睡覺。
不多時,房間裏燈熄滅。
謝瓷在俞蜃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忍着困意,等着俞蜃睡着,可是他的懷裏好舒服,她的眼皮一直往下掉。
謝瓷悄悄掐着指尖,耐心等了半小時,試探着喊:“俞蜃?”
房間內靜悄悄的,沒有動靜。
謝瓷頓時來了勁,輕手輕腳地從俞蜃懷裏爬出去,往床尾爬,她坐在床尾想了想,掀開被子往裏鑽。鑽到一半又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一片漆黑怎麽能看清呢,難不成去摸嗎,她又不是變态,還是去開個小燈吧。
待開了燈,床側被一小片光亮籠罩。
謝瓷趴在床邊,盯着俞蜃的下半身陷入深思,她又探頭去看俞蜃,他閉着眼,呼吸平穩,看起來睡得很沉。
好一會兒,謝瓷蹑手蹑腳地掀開了下面的被子,視線落在他的睡褲上,絲質的睡褲沒有拉鏈,甚至沒有腰帶,只能硬生生往下扯。
這是不是有點兒直接?
會被發現的吧。
這麽想着,謝瓷勇敢地伸出了手,顫抖的手伸向男人的褲腰處,上衣衣擺被掀起一小塊,露出有力、緊實的腰腹,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咽了咽口水。
白皙的指尖拉上褲子,才一用力,邊上忽而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扣住她,手的主人坐起來,溫聲問:“釉寶,你在幹什麽?”
謝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