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慎刑司 人已經快沒了半條命了

“那個賤人——”

劉奉儀還沒走出屋子,身後一道暴怒的聲音就響起,同時,緊接着‘啪’的一下,一套青花瓷茶盞扔了出來。

碎成了兩半。

劉奉儀朝前走的腳步不停,依舊堅定不移的繼續往前走去,身後,那瘋狂的聲音還在繼續,她面上卻是平淡的,像是半點都沒聽見。

“主子,您說這不會出事吧?”

身側,貼身宮女扶着她的手,面上帶着幾分慌張。她還記得那次自己被周承徽掌嘴,玉昭訓還幫了自己,說白的她心中是感謝的。

可看着自家小主那垂着眼睛一片平淡的模樣。

勸慰的話到了嘴邊,卻到底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只是想拿回屬于我的東西而已。”劉奉儀仰起頭,正巧就對着前方玉昭訓的屋子。那個人家世、地位、學識都不如自己。

憑借的不過是一張臉,就輕易地拿到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伺候殿下,她憑什麽能夠伺候殿下?

起初,殿下是帶她入府的,玉昭訓不過就是個幌子,什麽時候替代品也可以超越正主了?

劉奉儀咬着牙,将顫抖的指尖藏入袖中。

她沒錯,縱然她辦法不對,行為不光彩,可她依舊沒錯,從始至終她要的不過是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罷了。

咬着牙,劉奉儀那張清冷的臉上帶着幾分偏執,隐約有幾分吓人的瘋狂。

最後閉上眼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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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她扭頭,不去看身後玉昭訓的屋子,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木已成舟,總之她不後悔。

——

“那個浪蕩的賤人。”

屋子裏,劉奉儀都走了許久了,周承徽還依舊在那發着火。屋子裏面能砸的東西都砸的差不多了,奴才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誰也不敢去勸。

主子這副模樣,實在是讓人懼怕。

一屋子的奇珍異寶,滿室榮華被砸的個粉碎,周承徽轉了轉眼珠子,看着地上宛若狂風暴雨後的地面,心中卻是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顫抖着的手指伸出去,她舉起最後一個完整的花瓶,手才剛舉起來卻是沒了力氣。

手腕晃了晃,花瓶迎面砸到了地上,清脆的響聲熟悉的傳出來,周承徽卻是沒半點高興,咬着後牙槽她這才發現,自己半邊身子都在顫抖着。

她恨!

那晚上的事,她分明看的清楚,後來瞧見了殿下,卻是又覺得只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這樣的荒唐,她之前想都沒有想過。

下意識的卻是在否認,殿下斷然不會是這副模樣。可事實呢?想到剛剛劉奉儀說的話,周承徽的牙齒哆嗦着,上下壓槽克制不住的顫抖。

“賤人,我要你死!”

周承徽死死地掐着掌心,竟不管不顧的沖了出去。吓得一屋子的宮女趕緊上前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腿:“主……主子,可萬萬不可啊。”

“滾開。”周承徽發起脾氣來,二話不說一腳踹了過去。

宮女差一點滾到那滿地的碎瓷片中,卻依舊還是抱着她的腿:“殿下,殿下此時正寵愛玉昭訓,主子這要是去了定然會惹了殿下生氣。”

“主子您可還要過生辰呢。”

一句話,說的周承徽到底還是回了頭,她咬着牙:“你的意思是,殿下看重那個賤人大過于看重我?”

“她算是個什麽東西,才伺候了殿下幾天?”

周承徽一想這裏,氣的幾乎是恨不得将那賤人的皮給剝下來。朗朗乾坤,月色之下,竹林之中。

那可是在外面!

壓在石桌上的人,分明是她所熟悉的臉,可她卻是覺得那又不是殿下,她未見過殿下那副模樣,那麽的瘋狂,那麽的激烈。

手指攥緊桌面,周承微的指尖都褪成了一片慘白。

“一定是她使的狐媚子手段,勾引的殿下。”周承微雙手發顫,不停地點着頭:“一定是這樣。”

可那半邊身子卻是不停的再顫抖着。

“宮中容不下那樣狐媚惑主之人。”

她一定要想法子解決了玉昭訓那個賤人才是,免得她在宮中使出什麽狐媚的手段專門來勾搭殿下。

周承徽低着頭,一雙眼睛裏是掩飾不住的恨意。

——

這幾日府中倒是風平浪靜,玉笙雖然想一直躲,但到了要去給太子府娘娘請安的日子,想躲也躲不了。

距離上次殿下過來,已經五六日了,玉笙讓人請了例假,殿下估計是朝中太忙,倒也沒過來。

只不過,有一次派人送了一碟糕點來。

那糕點之前玉笙沒用過,她不是很愛吃甜食,可那糕點卻是難得的可口。

雪白的一塊四四方方的,裏面流淌着奶味揉成的餡料,外面的皮子還帶着一股綠茶香。

玉笙這個不愛吃糕點的,都接連吃了好幾塊,派過來的小太監格外的低調,也不知是不是太子授意,倒是沒人知曉。

“今日主子過去,定然是有不少的目光都在主子您身上。”

素嬷嬷站在身後,玉笙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如今她地位上升了一些,是昭訓。旁的不說,穿衣打扮上來說,便是不能那麽素淨了。

今日是去給太子妃娘娘請安的日子,一大早的玉笙便就在準備了。

天氣逐漸變暖,春裝裏面的夾襖都去了,思來想去便挑了一件碧色的裙子,她身段雖是妖嬈,但配上那張臉。

便特別适合穿這些清麗的出水芙蓉的顏色。

“主子這樣打扮,清麗不妖嬈,倒是極為合适。”素嬷嬷眼中帶着贊賞賜,玉笙将頭上的八寶金步搖拿下來,換了根白玉簪。

雖簡單素淨,但簪子卻是羊脂白玉雕刻的,渾身上下皆不是凡品,不張揚卻也不失臉面。

對着鏡子左右瞧了瞧,拿帕子壓了壓唇角的胭脂,瞧見沒那麽豔後才舒了一口氣。

“三七呢?”

往門口張望了一眼,三七這個時辰還沒回來。

“說是去給小主您拿早膳去了。”冬春尋了個新帕子送上去,“許是今日禦膳房沒忙過來,三七姑娘去晚了。”

玉笙眉心皺了皺,覺得有些不對勁。

素嬷嬷卻走上前,道:“主子拿吃兩塊糕點墊墊胃,太子妃那可晚不得。”如今阖府上下的目光都在長信宮中,她若是去的晚了些未免不會被人說是恃寵生嬌。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出不得錯的時候。

玉笙點了點頭,壓下那抹不對勁:“那嬷嬷今日陪我過去。”時候的确不早了,玉笙扶着嬷嬷的手出門,這才知道劉奉儀早就出門去了太子妃那兒。

她腳步放快了幾分,沒忘記吩咐:“派個人去禦膳房瞧瞧。”三七平日裏都是這個時候去拿早膳,今日卻是這個點都沒回來。

她說不出來的有些擔憂。

“主子放心,已經讓小太監去了。”玉笙這才放下心來,腳步加快得往太子妃那兒走去。

玉笙來的不早,卻也不晚。

太子妃娘娘已經來了,瞧見玉笙進來眉眼揚了揚:“玉昭訓倒是随時都能給本宮一個驚喜。”衆人随着太子妃娘娘的眼睛看過去。

玉昭訓不卑不亢的站在正殿中央,一襲碧色的裙子驚豔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不過是短短幾個月,剛入府的時候玉昭訓那豔俗的模樣,如今與這一對比亭亭玉立猶如水中的碗蓮,好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生的這樣貌美做什麽?

不少人壓下心中的酸水,這副模樣難怪能勾的殿下大半夜的還在叫水。

赤裸的目光都打在她身上轉悠,玉笙卻是面帶着笑意直接走過去,有些東西你越是躲避,她們便越是過分。

迎難而上,反倒是越發讓人不敢小觑。

玉笙面帶着笑意坐下來,位置依舊是在汪昭訓的下首。她捧起茶盞剛喝了一口,身側,汪昭訓卻是莫名其妙的開始與她搭話起來。

這個汪昭訓與周承徽關系一直很好,玉笙也在長信宮中見過她幾次,放在之前汪昭訓哪怕是瞧見她都不樂意與她搭話的。

如今倒是與她接話第二回 了。

玉笙一邊聽的心不在焉,一邊敷衍的點頭,汪昭訓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說了不少。

前方,太子妃卻是再說周承徽生辰的事:“後宮雖主張節儉,但到底是周承徽的生辰,在允許的情下,生辰那日到底還是要大辦的。”

“畢竟是生辰一年才一次,周承徽又要晉升良媛,可謂是喜上加喜,更加不能馬虎了。”

玉笙坐在椅子上。卻覺得有些奇怪,太子妃娘娘倒是從未吃過醋?她入東宮那麽長時間,好像也沒聽錯殿下留宿在太子妃宮中。

她一臉疑惑,捧起茶盞喝了一口,擡頭的時候卻是撞見身側汪昭訓看過來的眼神。

那目光……怎麽說呢,直接将玉笙看在了原地。

“汪姐姐怎麽這樣看我?”她擰着眉心問了一句,汪昭訓卻是直接湊上前,對着她的耳邊輕聲兒道:“ 妹妹可不要太過傷心。”

茶盞擱在桌面上,玉笙擡起頭。

“還請汪姐姐說清楚一些。”

她剛放下手中的茶盞,門口守門的小太監卻是跑了進來。

“主子,長信宮中傳來消息,說是今日周承徽有事,便不能過來請安了。”玉笙的臉從汪昭訓那似笑非笑的臉上瞬間挪開。

她眼睛看向地面。

前方,太子妃捧着手中的茶盞,撇了撇上面的浮沫:“怎麽回事?”

“周承徽派人來說镯子丢了,如今正滿長信宮尋……尋小偷呢。”那小太監說道這裏,聲音頓了頓,随後繼續道:“說是玉昭訓身側的那個貼身宮女偷的,人贓并獲。”

“周承徽私自動刑打的那宮女沒了半條命,如今正壓着那宮女要送去慎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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