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牡丹花 雙更合一
屋子外面傳來一道聲響,悶哼一聲,像是有人摔倒在地。
玉笙卻來不及去細想,就被拉入了一團漩渦之中。
殿下這次極為的心狠,任憑她如何求饒都是無動于衷。最後哭得嗓子都啞了,臉上眼尾紅成了一片,才算是堪堪繞了她這一回。
門外的聲響不知何時停了下來,他當真聽不到?不知道門外的人是誰?只不過順着她胡鬧而已,她既然主動送上來,他自然也沒有推開的道理。
何況,他自是喜歡她這模樣,後院的女子之中也唯有她一人有這番膽大。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這番放肆。”
相對于她的狼狽,太子卻是好了太多,只下擺亂了一些,可再若仔細一看,就能察覺眼尾泛着一抹緋紅。
太子身子往後靠着,一手捏着眉心,餘下那只修長如玉的手指垂在太師椅的扶手上,指尖微微顫動着。
清高桀骜的殿下,宛若拉下了神壇。
玉笙紅着臉,不敢往他那兒看,她自己更是一塌糊塗,順勢躺在他身側的軟塌上,拉起身側的毛毯蓋住了身子。
薄毯下的雙腿還在微微發着顫,連帶着薄毯都在哆嗦。
玉笙怕殿下看見,擡手去按,她想按住腿不去顫抖,但卻是沒辦法,手按在上面停一會兒,可若是拿下來就繼續發着顫。
她又氣又急,索性将毯子給蹬開了。裙子還黏在身上,揉成了一團皺巴巴的。
“又在耍什麽脾氣?”
前方,太子放下揉着眉心的手看了過來,清隽的眉眼帶着一絲無奈,溫潤如玉的臉上俊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難怪人人都說,男人這個時候最是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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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撅了撅嘴,紅着臉,說不出口。
太子的衣裳完整,起身的時候只衣裳的下擺被揉成了一團,他活像是看不見,心情頗好地走上前:“怎麽了?”
瞧見她那顫抖的腿,這才眯起眼睛笑了起來。
“這可是你自作自受的。”修長如竹的身子彎下腰,他眉眼之間神色溫和,卻比尋常往日裏平添了兩分寵溺。
玉笙按住腿的手停了下來。
他起身,寬大的掌心按在她的手背上,玉笙盡量不去細想他如玉般的手指。
那修長如竹的手指在她腿上按摩着。
咬着唇,忍受了許久那酸澀無比的顫抖才算是一點一點緩了下來,前方,他坐在她身側,低垂着眉眼替她繼續按着腿。
“剛剛分明是自個兒要的,如今看樣子又在怪罪孤。”他薄唇緊抿着,語氣之中含着笑,分明在做讓人難以直視的事,放在他身上卻少了那抹色氣,眉眼之間渾然都是那抹認真。
玉笙撇過頭,不敢再看了。直到好一會兒,他才停了手,起身的時候起了壞心思,刻意将手指抹了抹她的臉上。
她紅着眼尾,頂着狼狽的一張臉,淚眼汪汪的。
“你先睡一會,孤還有公務要處理。”屋子裏這副模樣也不好叫人了,太子起身親自從裏屋拿了個小薄被來蓋在了她身上。
“可是……”被褥裏,她雙腿伸了伸,垂着眼簾故意道:“疼…走不了。”
左右這宮中是看殿下的寵愛過日子,她既無家世也無背景,那殿下的寵愛就是她的家世與背景。
既然要奪恩寵,那這後院裏她便要先穩住腳。
何況……被褥裏的腳趾蜷在一起,她隐約是知道,殿下對她的态度與對待旁人是不同的。
無論是平日裏,還是在……床榻上,她總是容易看見尋常人看不見的那面。
這算是危險,卻也算是恩惠。
憑着這點丁點的獨特,殿下給她恩寵她便受着,周承徽不将她們當人看,那誰能奪得恩寵就各憑本事。
“孤處理一下公務,親自送你回去。”太子倒是不在意這些,或者是知曉她心中的那些彎彎繞繞,但卻是沒多大在意。
玉笙小心思達到,心滿意足乖巧的點頭。
暮色西沉,等再次醒來已經接近黃昏了。玉笙起身,發現前方殿下還書案邊,屋內的燈火燃了起來,他垂眸在書案上,像是在作畫。
玉笙這還是第一次見他畫畫,他眉眼間的神色比她任何時候瞧見的還要認真,可眉色卻是緊擰着,讓人瞧不出她究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她下意識地覺得這個話題她不該問,殿下的心思一向是難猜。
聲音放低了下來,腳還沒落地,前面太子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再等一會兒,馬上就好。”
玉笙捧着茶盞,乖乖巧巧的喝了兩杯茶,前方太子才放下了毛筆,王全将畫收起來的時候,玉笙瞥了一眼。
上面姹紫嫣紅的,畫的是牡丹。
玉笙是坐着太子的步攆回去的,殿下的步辇為銀頂黃蓋紅帷,外為黃花梨木,內嵌玉石瑪瑙等奢華之物。
相對于外面,裏側更是豪華,軟塌迎枕,黃花梨木的小矮幾上放着溫好的茶水,內壁裏面沒點燭火,卻通體透亮,裏面置放着一顆成人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玉笙這是頭一次坐太子的轎攆。
她本還沒覺得有什麽,可剛剛王全扶着她上轎攆的時候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活像是見了鬼一樣,攪得玉笙都覺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好好坐。”
太子斜躺在她身側,手指修長如竹将手中的書往後翻了一頁:“再這樣孤得派個嬷嬷來給你教教規矩。”
玉笙知曉他的喜好後,倒也沒之前那麽怕他了,聽聞之後居然敢小聲地犟嘴:“殿下才不舍得呢。”
後院的女子都是一樣有什麽意思?何況,她撒嬌的時候,殿下分明也是喜歡的緊。
玉笙往旁邊挪了挪,大着膽子挨到殿下的身側。月白色的華服上染着一股迦南香。
手指伸出去,勾了勾殿下的掌心:“我院子那宮女的事,一直沒感謝殿下。”在書房門口,周承徽動靜鬧的那樣大,殿下又不聾自然是聽見了。
雖不知道殿下後來為何由着她胡鬧,但殿下不說,不代表她能不提。
果然,一開口,太子的眼睛就從書上挪了下來,眼睛落在她的唇瓣上,他擰着眉心,面色複雜:“莫非你只會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毀八百的法子?”
他沒說透,但眼睛裏明晃晃的寫的都是愚蠢。
玉笙被這話說的愣住了,擡起頭,對上他的眼神好一會兒,着了魔一樣,忽而問:“那……那若是殿下該如何?”
周承徽仗勢欺人是真,她地位低小也是真。若是硬碰硬自然是她吃虧。
今日殿下居然縱着她在書房故意刺激周承徽,如今又親送着她回長信宮,那便是站在她一頭的意思了,雖不明顯,但細枝末節是這般。
她腦中一片糊塗,總覺得有什麽抓不住,還沒來得及細想,那句話就脫口而出。
腦袋被人打了一下,不疼,卻傳來一聲沉悶的響。
玉笙捂着腦袋擡起頭,正對面太子殿下面色複雜:“孤看你的腦袋是被狗吃了,這個事也來問孤?”
面上血色殆盡,玉笙才知道自己剛說了什麽。
轎子之內一片透亮,她巴掌大的臉蛋慘白慘白的。太子自然是瞧了一清二楚,卷着書的手緊了緊,到底還是于心不忍?
施舍般地留下一句:“恃寵生嬌,孤看你不是不懂。”
話音落下,轎攆也随着停了下來。玉笙被王全扶着下了轎攆,腳落了地才傳來一絲歸宿感。
身後,殿下卻沒随着下來。
轎攆的簾子微微掀開一角,他垂眸看着地上的人道:“明日你去廣陽宮一趟。”他說完,簾子放下來,轎攆立馬就走了。
殿下的轎攆親自送她回來,素嬷嬷等人早就在長信宮的門口候着了。
正是晚上,天上一片漆黑,長信宮中卻是燈火通明。玉笙扶着素嬷嬷的手走進去,這才瞧見裏面的光景。
周承徽就站在正院的門口,扶着奴才宮女的手身後跟着浩浩蕩蕩的一群。
雕梁畫棟的廊檐下,上面燭火通明,她就站在燈籠下,映出那張滿是恨意的雙眼,就這樣盯着玉笙一步一步從門口走過來。
腳步慢了一拍,玉笙随即腰間挺得越發筆直。
微仰起下巴,她迎面對上周承徽的目光,半點不懼,就這樣一步一步地回了西偏殿,而周承徽始終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等回去之後屁股挨在椅子上,她才明了殿下說的那句恃寵生嬌是什麽意思。
就如同現在,此時此刻,只要有殿下的恩寵在,哪怕周承徽氣得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卻都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不能待她如何。
“今日這一遭,主子算是徹底站穩腳跟了。”
殿下的書房從不留人,如今還親自送她回長信宮,等于無聲地宣布,她多受寵了。
玉笙勾了勾唇,這一下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雖是鎮壓住了有些東西,但也側面地表示,她即将迎來多麽大的危險。
捧起茶盞暖了暖手,玉笙問了一下三七的狀況後,便道:“殿下讓我明日去太子妃那一趟。”
素嬷嬷站在她身側,想了想:“三七的事雖是殿下插手,但到底還是太過于惹眼。”
堂堂太子去過問一個宮女的事,這事若是旁人聽去了,就不是恩寵,而是催命的刀了。
“殿下說到底,還是疼着主子您的。”
素嬷嬷笑了笑,玉笙捧起茶盞也算是放下心來。今日這一步棋她走得實在是有些愚蠢,就像是太子說的,她為了氣周承徽過早的去暴露。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如今目的雖是達到,但同時也将迎接更多的困難。
“這段時日讓奴才們小心一些。”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禍從口出,有的時候怕的就是奴才們猖狂。
玉笙深吸了一口氣了,明日要去給太子妃請安,後日又是周承徽的生辰。
啧……生辰呢,晉升良媛。
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收緊,若是能想個法子能讓周承徽晉升不了就好了。
被褥蓋在臉上,玉笙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是癡心妄想了。
——
翌日
去給太子妃請安,玉笙去的算是頭幾個。
三七傷沒好之前,便一直由着素嬷嬷陪她過來。
果然,昨日殿下親自從書房送她回去,今日剛一到內殿,四周數不清的目光就看了過來。
玉笙照單全收,她地位不高,但氣勢卻足,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一時之間居然沒人敢上前接茬。
衆人打量的目光漸漸的也不敢太過于放肆,同時心中搖頭止不住的想着,這果然就是有寵的好處,之前這玉昭訓還是奉儀的時候,坐在最後連臉生得如何都瞧不清。
如今這殿下一寵,氣勢都上來了。
劉奉儀今日來得有些晚了,剛走進屋子裏那說話聲都小了一些,這玉昭訓與劉奉儀可都是一同入宮的。
這玉昭訓如今深得殿下的寵愛,可憐了這劉奉儀,入宮都半年了好像還沒侍寝。
不知是誰,捂着嘴笑了笑:“玉昭訓那麽受寵,也該提攜提攜劉奉儀才是。”玉笙的眼神轉過去,落在那說話的人頭上。
身後,素嬷嬷輕聲道:“那位是張奉儀。”殿下對于後院女子晉升的事向來不太多關心,這位張奉儀也是入府多年,一直不怎麽受寵,入府的時候是奉儀,如今年歲大了依舊還是個奉儀。
她對玉笙才剛受寵就晉升自然不服氣,明面上為玉笙求情,暗地裏誰也聽得出來裏面的擠兌。
玉笙似笑非笑的眼神瞥了她一眼,随後直視着身後的劉奉儀:“我與劉奉儀一同住在周承徽的長信宮,要是提攜,應當是周承徽提攜我們兩才是。”
眼尾一彎,玉笙看着劉奉儀笑道:“劉妹妹,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劉奉儀咬着牙,上前兩步屈了屈膝蓋,行禮道:“玉昭訓說的是。”每次只要給太子妃請安,她都是恨不得頭一個過來。
就是怕像現在這樣單獨給玉昭訓行禮。
若是旁人她自然行得心服口服,可對上玉昭訓她卻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憑什麽這個人搶了她恩寵,卻還要她來伏低做小?
牙齒緊咬着,劉奉儀氣得渾身顫抖。
她不服氣,輸給一個除了一張臉之外處處不如自己的人,要自己如何服氣?
玉笙就坐在椅子上,垂下眼簾瞧見了。她故意捧起茶盞喝了一口,随後才淡淡道:“起來吧。”
劉奉儀起身的時候一臉的委屈,活像是受了什麽屈辱一樣。
玉笙垂下眼簾,看得一清二楚。
她這一立威,不少人暗地裏嘀咕她小人得志,但效果卻是不錯,打量的目光都少了些。
聽聞這玉昭訓家世不好那又如何?有太子寵愛腰杆照樣挺得筆直。
沒鬧一會兒,屋子裏人來得倒是也差不多了。
太子妃娘娘最後才出來,她今日瞧着心情格外地好,眉眼之間都滿是溫柔,玉笙坐在中央靠後的位置,瞧見太子妃娘娘容光煥發的模樣眼神都閃了閃。
“叩見太子妃娘娘。”
玉笙與衆人一樣行禮請安,坐下來的時候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太子妃的眼神往她這兒多看了一眼。
只一眨眼,太子妃又收回了眼神。
請安的時候,說的還是老三樣。
好好侍候殿下,懷上子嗣等。如今倒又多了一樣:“周承徽明日生辰,專門請了京中最時興的戲班子,明日大家一塊熱鬧熱鬧。”
玉笙也随着衆人,面上浮出幾分歡喜來。管她真高興,還是假高興,周承徽生辰誰給不給臉面?
請安之後,玉笙故意比旁人慢了半拍。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她又往回走,殿下讓她去找太子妃,自然不是随口一言。
玉笙站在門口,宮女們進去禀報,她站在廊檐下閑着無聊,四處瞧了瞧。平日裏請安都在外殿,很少瞧得見裏頭的光景。
站在屋外,這才瞧見太子妃的院子裏種了多少花。
一大片的,全是牡丹。
只是這才是四月,還不是牡丹開的季節,從這一大片的葉子上來瞧,卻也知曉太子妃養得極好。
玉笙看了一會兒,便挪開目光,沒一會兒,太子妃身側的丁香走了出來,對着玉笙恭敬的行了個禮,道:“玉昭訓久等了,娘娘叫您進去呢。”
太子妃性情溫和,她院子裏的奴才說話都如水一般。
玉笙随着丁香進去,內殿之中太子妃正站在書案邊看賬本,玉笙膝蓋還沒彎下,她便道:“起來吧,不用多禮。”
“多謝娘娘。”玉笙坐在一側,手邊立馬就有宮女捧來茶盞與新鮮的糕點。她捧起茶盞擡起頭,正對面卻看見太子妃身後挂着一幅畫。
姹紫嫣紅的牡丹,像是昨日太子在書房畫的那幅。
眼簾顫了顫,玉笙挪開目光:“周承徽的事本宮都知道了。”太子妃擡起眼簾,對着她道:“她是驕縱了一些,倒是讓你受委屈了。”
玉笙知道,這是要她息事寧人的意思了。
起身,笑了笑:“ 人已經救回來了,玉笙不委屈。”前方,太子妃點了點頭,欣賞她的識趣。
“內務府新送來一批東珠首飾,本宮年歲大了戴不出去。你年紀小,模樣生得又嬌豔,賞給你正好。”
太子妃說完,身側的丁香便上來,将手中的錦盒遞給玉笙。
素嬷嬷接過,玉笙随意瞥了一眼,那裏面擺着不少,裏面的東珠個個都有指腹大小。東珠雖比不得西珠與南珠,但這麽大的一大匣子又是打造成了首飾。
也實在是珍貴難得了。
玉笙瞧了一眼後,立馬跪下:“這太珍貴了,嫔妾不能收。”
“你可別辜負了本宮的一片好心。”前方,太子妃捧着茶盞喝了一口,淡淡道:“殿下喜歡你,你就受得住。”
玉笙低着頭,從太子妃的屋子裏走了出來。
往後瞧了一眼,玉笙垂下眼睛,小聲兒道:“嬷嬷,你覺不覺得殿下與太子妃有些不對勁?”
太子妃似乎賢惠得有些異常了,府中那麽多的女人,無論殿下去誰那兒,好像都沒見過太子妃吃醋。
而殿下……好像也從來沒留宿過。
素嬷嬷捧着錦盒,搖了搖頭:“奴才不敢說。”太子與太子妃之間的問題,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誰猜的透?
玉笙搖了搖頭,不再繼續亂想了。這些東西與她無關,不知道的話反而更加安全。
她帶着素嬷嬷往外走,可太子妃院子太大,她又是頭一回來太子妃的內殿,不小心走錯了道,走到小門去了。
這小門四周也沒個奴才,玉笙收回腳,正帶着素嬷嬷準備回走,卻聽見門內傳開一陣異響,其中還夾雜着宮女的哭咽聲。
她眼神閃了閃,見四周沒人透過門縫往裏瞧了一眼,就見剛在屋子裏還一臉溫和的丁香,此時正背對着她拿着鞭子在教訓宮女。
“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那宮女跪在地上,疼得渾身顫抖。
“奴婢下次一定注意,求娘娘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可那鞭子卻是毫不留情,丁香一鞭子對着她的背上又抽了上去:“你分明知道娘娘有多在乎,你還不當心。”
那鞭子甩在人身上,聲音劇烈,宮女渾身顫抖着,後背上被打得血跡斑斑,瞧着十分的瘆人。
玉笙不敢再亂看,往身後的素嬷嬷那瞧了一眼,倆人之間滿是震驚。她放低腳步扭頭回去,轉身的那一瞬,玉笙情不自禁轉身往身後又看了一眼。
那宮女腳下,放着一盆牡丹花,不同于身側那些還只有葉子的牡丹。
那盆牡丹長得極好,花苞半開,瞧着正馬上就要開放了。而花盆底下,只不過掉了兩片葉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