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獎勵折陽,我要獎勵
布偶貓炸着毛沖荊懸哈氣,樂安也抱緊自己的油紙傘,一連後退好幾步。
折陽看着布偶貓和樂安的神情,轉身一把抓住了荊懸的手。
荊懸已經走到了折陽面前,一頭漆黑長發在身後披散着,黑眸緊緊盯着折陽看,将布偶貓和樂安忽略徹底。
樂安鼓起勇氣往前走了一步,抖着聲音問道:
“老、老板……這是白骨嗎?他長頭了?他、他為什麽和畫像裏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折陽将地上的畫像撿了起來,看着上面踩着屍山血海的荊懸,誇贊了一句:
“畫工不錯,溫書清離開了還記得送我一個好禮物,我收下了。”
說着他重新卷起畫軸,将裏面的人藏了起來。
樂安還彷徨地站在那裏,布偶貓就站在樂安腳邊,湛藍的貓眼死死盯着荊懸看。
它一直對荊懸是極厄邪祟這件事有些介意,只是以前它和折陽一樣,以為荊懸身上背負的滔天罪孽是別人栽贓,可如今看來,萬一那些罪孽是荊懸自己親手作下呢?這可完全是兩回事了。
“折陽,你真的能确保你身後的荊懸不再發瘋、不再制造殺戮?”
“你和他九百多年未見,你們相識的時候他還是個人,可他現在已經是邪祟了,折陽——”
“貓。”折陽打斷了布偶貓的話。
總是吊兒郎當沒什麽正經的布偶貓,此時格外嚴肅,貓眼深處藏着一絲擔憂,不知它是在擔憂自己,還是在擔憂折陽。
“我不敢保證。”折陽說。
他擡起手,輕輕勾起荊懸臉頰上的一縷發絲別在了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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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懸從長了頭到現在,和曾經沒長頭時沒什麽兩樣,只是看着他、跟着他。
“但我相信他。”折陽再次牽起荊懸的手,領着他走向了蠟燭屋。
臨進門時,折陽微微側頭,說道:
“況且,你又怎麽确定,畫像上的人一定是他?作下殺戮的一定是他?幾百年前的事情了,誰又敢說确定?”
布偶貓閉嘴,看着兩個人走進去關上了門。
樂安松了口氣,緊接着又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呵斥自己沒出息。
“貓,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信老板,就算不信任白骨也要信任老板,況且白骨一直跟在老板身邊,也沒見出什麽事啊……”樂安說着,聲音越來越小。
她實在忘不了溫書清講起屬于那幅畫的故事時,可怕的語氣。
布偶貓總說白骨是極厄邪祟,她對極厄邪祟一直沒什麽概念,直到剛剛,她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怖。
折陽關上了門,不讓樂安和布偶貓看過來。
荊懸除了剛才叫了他的名字,之後就一直盯着他看,他走到哪裏荊懸就跟到哪裏,也不說話,似乎是習慣了當白骨時不會說話的情況。
折陽把那幅畫收進櫃子裏,雖然他剛剛說畫上的不一定是荊懸,可是他知道,那幅畫上人穿的衣服,與他最後一次與荊懸見面時,荊懸身上的穿着一模一樣,就連那把劍,都是一樣的。
可他不信荊懸會無緣無故去殺人,還是殺了那麽多人。
荊懸可以為了救烈戰國都城百姓的命扔下他,又怎麽會去殺人?
這其中一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原因。
折陽拉着荊懸坐下,給他打理身後的長發。
他拿起剪刀想要剪短,指尖滑過荊懸順滑的發絲,最終還是放下了剪刀,幫他把頭發高高豎成一個馬尾,甚至翻出了一個玉冠給荊懸戴上了。
若是忽略荊懸身上過于現代的衣服,只看頭的話,折陽恍惚覺得他們回到了過去。
荊懸聽話地坐着,折陽讓怎麽動就怎麽動,折陽放下梳子,沉默地坐到荊懸旁邊,緩緩地将頭靠在了荊懸的肩膀上。
“你為什麽殺人?”他輕聲問着。
荊懸垂眸看着折陽,深黑的眼眸映着折陽的身影,沒有回答。
折陽伸手,慢慢摸索荊懸空蕩蕩的褲腿,如今荊懸只差腿腳就長全了,長全了就可以開始抵消罪孽了,明明是該高興的事情,卻突然出現了那幅畫卷。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只手,指引着他們将過去掩藏的秘密一一翻找出來,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因果永遠不會消失。
當夜,傘鋪還算安靜,偶有幾只惡鬼路過,拍打了幾下門窗就離開了。
折陽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翻出了尋靈盤,打算開始尋找下一個因果緣分。
一夜過去,樂安冷靜了許多,雖然還是下意識站得離荊懸遠了一點,可至少神情上已經恢複了正常。
布偶貓雖然總是将極厄邪祟挂在嘴邊,可今天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也沒有故意躲着荊懸的意思,不知是膽子大還是心大。
折陽割破指尖,将指尖血抹在尋靈盤上,看着尋靈盤轉動起來,慢慢停在了一個方向。
“收拾一下,我們一會兒就出發。”折陽說道。
話落,他下意識地向一旁伸手,想要将指尖的血抹在荊懸的手背上。
他的血對于邪祟來說是大補也是瘾,會勾出心底最邪惡的渴望和欲念,折陽幾次往荊懸身上抹血,與其說是怕浪費,不如說是試探。
荊懸每次吸收了折陽的血後,除了更加凝實的黑霧和幾次在折陽身上不輕不重的咬了幾口,并沒有真正傷害過折陽,所以折陽越來越有恃無恐。
他像是在一步一步地往前試探着荊懸的底線,又像在引誘着荊懸做些什麽,哪怕他總是一副平平淡淡的神情。
就像這次一樣,折陽指尖剛剛要碰到荊懸的手背,荊懸突然避開了折陽。
折陽一愣,皺眉看他,就見荊懸握住了折陽的指尖,緩緩低頭,将他的指尖和那滴血液吞入口中。
與曾經冷硬的牙齒不同,這一次包裹住折陽指尖的是一片微涼的軟。
指尖的血液被荊懸吞了下去,末了還不忘安撫一下上面即将消失的傷口。
折陽第一次感到無措,他側開頭不去看,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你……”他想開口問,又不知能問些什麽,是他每次主動往荊懸身上抹血的,荊懸這次主動張口去吃,好像又沒什麽錯。
荊懸的唇還微微張着,似乎對折陽的指尖有些不舍,半晌他閉上嘴,又變成了平時那副安安靜靜的樣子。
折陽轉頭去看荊懸,以前只能看到荊懸漆黑眼眶裏的兩點紅光,這回直接對上了荊懸的一雙黑眸,他又愣住了。
荊懸的瞳孔顏色比折陽要深一些,一片純粹的黑,專注看着一個人的時候,像是能把人吸進去。
以前折陽就受不了荊懸一直盯着他看,現在也是。
他忍不住伸手捏着荊懸的下巴,把他的頭轉了過去。
“別看我了。”
折陽明明知道現在的荊懸十分懵懂,看着他的時候更大的可能是在發呆,什麽都沒想,可他還是受不住。
荊懸被迫轉頭,乖巧了不過兩三秒,立刻伸手握住折陽的手腕,低頭先盯着之前被他吞入口中的那根手指看了看,随後又轉頭去看折陽的臉。
他緩緩張唇,像是在斟酌着發音,說道:
“要看。”
折陽一愣,聽到荊懸繼續說道:
“我想看,折陽……好看。”
折陽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上薄紅,他猛地站起來,走出去開車。
“貓!樂安!準備好了嗎?我們要出發了。”
荊懸也立刻站了起來,緊緊跟在了折陽後面,像之前一樣,只不過如今長頭了,不用頂着頭套了,一臉的面無表情,看起來有些莫測。
折陽出門發現隔壁古玩店的兩個人正往店裏搬東西,蔣暮見到折陽笑得很有禮貌。
“你好,起得這麽早。”
折陽瞥了他一眼,沒說話直接往後面的車庫走。
荊懸跟着出來,長相俊美、黑發高束,着實讓蔣暮和衛疊意愣了好半天。
眼裏只有折陽的荊懸完全忽視他們兩個,緊緊跟了上去。
被忽視的兩個人悄聲說着話:
“這個男人……就是之前總戴頭套的那個吧?”
“長成這樣之前為什麽要戴頭套?簡直奇奇怪怪的,小暮暮,你可離隔壁這群怪人遠點,知道嗎?”
“衛疊意,不要這麽叫我。”蔣暮有點無奈。
“況且他們能有什麽奇怪的?以後都是鄰居,總要和平相處。”
衛疊意不以為然,繼續往店裏搬東西:
“蔣暮,你就是太善良了,我真怕你哪天被人騙了。不過……我真的覺得旁邊傘鋪的那個老板好眼熟……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
蔣暮和衛疊意對于折陽來說不過是過客,他活了那麽久,遇到過很多人很多事,慢慢地對什麽人事都淡了,唯獨讓他執着的只有荊懸。
傘鋪一行人開着小面包車出發,順着尋靈盤指示的方向開去。
尋靈盤的查找有一定的範圍,最大不會超過古滇市,折陽本以為這次的因果緣分也不會太遠,沒想到這車一開就是一天,中途他們找地方休息了一段時間,即将天黑才趕到尋龍盤指着的方位。
是一片坐落在城市邊緣的老別墅區,這裏是古滇市最早開發的別墅區,經過漫長的歲月已經成了一片荒廢之地,房價高、地方偏,想賣也賣不出去,只能這麽荒廢着。
到了這裏,尋靈盤的指針晃動幅度就小了,最終停在了最裏面的一排別墅前。
此時天已經黑了,這一片別墅區居然連一個路燈都沒有,折陽停好車,領着荊懸下去。
樂安已經和布偶貓下去了,樂安拿着一個小手電筒,正四處亂照着。
折陽把手電筒交給荊懸,拿着尋靈盤觀察,最後看向了這排別墅最末尾的一棟。
“應該在那裏,走吧。”
布偶貓緊跟在樂安腳邊,抖了抖身上的毛。
“這也太黑了……這裏能有人在嗎?”
樂安也害怕,她越走越慢,最後跟折陽并排,也不怕折陽旁邊的荊懸了,比起荊懸,顯然這周圍的一片黑暗更讓人害怕。
“貓,你忘了,老板要找的本來也不是活人。”樂安說道。
走到別墅門前,折陽擡頭看着鐵門裏黑漆漆的別墅,說道:
“也不一定,不只是魂靈,尋靈盤會指出的也有活人,或者……連人都不是。”
樂安打了個冷戰:
“連人都不是……那能是什麽……”
這麽說着,她忍不住偷偷看了眼一旁安安靜靜的荊懸,心想這不就有一個連人都不是的嗎?
從下了車開始,荊懸周身的黑霧就散了出來,似有若無的纏在折陽身上,只要有一點不對,那些黑霧會瞬間将折陽帶到荊懸身邊保護起來。
折陽知道荊懸的用意,也沒管他,只是在那些黑霧試圖鑽進他的衣領時瞪一眼荊懸。
瞪一眼能老實一會兒,但也就老實一會兒,黑霧那麽多,可以分成無數的細縷,只要荊懸想,早晚能趁着折陽不注意鑽進他的衣服裏。
別墅區似乎比別的地方陰涼,樂安抖了抖肩膀,布偶貓就跳進了她的懷裏。
毛絨絨的一只大貓貓,抱在懷裏特別暖和,樂安低頭看了看布偶貓,布偶貓漂亮的貓臉也在擡頭看樂安。
樂安正內心感激想要道謝時,布偶貓胡須一抖,突然說道:
“激動吧?感謝吧?愚蠢的人類,不,愚蠢的鬼魂。”
樂安一腔感激化為流水,她抽着嘴角說道:
“謝謝了……”
尋靈盤已經停止不動,折陽擡手拍了拍鐵門,他用力不小,鐵門發出的聲音很大,但別墅區裏面并無人應答。
折陽幹脆伸手去推鐵門,沒想到一下子就推開了。
他心想這次的因果緣分可能真的不是什麽活人,這別墅怎麽看也不像是還能住人的樣子。
別墅早就衰敗破落,但看院子裏的一些陳設,可以想象曾經這棟別墅有多豪華。
別墅大門是漆紅的木門,紅漆已經斑駁了,在手電筒微弱的光芒下有些吓人。
照舊是折陽敲門,門上的門鈴早就壞了,敲門聲在夜裏格外清晰。
“貓。”
半晌沒人來開門,折陽打算讓布偶貓從窗戶跳進去開門。
布偶貓嘟嘟囔囔的剛要從樂安的懷裏跳下來,門就被推開了。
年代久遠的鐵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折陽後退一步,身前黑霧形成厚實的牆,将他擋在了後面。
布偶貓抓了把樂安的袖子,想讓她站在折陽身後。
樂安不肯,舉着傘站在了折陽旁邊,瘦瘦小小的一個小姑娘,害怕得肩膀直抖,還不願意躲在折陽身後。
布偶貓無聲嘆氣,悄悄跳下來站在了樂安腳邊。
鐵門一點點被推開,裏面探出一點光亮,一個老人彎着腰,拿着老舊的大手電筒,照到了折陽幾人的臉上。
“你們是誰啊?”
老人聲音嘶啞,說着還咳嗽了兩聲。
折陽微微眯眼,盯着老人看了看,确定這是個活人。
他剛要說話,老人像是想起了什麽,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哦哦,是先生請來的天師吧?不是說後天才到嗎?怎麽提前了?快進來吧。”
天師?折陽與布偶對視一眼,一行人不動聲色地走了進去。
能請天師,目的無外乎捉鬼驅邪或是祈願,就是不知這棟別墅的“先生”請天師的目的是什麽了。
折陽一行人跟着進去,發現老別墅裏面也是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還是拿着的幾只手電筒。
老人佝偻着腰,領着一行人往樓上走。
“這邊走,小心點,這樓梯的年頭太久喽,有幾個地方的木板都裂開了,走的時候小心腳下,別陷進去。這一片的電都停了,晚上沒有什麽亮光,有些不方便,不過水還通着,浴室還能正常使用,現在天也晚了,你們先在這裏住一晚,明早天亮我們再談。”
折陽看着坑坑窪窪的樓梯和一旁泛黃的牆面,答應了下來。
“好,那就明早再談。”
從進了這棟別墅,無論他怎麽撥弄,尋靈盤都不再動彈一下,他這次需要找的因果緣分一定在這棟別墅裏。
就是不知這緣分是眼前這位老人……還是別的什麽藏在暗處的東西。
這棟別墅一共有四層,老人一直領着他們上到第三層。
“二層是主人房,三層是客房,四層都是些下人房,還麻煩幾位天師暫時住在三層,房間你們自己選,選好了我來打掃。”老人說道。
“不麻煩了,我們自己打掃就行。”折陽回道。
老人也不推脫,點了點頭,要繼續上樓,剛踩上一級臺階,突然回頭看了過來。
他手裏的老式手電筒發出昏黃的光,直接晃到了折陽的眼睛,折陽下意識地眯眼,就被荊懸用手擋在了眼睛上。
“這別墅的夜裏不太平靜,我想先生應該都跟幾位天師說過,之前請得天師都說驅不了,天不亮就跑了,還希望你們幾位……能夠做到。”說着老人轉身,一步一停,緩慢地上樓去了。
老人走得很慢,每踩一下樓梯都發出“嘎吱”一聲響,這“嘎吱”聲似乎持續了很久,像是四樓很高,許久都走不上去一般。
等“嘎吱”聲停了,折陽才問樂安:
“你想怎麽住?”
樂安在一片黑漆漆中抱緊了布偶貓,試探着說道:
“老板……不如我們……晚上住一個房間怎麽樣?我可以睡地板的!”
樂安話落,一道冰冷的視線突然落到了她的身上。
布偶貓趕緊接話道:
“我和樂安住隔壁!不打擾你們了!”
說着抓了把樂安的衣服,一人一貓進了旁邊的房間。
折陽沒急着進房間,而是轉着手電筒看了看四周,在二樓和三樓的樓梯轉角處挂着一幅畫,畫上面是個小男孩,年紀不大,還沒旁邊的座鐘高,笑得眯起了眼睛。
看了一圈沒發現什麽異常,折陽領着荊懸也進到了房間裏。
整棟別墅都沒有電,唯一的光亮只有手裏的手電筒,折陽扯開床上防塵的白布,發現灰塵并不算多,應該是之前來得天師住過。
老人提起之前的天師,說他們“驅不了”,能用“驅”這個字的,想來只有驅鬼了。
看來這棟別墅鬧鬼?折陽思索着。
這附近的別墅區的确泛着詭異地陰涼,特別是進到這棟別墅裏,只覺得陰涼之氣更甚。
甚至有一股涼氣順着他的脊背緩緩攀爬上去,折陽頓了一下,沉默着往後伸手,在後背衣服裏抓住了一縷黑霧。
“荊懸。”他沉聲叫荊懸。
荊懸垂着眼簾看他,面容平靜,仿佛那一縷被折陽抓在手中的黑霧與他無關一般。
此時被折陽發現了,黑霧慢吞吞地從折陽的衣服裏鑽出來,又讨好的去蹭了蹭折陽的臉頰。
冰冰涼涼的一片,将別墅裏的詭異感都消散了很多。
畢竟比起別墅的詭谲,更詭谲的就待在他身邊。
折陽扔了白布往床上一躺,打算不理荊懸。
老人說這棟別墅夜裏不安靜,與其傻站着等,還不如躺下休息,如果真像老人說得那樣,等到深夜自然就知道了。
折陽一躺下,荊懸立刻坐在床邊,俯下身躺在了折陽身後。
他躺下時黑發拂過了折陽的手臂,折陽指尖動了動,克制住了想要摸一摸荊懸頭發的沖動。
荊懸安安靜靜地躺在折陽身後,一點一點地往折陽身邊蹭,突然将下巴靠在了折陽的肩膀。
折陽緩緩睜開眼睛,到底是沒有制止。
他以為自己睡不着,畢竟是身處在如此詭異的別墅裏,如果真有惡鬼,他又不知道疼痛,萬一醒來發現自己被吃掉了一半可怎麽辦。
可此時荊懸在他身邊,折陽的警惕好像失效了,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時間慢慢過去,月亮升高,院子裏的樹影也越顯高大,張牙舞爪的,像是隐藏在黑暗裏的怪獸。
午夜十二點,別墅裏突然闖來一聲響亮的鐘聲。
“當——”
“當——”
鐘聲一響,折陽立刻睜開了眼睛,他腰間搭着荊懸的手臂,周身都被黑霧裹着,他一坐起來,荊懸也跟着起身。
鐘聲還在繼續,折陽立刻拿起手電筒開門,敲響隔壁的房間門。
樂安抱着布偶貓,特意确定了門外的人是折陽才肯開門。
折陽領着荊懸進到樂安的房間,幾只手電筒的光芒湊到一起,房間內亮了很多。
“十二點了。”折陽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按理來說十二點鐘聲應該敲響十二下才對,可這鐘聲一響就停不下來,一聲接着一聲,漸漸讓人覺得刺耳,連頭都跟着疼了起來。
手電筒的光芒閃爍了幾下,齊齊滅了,房間裏只剩下一片黑暗,連窗外的月光都照不進來。
突然,一雙微涼的手捂住了他的耳朵,荊懸将他攬進懷裏,盡量幫他隔絕鐘聲。
等鐘聲停了,周圍只剩一片寂靜,不只是鐘聲,連樂安和布偶貓的聲音都不見了。
折陽推開荊懸,發現房門大開,不知何時樂安和布偶貓已經不見蹤影。
“貓?樂安?”折陽心裏有些着急,翻出手機的光亮,看到地上扔着樂安的手電筒,和他的手電筒一樣,都已經打不開了。
這別墅一共四層,房間很多,布偶貓和樂安現在很可能有危險,平時總是一副淡然模樣的折陽,此時臉上才露出對布偶貓和樂安的擔憂和關心。
他走出房間,在三樓找了一圈,心裏着急,看向一旁緊跟着他的荊懸。
“荊懸,你的黑霧能快速找到他們,對嗎?”折陽問道。
荊懸微微擡眼,看着折陽,黑眸一片深沉,讓折陽恍惚覺得荊懸并沒有失去一半魂靈。
“你幫我找到他們,快點。”折陽說道。
荊懸依舊站在原地,黑霧圍繞着折陽,突然,他緩緩擡手,撫上了折陽的臉頰。
折陽再次聽到了荊懸的聲音,依舊有些喑啞和不熟練,卻分外肯定。
他說:
“獎勵。”
“折陽,我要獎勵。”
作者有話要說:荊懸:長了頭可就不好糊弄了。
折陽:???
感謝在2021-05-29 00:21:17~2021-05-30 22:17: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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