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懼內動物尾巴怎麽用
折陽微笑,一根一根掰開了荊懸的手指,說道:
“既然你全部都長好了,不如我帶你去買幾身新衣服?”
折陽掰開了荊懸的左手,荊懸的右手就要握上去,兩個人較勁一樣,光是牽手、掰手就折騰半晌。
陶雨詩隐約聽到幾句,忍不住湊了一個熱鬧:
“獎勵?是什麽獎勵?好吃的嗎?我也要。”
陶雨詩話落,荊懸緩緩轉頭看向了她,深黑的眸光将她鎖定,似乎只要她再敢多說一句,就瞬間讓她魂飛魄散。
樂安一個鬼魂都快吓散了,立刻把陶雨詩扯走。
“她不知道什麽情況,鬧着玩的……鬧着玩的……哈哈……哈哈……老板你快哄哄白骨呀!”
雖然荊懸已經長全了,可樂安來的時候他就是一副骨頭架子的模樣,她還是習慣叫他白骨。
陶雨詩本來不懂,但她機靈,黑溜溜的眼珠子在樂安和折陽、荊懸之間來回轉悠,立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一副我說錯話的模樣,緊接着扯着樂安跑去了外室看電視劇,還不忘給兩個人都塞上耳機。
折陽依舊微笑着,一把扯開了荊懸的雙手站了起來。
“走!買衣服去!”
荊懸長眉微皺,到底還是跟了上去。
走出門的時候還是大白天,荊懸看了眼頭頂的日頭,不知想了些什麽。
折陽說給荊懸買衣服就真的是買衣服,他活了這麽久,品牌之類的對他來說都是身外之物,他買衣服主要看的是質量和舒适程度。
兩個人手牽手在商場裏逛,不少人偷偷拿手機拍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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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陽甚至有點後悔,早知道給荊懸戴上頭套好了,總不會這麽吸引人。
他其實不知道,那些拍照的人哪裏是只拍荊懸,拍他的也不少,折陽年少時一直待在深宮裏,身邊又只有荊懸在,導致他的審美上限很高,從未覺得自己的外觀有什麽過于特別的地方,也就是一般人長相而已。
況且……長相這種東西,有時候并不會讓他得到什麽幫助,甚至會讓人覺得他軟弱可欺。
荊懸畢竟是作古九百年的人了,對商場裏的一切都感到新鮮,他天生聰敏,哪怕只剩一半魂靈,跟着折陽轉了幾圈也明白得差不多了。
正在折陽給荊懸新買的衣服付錢的時候,荊懸突然沖折陽伸出手,目光就看着折陽的手機。
“怎麽了?”折陽一時間沒明白荊懸的意思。
荊懸攤開手掌,更往前伸了一伸,簡潔地說了一句話:
“錢,我要錢。”
現在都是手機支付,折陽也沒帶現金,他只能領着荊懸出去,一點點解釋給他聽:
“你要是有什麽想買的,帶我去,我去給你付錢。”
剛剛的櫃臺小姐見兩個人走了,一臉微笑的目視他們離開,等人不見了,到底沒忍住跺了兩下腳,心裏抓心撓肝的,就想等下班跟小姐妹分享今天看到的兩個盛世美顏小哥哥。
折陽買了不少東西,都是荊懸在拎着,大包小包的,折陽力氣本就不小,荊懸一個邪祟,力氣更是大到沒邊,拎點東西不在話下,可他一直在跟折陽要錢,怎麽也不肯讓折陽跟他一起去買東西。
“你到底看上什麽東西了?這麽神神秘秘的?”
折陽被荊懸纏得沒辦法,心想讓荊懸專注買東西總比讓他不停想着要三個獎勵強,所以立刻去找附近的店換了一些現金塞給荊懸。
荊懸拿了錢還數了數,揣進口袋裏,此時他穿着現代,除了高束的頭發,哪裏看都不會想到他是一個古代人。
見荊懸拿了錢就走,折陽想跟上去,被荊懸用黑霧給定在了原地。
“等。”荊懸說道,就一個字,意思卻很明确。
折陽其實是不放心的,從荊懸複活以來,他還沒有讓荊懸離開他獨自行動過,說不擔心是假的。
但是荊懸用黑霧纏着他,打定主意要自己去買東西,折陽只要等在那裏。
他站的位置好,荊懸回來他能第一時間看見。
荊懸這一去就去了好久,他本來拎着的東西就多,回來的時候折陽也沒察覺出荊懸到底買了什麽。
他把手塞進荊懸的口袋裏摸了摸,發現他給荊懸換的厚厚一沓錢全都花幹淨了。
“你還挺能花錢。”折陽說道,第一次盤算起家裏的古董來,想着以後可不能随便賣了,荊懸看着這麽敗家,以後兩個人連肉都吃不起了可怎麽辦。
說到肉,折陽又領着荊懸去買了一大堆好吃的回去,荊懸如今身體長好了,也能吃東西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讓荊懸嘗嘗現代社會的美食。
雖然他自己吃不出什麽味道,可不妨礙他想看荊懸吃。
兩個人回去的時候,荊懸簡直成了一個購物袋架子,渾身上下都挂着購物袋,就連脖子上都挂着幾個。
樂安和陶雨詩紛紛張大嘴,就連布偶貓都一臉震驚。
“老板,你們這是……”
折陽也給兩個小姑娘買了不少東西,他把給她們的東西翻出來,拎着剩下的購物袋回房間。
布偶貓從高處跳下來,擋在了折陽面前,它現在不能說話,只能擋在折陽面前瘋狂用尾巴拍地板,意思很明顯,憑什麽樂安和陶雨詩都有禮物,就它沒有。
折陽低頭盯着布偶貓,從口袋裏掏了掏,掏出一顆糖扔給它。
布偶貓氣壞了,把糖紙撕得亂七八糟,趁着陶雨詩不注意,叼着糖在嘴裏,嘎嘣就嚼碎吞了。
糖一進到肚子裏,布偶貓才發現了異常。
這并不是普通是糖,而是……固魂用的。
布偶貓看向折陽緊閉的卧室門,貓眼裏的神情很複雜。
折陽總是什麽都不說,又好像什麽都知道。
它也不清楚,折陽那雙眼睛裏到底能看到什麽。
神秘的折陽此時在整理買回來的衣服,他看着房間裏的衣櫃,甚至動了換衣櫃的打算。
這衣櫃裝一個人的衣服剛好,裝兩個人的就不夠了。
他甚至忘記了荊懸本來還有自己的房間,習慣是很可怕的事情,他從小就跟荊懸一起睡,哪怕荊懸複活後經常被他趕出去,可他還是下意識地覺得他們本就該睡在同一個房間裏。
在折陽整理東西的時候,荊懸把他自己買的幾個購物袋挑了出來,就放在了床頭,他甚至不讓折陽看,幾縷黑霧把購物袋纏得死死的,對折陽嚴防死守。
折陽幾次想看都失敗了,幹脆也不管他了,反正在商場裏能買什麽,不就是那些常用的東西。
他甚至有點竊喜,因為荊懸從商場回來後再也沒提過獎勵的事情。
晚上傘鋪裏的幾個人熱熱鬧鬧地開了個烤肉派對,一衆人分工明确,布偶貓總是嘴上說着不願意幹這不願意幹那,這種時候還是下意識地來幫忙。
可它剛靠近就被陶雨詩抱到了一邊,不斷叮囑它:
“不行哦,小貓咪不能靠近,那是火,很危險的,燒到毛毛該怎麽辦?”
布偶貓抖了抖耳朵,任由陶雨詩摸摸它的腦袋,都快淚目了,它來到傘鋪這麽久,還是第一次有人真把它當成柔弱無助的小貓咪看待。
可肉串烤好之後,本來只是淚目的布偶貓真的哭了,因為陶雨詩不讓它吃烤串,對于貓來說重油重鹽的東西都不能吃,它只能啃幹巴巴沒有一點調味料的肉。
布偶貓一邊洩憤似的啃肉,一邊看向不停往肉串上面撒辣椒、撒鹽的折陽,不過是這一頓沒滋沒味的飯就已經讓它受不了,那折陽呢?
折陽這幾百年來,味覺可一直都處于幾乎沒有的狀态。
他們就在後面車庫的小院子裏烤肉吃,這一排鋪子都是連着的,後面的車庫也是。
隔壁栅欄上突然探出來一個腦袋,赫然是幾天沒露面的衛疊意。
衛疊意吸了吸鼻子,特別自來熟地說道:
“我說你們隔壁的也太不仗義了,咱們都是鄰居,烤肉也不叫着我們。”
栅欄後面的蔣暮似乎一直在拽他,他揮手撥了撥蔣暮的手,又去看折陽:
“怎麽樣?拼個桌?我這兒有酒,紅的、啤的、白的,要什麽有什麽。”
折陽看了眼樂安和陶雨詩,樂安立刻找借口進了屋裏,撐着傘出來,對陶雨詩謊稱這把傘自帶驅蚊功能。
其實這傘對陶雨詩沒用,但是小心一點,衛疊意和蔣暮也不至于發現什麽異常。
況且……折陽對衛家有點在意。
所以他點了點頭,淡淡說道:
“是麽,過來吧。”
衛疊意立刻帶着蔣暮一起過來,蔣暮懷裏捧着兩瓶紅酒,衛疊意更幹脆,直接拎着兩提啤酒過來,往桌子上一放,問道:
“有冰塊嗎?先冰一會兒。”
樂安又領着陶雨詩去拿冰塊,還不忘偷偷跟陶雨詩說:
“你別理他們,你別看他們那個樣子,其實人很壞的,他們說什麽你都別信別聽,知道嗎?他們就會吓唬人。”
陶雨詩很相信樂安,特別是現在,她對樂安特別依賴。
一聽樂安的叮囑,她使勁點頭,小臉嚴肅一片。
荊懸全程對烤肉沒什麽興趣,他似乎有什麽心事,不停往傘鋪裏看。
衛疊意和他哥完全不一樣,大大咧咧的,也不記仇,一瓶啤酒下肚,什麽都往外說。
“我說小老板,你這個人,真的,就是太板着臉了,明明長得不錯,看着也不大啊,怎麽性格就這麽招人讨厭呢。”
折陽冷着臉往烤串上撒辣椒,剛要送到唇邊,被荊懸搶了去,幫他把烤串上的尖尖給掰斷了。
衛疊意見了,一連聲的“啧啧”。
“你叫折陽是吧?姓什麽啊?也沒有姓折的吧?多大了?我二十六,你肯定比我小,你叫我一聲哥,以後我罩着你。”
說着他一把攬過了蔣暮的肩膀,說道:
“你看小暮暮就是我罩着的,他自小身體就不好,你看他現在,這不被我照顧得很好嗎?”
折陽被衛疊意磨叽的心煩,打開一瓶啤酒,咕嘟咕嘟一會兒就喝光了。
“你管我姓什麽,至于年紀……大你幾十輪也有了。”
衛疊意只當折陽不願意跟他說實話,用話噎他呢,便自己一個勁兒的喝酒,酒勁上來了,也不在意。
荊懸把啤酒往一邊推了推,又看向了喝得滿臉通紅的衛疊意,又把啤酒默默推了回去。
啤酒就在手邊,折陽喝完一瓶荊懸就主動給他開一瓶,反正折陽手邊的啤酒就沒斷過。
荊懸自己倒是一口不喝,也不吃東西,就忙着給折陽折斷烤串的尖尖,看着他不讓他吃得燙了,甚至不讓他放那麽多辣椒。
衛疊意喝得有點多了,最後紅的白的摻在一起,亂喝一通,歪頭靠在蔣暮的肩膀上,嘟嘟囔囔地還在廢話。
“不是我說啊,過段時間我就得回去上班了,不能長時間陪着小暮暮了,你們可不能欺負他,他脾氣好,性格還軟,天生就善良,這不,前段時間聽他說這裏莫名其妙死了很多小鳥,他還翻出來個花盆給小鳥做墳墓呢,你說多搞笑!”
折陽聽了翹了翹嘴角,看着不像在笑,倒有點諷刺的意味。
一直存在感不高的蔣暮扯了扯衛疊意的袖子,小聲勸阻着:
“疊意,你別說了,你都喝多了,我們回去吧。”
衛疊意還不想走,折陽先站了起來,他一口喝光手裏的啤酒,捏扁了啤酒罐子扔到地上,說道:
“趕緊滾吧,怎麽,還賴起來沒完了?”
折陽平日裏是不喝酒的,他以前還有味覺的時候就不喜歡酒的味道,古時候的酒烈,他也就能喝一喝荊懸特意給他準備的果釀和花釀,度數那麽低他都受不住,何況是今晚一下子喝了這麽多的啤酒。
因為沒味覺,他喝着跟冰水也沒什麽區別,荊懸也沒阻止,不知不覺就喝多了。
他站起來的時候晃了晃,趕走了差點要炸毛的衛疊意,轉身一步三晃,曲線往回走。
走到一半突然被荊懸騰空抱了起來,折陽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抓緊荊懸胸前的衣襟,倒也沒掙紮。
荊懸的氣息他實在是太熟悉了,這氣息對他來說就是安全感的代名詞。
兩個小姑娘自覺要收拾東西,折陽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差點從荊懸的懷裏翻騰出去,少見的吓了荊懸一跳,荊懸托着他從打橫抱變成了正面抱。
折陽下巴抵在荊懸的肩膀上,荊懸如今全都長好了,夏日裏他的體溫微涼,被這麽抱着十分舒服。
他兩條小腿挂在荊懸的臂彎裏晃了晃,少見的露出些許少年人的嬌憨來。
“樂安,東西放着,明天我收拾,你們回去休息。”
樂安手裏拿着一摞髒盤子,在折陽的注視下,還是放下了盤子,領着陶雨詩一起進傘鋪。
陶雨詩小聲跟樂安說:
“嘿,你別說,你這個表哥還是挺心疼你的。”
陶雨詩不知道實際情況,她越是這麽說,樂安心裏越是覺得愧疚,她清楚她給的那點供奉功德少得可憐,根本沒什麽用,可她還……貪戀這個人世。
她後悔了,從死的那一刻就後悔了,可人死不能複生,她不是荊懸,有一個能吃盡苦頭九百年為了複活他的折陽。
折陽被荊懸抱進卧室,放到床上的時候突然用雙腿緊緊箍住了荊懸的腰,一雙眼睛水潤又茫然,含糊着說道:
“還……還沒洗澡刷牙呢。”
荊懸在原地站定,雙手托着折陽渾身肉嘟嘟的那個地方,轉頭看向了浴室,似乎在思考洗澡的必要性。
最後在折陽不停晃動小腿掙紮的情況下,還是領着折陽去了浴室。
浴室的洗手臺又高又涼,荊懸剛把折陽放上去,折陽就一挺脊背,手腳并用抱住了荊懸。
“涼……好涼!”折陽嘟囔着,把臉頰埋進荊懸的頸窩,呼出來的熱氣都噴灑在荊懸的頸窩裏,讓荊懸下意識地側了下頭,又忍不住貼回去和折陽耳鬓厮磨。
這種親密一直是荊懸求之不得的,無論是九百多年前,還是現在。
以前他只能壓抑,現在他卻可以放縱,他的理智與消失的一半魂靈一起不知所蹤。
只有一半魂靈的荊懸偶爾會有一個念頭,他不需要那一半魂靈了,他喜歡這種随時随地可以霸占折陽的感覺。
折陽挺直脊背挂在荊懸身上,任由荊懸給他擦臉、刷牙,刷牙的時候比較麻煩,他怕涼不肯坐在洗手臺上,又不肯從荊懸身上下去,在荊懸身上磨蹭着,好不容易洗漱完畢,至于洗澡是別想了,難度系數太高。
荊懸倒是想,但他怕折陽不聽話折騰太久着涼。
占有欲再強烈重要,在折陽的身體健康面前都要讓路。
将折陽放回床上,折陽終于松開了手,一個打滾把被子卷在自己身上。
荊懸終于撤走了一直護着那幾個購物袋的黑霧,翻出了裏面的東西。
他買的東西不少,可以說折陽當初給他買那些亂七八糟的頭套給了他靈感,他也給折陽買了不少類似的東西,都是些動物耳朵發箍,毛茸茸的什麽都有,兔耳朵、狼耳朵、熊耳朵、貓耳朵……
不只是耳朵,尾巴也不少。
荊懸從一堆耳朵裏面挑了挑,修長好看的手指像是在挑選珍貴的寶物,最終他拿起了一個狼耳朵發箍,灰白間雜的毛色,看着更像是哈士奇的耳朵。
折陽裹着被子就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雙眼茫然地看着荊懸,還沒睡着,迷迷糊糊地說着:
“荊懸……荊懸……”
荊懸坐在床邊,捏着被子一角,緩緩把折陽的被子卷給打開了。
折陽還穿着衣服呢,被他在床上一通亂滾,七扭八歪的纏在身上并不舒服。
他自己坐在起來,扣子解了幾顆又沒耐心,直接扯壞扣子就把外套脫了,又躺回床上擡高腿去脫褲子,褲腰解開了,褲子卡在一半脫不下去,雙眼濕蒙蒙的去看荊懸。
“荊懸……褲子……”
他這副模樣,跟曾經在烈戰國跟荊懸撒嬌的模樣如出一轍。
荊懸只好放下手裏的狼耳朵發箍,指尖探進折陽的褲腰裏,慢慢幫他往下拽褲子。
折陽的身體停留在二十歲左右的時期,他以前被荊懸養得皮肉細滑、肌膚嬌嫩,特別是渾身肉最多的那裏,肉嘟嘟的,他又是躺着的,褲子卡在那裏就脫不下去。
荊懸頓了一下,彎腰靠近折陽,抓着他的雙手往自己的脖子上帶。
“折陽,抱着我。”
醉酒後的折陽格外聽話,荊懸說什麽他就做什麽,立刻伸出手抱住了荊懸的脖頸,随着荊懸起身的動作跟着起身,可算是把卡在那裏的褲子給脫了下去。
折陽微微側頭,迷茫地看着荊懸,突然特別響亮地親了一下荊懸的側臉。
“狗男人。”折陽說道,別看其他話說得含含糊糊的,這三個字說得特別清晰。
說着他突然推開了荊懸,自己靠在床頭,擡腳就踩在了荊懸剛長好的那個地方。
“狗東西。”
踩着那裏,折陽又罵了一句。
随後他有點好奇地左踩踩右踩踩,像是覺得驚訝,說道:
“你還真長好了啊。”
荊懸輕輕握住了折陽的腳踝,聲音越顯低沉:
“折陽,別亂踩。”
“要用的。”
“不能壞。”
折陽往回縮腿,不給荊懸抓他的腳踝,側眸瞪着荊懸,嘴硬地回道:
“壞就壞,我不用。”
他今晚喝了很多酒,可能壓根不清楚自己到底踩了什麽東西,也不知道荊懸在說什麽東西不能壞。
荊懸重新撿起狼耳朵發箍,靠了過來,将折陽壓制在床頭,說道:
“獎勵,三個。”
“一個都沒給。”
“小騙子。”
說着他就把狼耳朵發箍戴在了折陽的頭上,折陽覺得頭上多了東西,剛想探手摸,又被荊懸抓住了手腕。
荊懸側身從購物袋裏又翻出來一堆東西,不只有動物的耳朵,還有動物的尾巴,就是那些尾巴……末端都連着水滴形狀的東西,想也知道不是什麽好玩應兒。
看着那些尾巴,荊懸到底還是放棄了,轉而拿起一套衣服,抓着折陽想給他穿上。
折陽哪裏肯配合,又是踢腿又是伸拳頭的,最後只套上了一件灰白相間毛茸茸的上衣,拉鏈也沒拉,露着白到瓷質的皮膚。
摸着身上毛絨絨的上衣,折陽下面可是只穿着內褲還沒套別的呢,他叉開腿跪坐在床上,腦袋裏還是一片糨糊,就這樣還不忘跟荊懸嘴硬。
“你幹嘛?給我穿這麽厚的衣服?你是想熱死我嗎?”
荊懸一個缺少一半魂靈的邪祟,複活了這麽久,第一次産生了無奈的情緒。
他上前抱住了折陽,拍了拍折陽的後背,緩聲說道:
“不會熱,有我在,不會熱。”
折陽折騰這麽半天也累了,靠在荊懸的肩膀上,磨磨蹭蹭又把身上的仿狼上衣給脫掉了一半,就剩一只袖子挂在身上。
“困了……”
荊懸也放棄給他穿上毛絨狼外套了,抱着折陽倒在床上,輕輕拍撫着折陽的後背,哄着他睡覺。
第二天一早,折陽醒來時頭依舊昏昏沉沉的,幸好他沒有痛感,不然宿醉醒來頭一定會很疼。
荊懸罕見地沒有醒,他是邪祟,本身很少睡覺,可見昨晚折陽真的是很能折騰。
折陽坐起來,只覺得渾身涼飕飕的,低頭一看,好家夥,渾身上下就穿了一件小內褲還有套着的一只毛袖子。
他動了動腦袋,往頭上一摸,扯下來一個狼耳朵發箍扔在了床上。
不僅如此,昨天荊懸翻出來的東西可都在床邊擺着呢。
他用指尖拎起一根兔尾巴毛,看着下面晃蕩着的一個粉色水滴形圓潤的東西,擡腳踢了一下一旁的荊懸,在荊懸緩緩睜開黑眸看過來時,晃了晃手裏的東西,問他:
“這是什麽?”
折陽的神情很認真,他是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他能看出來那是個兔子尾巴,可卻不知道尾巴末端的粉色小水滴是幹什麽用的。
荊懸沉默着坐起來,把那些東西一起收拾起來裝進袋子裏,重新用黑霧封鎖不讓折陽再看。
折陽還記着早上他頭頂上戴着的狼耳朵和只穿上一只袖子的仿狼毛外套,他鄙夷地看向荊懸,說道:
“你在搞什麽鬼東西?”
荊懸不停往那幾個購物袋上加強黑霧,也不回答折陽,只是裝傻。
折陽狐疑地看着他,心想難道這就是荊懸的心願?難道是為了報複他之前總給他戴一些奇奇怪怪的頭套,所以也想要讓他扮一次動物?
折陽帶着疑惑,晃蕩出了卧室,坐在傘鋪的椅子上,拿出手機搜索起來。
如今是信息爆炸的時代,想要知道一些事情,都不需要問得太詳細,幾個關鍵詞就能查到所有的相關信息。
折陽在看了一堆末尾帶有水滴狀圓球的動物尾巴後,沉默着放下了手機。
他看起來很平靜,只是在荊懸終于磨磨蹭蹭走出來時,用非常冷的聲音說道:
“荊懸,你的三個獎勵,沒有了。”
“取消了,我反悔了,不給了。”
“沒得商量,就這樣。”
荊懸頓在了原地,黑眸微垂看着折陽,偏偏他那副神情看着就像沒缺少魂靈一樣,一臉地高深莫測,反倒讓折陽心虛起來。
“看什麽看?沒見過說話不算數的嗎?”
樂安、陶雨詩和布偶貓都安安靜靜地縮在傘鋪的角落裏,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折陽掩飾性地拿起杯子喝水緩解緊張,他自小就怕荊懸什麽都不說光看着他,此時喝完水,他正想用力放下杯子表達自己的憤怒,誰知荊懸突然三兩步走過來,扛起折陽就往卧室走。
卧室的關門聲大到樂安、陶雨詩和布偶貓兩鬼一貓一起抖了抖。
樂安小聲問道:
“這……不會出什麽事吧?”
陶雨詩正用樂安的手機搜索着什麽,随後打開一本漫畫遞給她。
“你看看這個就懂了,這叫情那個趣,反正咱們別管。”
“影響別人為愛鼓掌,是要遭天譴的。”
樂安接過手機只看了一眼,立刻面紅耳赤地把手機倒扣了過去。
“為愛……鼓掌?”
她還不太明白,雙手放在一起啪啪拍了幾下。
“這個鼓掌?這跟愛有什麽關系?”
陶雨詩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看着樂安搖了搖頭,她擡起雙手,用十分快速的動作啪啪啪拍了起來。
“為愛鼓掌就是……越愛拍得越響,越愛拍得越快。”
卧室裏,折陽被荊懸扔到床上,他一臉怒氣的坐起來,就看到荊懸撲通一聲坐在了他的對面。
荊懸撿起被折陽扔掉的狼耳朵,戴在自己的頭上,低垂着腦袋,聲音又低又沉,還很緩慢。
他說:
“對不起。”
“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對不起。”
折陽心裏的怒火瞬間消散,他看着荊懸頭頂毛茸茸的狼耳朵,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入手觸感又軟又絨。
他手掌下滑,荊懸用臉頰蹭了蹭折陽的掌心,黑眸裏映着折陽,專注又真摯。
折陽像是突然明白了這些動物發箍的樂趣,說道:
“還買什麽了?挨個戴上給我看看。”
折陽就像曾經被布偶貓的一個綠魚頭套打開了某項興趣開關時一樣,對這些動物耳朵感興趣起來。
本想為自己謀福利的荊懸,到底是把自己搭了進去。
當天,折陽給荊懸拍了不少照片,那些照片都被折陽洗出來貼在了牆上,成為了荊懸懼內的鐵證。
折陽還不滿足,托着下巴看牆上的照片,問道:
“你之前去的哪家店?還有什麽耳朵?都買回來。”
說着他又冷笑了一聲,看向那些被扔在角落裏的動物尾巴,掃了眼一旁的荊懸,說道:
“當然了,你要是想試試那些尾巴我也不阻止。”
“前提是,用在你自己身上。”
荊懸:“……”
作者有話要說:荊懸:……早晚用在你身上。
折陽:你說什麽?風太大我沒聽清。
荊懸:……OTZ
做不到每天固定時間更新的蠢作者來了……
感謝在2021-06-08 10:28:15~2021-06-09 05:30: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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