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學校陪着我

“李明德,你是第一個弄壞傘的人。”

“傘鋪送出去的傘,哪有說修就修的道理。”

折陽冷着臉,與李明德說話的語氣很冷漠,一點都不留情面,仿佛李明德在他面前不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而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孩童。

其實也差不多,折陽九百來歲,別說是一個普通人了,就是布偶貓這樣活了百來歲的,在他眼裏也都是小孩兒一樣的年紀。

李明德沉默着低頭,整個人舉着傘顫巍巍地站在大雨裏,折陽全程都沒打算讓他進傘鋪。

他從手提包裏拿出一沓紙張,想要遞給折陽,又因為手沒什麽力氣,傘歪了紙也掉了。

一沓白紙撒在地上,瞬間濕了大半。

他又彎腰去撿,撿起來抹了抹上面的濕泥,再次遞給了折陽。

“肝癌晚期,我快死了。”李明德說道。

話落,他手裏的黑傘到底是拿不住了,整把傘從手中脫落,翻轉掉在地上,雨水噼裏啪啦地砸進去,瞬間就積了一小窪水。

“小老板,我還不能死,求求你,再救我一次。”

折陽不接他遞過來的紙,那一沓白紙就是李明德的病歷單,跟月餘前的一樣,肝癌晚期。

自折陽替死之後,他本可以安享晚年,活到百歲,可如今一切都變了。

折陽看都不看他的病歷單,目光落到還在不斷積攢雨水的黑傘上。

“人心要是變了,就像那把傘,雨水再怎麽沖刷,也洗不幹淨了。”

外室和門口隔着一扇屏風,陶雨詩自來到傘鋪一直和樂安睡在她在外室的小床上。

Advertisement

此時聽到了動靜,陶雨詩好奇地往外張望,樂安在瘋狂打岔分散陶雨詩的注意力,就怕她聽到什麽奇奇怪怪的話題再詢問她,她要怎麽解釋?

結果陶雨詩也沒說什麽,只是嘟囔了幾句:

“外面是誰呀?大晚上下這麽大雨還來買傘嗎?也是,下雨當然要買傘呀,說什麽我也聽不清,就是莫名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呢。”

李明德聽了折陽的話,老眼裏滿是羞愧,甚至還閃着淚光。

他直接在大雨裏給折陽跪下,膝蓋重重砸在青石板路上,聲音不小。

折陽冷眼看着,沒阻止也沒打算扶。

他問:

“李明德,在我替你死了之後的這段時間裏,你都做了什麽?”

“還有,當初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李明德低垂着頭,被冰冷的雨水沖刷着,他本就身體孱弱活不了多久了,此時更是瑟瑟發抖。

“是……是一個人,穿了一身黑衣服,打着傘還戴着口罩,我沒看見臉,他說只有遺蔭巷傘鋪,能救我的命。”

“我已經是晚期了,藥石無醫,當時雖然不怎麽信,可還是找了過來……”

他将找到折陽這件事回答了,卻避開了折陽的另一個問題。

折陽剛要再說話,餘光看到一縷黑霧飄過去,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黑霧,捏在手裏捏了捏,黑霧瞬間就成了軟趴趴的一團。

荊懸從李明德出現就站在折陽身後,背後靈似的,雙眼泛着紅,死死盯着李明德,他雖然大腦混沌,可他似乎知道折陽會突然斷氣與眼前的人有很大的關聯。

剛才若不是折陽抓住了那縷黑霧,說不準荊懸想要做什麽,殺了李明德也說不定。

“李明德,你要是不肯說,這一次,誰也救不了你。”

話落,傘鋪的大門已經關上了。

李明德兀自在大雨裏又跪了一會兒,他想站起來,卻發現雙腿沉重,根本沒有力氣。

這時候隔壁的古玩店突然打開了門,蔣暮一臉驚訝地從裏面走出來,撿起地上的傘,扶起了李明德,想領他進自己的古玩店。

“老人家!您這是做什麽呢?大晚上的跪在雨裏?怎麽能這麽不心疼自己的身體?要是你家小輩知道了,肯定要心疼的!”

“快來我這裏暖和暖和再走!我給您找身幹淨衣服!”

李明德本不想去蔣暮的古玩店,聽了蔣暮的話,不知是哪一句觸動了他,他就這麽沉默着在蔣暮的攙扶下走了進去。

古玩店門口,被荊懸的黑霧侵蝕腐爛的花盆裏只有泥土,黑黝黝的,被雨水澆了個透徹,也不知道會因為花朵死亡而哭泣的蔣暮,還會不會再種上幾朵。

折陽從李明德那裏得到了一部分答案,算是确定了有人在背後推動事情發展這個猜測,并且這個人是敵非友。

只是這件事依舊毫無進展,他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也不知道荊懸的另一半魂靈到底在哪裏。

一想到荊懸丢失的一半魂靈,折陽總要做幾張鎖魂符來嘗試一下,看着鎖魂符一次又一次地掉在原地,折陽從失望到漸漸茫然。

“骨頭架子,你那另一半魂靈,到底跑哪裏去了?”

“你說你埋在地裏也不老實,背了一身罪孽不說,還要搞丢自己的一半魂靈,你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呢。”

“不讓人省心”這話放在以前,是荊懸經常用來說折陽的,沒想到如今被折陽反過來用到了荊懸頭上。

荊懸也不回答,黑眸只知道看着折陽,坐在折陽身邊,折陽動一下,他眼珠子就跟着轉一下。

折陽沒從李明德那裏問出其他事情也不好受,只要一天不解決李明德的問題,他的身體就會一直出事。

他會不斷被因果懲罰,直到最後變成厄失去理智去作惡,下地獄為止。

只是折陽還不确定他到底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這個不确定第二天就得到了驗證。

第二日一早,折陽剛剛起床,正打算收拾一下查查李明德的相關信息,他剛剛走到外室,身體一軟就倒了下去。

從折陽出事後,荊懸總是纏在折陽周圍的黑霧又多了幾縷,這次也是及時抱住了折陽,沒讓折陽摔在地上。

可他再次親眼目睹了折陽的突然斷氣,在他面前,甚至是在他的懷裏,悄無聲息地死去。

荊懸抱着懷裏的折陽,黑眸裏的黑像沉進了深海裏,壓抑到讓人窒息,裏面的瘋狂已經要控制不住了。

布偶貓倒抽一口氣,它就知道因果的懲罰不會很輕,沒想到因果是直接想要折陽的命。

只是折陽死不了,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再一次又一次的複活。

這一次折陽突然斷氣,就在樂安的面前,她手裏還抓着裝滿粥的碗,那是她特意早起給折陽熬的,專門補身體用的。

此時她還拿着那只碗,雙手扣着碗邊,死死抓着,指尖泛青,手指被燙紅了也沒意識到。

因為樂安沒反應過來,這一回沒有人能夠帶着陶雨詩離開,陶雨詩也直面了折陽的死亡。

她神情怔愣片刻,緊接着想要上前看一看折陽到底怎麽了。

在她向着折陽邁出第一步時,黑霧已經無差別地攻擊了過來。

樂安終于反應了過來,吓得摔了手裏的粥碗,一把扯開了陶雨詩。

布偶貓也終于忍不住大喊出聲:

“骨頭架子!荊懸!”

“你不能傷害其他人!你清醒一點!你要是傷了陶雨詩和樂安任何一個,折陽醒了一定會跟你生氣!”

布偶貓很聰明,它抓住了荊懸在意的重點,專門用這個來威脅他。

果真荊懸四散的黑霧停了下來,但也沒收回去,就虎視眈眈地漂浮在四周。

上次陶雨詩被樂安捂住了眼睛,她又剛死不久,平日裏荊懸淡淡的黑霧她也看不見,偶爾凝實一些,樂安也慌忙掩飾過去了。

這回陶雨詩看着差點讓她再死一次的黑霧,後退一步,腿軟坐在了地上。

她看着荊懸懷裏的折陽,無助地看向樂安,抖着聲音問道:

“安、安安,他怎麽了?你表哥……他怎麽了?他為什麽……為什麽看起來像死了一樣?”

“就那麽突然的,在我面前……”

“還有那些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麽?”

“安安,你一直在瞞着我什麽?”

“他怎麽死了?他為什麽死了?”

“死了……死了……”

折陽的死亡對陶雨詩的沖擊非常大,正在傘鋪兵荒馬亂的時候,蔣暮走到傘鋪門口敲了敲門,高聲問道:

“老板,你在嗎?昨天來的那位自稱李明德的老人留下一封信,讓我幫忙轉交給你。”

本就處于茫然、瘋癫狀态的陶雨詩,一聽到“李明德”三個字突然尖叫了起來。

她這段時間一直在緩慢向厄轉變,此時瞬間轉變成了厄,接連的尖叫又刺耳又讓人覺得恐懼。

不是對于尖叫的恐懼,是來自于陶雨詩本人刻骨銘心、永遠也忘不了的恐懼。

她雙眼流出血淚,尖叫着沖出了傘鋪。

折陽剛剛死而複生喘勻了一口氣,就見到了陶雨詩變成厄跑了出去。

他猛地從荊懸懷裏起身,一手不自覺地撐着荊懸的胸膛,追問道:

“怎麽回事?她怎麽了!”

樂安看到折陽再次複活,本該開心的,可她的好朋友剛剛變成厄跑了,她拿起傘,也顧不上多說什麽,徑直追了出去。

“老板我先去找詩詩!”

折陽立刻站了起來,也想要追出去。

“樂安!不能去!”

變成了厄的魂靈與惡鬼沒什麽兩樣,看到樂安只會無差別的攻擊她,樂安若是現在去追陶雨詩,會十分危險。

可折陽剛邁出去一步就發現自己走不動了,荊懸的黑霧纏着他,不讓他離開自己半步。

“折陽,你去哪兒?”荊懸緩緩擡頭,輕聲問道。

他這一句話說得太順暢太正常,沒有平時的斷斷續續,讓折陽心髒重重一顫。

就在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荊懸恢複正常了。

可在他擡頭看到荊懸的那雙黑眸時,發現并非如此。

此時荊懸的黑眸中溢滿了殺戮和殘暴,他在壓抑着無窮無盡的惡意,不斷用僅有的意志力控制自己,卻也難以容忍折陽離開他半步。

折陽在他面前斷氣了兩次,這對荊懸的刺激無疑是巨大的,巨大到比布偶貓的猜測還要可怖的程度。

傘鋪的大門敞開着,蔣暮只覺得身體一涼,周身掀起一股涼風,緊接着就見樂安撐着傘沖了出來,路過他頭也不回的跑了。

他手裏還拿着李明德昨夜留下的信,他見傘鋪裏沒人願意理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進去,只得把信用石頭壓在了傘鋪門口,又回了古玩店。

最近衛疊意被衛舒隽看得嚴,總也跑不出來,古玩店只有蔣暮一個人,孤單得很。

“折陽,你哪裏都不能去。”

“一步都不許離開我。”

“一步,都不能。”

荊懸一連說了很多話,他死死盯着折陽,黑霧越纏越多。

折陽抓着黑霧,與荊懸深黑的雙眸對視,怔愣住了。

從他們疏遠以後,從荊懸複活以後,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識到了荊懸對他的在乎。

有那麽一瞬間,折陽都不想再思考荊懸對他的在乎到底是不是因為他的血肉,他想……沖上去狠狠親荊懸一下。

他也的确這麽做了。

在布偶貓震驚的貓臉下,折陽一把扯過荊懸的領子,擡頭狠狠親了上去,甚至還用力咬了荊懸的下唇。

“荊懸,放開我,聽話。”

“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以及……”

折陽退開,拉住了荊懸的手,說道:

“陪着我。”

荊懸黑眸裏映着折陽,視線又落到折陽的唇上。

他緩緩靠近,似乎意猶未盡想要再親一親,可他到底沒再做什麽,纏着折陽的黑霧慢慢松開,折陽立刻牽着荊懸的手跑了出去。

樂安追着陶雨詩,陶雨詩跑得很快,眨眼就沒影了。

她正焦急,就看到折陽和荊懸趕了過來。

折陽看到孤身一人的樂安就猜到她沒追上陶雨詩,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陶雨詩并沒有傷到樂安,壞事是……陶雨詩很可能已經想起了自己死時的記憶,現在沒準就在去複仇的路上。

因果自有天罰,誰都不能主動複仇,就像最終會去地獄走一遭的魏笑一樣,陶雨詩如果真的做了什麽,也是要下地獄的。

折陽并不了解陶雨詩,他看向了樂安,用非常認真的語氣問她:

“你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她如果要為自己報仇,最可能去哪裏?”

樂安肩膀顫抖,她雙手抱臂,手指緊緊扣着自己的胳膊,強迫自己冷靜,不斷回憶她和陶雨詩相處時的細節,甚至包括生前的一切。

片刻後,樂安慌張擡頭,說道:

“學校……她很可能去學校……”

陶雨詩生前有個喜歡的男生,就是學校裏的大衆男神李勵飛。

李勵飛學習成績不錯,家境聽說也很好,才十幾歲的年紀,世界各地幾乎走遍了,又出手闊手,随手拿出來一件東西都是名牌,羨慕壞了身邊的一群同學,喜歡他的女生不少,陶雨詩只是其中一個。

可是上次她們兩個坐在那裏吃冰淇淋的時候,陶雨詩看到李勵飛時雖然依舊激動,可眼神裏的迷戀和喜歡……都不見了。

她和李勵飛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

樂安的學校離折陽的傘鋪還挺遠,正好一輛出租車路過,折陽幾人就上了車。

布偶貓本想追上來,悶頭跑出來,又折了回去。

它去蠟燭屋扒拉出一堆折陽平時削的竹片,裝進自己的小布包裏,甚至都來不及背上,叼着就跑了。

傘鋪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大門敞開着,也不怕別人來偷。

等他們都走後,蔣暮從自己的店裏走出來,手裏還捧着幾株新鮮的花苗。

他用小鏟子翻了翻花盆裏的土,打算把花苗種進去,沒忍住擡頭看了幾眼傘鋪。

傘鋪門口隔着屏風,但他知道裏面已經沒有人了。

突然,一股鹵肉的香味飄過身邊。

這女人正是陳記鹵肉店的老板娘,她身邊跟着胖嘟嘟的小孩就是之前布偶貓求折陽幫忙,被樂安搶了糖的小草。

蔣暮以為他們拎着一袋子鹵味是要送給折陽他們的,沒想到女人走到了傘鋪門口也沒往裏進,就在門口對面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她自己翻開拎着的袋子,開始扒雞翅、雞爪子給小孩子吃。

小孩子蹦蹦跳跳的,也不多問,把路邊的石子當球踢,時不時被媽媽喂一口肉,然後笑嘻嘻地說道:

“媽媽我還要!”

折陽的傘鋪在遺蔭巷最末尾,陳記鹵肉店在巷頭,傘鋪的人接二連三地跑出去,不只蔣暮會知道,陳記鹵肉店也會知道。

女人和小孩子似乎總做這樣的事情,他們也不說話,就一個默默地剝着鹵味的骨頭,一個一邊玩一邊吃,像是在守着空蕩蕩的傘鋪。

蔣暮走過去打了聲招呼,女人很有禮貌地回了幾聲,再就不怎麽說話了,似乎不善交談,蔣暮随意問了一些問題,女人也回答得模棱兩可,不只是她不說,就連小孩子都不說。

見他們一副不打算溝通的樣子,蔣暮只得繼續種花,重新種好了花,他又兀自回到古玩店裏去了。

此時折陽一行人終于到了樂安曾經的學校,樂安撐着傘,臉上妝容精致漂亮,頭發燙着梨花卷,跟以前變化很大,一時也沒人認出她來。

高中學校和大學可不一樣,管得很嚴,折陽他們根本不能輕易進去,陶雨詩一個魂靈,普通人又看不見,當然是暢通無阻。

折陽微微皺眉,看向了樂安。

“你先進去,我們繞後想辦法。”折陽道。

說着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樂安的手背上畫了個奇怪古老的符號。

“注意安全。”

折陽一畫完符號,樂安就覺得渾身湧過一股暖意。

她鄭重點頭,走到無人的角落,收起傘,變回魂靈的透明狀态,跑進了學校裏。

折陽領着荊懸繞後,擡頭看到了幾個監控器。

平時破壞監控器這種活都是布偶貓在做,此時布偶貓還沒趕上來,折陽觀察了一下旁邊樹的高度和角度,打算自己來。

荊懸卻扯了把折陽,兩個人一直牽着手,折陽心裏着急,都快忘了這回事。

此時荊懸突然扯他,将他一把扯進懷裏,折陽背靠着荊懸的胸膛,才意識荊懸的手都被他握得溫熱了。

哪怕荊懸是邪祟,渾身再冰涼,可折陽是溫暖的,只要抱在一起,荊懸早晚也會變得溫暖。

荊懸不讓折陽爬樹,他抱緊折陽,黑霧悄無聲息地竄上去,瞬間就割斷了幾個監控器的線路。

緊接着荊懸用力一跳,踩着幾條騰空的黑霧,竟然直接帶着折陽跳進了學校。

折陽微微瞪大眼睛,趕忙看了眼四周,心裏呼出一口氣,幸好這裏是個死角,沒什麽人來,不然看到荊懸這樣子跳進來怕是要吓死。

兩個人雖然進了學校,也不敢亂跑,被發現肯定是要被保安趕出去的,只能貼着樓邊走。

折陽翻出手機給樂安打電話,樂安一直未接。

此時樂安剛重新撐起傘,正站在教學樓一樓的樓梯口,聽到手機鈴聲吓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就被一個跑下來的男生撞了一下。

男生不耐煩地罵了一聲“艹”,與其說是罵人,更像是語氣詞。

他染着學校絕對不會讓染的銀灰發色,戴着耳釘,手指上戴了好幾個細圈戒指,看到樂安被撞掉地上的手機,彎腰撿起來。

“啧,沒撞壞吧?”

樂安茫然地看着這個男生,這男生穿着高三的校服,可她并不認識,應該是她離開之後才來的轉學生。

見樂安不說話,男生眉頭微皺,指尖劃了下樂安的手機,見是指紋密碼,直接抓住樂安的右手,五個手指都試了一下,解開鎖打開微信,加了他自己。

“你自己去醫院看看,有事聯系我,手機要是出問題了也聯系我。”

說着男生把手機扔給樂安,轉身大步跑了,似乎很着急。

現在正是上課時間,能跑得那麽着急的……

只能是逃課了。

正在這時,樂安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趕緊切了震動,接聽起來。

折陽和樂安通話,決定和樂安分開尋找。

樂安心裏有疑慮,她的直覺告訴她陶雨詩沒準已經直奔李勵飛的班級去了,可她又沒辦法解釋這種直覺,到底是沒有跟折陽說。

挂了電話,她深吸一口氣,直奔李勵飛的班級。

與此同時,陶雨詩已經站在了李勵飛的身後。

李勵飛正在認真聽課,他長相帥氣,就連寫得字都很好看,本子上的筆記工整,偶爾撐着下颌,一幅漫畫裏的窗邊帥哥模樣。

班級裏總有女生偷看他,他像是習以為常,但他絕對想不到,此時在他身後,有一只鬼正在光明正大地看着他。

陶雨詩不斷流着血淚,看着面前的李勵飛,死前痛苦的記憶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腦海裏播放。

“好疼啊……救救我……求求你了……誰能來救救我……”

她無聲呢喃着,伸出已經紫黑的雙手,掐向了李勵飛的脖子。

作者有話要說:荊懸:沒有親親抱抱是不能好了。

折陽:長了那東西之後就是事多。

我來了!因為昨天臨時請假有事!今天早早起來寫更新了!

感謝在2021-06-10 19:11:26~2021-06-12 06:1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qweasd月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