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口是心非 你今晚一直躲着我

“你們兩個成年男女,長時間零距離親密接觸,結果你告訴我什麽也沒有?你們如果換個情境穿成那樣獨處,意味着什麽不用我說吧?”

聶顯笑得有些不正經。

“如果你能不穿衣服上街,再來跟我讨論‘換個情境’的假設能不能成立。”陸聞別幾筆簽完兩份文件,頭也不擡地淡淡道。

聶顯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泳衣這東西的确有它的特殊性,比基尼那種內衣樣式的東西只有在有水的地方穿才合理。

但……

一想到昨天在半山度假村看見的那一幕,他的表情就變得有點意味深長。

昨天他臨時決定去找陸聞別談點事,最後直接去了談家的別墅找人。教游泳這事他知道,但沒想到會正好看見小姑娘被陸聞別抱在懷裏,兩個人顯然都對此習以為常。

“認識這麽多年,我可從沒見過你會跟哪個女人這麽親密。當然,你會答應教她游泳就已經讓我很意外了。”

陸聞別擡眸看他一眼,未置一詞。

忽然,秘書撥通內線,揚聲器裏傳出的聲音簡潔利落,“陸總,正原的人說想見您一面。”

“不見。”話音剛落,他就擡手挂斷電話。

“為什麽不見?”說起正事,聶顯嚴肅不少,“他肯定是來求你分出一部分訂單,或者放棄和許氏的競标,不然正原只有破産的份。他要是想談條件,陸氏正好能吞下他們的專利。”

“破産了再拿也不遲,那才是最低價。”

“許氏也虎視眈眈,你不怕正原最後把專利轉讓給他們了?”

“不會。”

聶顯不解,“這麽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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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聞別神色如常,沒有多作解釋。

“等等,”聶顯看着他的表情,忽然猜到了什麽,“你真準備和許家聯姻?”

“或許。”陸聞別合上文件,平靜地往後靠着椅背,“至少十年內,這對陸氏來說都是個好選擇。對他們來說同樣。”

這只是雙贏的一種局面,不聯合對目前的陸氏來說并沒有什麽實際性的損失。至于專利,他也有別的辦法能保證許氏拿不到。

“确實。”聶顯點點頭,很快消化了這個意料之中的結果,再聯想到之前有關他和談聽瑟的設想,忍不住暗自失笑。

是他想太多了。

**

正午,談聽瑟獨自坐在餐桌前吃午餐。

盤子裏的食材新鮮而昂貴,種類與比例都由營養師一手安排,但對于她來說只是為了維持生活必需,目的是保證基礎代謝但不會有任何發胖的可能。

“我爸不是昨晚的航班嗎,怎麽都到中午了還沒回來?”吃完起身時她特意去問秦嬸。

“正準備和您說,陳秘書剛才來電話,說臨時有事要多耽擱幾天,暫時回來不了。”

談聽瑟心裏隐隐有點不安。

這段時間她之所以跟着搬到度假村,就是因為談敬準備休息一段時間,而公司的事也有二叔在打理。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打給了談敬。

“什麽事?”

電話忽然接通,談聽瑟頓了一下,“爸,陳秘書說你們暫時不回來了?”

“管好你自己的事,其他的不用你操心。”談敬語氣嚴厲,說着似乎把手機拿遠咳嗽了幾聲,“……我不在你也不能松懈。”

一盆冷水潑過來,她神色沉寂下去,卻鬼使神差地道:“月底有演出,我過幾天就要提前去海城了。”

“住處和司機我讓秘書安排。”談敬不耐煩似地匆匆說完,下一秒就挂了電話。

忙音冷冷地擊穿安靜的四周。

談聽瑟握住手機靜靜坐着,深呼吸慢慢平複情緒。忽然,手機彈出一條聶顯發來的新消息。

【朋友送了我幾張海城芭蕾巡演的邀請函,我拿着也沒用,想了想應該給你比較合适?】

她心情好了點,擡手回複:謝謝聶大哥,不過那個巡演我原本就會去的,是去表演。

【聶顯:這麽巧。那祝你演出順利。】

談聽瑟道了謝退出聊天界面,江蘊的對話框上還挂着紅色的未讀标記,是收到回禮後特意跟她說謝謝。

【不客氣。】她回道,【泳衣我真的很喜歡。】

談聽瑟腳步輕快地回到房間,想到自己前幾天下單的幾套泳衣時心情大好。正因為這種和陸聞別相處的機會不多了,所以她一點也不想浪費。

昨天的事讓她仿佛有了點底氣,證明自己不只是個“孩子”的底氣。

一周的時間一晃而過。

談聽瑟增加了每天練習芭蕾的時長,暫時推掉了馬術一類的活動,多出來的那點閑暇分給了游泳和社交。

談敬依舊沒回來,那場需要出席的慈善晚宴她只能跟着二叔談捷一起去。

兩人在去的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談聽瑟抓住某個空隙狀似不經意地道:“二叔,公司是有什麽很棘手的事嗎?”

“為什麽這麽問?”

“我爸他本來說上周回來的,現在好像臨時有事又推遲了一周。”

“哦,你指這個。”談捷笑了笑,“談氏最近有大決策,我得坐鎮安排走不開,對方都是多年合作夥伴,他作為董事去處理要方便一些。”

談聽瑟心裏松了松,“原來是這樣。”

談捷沉吟片刻,“不過,小瑟,你如果關心你爸爸,直接問他或許比問我更好,他也能知道你在關心他。”

關心?

談聽瑟想到一周前那通電話裏談敬的冷言冷語,心裏自嘲地笑了一聲,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朝談捷乖巧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那一瞬間談捷的表情有點複雜,卻被他不動聲色地掩蓋了過去。

抵達之後一走進大廳,談捷身邊就多了形形色色的人,談聽瑟一邊跟着應付一邊打量四周,但她只看到了聶顯,陸聞別并不在場。

沒一會兒,談捷悄悄示意她去一旁躲清靜,她順理成章地退到某個不顯眼的位置“偷懶”。

如果今天帶她來的是談敬,她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也不敢這麽做。

“小瑟。”

她一愣,回過頭笑了笑,“聶大哥。”

聶顯西裝筆挺,笑起來卻又是平時不太着調的模樣,“怎麽一個人待着?”

“他們說的那些話題我都不太感興趣。”談聽瑟指尖輕輕摩挲酒杯,“陸大哥他沒來嗎?”

“他在忙,可能晚一點。”

她掩飾住期待,将話題引到了別的事情上。或許是因為有聶顯在,前幾次私下聚會的那些人都陸陸續續過來跟他們聊了一會兒。

半小時後,侍者引導着到場的賓客落座。

談聽瑟坐定後垂眸整理裙擺,忽然聽見一陣密集的議論聲,她一愣,擡眸朝某個方向看去。

男人坐下時單手解開西裝外套的紐扣,露出內裏的白襯衫與西裝馬甲。接近黑色的綢質領帶光澤濕潤,與領帶夾和腕表呼應出冷光。

他額發後梳,側臉的輪廓清晰立體,似乎被光影勾勒成了另一個人。

談聽瑟怔怔地看着,忽然注意到了坐在陸聞別旁邊的那個女人,那是許家的獨生女許詩薇,剛才她們還因為兩家必要的人情往來而聊過幾句。

她立刻聯想到某種可能,泛涼的心驟然下墜。

無論是家世、年齡還是外貌他們都般配到刺眼。整場拍賣會中兩人偶爾有交談,雖然都是許詩薇主動搭話,但陸聞別都有所回應。

這一點也不像平時其他人口中描述的那個他。

談聽瑟強自鎮定地收回視線,唇角緊抿了一瞬,努力緩和着僵硬的面部表情。

不遠處的聶顯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眼。

慈善拍賣之後是一場酒會,談聽瑟借口補妝,離開大廳沿着走廊往外走。

整晚她都刻意避開了陸聞別,尤其是在聽到許詩薇邀請他參加許老爺子生日宴之後。生日宴恰好和她那場表演的時間重合,但地點卻遠在雲城。

陸聞別他要怎麽選?

正想着,她踏過轉角處時腳步驀地一頓。

落地窗邊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他脫了外套,西裝馬甲勾勒出精瘦的腰.腹,腰窄腿長比例優越,抽雪茄的動作慵懶倦怠,眉眼間的神色十分冷淡。

他往這邊淡淡瞥一眼,忽然挑了挑眉,略顯意外。

談聽瑟重新邁開僵滞的步伐,視若無睹地從他身邊經過,徑直走進了化妝室。

心不在焉地把自己從頭到腳整理了一遍,她閉眼深呼吸幾次,最後對着鏡子露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笑容。

然而理智與冷靜在走出去再次看到那道身影時土崩瓦解。

聽見動靜,陸聞別轉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端詳兩眼後淡淡開口道:“又怎麽了。”

“沒怎麽。”談聽瑟像以往應付談敬那樣朝他笑了笑,接着擡腳就要走,卻忽然聽見他說:“公司最近忙,最近我都不會再去度假村。”

也就是說不僅演出他不會來了,約好的最後那次“教學課”也沒法兌現。她腳步一頓,忍着失落、委屈和惱意若無其事地點頭,“反正已經學得差不多了,我可以自己練。”

“談聽瑟。”陸聞別眉心微蹙,下一秒恢複如常,由着突如其來的耐性支配自己,“你今晚一直躲着我。”

“我沒有。”談聽瑟被燙了似地轉過身,“我為什麽要躲着你?”

說着她怕他再問似地又匆匆道:“我只是有事想告訴你。既然你最近忙,那月底可以去忙你的事,不用因為我的演出特意跑一趟。”

話音剛落,她懊惱地攥緊垂在身側的手。

“我的事?”陸聞別眯了眯眼,将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許家的生日宴不是也在30號嗎?”她避開他的目光,不以為意地微微擡起下巴,“如果你要因為這個爽約的話,我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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