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雨欲來，滿山寂靜（下）

更新時間:2012-1-20 10:06:08 本章字數:7012

我從來沒想過，有天我會置身在一大片的罂粟花海洋裏。那白的，粉的、紫的，朵朵嬌豔欲滴，妖冶無比.

"小王爺，怎麽樣，這裏的景色如何！“這裏的美景是天下文人雅士争相贊美之地，那一篇篇，一幅幅精美詞賦，有多少是歌頌這裏的！”

“美，可惜美中帶毒！”那妖冶的背後是無邊的恐懼，是慢慢吞噬人生命的惡魔。

“帶毒，小王爺此話怎解？”他很是費解，怎麽會帶毒了。

“宋兄，此花名什麽？”這個可是罂粟，也就是鴉片，二十一世紀的毒品啊！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此花名米囊！乃我熙曙國花。全天下也就這京都後南山才生有此花！”宋襄說的是滿臉的自豪感！似乎完全不知道它的藥理！

“你們真的不知道它的本性？”真是天下何其大，無奇不有啊！

“小麟你到說說它有什麽本性了？”一旁的小舅舅從那美景中蘇醒過來，滿臉好奇似乎又是在質問，又是在完全肯定說它就是一種好看的花，何必要給它加上什麽本性。

是啊，它有什麽本性了，只是一種好看的花，既然它在這個世界裏是純潔、善良的，何必要揭它的短，硬給它加上那血淋淋的本性，與其讓他人知道了為它頭破血流，殇失性命、何不任它這般活着！我輕輕的撫摸了那嬌豔的花朵，笑道：“是我多慮了，想那美麗的東西背後定有其厲害之處！“

不知道怎麽的總覺得這個小舅舅有着常人不一般的本領，他就不個是常人，想那三年前，我的一時沖動領着我的母親和幾個姐姐離了家門，想那天大地大盡然是無地可去，是小舅舅駕着馬車接我等接回了相府。

當然免不了的一頓罵，雖然母親一人默默的給扛下來了，但是我心裏還是不好受的，只是驚動了很多人，連皇帝大伯都驚動，最後連老太後還擺駕相府了，可是我還是不回去，我就生生的給老太後跪下：“皇奶奶是心疼孫兒的，這次是渾身傷痕，下次了，保不定還有下次，也許下次孫兒就不能活着躺在這等皇奶奶來主持公道了，而是孫兒的屍體躺在這裏了!”

老太後是疼我的聽見我說這番話時，是大聲的哭了起來，沖着我的老爹就是一頓罵：“你是嫌我活的夠久了是吧，存了心的讓我不得安生，還瞞着我啊！我好好的一個孫兒就讓你活活的打個半死，他還多大啊！你沒回來時，這孩子是多乖順，多好的一個，你一回來，就被你弄成這樣，看來那傳言也好似真的，難到他不是你的孩子嘛，真的就不是你心尖尖上的肉啊，你就可以這樣随意的打啊！”老太後回過身就抱着我在安慰：“***乖孫子，你父王不疼你，還有皇奶奶疼你！走，跟奶奶到宮裏住去，哀家倒要看看誰敢欺負你！”

就這樣，我住進了皇宮，母親背負着違背婦德的罪名回到了晉王府，罰在佛堂抄《女訓》.誠然我知道是我的錯，可是誰會相信一個六歲的孩子做出頂撞長輩，帶着母親姐姐離家出走的事了。

三年來我的母親在也沒走出過佛堂一步，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看開了，還是躲在佛堂一個人哭泣！但是從此，她不在問世事，三年來我也沒回過晉王府去看她，只是偶有幾封書信傳來，說說她的境況，每當此我也回上信，告訴她我如何如何！令附帶上一份她最愛的百花糕！

經此事後，我沒在故意的裝小孩子，我是怎麽樣就怎麽樣，而在我八歲那年，還是總角小兒時，換上了錦袍，覆上發冠，提前行了冠禮！這事又讓無聊的人們茶餘飯後了一陣子。而我了，身着滾龍袍，頭戴紫金冠，手持白玉扇，跟在我小舅舅後面，出入詩社，樂府，酒坊！與京都文人品茗賞樂。想那秦朝以後的朝代都沒有，那精美的唐詩宋詞，免不了要被我借鑒一番，也混出了個熙曙二公子的名聲來。

只是我沒想到那秦二世不是那無知荒淫的胡亥，而是那本該在歷史上被胡亥、趙高害死公子扶蘇。他的功績遠遠地超過了他老爹。不論他的政績多麽的偉大，創建了多麽繁榮的盛世，也逃不了朝代更替，時代變遷。人了，不确切的說是，這個世界無論在哪個時空他都是在前進發展的。

“小麟你在想什麽？”一道溫和的聲音将我的思緒打斷。

“啊！小舅舅，你說什麽？”我真的沒有聽見他說什麽。

“小王爺！”一聲遠處的高喊，不得不讓我将視線移到湖面的畫舫上，那個舉手揮舞高喊的方騰勝。

他一上岸就沖我走來，這個高過我半個身子的男子，俯首在我的耳邊細語“賢弟，為兄今日滿足你的心願！”他滿臉的獻媚道。

“心願？”我疑惑不解。

“吶！”他的眼睛指示我看先他身後那十幾個面容遮蓋在鬥篷下的人。

“他們是？”我知道他們是一群女子，她們身上那胭脂的香味，随着那微風早已飄進我的鼻子裏。

“他們是‘醉虹樓’的姑娘們！”

“醉虹樓？妓女！”我驚訝的說到這個醉虹樓可是天下聞名啊。以前老是嚷着小舅舅帶我去青樓見識見識。可是，家裏的有個老太後，還有個丞相外公，苦于壓迫沒人敢帶我去，所以我從來沒如願過。

“賢弟放心，為兄怎麽會讓那些下賤的坯子來伺候你老人家了，你是什麽身份啊！”他看我滿臉驚吓的樣子，以為對那妓女有厭惡之情故此又說到“他們都是些還未接客的清官兒，童妓。”說到此時他滿臉的得意，好似這幾個清官兒不好找似的。“上面不是不讓賢弟進青樓嘛，您不能進，可沒說人家不能出來啊，您說是吧？”此時他滿臉的奸笑。

我只能搖搖頭，罷了，青樓沒見識到，見見妓女也是一樣的，只是滿足了我的好奇心，看了看古時的青樓妓女都是什麽樣的。

這算是我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次郊外野炊。

這是個怎麽樣的場面了？我去過一次敦煌，在某個洞窟裏面有一副描繪盛唐時期的宴會場景，當時我就被震撼住了。

我們這裏的情景和那壁畫上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群貴公子，圍坐在一起，一群美姬妾為其斟酒，備菜。中間還有一群舞姬順着一班樂師的吹奏翩翩起舞，一旁還有畫師現場作畫，記錄着場景。

這原本該是那遙遠的歷史上或者是那敦煌壁畫上存在的畫，它卻實實在在的存在于我的面前，而我還是這其中的一部分。想到此不由得一番嘲笑，看來自己真的糊塗了早已分不清事實與虛幻了。

“賢弟，你看那中間領舞的女子如何？”方騰勝問道。

鵝蛋臉，櫻桃小嘴，明目皓齒，柳葉眉。不管怎麽形容也說不出她的美，那舞姿也是別有一番風情。只是年紀偏小了一點，估計也就是十四，五，六的樣子要是在那文明的二十一世紀，她應該是個上高中的小女生，是個父母百般疼愛的心肝寶貝，掌上明珠。而不是在這風月場上陪笑賣藝取樂這等等肮髒的男人來換取生存。想到此一股憤然之情由心而生，使我情不自禁的狠狠的喝了一口酒。

“此女叫妙言，原來也是一位千金小姐的，母親死的早，父親再娶了一個二娘回來，其父在的時候那二娘啊倒是對她百般疼愛，沒想到她老爹一剛死，那二娘就霸占了人家的財産，還将其買進了青樓！”方騰勝說的咬牙切齒！

“真是個可恨的女人！”我将手中的筷子狠狠的拍在案幾上。

“小麟怎麽了？”自己的失态引來了小舅舅的關心，還好只是小舅舅，其他人都還沉醉在歌舞裏沒有注意我。

“九公子，妙言素有耳聞九公子的笛聲冠絕天下，今日不知能否有幸聽得。”

沒想到引起我和小舅舅談話對象盡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這……”小舅舅略有遲疑。

“九公子吹的一曲好笛，今日得見在下也想親耳聽聞。”公子甲說到

“小舅舅你就來一曲吧！”我慫恿道。

我從來沒想過這次的演奏将是那名滿天下的九公子的絕響，那低沉，哀傷的曲調完全是在述說着這個人悲劇的人生。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妙言居然用那古琴和上了那哀傷的曲子，也許他們倆本該就是一對，要不怎麽會如此的默契，配合的那樣的天衣無縫了，我這個不懂音樂的人也覺得好。

那互相述說的樂調像是兩個情人在述說自己的故事，其實他們兩還真是般配，如果她不是青樓女子，如果這個世界沒有那嚴重的等級制度。

看着那華麗起舞的滿場女子，再看看那錦衣玉食的貴公子，相比之下她們是可憐的，生為女子的我是同情的。

“在場諸位姐姐，小王有一曲送給諸位姐姐，以謝諸位姐姐動人的舞蹈和妙言姐姐那美妙的琴聲。”我向妙言行了一禮

“小王爺，賤妾怎敢受此禮了！”她驚慌的說道。

“在這裏沒什麽小王爺，也沒什麽貴公子，更沒什麽門第，等級之分。”我将她從地上扶起來“有的是男子和女子，小姐便是受的起我這禮的。”不是有小生這廂有禮嘛。

“小王爺！”她以滿眼含淚。妙言從沒想過一個皇親竟這番的不在乎她是個青樓女子。

我要給她們送一首歌，歌名叫《女兒紅》是梅豔芳唱的，不知怎麽的就是覺得這歌很适合這群女子，也許她們的內心也在等一個懂此酒的人，哪怕自己以陷風塵。

“這歌叫做女兒紅，不過不該我來唱！”想一想一個小孩子唱這歌，這是什麽樣的情況。

“為什麽不該你來唱？”小舅舅疑惑的問道。

“是啊，為什麽了？”滿場的人都在問。

“諸位聽了便知。”更何況我還是一個男的。

“誰在我第一個秋、為我埋下一個夢、一壇酒釀多久、才有幸福的時候、一路上往事如風、半生情誰來左右、女人哪別無他求、貪一次真的永久、喝一口女兒紅、解兩顆心的凍、有三個字沒說出口、那一個人肯到老厮守、我陪他乾了這杯酒、再一口女兒紅、暖一雙冷的手、有七分醉心被誰偷、記憶拌著淚水、一同滾落了喉、杯中酸苦的滋味、女人會才懂、一路上往事如風、半生情誰來左右、女人哪別無他求、貪一次真的永久、喝一口女兒紅、解兩顆心的凍、有三個字沒說出口、那一個人肯到老厮守、我陪他乾了這杯酒、再一口女兒紅、暖一雙冷的手、有七分醉心被誰偷、記憶拌著淚水、一同滾落了喉、杯中酸苦的滋味、女人會才懂……”看看滿場人的表情我就知道，自己唱的有多難聽！

一曲完畢，滿場人的臉上都挂着疑問。

“小王爺，賤妾有一點不懂，這女兒紅是什麽？”

嗨！我忘記這裏是沒有女兒紅這酒的啊！“這女兒紅是一種酒，相傳啊在西方有個國家啊，他們那裏有個習俗就是家裏生了女兒，其父親要為女兒親手釀上三壇子的酒，将其埋在後院的桂花樹下，等到女兒長大出嫁時，在把埋好的酒挖出來宴請客人。而這酒代表的就是女兒。”我沒有告訴他們真實的女兒紅的故事，只能編一個類似的。

“聽了這解釋，我明白歌中所唱什麽意思了。王爺，想來這天下也只有王爺懂我們女兒心了。”她噗地向我誠心跪拜，然後回到座位邊撫琴将我剛剛唱的那首歌重唱了。好了，從她的嘴裏出來，味道就不一樣了。

“小王爺不虧為熙曙二公子，才華橫溢，我到覺得那公子玉衡到是不能和小王爺比。”一番的贊捧，一番的寒暄，又是酒，又是歌，又是舞。時間就這樣慢慢的轉到夕陽西下，那天邊的黃昏紅的似血，那似血的餘光撒在那似海的罂粟花叢裏，使那花海變的更加的妖豔美麗，就像一個狐貍精，在吸完血後變的更加的妖豔動人。

也許它是在預示着他将帶來的如血的華麗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