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晚安晚安
第38章 晚安晚安
不離也挺好的?
紀廷森想要摸一摸葡萄小兔子的手指蜷了下,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看向秦鎮。
後者灰藍色的眼正一瞬不瞬的看過來,沒有特別的喜怒情緒,像是在醞釀着什麽一樣,有種緊繃的感覺。
紀廷森警覺心一瞬間就提了起來,還夾雜着一份無奈:試探?
不過轉念一想,秦鎮如果沒有這麽多心機,早被秦家二叔設計背上十輩子都還不完的債,哪裏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他原本微仰身靠坐在沙發上,脊背不由挺直了些:“怎麽會,合約就是合約,我會遵守的,你放心。”
因為莫名其妙的緊張,臉都僵硬的秦鎮:“......你認真的?”
紀廷森看他,淺色的眼平和而鄭重:“當然。”
秦鎮笑起來,有點少年時的桀骜不馴:“這樣我就放心了,你不要以為我摸你手了,就是......角色需要,你們演員應該都很懂的。”
紀廷森覺得這孩子語氣好欠揍。
不過也沒當回事,秦鎮這也算是另類的PTSD了,可以理解。
每次提起合約婚姻的事,氣氛都會很僵,他的視線重新轉到一對小兔子上,莞爾一笑:“這東西真的好精巧,可以發給粉絲看,我能拍個照嗎?”
水果刀被放回果盤,秦鎮站起身:“随便你,我累了,要再躺一會兒。”
他回到卧室,将被子團了團抱在懷裏,臉也埋進去,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居然會想要......一定是酒還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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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廷森看了卧室的方向一會兒,也不知道剛才的答案秦鎮滿意還是不滿意。
應該是滿意的吧,不被糾纏總是會少很多煩惱。
成雙成對的東西寓意不言自明,他拍了小兔子的圖片上傳到微博,心道這也算是給粉絲打個預防針了,也許秦鎮來探班的消息很快也會傳出去。
半個小時後,嚴特助送來了一整套的衣服。
紀廷森原本想說秦鎮在睡覺,沒想到頭發支棱巴翹的秦鎮已經從卧室出來,從他背後伸手,直接将裝衣服的袋子接過來:“去準備,二十分鐘後出發。”
嚴特助:“......好的老板。”
他跟着秦鎮的時間不短,直覺秦鎮在生氣,但浴袍都穿小老板的了,能為什麽生氣?
難道是欲·求不滿?
看小老板神清氣爽的樣子,沒準是求·歡被拒。
啧......公事不都推到明天了嗎,在這裏住一宿也沒什麽吧,只能說老板的心比海底針還難尋。
二十分鐘後,紀廷森送秦鎮離開。
秦鎮看着車窗外随意站在那就秀亭亭的人,降下車窗:“我讓人給你留了水果,一會兒會搬過去,多吃點......免得奶奶回來說我沒養好你。”
紀廷森說好。
典卓啓動車子,漸漸遠離。
獨自坐在車後座的嚴特助很不适應,看着副駕駛坐上的秦鎮:“老板,您要不要坐到後面......”
視線還停留在車後視鏡上秦鎮道:“坐你的。”
眼看鏡面上那個人還站在那裏沒動,一副要等他的車連車尾氣都看不見才回的樣子,低聲道:“又在演戲!”
掌心蓋在額頭上,好像能遮擋住某種蓬勃而出的情緒,胸口卻又酸又空。
大概是被人送別時的不舍。
自從父母相繼去世後,秦鎮就再也沒有體會過這種感情了,即使是在奶奶那裏。
可是現在......他好像有哪裏不對。
典卓看了副駕駛一眼,說道:“老板,紀少看上去變了很多。”
“嗯?”
“變得很招人喜歡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
“老板,紀少以後會是我的老板娘嗎?”典卓問。
他并不知道合約的事,但以前秦鎮有多讨厭紀廷森還是知道的,問清楚了,以後行事也許得改變準則。
畢竟哪裏都透露着即将被掃地出門氣息的老板娘,和被老板承認和喜歡的老板娘,差別還是非常大的。
後座的嚴特助身體往前頃,屏住呼吸。
秦鎮松了松領口:“怎麽這麽問?”
典卓和嚴特助不同,雖然也揣摩上意,但屬于秦家私人管事一類的身份,私事上就更坦率:“我覺得您現在很喜歡紀少。”
不是喜歡,是很喜歡,眼角眉梢都是在乎。
秦鎮沒有回答,笑罵一句:“開你的車!”
其實他心裏慌的很。
喜歡?
他不是沒想過以後會遇到喜歡的人,甚至來一段至死不渝的愛情,從小見慣了父親和母親的恩愛,怎麽可能沒有這樣的向往。
然而年少慕艾的年紀正逢家破人亡,通身都是算計和度量,沒喜歡上誰呢,婚姻都先變成了一樁交易。
再後來......哪裏有時間想其它。
喜歡一個人,喜歡紀廷森......秦鎮看着窗外路邊飛速倒退的樹木,沒辦法斬釘截鐵的說出不喜歡。
可是喜歡什麽樣,他好像也不清楚。
得好好想想。
很久之後,又問了典卓一句:“讓你安排的人安排好了?”
典卓颔首:“沒問題。”
......
自從秦鎮來過劇組後,紀廷森發現大家對他更客氣了。
不僅僅是客氣,簡直是敬畏。
後來聽說雷飛鴻來過的事,還有一個副導演退出了劇組,就明白怎麽回事了,不過副導演的事到底怎麽着,也沒有特別深究,秦鎮不會害他。
翌日,就像白寧說的那樣,吻戲和床戲都删掉了,好在《念念不忘》的劇本很紮實,編劇改編也厲害,最後的本子并不影響劇情的進展。
紀廷森松了口氣。
演戲麽,遲早還是會有親密戲,但少一次總是比多一次要好的多。
他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前世也做過各種治療。
明明和兄弟們去泡溫泉甚至勾肩搭背都沒事,但一旦涉及與情·欲挂鈎的接觸,就會不能自控的肢體僵硬、呼吸困難甚至是嘔吐......
三天後的晚上,房門被敲響。
紀廷森都準備睡了,隔着門問是誰,聽到是白寧,就說讓對方等一下,又在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外套。
他以前沒注意到這方面的事,再怎樣也是個男人,不光膀子那是從小沒有這個習慣。
還是那天秦鎮探班後換衣服離開,随口說了句:“以後不要再穿這樣的衣服,換了別人,可不像我這麽坐懷不亂。”
後來紀廷森問付從睡衣的事,付從說這樣的衣服就該穿給秦總看,再對着鏡子一看,原本正經的衣服都感覺不正經了。
他還是喜歡這種料子,睡覺也依舊穿,但之後就很注意,見外人或者換衣服,或者披一件外套。
不過話說回來,誰沒事在他睡覺的時候跑進來,也就和秦鎮在一個屋檐下......
紀廷森開了門,就發現白寧眼睛紅紅的,似乎是哭過。
他讓人進屋,想了想就沒關門。
太晚了,又沒有第三人在,他現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人,怎麽着都不合适。
白寧沒注意到這些,将手機遞給紀廷森:“紀哥,袁能......袁能瘋了!”
手機聊天界面,袁能瘋了一樣的辱罵白寧,最後一句是“不要以為有紀廷森罩着就沒事,總有你失寵的那天,我弄不死你!”
紀廷森讓白寧坐,用自己的手機給袁能回了個信息:“白寧我會一直罩着,不勞袁總費心了。”
那邊沒回信。
白寧這裏,紀廷森在袁能一連串污言穢語下發了個标點符號,顯示已經被對方删除好友。
和他想的一樣,不過是窮途末路的無能狂怒。
白寧拿着手機,大概是哭太狠了,鼻尖通紅,還有些不可置信的呆楞:“這就好了?”
紀廷森緊了緊快要掉下去的外套:“好了,他不敢來劇組找你麻煩,等劇拍完了,應該也沒有能力來找麻煩了,回去睡覺吧。”
白寧抱着沙發扶手,眼巴巴的看紀廷森:“可是我怕,我能不走嗎,我不占地方的,在沙發上蜷一宿就好,求你了,紀哥。”
紀廷森拍他腦袋:“胡鬧!明天還要拍戲,好好休息,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事。”
白寧知道紀廷森看着好相處,其實是個外柔內剛的人,決定了的事從不更改,心裏想為什麽秦鎮就可以,最終還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等白寧走了,紀廷森給秦鎮打了個電話。
他知道秦鎮通常會加班到淩晨,現在十一點,應該不算打擾。
電話很快接通:“怎麽了?”
紀廷森:“袁能發信息恐吓白寧,我擔心他狗急跳牆,如果摸來劇組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那頭呼吸頓了一瞬,很急的問過來:“白寧的信息,你怎麽知道?”
紀廷森:“......我看到了。”
“什麽時候看的?剛剛?現在還在你房間裏?”
紀廷森有一種秦鎮會從通話中蹦出來的錯覺,将手機拿遠了些,片刻後才道:“沒有,說了兩句話就回去了。”
“最好沒有,你知不知道......太晚睡影響長肉,奶奶可快回來了,你長點心!”秦鎮沒好氣的道,大概是意識到自己語氣太差,和緩了下又道:“我又不是什麽哭唧尿腚的小白臉,這種事早安排好了,安心睡你的。”
紀廷森:“知道了,那你也不要工作太晚,晚安。”
電話那頭,書房中。
秦鎮看着挂斷的電話,皺着眉道:“晚安。”
......
當天夜裏,劇組,
紀廷森在睡夢中被來電鈴聲吵醒,看一眼屏幕左上角,淩晨十二點二十六分。
他接通:“秦鎮?”
電話那頭傳來兩個字:“開門。”
大概是沒睡醒,紀廷森恍惚中覺得那頭的聲音帶着某種熱烈急切,又似乎有種無法言喻的靜谧歡喜。
他坐起來,聲音有種睡迷糊了的懵,輕的像羽毛:“你說——什麽?”
那頭笑了一聲,大概是笑吧,畢竟秦鎮好像從來不曾很明顯的笑過,更不要說笑出聲:“那我敲門了,這麽晚......知道是我了,別怕。”
話音落,果然傳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