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

忽然間，一個閃電般的念頭擊中了他。奧斯頓呆了一呆，随後面上露出驚喜，喃喃自語道：“難道……難道安德烈……喜歡我？哦，上帝啊，這真是叫人不可思議。我以為……我以為他恨我……”

“你在這裏幹什麽？”安德烈的聲音夾雜着一絲慌亂，強作鎮定道，“奧斯頓，你這個偷窺狂，誰讓你進來的？趕緊給我滾出去！”

奧斯頓回過身去，雙手緊緊抓住安德烈的胳膊，顫聲道：“你告訴我，安德烈……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屋裏……怎麽會有這麽多……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安德烈？哦，上帝啊……”

安德烈一張臉忽紅忽白，用力甩脫奧斯頓的桎梏，怒道：“你在發什麽瘋，奧斯頓！我告訴你，我就是喜歡上一只貓，一只狗，也不會喜歡上你！奧斯頓，你給我清醒一些吧，你是拆散了我家庭的劊子手，我怎麽會喜歡上你？”

奧斯頓搖了搖頭，面上現出一絲痛苦，“不，安德烈，你是喜歡……”

“行了，奧斯頓，我告訴你，我做這些泥塑，不是因為我喜歡你，而是因為我恨你。我不能親手殺了你，我卻能親手毀了它們！”說着，安德烈走進屋內，伸手将桌上、櫃上的泥塑推到了地上。

砰砰蓬蓬，泥塑摔到地上，碎成了千千萬萬片。

“哦，不，安德烈——”奧斯頓失聲尖叫，想要阻止，但雙腳卻像灌了鉛，一步也走不動。

“看見了嗎，奧斯頓，我要你親眼看着我毀了它們！”

眨眼間，泥塑全都碎成了粉末，只除了安德烈手中的那一個。而安德烈就像一個老練的獵手，故意逗弄着失魂落魄的獵物，“瞧，看到了嗎，奧斯頓，這是最後一個了。”

“求求你，安德烈，不要再這樣了……安德烈，求求你……”奧斯頓佝偻着身子，不斷地搖着頭，看上去就像一個年邁的老者。“安德烈，這是最後一個了，求求你留下它，留下它……”

安德烈愣了一下，沒想到此舉能夠引起奧斯頓如此大的反應。就在這時，奧斯頓一個箭步沖上，一把将人緊緊地抱住了。“安德烈，我喜歡你……不，安德烈，我愛你……我愛你……”

安德烈呆呆地望着奧斯頓，喃喃自語道：“你是說……你愛我？”

“是的，安德烈，我愛你，我愛你……”奧斯頓點了點頭，不斷地重複着，“安德烈，你一定在心裏嘲笑我，對不對？我是個見異思遷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喜歡上了你，然後愛上了你，安德烈……”

安德烈像是被抽去了靈魂，讷讷地怔在原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奧斯頓扳過安德烈的臉，直直地盯着安德烈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聽着，安德烈，我愛你。這話不是在哄騙你，也不是在敷衍你，而是經過反複思考，慎重考慮的。我知道你可能很難接受，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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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奧斯頓！你這個混蛋，趕緊給我滾出去，滾啊！誰要你愛我，我告訴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安德烈突然間像是發了瘋，用力拍打奧斯頓的胸膛，一雙眼睛紅得發亮，像是一頭絕望的小獸。

奧斯頓心裏一痛，他用力攬住安德烈的身子，将其緊緊地禁锢在懷裏，随後去吻安德烈的嘴唇，斷斷續續道：“冷靜一些，安德烈……你是愛我的，對不對……我知道的，你不用再隐瞞了，沒有用的……”

“不——”安德烈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身子卻軟軟地靠在了奧斯頓的懷裏，“我不愛你，一點兒都不……奧斯頓，我恨你……我恨你，奧斯頓……你為什麽……要做那個可惡的第三者……為什麽……”

“對不起，安德烈，對不起……”奧斯頓一邊道歉，一邊柔柔地吻着安德烈。

“你這個混蛋……”安德烈的眼淚漸漸止了，任由奧斯頓的唇舌将它們一一吻去，忽然間手中一松，泥塑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他像受了驚吓一般，眼淚再次湧了出來。“哦，不，這是最後一個了……”

聽到這裏，奧斯頓忽然笑了，他捧住安德烈的臉頰，勾唇道：“哦，安德烈，不要緊的，那不過是個泥塑罷了。好啦，現在真人在你眼前，就不要再想那個假人了，好不好？”說着，将人打橫抱起。

安德烈吓了一跳，趕忙摟住奧斯頓的脖子，“混蛋，你幹嘛？”

奧斯頓親親安德烈的鼻子，挑眉笑道：“當然是……做些混蛋該做的事情。”

安德烈忽然紅了臉，扭過頭去，道：“趕緊把我放下來，不然……”

“不然怎麽樣？”說着，奧斯頓将人放到了床上，随後重重地壓了上去，一邊描着安德烈俊秀的五官，一邊啞聲說道，“安德烈，我等這天已經等了太久了。就今天，安德烈，就今天，好不好？”

安德烈有些緊張，漲紅了臉道：“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奧斯頓哈的一聲笑了出來，摸摸安德烈的嘴唇，“哦，上帝啊，我的安德烈怎麽這麽……這麽可愛呢？”其實，他想說的是“別扭”，但想到安德烈聽後可能會有的反應，又硬生生地改成了“可愛”。

“你給我閉嘴！”安德烈瞪了瞪眼，扭過頭去，不再理會奧斯頓。

奧斯頓笑得更厲害了，眼淚幾乎都要流出來了。

就在這歡快的笑聲中，奧斯頓終于宿願得償了。

不過，就在奧斯頓以為苦盡甘來的時候，厄運再度降臨到他頭上。

一周後，安德烈再一次失蹤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