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八荒玄火洗髓髓
肖遙沒想到自己還是要死,可臨死前那一幕是真的麽?
不不,絕不可能是,肯定是自己痛的出現了幻覺。程闖這家夥雖然外表像冰山,人又有點面癱,不茍言笑,可無論如何這也跟野獸扯不上邊。
可轉念一想,自從肖遙與程闖結識以來,很多時候,他都清楚地察覺到這個男人身體裏背負着巨大的秘密,這個秘密讓他不輕易結交朋友,更不願與人交流。
很多時候,将自己徹底的冰封,與世隔絕,都會讓我們感到安全,可殊不知越将自己封得越死,就越讓自己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全感,這個惡性循環無時無刻不在上演。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他倒是願意為程闖打開這個心結,無論他是人還是眼放鸀光,雙拳之間能生出長長的利爪的野獸。
可大概沒什麽機會了吧。
眼前是漫天的烈火,炙熱地讓他無法睜開眼。
咦,那烈火之中,為何會有一粒金丹。
肖遙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确切地說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他睜開眼睛,烏黑的眼珠來回地轉,他在小心翼翼地打探自己所處的地方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
只見四處都是耀眼的金光,明閃閃的,耀得人睜不開眼。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堂?
還是金子做的天堂。
肖遙輕而易舉地從地上坐了起來,身體也似乎沒有了重量。
四周除了金光,什麽都沒有,無邊無際,空空如也。
“程闖——”肖遙多麽希望,此時此刻程闖又能像以前一樣出現在他身後,拍拍他的肩膀。
“咳、咳。”這咳嗽聲好熟悉,正是之前在丹房之中所聽到咳嗽聲。
肖遙回頭一看,一個身穿漢式白衣,紮着發髻的年輕男子翩然而至。
肖遙問他,“你是誰?”
白衣男子回答,“這不重要。”
肖遙又問他,“這是哪裏?”
白衣男子回答,“這也不重要。”
肖遙有些不耐煩了,他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可眼前這人絲毫不能幫他解答。
“那你說到底什麽重要?!”肖遙反問。
白衣男子微微笑道,柳葉眉畫至鬓角,若在古代當是位美男子吧。“你不過剛到這裏半個時辰就不耐煩了,可我已經在這裏活了千年。”
肖遙心裏早已有了答案,“你是劉安的門客?”
白衣男子聽到“劉安”兩個字,眼底滑過一絲異樣的神情,“這……”
肖遙搶先回答,“這不重要,我知道了,當我沒問。”
肖遙開始四處轉悠,可這裏除了虛無缥缈的金光之外別的什麽都沒有。在這樣的壞境下能生活一千多年,真令人佩服,難怪心裏會如此變态。
哎,好一個翩翩美男子,咋就心裏畸形了呢,可惜了。
對付這樣變态的美男子,就不能用強法,只能軟着來,你越是想知道,他就可能越不告訴你,看來肖遙得跟他耗費一番功夫了。
只是,肖遙唯一擔心便是程闖,也不知道血魔巨怪死了沒,程闖有沒有受傷?
“你為什麽不離開這裏?”肖遙漫不經心地問他。
白衣男子又是含羞一笑,“要不是這顆金丹,我當年早就随王爺一同被炸死了。雖然保住了元神,可肉身盡毀。”
“金丹?你是說咱倆現在在那顆金丹之中?”肖遙彌留之際記得烈火中懸着一顆金丹。
白衣男子點點頭,輕柔的身子幾乎要随風擺動了。
“你的意思是我也死了?只剩下元神了?”肖遙有些絕望了,難不成要跟這變态一起繼續在這虛空之中生活下去。
天吶!殺掉我算了!
白衣男子見肖遙不再說話了,索性說道,“你沒死,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誤打誤撞引發了神農鼎的八荒玄火,可這八荒玄火不但沒有把你燒成灰燼,反而給你洗了髓。你身體遭受了重創,兩種破壞力量在金丹的作用下竟然意外的抵消了。”
肖遙“啊”了一聲,“你是說我不僅沒死,還練成了八荒玄火。”肖遙當然不會忘記,《藥王天書十二卷》中記載,要想煉成固本培元丹,就必須利用神農鼎和八荒玄火,沒想到現如今自己不僅得到了神農鼎而且還練成了八荒玄火。
白衣男子點點頭,“自你進入丹房,我就一直注意你,你小子根骨不錯,體內的真氣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像是有草木的氣息,只可惜,你煉藥的天賦差了點,跟我當年相比,可差遠咯。”
這變态還是煉藥的祖師爺級的人物。
肖遙先是有些得意,這《藥王天書十二卷》以草藥入道,乃開天辟地頭一回,如此有特色的真氣他當然沒見識過。可聽到後來,肖遙又有些不服氣,“憑什麽說我天賦差?我只是剛開始而已。你們這些古人,從秦始皇派徐福尋蓬萊算起,練了幾千年的長生不老藥,不一樣還是沒有成功。我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麽煉丹術士都要追逐長生不老,我要做治病救人的藥王,什麽長生不老我才沒興趣。”
白衣男子沉默了半晌,“就要成功了,一步之遙,若不是劉徹那厮在最後關頭派了大批術士前來焚墓,我們一定會成功的,這顆金丹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只可惜它還差一點火候。”
肖遙見白衣男子失落至極,心裏也不是滋味,人各有志,這事難加論斷,“長生不老真的那麽重要?扁鵲華佗孫思邈他們都沒有研究長生不老藥,但都名垂千古,為何本該在煉藥界極具優勢的丹門卻只一心妄圖長生?”
白衣男子笑了笑,“如果長生不老藥成功了,人類的歷史肯定會因此而改變。”
肖遙頗為無奈,“我倒是不這麽看,你或許不知道,自從大漢朝之後,這一千多年的時間裏又有幾十個朝代更疊,而最長的不過幾百年,封建王朝不可能一勞永逸,這跟長生不老沒有必要聯系。”
白衣男子有些震驚,他想不到自己堂堂一代丹王,竟被這年輕後生堵得答不上話來。這小孩果真與他的弟子不同,難道真是時代變遷,他這一套行不通了?
白衣男子問道,“那你修真又為什麽?做藥王又是為了什麽?”
肖遙緩緩地吐了口氣,這老頑固需要一點一點溝通,“實不相瞞,你知道一年之後的地球會發生什麽事情麽?”
白衣男子疑惑,“地球?”
肖遙解釋道,“你們所謂的天圓地方,大千世界,就是整個人類。”
白衣男子點頭,示意肖遙繼續。
“再有短短一年的時間,人類會感染一種可怕疾病,變成喪屍,相互攻擊,直到全部滅絕。我和同伴們一同來到這裏,就是為了調查這件事情,沒想到遇到了地底鑽出的血魔巨怪,這血魔巨怪很可能就是散播這種疾病的元兇之一。”
白衣男子似乎有些明白了。“血魔巨怪?你是說地底的血窠(ke)麽?”
“血窠?”肖遙眉頭一皺。
白衣男子,“大千世界,千萬年來一直太平無事,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人間靈氣充沛,正道盛行,邪魔歪道不敢造次,我在這墓穴之中呆了一年多年,雖不曾離開這裏,可每一日都關注着世間萬物的變化,近百年來,我也發現這地底有魔物蠢蠢欲動的跡象,起初我也不信,可是随着時間的消逝,我明顯感覺得到這世間,對了,也就是你口中的地球上靈氣越來越少,想必修真門派也不多了吧?”
肖遙插話,“寥寥無幾。”
白衣男子繼續,“這靈氣日益減少,地下蠢蠢欲動的魔物就越發猖狂,我也是近段時間才發現這地下的血窠竟愈發猖獗了。”
肖遙恍然大悟,“人類這些年對地球資源的開采與破壞越來越沒有節制,近百年來工業的發展更是環境造成了嚴重的污染,聽趙老爹說,人們唯利是圖,樂衷錢財,幾乎沒有人願意去什麽修真門派,曾經輝煌一時的道家修真門派都成了歷史和小說的樂園。”
白衣男子一臉驚恐,“以你們的力量如何對付得了這些魔物?”
肖遙無奈一笑,“流盡最後一滴血,為人類的明天而戰。”
白衣男子雙唇緊抿,心裏有一個決定暗暗形成。
“對了,關于這血窠你了解多少?”肖遙問道。
“我也只是聽聞,這血窠不過是大地血魔的分身,與大地血魔相比,血窠絕對微不足道,這魔物散播能力極強,聽說上古時代大地血魔蘇醒,一夜之間血窠遍地出現,死人無數,哀鴻遍野,後來仙人們下凡合力将大地血魔封印在地底最深處,并在人間成立修真門派,廣收人間弟子,人世間靈氣漸漸充沛,那些魔物只能長居地底,誰也不敢出來。”
肖遙明白了,上輩子在末世中,他所聽說的五級喪屍就應該是大地血魔,他操控着各個等級的感染血屍病毒的喪屍,在地球上掀起了腥風血雨。
這駭人聽聞的血屍病毒竟是大地血魔傳播的!
肖遙不再開口,此時此刻他才深深地明白師父曾經對他說過的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白衣男子翩翩然來到肖遙身旁,“你當真願意為了拯救蒼生而甘願流盡最後一滴血?”
肖遙點點頭,眼光堅定,毫不動搖!
“那好,你種藥煉藥,治病救人雖然重要,但是與血魔之戰,攻擊能力也很重要。你現在已經學會了八荒玄火,這是靈木神劍,木生火,以靈木神劍引火,更能發揮八荒玄火的威力,另外,你要勤加修行,随着修為的不斷提升,你的八荒玄火威力會不斷增強。”
白衣男人一邊說道,白皙的手掌之中閃現出一把白光閃閃的細劍。
肖遙如獲至寶地接過靈木神劍,小心翼翼。靈木神劍剛剛落到肖遙掌心,便微微一閃光,消失在手掌之上。
白衣男子“這靈木神劍與八荒玄火相輔相成,不可分離,如今你習得八荒玄火,這靈木神劍也将視你為主人,已與你的元神融為一體。”
肖遙點頭,對于前輩高人祖師爺的教誨絲毫不敢怠慢。事實上,他的确在修行一途中需要這樣一個高人的指點。
“前輩,謝謝!”肖遙沉默了半晌,除了這句話,實在無法表達此刻的心情,“肖遙一定不會辜負前輩的期望。”
白衣男子微微笑道,“有你這樣一個傳人,我也算了了一樁心願,我也是時候離開這裏了。”
肖遙剛要開口,白衣男子便打斷了他,“其實你說得對,丹門掌握着第一無二的優勢,若是用來煉藥,治病救人,我想這世間肯定會減少許多痛苦。這個大概也用不上了,幹脆一同送你吧!”
肖遙從白衣男子手中接過一個長方體木盒,木盒表面雕着精美的圖案,花花草草之中,刻着三個漢隸大字——百草盒。
肖遙難以置信地緩緩打開盒子,裏面的空間被分成了若幹個小空間,每一個小格子裏都裝着許多珍貴藥草的種子,有許多藥草肖遙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師父,我……”肖遙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師……父……呵呵!”白衣男子竟輕聲笑了起來。
“你說你叫肖遙?”
肖遙點頭。
白衣男子若有所思,像是想起了故人,又像是憶起了往事,“時間差不多了,你的夥伴們要等急了。”
“師父,我的夥伴,他還好麽?”肖遙小聲地問。
“他們都很好,他們在等你!”
白衣男子說罷便欲乘風歸去。
“師父,你叫什麽名字?”
“白衣翩翩随風來,不留煙塵惹人間!”
“師父,我去哪裏找你?”
“他日有緣,自會相見。”
看着白衣仙人飛升的背影消失在漫天的金光之中,那一刻肖遙在心裏暗下決心,一定不能辜負前輩!
肖遙利落地将百草盒收入靈田空間之中,誰知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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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淮南王墓深淵墓室的上空。
“師哥”,修齊抱着膝蓋,跟慕容難肩并肩靠在一起,“你還疼麽?”
慕容難微微睜開眼睛,額前汗珠如雨下,“放心,我沒事。”
“可都這麽久了,程闖和肖遙他們也不知道怎麽樣了。”修齊有些失落地想,難道他們此行真的錯了麽?
慕容難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長長的發髻垂落在肩膀上,“修齊,相信師哥,他們不會有事的。”
“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這麽說。”修齊反而安心不少。
從小到大,不論發生多麽嚴重的事情,每當修齊感到不安,感到憂懼的時候,慕容難總會輕笑着安慰他,告訴他——相信師哥,一切都會過去的。
修齊點點頭,轉過頭去,看着一臉倦色的慕容難。
慕容難見修齊正盯着自己不放,索性也忍着痛微微轉身,望着修齊。
不知道什麽時候,修齊的白淨的臉上沾上了些泥土,與汗水一混,像個小花臉。
慕容難将後背靠在牆上,斜着臉盯着他笑。那笑聲溫柔動聽,宛若天籁。慕容難就是這樣一個極其妖孽的男人,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僅僅用他的笑容,就能輕而易舉地撥動人的心弦。這也是為什麽堂堂趕屍門中,他的攝魂蠱發揮的最淋漓盡致。
“你笑什麽?”修齊不解。
慕容難但笑不語,盯着小花臉,眼神在修齊精致的五官上游弋。修齊被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便躲開了慕容難的目光。
“如果有鏡子的話,你真該看看自己的臉!趕屍門最愛幹淨的小師弟估計想不到自己會變成小花臉吧?”
修齊聽後,笑出聲來,“花臉就花臉吧,反正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出去。”
慕容難聽後有一絲難過,“我們再等等他們,如果再不出來,師哥一定把你帶出去。”
修齊搖搖頭,“這墓裏喪屍的威力我們不是早就見識過了嗎,沒有他們倆幫助,想打開一條出路,基本是自尋死路。與其那樣,我寧願和你一起呆在這裏。”
慕容難輕聲重複,“在這裏?”
修齊點頭,“就一直在這裏,直到死去吧。”
慕容難微微一笑,輕輕地握着修齊的手。
修齊感受着慕容難冰冷的手掌,他兩手握緊,想用自己的熱量幫他取暖。
肩膀的傷口出血量似乎減少,但仍舊往外滲着血,胳膊斷裂的劇痛也一次一次沖擊着他,他的意識在清醒與昏迷之間徘徊,唯一支撐着他不要睡過去的就是身旁的修齊。
“修齊,你答應師哥一件事好不好?”慕容難聲音很小。
修齊眉毛一挑,眼睛裏跳動着光,調侃道,“不好,師哥答應我的還沒做到呢。”
慕容難咳了一聲,“你不答應的話,那我還是睡死在這裏好了。”
修齊聞聲,笑了笑。“那你說吧。”
世事變遷,滄海桑田,可唯一沒變就是兩人之間的感覺,雖然早已長大,可是一如當年的調皮的小師哥和聽話的小師弟。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好不好?”修齊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垂下,将臉埋在陰影之中。
“不好!”修齊聲音顫抖。
“哈哈~”慕容難見修齊不再說話,便忍着痛勉強笑了幾聲,“師哥逗你的,師哥怎麽舍得離開你。”
修齊沒有笑,反而将頭埋得更低。
“喂,你怎麽了?你就打算這麽照顧傷員麽?”慕容難牽着他的手,用力握了幾下。
修齊搖搖頭,繼續沉默。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我們出去了……”慕容難調皮地在修齊手掌上随意劃着,癢癢的。
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彼此之間早已有了默契,修齊的心思,慕容難怎會不明白。
修齊擡起頭來,一臉平靜地看着慕容難。
慕容難握着修齊的手,“等這次我們出去,就一起會師門,我會将這一切告訴師父,如果師父他……,我就帶你走,不管去哪裏,天涯海角,不離不棄。”
修齊鼻子一酸,眼底裏閃着光。
往往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正需要千言萬語來表達心情的時候,我們反而選擇了沉默,即便如此,我們也清楚,那個人一定都明白!
慕容難嘴角剛要微微上揚,就被溫熱的唇輕輕地壓了上來。
慕容難先是有些吃驚,可旋即便開始享受這個美妙的時刻。
修齊有些緊張的閉着眼睛,不敢睜開,只知道輕輕地吸着慕容難的唇,時而用力,時而輕輕地碰觸。
慕容難已然陶醉地忘了病痛,心都要酥碎了。
修齊有些哽咽,吸了一下鼻子,繼續用自己薄唇輕輕摩擦着,那種若即若離地感覺一下子将慕容難隐忍了這麽多年的欲望都勾了起來。
二人唇舌纏綿,好久才分開。
修齊臉紅地躲開慕容難的目光。
忽然慕容難“哎喲”了一聲,原本慕容難就一直強忍着疼痛,如此一聲慘叫,當然是無比真實。
修齊緊張地問他,“師哥,你怎麽了?”
慕容難咳了一聲,“師哥要痛死了。傷口太痛!”
修齊心生疑惑,“怎麽這會才開始慘叫喊疼。”
慕容難見修齊無動于衷,繼續裝可憐。
修齊幾乎信以為真,“傷口在哪裏?”
慕容難将背離開牆壁,一下子将修齊反抱,壓在了懷裏,修齊仰着頭看他,慕容難微微一笑,“傷口在這裏。”
然後,稍一低頭,朝修齊薄薄的嘴唇壓了上去。
慕容難大力吮吸着修齊的唇舌,像是要将懷裏的小師弟生吞活剝,這麽多年的愛戀,這麽多年的壓抑,這麽多年相濡以沫,這麽多年的死生與共,似乎都要在這一刻幻化成一個狂風驟雨般的吻。
修齊漸漸開始回應,将自己的小舌頭也試探性地伸到慕容難口中,學着輕舔他的牙齒,慕容難當然不會放過這次無心的挑逗,他立馬用牙齒輕輕地咬住了修齊的舌頭,然後忘情地吮吸。
修齊覺得自己的背後——慕容難的大腿之間——有一根粗大英挺的家夥正頂着自己。
這個吻持續了好久,直到四處突然有了刺眼的光亮。
二人唇分,難舍難分。然後吃驚地望着眼前的這一幕。
他們原本剛進來的時候,這裏是一座肉眼看上去的“正堂宮殿”,而此時此刻,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正在緩緩出現,以前及後,由上及下,如同360度的銀幕上出現了一個精美絕倫的空間。
“這怎麽可能?”慕容難用手指摸了摸意猶未盡的唇,然後不可思議地自言自語道。
“難道是他們?他們沒事?”修齊樂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肖遙,程闖,是你們麽?”慕容難努力地大聲喊道。
無人應答。
等那宮殿般的景象完全呈現之後,突然随着一聲“轟隆隆”的巨響,那“正堂”中央鑲着金龍的榻椅背後,牆壁緩緩倒塌。
一座石門開啓,慕容難和修齊緊張地看着石門背後。
映入眼簾的是先是熊熊大火,緊接着一個赤裸着上身的威猛男人抱着一個昏睡不醒的男人從漫天的烈火中走出來。
“是他們!是他們!”修齊驚喜地喊出聲來。
“……肖遙……”慕容難退去笑容,神情變得嚴肅。
幾乎是片刻,程闖抱着肖遙,走出石門,那熊熊烈火依舊追逐在他們身後。
程闖赤裸着身上,渾身沾滿了鮮血,而懷中的男人模樣安詳,衣服之上鮮血淋漓。每走一步,血液便滴灑在地上。
程闖來到那座“金龍榻椅”面前,将鍍金椅背上的一顆明珠輕輕一轉。
剎那間,一座寬度僅容一人通行的石橋橫亘在程闖和慕容難面前。
程闖緊緊抱着肖遙,渾身的肌肉在烈火和鮮血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孔武有力。穩穩過跨國石橋。
程闖眉頭緊鎖,一臉嚴肅,“這裏的其他地方已經被烈火吞沒,只有我們來時的那條路可以出去了。”
修齊将慕容難從地上扶起來,衆人離開之前,回頭望望這間“幻影宮殿”,一切都消融在烈火之中。
血液低落的地方,烈火窮追不舍。
原路返回,墓穴之中到處都是坍塌崩毀的巨大聲音,而四人無論走的多快,身後的烈火似乎永遠在追逐,但又不至于将他們燒死。
直到靠近最後一個出口,淮南丹井時,此時那熊熊烈火已然追随着肖遙滴落在地上的血液緊随他們的身後。
慕容難和修齊不可思議地看着程闖,似乎心裏猜到了答案。
“一言難盡,出去再說。”程闖入水之前,最後一次回望那身後的烈火,火焰在他眼中幻化成一個身影,那身影如同野狼一般,所向披靡,無堅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