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死人的背景之後,小兩口就該出門看病去啦。
比起上一篇楠竹九叔第九章才正式出場,這一篇萬分厚道啊:楠竹首章現身,我争取讓大家在第六章左右就見到男二!
不知道男二叫啥的,去看文案配角欄吧。
PS,27號是俺的生日,喝了點小酒,碼了一點就困得不行……
☆、犯病
邱熔可不是什麽矯情人,她甚至能想起和沈殊平訂婚後,兩人在自家花園的假山下擁抱親吻……可一尋思新婚之夜究竟了發生什麽,邱熔腦中又是一陣轟鳴,疼得她身子一晃。
邱熔撫額心道:這破身子雷點也太多了!
腹诽完,她便毫不客氣地枕在了沈殊平的大腿上,還聽她的平哥哥關切道:“頭又疼了?”然後對方的雙手食指都輕按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只有邱家獨門內力才能真正緩解頭疼,平哥哥的按摩更大的意義在于心理~安~慰。
按揉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眼見邱熔輕蹙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沈殊平又輕聲道:“父親他們沒說什麽?”
邱熔安心受用,閉着眼睛道:“爹爹和大哥還睡着呢。”
沈殊平聽了,便不再問,繼續任勞任怨地替媳婦頭部按摩。
沈殊平早就知道邱熔修煉的乃是邱家看作秘傳的頂級功法。雖然他是女婿,但也是外姓人,在他良心和實力都得到岳家完全認可和信任之前,還真沒資格知道這功法的來路乃至更多的細節。除了更用心照顧邱熔,他似乎也幫不上什麽忙。
沈殊平的擔憂和沮喪,邱熔都感受得很是清晰,她必須說點什麽來沖淡這實在不怎麽的氣氛,“一會兒我得親自下廚犒勞爹爹和大哥。”
沈殊平立即表示反對,“你傷了手筋,怎麽還能做這些?”
要不怎麽左臂一直沒知覺,美人爹還沒提出異議呢。用了強力麻藥,左臂動彈越少,恢複得也就越好。邱熔又道:“還得養多久?”
“傷筋動骨一百天……”看見媳婦嘴撅得都能挂衣裳了,沈殊平也只好賠笑道,“你傷得不重,可也得好好養上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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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熔眼珠子一轉,“這樣吧,我指揮,你給我打下手怎麽樣?”
一刻鐘後,換了利落衣裝的小夫妻倆一起“駕臨”了大廚房。邱熔确實是一直都“老老實實”地出主意加指揮,沒有親自動手的意思,衆人包括沈殊平在內都松了口氣。
不過有個美人爹很愛吃的小菜,醬汁裏需要加雞蛋,沈家的廚房裏……沒有打蛋器。邱熔叫過平哥哥,仔細給他描述了打蛋器的樣子和制作方法,說完就見沈殊平徑直出去,不一會兒他回來時手裏還拿着一團鐵絲。然後,沈殊平就在邱熔的眼皮底下,按照要求徒手捏斷、折彎根根鐵絲,并将它們組裝到一起,最後還貼心的在把手處繞上布條……
邱熔攥着平哥哥親手打造的愛心打蛋器——完全可以直接拿到天朝超市裏賣掉的水平,感慨良多:今後帶着平哥哥,我就不再需要工具了!
晚上,美人爹和美人哥吃了合口的飯菜,加上已經大為好轉的閨女流利地撒嬌賣萌,二人心情亦好了不少。
邱熔見火候正好,給丈夫偷偷遞了眼色,沈殊平收到信號,果然恭敬道:“聽說熔熔身子不妥當,我大伯、父母,還有兄弟們都要來探望。”
美人爹一時半會兒不想搭理女婿,只好由邱熔的親哥哥邱烨開口,“親家什麽時候到?”
“後天。”
邱烨道:“正好還能見面多聊聊。”
從爹爹、哥哥還有老公這些人話裏話外推測,邱熔覺得自己恰是在新婚當晚走火入魔,剛剛想到這兒那熟悉的劇痛如約襲來,她不由自主地身子一晃,已經被眼疾手快的平哥哥和親哥哥一左一右地牢牢護住。
邱熔戳着自己眉心,還能顫巍巍地說出話來,“果然!”
然後,邱熔就又被父兄真氣灌腦。不過這回不比上次,父兄聯手施為不過半柱香,邱熔就活蹦亂跳了。
真氣消耗較之上次并不值得一提,看起來似是女兒明顯好轉,但美人爹依舊樂觀不起來。
他摟着女兒凝重道:“見過親家,爹爹就回去查查往年舊事,讓你哥哥留下來陪你。好歹把這些皮肉傷養好,你就回家一趟……爹爹實話告訴你,你這個功夫練得不大對勁兒,暫時也不要再練了。”
邱熔乖極了,“嗯,我聽爹爹的。”
其實想練也練不成。
邱熔一回想功法內容一準疼暈過去——邱熔已經試過一次并吃足了苦頭,而後她就直接推測出真相了:按照二十一世紀天朝的認知水平來看,這功法能一定程度的開發人類大腦潛能。從她即使走火入魔功力大減,卻還能依稀感知到他人情緒就足以證明她的正确。
按照邱熔在這個世界生活二十年的所見所聞,這裏的能人強者與武俠世界裏的那些高手十分匹配。她一直都把本地高手所掌握的力量理解為某種異能——大家再強也都是人,像能飛天遁地、翻江倒海的仙人也跟天朝一樣只存在于傳說故事裏。
美人爹很是欣慰地走了。之後,美人哥哥邱烨過來,兄妹說了會兒話,确定妹妹絕對沒有強顏歡笑,這才放心地回去客房休息。
最後跑來的當然是沈殊平了——這人天生表情不豐富,話又極少,從小到大因此也沒少吃虧。比如現在,他就不知道今晚岳父和大舅哥還是否要照顧邱熔,自己是不是還要繼續獨守冷冰冰的書房……
看着好似靜等最終審判的平哥哥,邱熔撲哧就笑出聲來,“爹和哥哥都累壞了,我不能沒良心呀。今兒就便宜你了吧。”說着,撩起被子的一角,語氣越發輕快,一聽就知道是在開玩笑,“焐不暖和就趕你走喲。”
沈殊平閃身鑽進被窩,牢牢抱住了她的腰,動作迅速不說還留了道殘影,害得邱熔差點以為自己眼花。稍低下頭,發覺這塊巧克力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眼睛……和嘴唇,還不時輕摳自己的右手手指和掌心。
好吧,沈殊平雖然面癱,但在某些時候眼神可真是足夠靈動……
邱熔琢磨着只要不引發頭痛,給體貼照料自己這麽久,挨罵挨踹背黑鍋也無怨無悔的丈夫點甜頭也實在應該。她剛剛滑進丈夫的懷裏,沈殊平便難得的說了句話,“熔熔,行嗎?”
邱熔沒回答,在沈殊平下巴上咬了一下。
這一下,心底埋藏的小火苗瞬間化為滔天烈焰。
沈殊平的雙唇異常溫暖,明明吻技還很生澀,卻異常在意妻子的反應:只要眉目微動,他都會停下動作,生怕傷到邱熔一絲一毫。
待到足夠濕潤,沈殊平長驅直入。不過他卻挺着腰身不再動彈,雙手卡着邱熔的雙肩,居高臨下地瞪大雙眼,壓迫感十足,“你是我的。”
邱熔輕輕地“嗯”了一聲,在床上“愛說話”的可大有人在。比起歐美愛情動作片裏奔放的臺詞,沈殊平真是再純潔不過了。
顯然一個“嗯”字沒法讓沈殊平滿足,他繼續道,“說,你是我的!”
邱熔這才發覺她的平哥哥情緒不大對頭:這是床上就會轉為暗黑狀态的特殊人才嗎?
不過床笫之間,根本不講究是非曲直,只要你情我願就好。再考慮到男人奇妙的自尊心,邱熔打算先順着他,等下床時再找回場子,于是她認真道:“我一直是你的。”
這句話的确讓沈殊平略微輕松了一點,但也只是一點點,“你不讓我碰。”
沒有反問他“那咱們現在在做什麽”,邱熔深切地覺得沈殊平現在的狀态很是奇怪,這個時候肢體語言也許更有說服力,她眼神柔和,用能活動的右手輕撫着丈夫的胸膛。
沈殊平忽然抛出一句,“我會讓你記住我。”言畢,便猛地~抽~動起來。
無論他的力度和頻率都讓邱熔吃了一驚,可最讓她難受的地方在于——他居然沒有深淺快慢的層次變化,始終如一地磨來磨去,這可真是……無語凝噎!
總結一下他的表現,邱熔只能給出七個字:器大毛多活兒不細,你技術差得的确讓人難忘!
悲劇的是,作為一個二十三歲,血氣方剛,又因為常年練武而身體各項條件都極端出色的男子,沈殊平的續航能力實在是讓邱熔一邊淚流滿面,一邊羨慕不已……
眼見邱熔反應不大,沈殊平更不想輕易放過她,稍微端起她的雙腿,一個挺身便刺得更深。可正是這一下,就讓邱熔腦中一片空白,身子輕顫,甚至都忘記了呼吸。
她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沈殊平也默默地攀上了巅峰,之後便撤出身子,慢慢地倒在摯愛的妻子身邊:可他的熔熔就躺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動也不動,更沒再碰他哪怕一下。
在身心雙重疲憊的交彙之下,沈殊平絕望地合上了眼。
整個親熱過程中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讓邱熔昏昏欲睡,唯一那一刻,短短的一刻,就讓她~欲~死~欲~仙。等到她回味夠了,才發覺身邊的巧克力已經半天沒動靜了。邱熔奮力翻身一瞧,沈殊平正仰面躺着,呼吸輕得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
萬幸邱熔還能情緒感應,她很清楚的知道,她老公如今這個狀态叫做“心如死灰”。
邱熔其實剛才就已經悟了:她在新婚之夜八成做了什麽深深刺傷沈殊平的事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讓她心懷歉疚,才從~恩~愛伊始便一直忍耐。要知道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邱熔可都不是什麽軟柿子。
邱熔推了下丈夫,聲音溫柔依舊,“不舒服?”
沈殊平猛地轉過頭來,盯了她半晌,才回答道:“沒有。”
邱熔微微一笑,“我渴了,平哥哥給我倒杯水來。”
沈殊平也沒有二話,乖乖地下床倒了杯合适入口的溫水回來。邱熔就着他的手吃了半碗。
兩人再次躺下,就在邱熔快要睡着的時候,沈殊平忽然開口,“你還要我嗎?”
邱熔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做過什麽讓你很是傷心的事兒?”
等了好久,沈殊平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邱熔又問,“什麽時候?”
“咱們大婚當天,我拿功法給你看。”
邱熔順着他的話一琢磨,果然又是頭疼欲裂。她右手的指甲全都摳進了沈殊平的掌心,好在她力氣不大,指甲不長也不尖,而沈殊平又皮厚瘦肉多,也就留下了幾個不痛不癢的指甲印,沒一會兒就全消下去了。
邱熔這一犯病,沈殊平也不再糾結郁卒了,趕忙揉起妻子的太陽穴。好在邱熔也算經驗豐富,頭疼襲來的第一時間就知道中止回憶,立即轉移注意力,所以一炷香的功夫之後,邱熔便沒事了。
不過正是這頭疼,讓邱熔确信就是自己造的孽,雖然連個造孽的起因都沒辦法想起來。她覺得自己不是什麽好人,好歹不會逃避責任。于是她看着沈殊平的眼睛,誠懇道:“是我有錯在先。我……”
話沒說完,就被沈殊平那生澀卻熱烈的吻給堵在了喉間。
這一夜,小兩口又是親密無間的相擁而眠。
到了第二天清早,邱熔起床時身子酸得直“唉喲”。吃過早飯,幹脆趴在床上,享受着巧克力老公耐心細致的按揉腰花,邱熔心中默默道:任重道遠喲。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男女主的病都揭曉啦。
巧克力的病就是在床上偶爾會黑化;邱熔的病就是頭疼,各種頭疼。
楠竹的病要靠女主來治,而女主的病就得靠別人了。
順便劇透一下,楠竹很快就痊愈了,不然叉生活不幸福我絕對不好意思說我寫的是“歡樂甜文”;女主就略顯苦逼一些,她這病是重要線索,要貫穿整本小說……
☆、來襲
本來,邱熔說啥沈殊平就幹啥,在這段感情中她确實處于絕對的主導地位。可也正是如此,床笫之間邱熔就得多迎合下沈殊平的需要和感受。
昨晚她做到了,于是今早自打沈殊平睜眼開始,就任勞任怨地伺候着她。如果說前兩天沈殊平的照顧還是習慣使然的話,今天分明是在心甘情願中還帶着幾分喜悅了。
幫着換衣裳,親手給她盛粥布菜,替她按摩周身,換藥,一切妥當後,還為她挽了個家常的發髻……對着玻璃鏡,邱熔左照照右看看,發覺老公這手藝真是一點不比聽濤、觀海這倆大丫頭差。
邱熔因而笑問:“是專門為了我練過嗎?”
巧克力“嗯”了一聲,雙手搭在邱熔的肩上也不閑着,而是輕柔地碾壓起周遭幾個穴位。
這可是個高武世界,他們所在的大齊國乃是天下最強盛的國家之一,上至皇家貴胄,下至黎民百姓,幾乎人人練武:男人天生長于“力”,而女人精于“巧”,如此一來,雖然依舊是男尊,但女子地位并不卑下。
只是像巧克力這般,為了讨妻子歡心而特地學了梳頭,還是十分罕見的……好吧,哪怕擱在二十一世紀的天朝,這麽二十四孝的賢惠溫柔老公,也能羨煞一群小夥伴了。
此時不誇不獎勵更待何時?
邱熔笑得酒窩盡顯,“謝謝平哥哥。”
沈殊平低聲道:“為了你,我做什麽都願意做。”
這回必須給獎勵了!
可是邱熔擡頭看了看巧克力——夫妻倆都穿光腳站直了之後,邱熔的腦頂正好擦到沈殊平的鼻尖。可見想親吻丈夫的雙唇必須假以外物,她只好按着丈夫的手,踩上了繡墩,右手還扶着人家的脖子,居高臨下地來了個輕吻。
沈殊平自然而然地把這個輕吻變成了深吻,直啃得邱熔險些缺氧,才意猶未盡地松開了嘴。
小夫妻倆身子緊緊貼在一起,邱熔都沒發現沈殊平的下半身有什麽反應,她驚喜于丈夫自控能力夠強——不然,大白天随意親親抱抱就發了情,被人撞見得有多尴尬啊,何況她爹爹和哥哥還在這兒做客呢。
果不其然,小兩口身子剛剛分開,沈殊平扶着她媳婦下繡墩的功夫,聽濤來報:邱熔的爹和大哥都已經進了二門了。
邱家父子替女兒療傷,雖說消耗不大,但這也是相對上次而言。他倆需要足夠的休息才是常理,起得晚了,哪有人敢怪罪——當然,這個“人”專指沈殊平。
見到女兒臉色略顯蒼白,卻精神頭十足,邱家父子放心不少。正閑聊時,聽濤又來報告:邱熔的公公帶着一衆大小叔子已經到了大門外。
邱熔本想換了衣裳和老公一起出去迎接公公他們一行人,但被親爹和親哥哥合力勸住:你這傷還沒好利索,就別出去了——其實,這父子倆真正擔心的是閨女毫無預兆地暈倒在人多雜亂又天寒地凍的戶外,再病上加病還不讓他倆心疼死。
沈殊平一言不發,但他的神情充分表現出了他有多贊同岳父和大舅哥的意思。
邱熔的小胳膊哪裏擰得過三個老爺們的大粗腿。沈殊平和邱烨出去迎接,而老爹邱易則留下來照看她。
邱熔心裏明鏡兒一樣:只要不涉及邱家秘傳的功法以及回憶新婚之夜的經歷,她真跟好人一樣……不過這話說出來,也未必有用,爹爹和哥哥還有她老公沈殊平都是關心則亂,在這個當口都不敢冒險。
話說,邱熔的公公在三年前便把蓮劍門門主之位讓給了兒子,與妻子姜夫人一起搬到五百裏外的蓮劍山莊。無事一身輕的夫妻倆常年出門雲游,過起了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這回還是因為姜夫人懷了孕才又回到蓮劍山莊居住。
姜夫人的母親也姓邱,與邱熔的爺爺乃是親兄妹,但卻不是一母所出。
邱熔的爺爺乃是元配所生,數年後母親撒手人寰,父親續娶,而繼室則育有一子一女,其中的女兒便是姜夫人的生母……
作為繼室,又怎能不為親生兒子多多謀劃呢?雖說有後娘就有後爹,這話在邱熔的這位曾祖父身上卻不怎麽适用。他在暗中多次敲打過繼室,也警告過小兒子注意恪守本分。固然成功壓制住了繼室和小兒子不切實際的野心,可也讓邱熔的爺爺始終對他這繼母所生的一弟一妹在不親近中還帶了點防備。
邱熔的爺爺成婚後得了兩個嫡子,次子正是美人爹邱易。按說到了美人爹和姜夫人這一代,關系應該依舊十分微妙,但事實上,姜夫人對美人爹一見鐘情……
可惜流水有意落花無情,美人爹可是大齊國民級別的美男子,追求者有男有女還不計其數。 姜夫人是個精明人,發覺表哥邱易對己并無愛意,難過一陣子之後就找到了個好歸宿。
婚後夫妻和美,小日子過得堪稱蜜裏調油,她又連得二子:長子便是沈殊平,次子名喚沈殊寧。
當姜夫人得知長子愛慕邱家小姐邱熔之後,她便想起當年求表哥而不得,便下定決心說什麽也要讓兒子如願。在邱熔跟父母表示非沈殊平不嫁之後,姜夫人也親自前往邱家與表哥表嫂懇談,之後邱家痛快地便應了這門親事。
思及此處,邱熔問向身邊的父親,“我婆婆是不是說,我嫁過來她不用我近前伺候立規矩?”
美人爹嫣然一笑,“我閨女真聰明。”
“哼,”邱熔輕捶了親爹一下,撒嬌真是手到擒來,“聯姻即聯盟,爹爹你欺負我年紀小不懂事。”
在大齊,最強大的武林世家便是皇族韋氏。當年立國之時,太祖爺将自己的三位結拜兄弟封為異姓王,其中便有邱家的先祖。後來,其中一位異姓王因謀逆事發,整個嫡脈都被屠戮殆盡。而沈家曾是這位異姓王臣屬,卻明智地及早抽身,出事時也不曾被波及一點半點,反而借此契機逐漸發展、積累,直至今日已有公爵之位。
邱家乃是人盡皆知的萬人迷家族。當初,封王的那位先祖便是舉國皆知的禍水,彪悍又霸道的基因一代一代向下傳,族人就沒有不美貌的,且從無例外。
而沈家也有個名號:萬人屠……沈家人沒有惡棍,卻殺人如麻,蓋因沈家家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殺他全家。
美人爹摟着心愛的女兒說道:“咱家并不想什麽更進一步,可麻煩卻總是不請自來啊,躲不掉當然得迎戰啦。”
美人爹當然不會無的放矢:如今邱家正是太子外家。中宮至今無子,而今上專寵邱貴妃,可惜邱貴妃難産生下太子之後便香消玉殒,為了照顧太子邱家又送了個旁支的女孩進宮。
最開始,太子這位血緣稍遠的姨母還是十分盡心盡職,但當她也因妥當地照顧太子而得了陛下的愛重,并生了位皇子之後,心态就自然而然地發生了轉變。
這時,邱熔的二爺爺——就是由繼室所出的那位,提議說不如讓邱熔進宮……之前可從來沒有同一位皇帝的~後~宮中有兩位邱家姑娘的先例,要知道邱家最恨別人說自家靠着容貌發家并通吃天下。
這唯一的一次破例全是為了太子,結果還似乎弄巧成拙。
當然,邱熔二爺爺的這個提議被在座的族老們集體唾棄,但同時大家也都想起邱熔小丫頭自小就聲名遠播,他們還真怕那個愛美色的皇帝~精~蟲上腦,真把邱熔召進宮去。
縱然背後“故事”頗多,邱熔還是順順當當地嫁給了沈殊平。
這裏必須說一句,邱家人無論頭腦還是武功都沒墜了自家先祖的威名。可惜他們容貌太出色,旁人往往因為這一點而忽視,或者說在親眼見識并吃了苦頭後,不願承認邱家也有與聲明相匹配的實力與勢力。
“沈家雖好,”美人爹肅然說道,“爹爹要是知道你病成這樣,說什麽也不答應你嫁給這傻小子!”
邱熔趕忙輕聲道:“爹爹想多啦。”
“你平時都好好的,怎麽嫁了他就病成這樣?”美人爹一點不掩飾他的不滿,“他家的功法會不會跟你有些相沖?”邱家的秘傳功法之前從未曾有過與其他功法相沖突的例子,美人爹也覺得不能輕率地下結論,想了想又道,“沈家都是劍修,一會兒等親家來了,我得好好問問。”
邱熔心說這事我也想知道,可現在真心不敢回憶,再頭疼得暈了過去,爹爹你就不會只腳踹,而是得讓平哥哥見血了吧?
父女倆剛聊完,沈家衆人已然駕到。
邱熔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的公公,正經小叔子以及老公的一衆堂兄堂弟。此時,沈殊平與沈殊寧親兄弟倆正站在門邊,看過去真是好一對~性~感又養眼的拉丁情人。
當然,他倆若是站到美人爹身邊,就會立即變成有幾分姿色的路人。
至于邱熔的公公,身材高大壯碩不說,還長着一頭烏發,國字臉,寬額頭,濃眉圓眼,絡腮胡,還有沈家标志性的黑皮……邱熔深深地理解了姜夫人能把她老公和小叔子生成這幅俊俏郎君的模樣,究竟是有多不容易!
她的視線再落到公公的身後,沈殊平的那幾位堂兄堂弟的身上……看着這群容貌十分相似,且個個挂着和煦笑容的黑皮多毛壯漢們,邱熔第一個念頭就是——我是不是掉進熊窩了?
作者有話要說: 信息量略大的一章,下一章繼續解說這裏面的各種隐情。
小康親愛的想看的“巧克力情人”,圖片就是。
☆、隐憂
跟自家一樣,老公的親戚們也是只消一眼就知道這是一家子……邱熔頓時平添幾分親近感。
尤其是大伯小叔子們全都眼眸亮晶晶……沐浴在好奇、驚豔以及略帶讨好的目光與笑容之中,邱熔卻破天荒地沒從這些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們身上感受到半點~淫~邪之意。
不僅是沈殊平,連沈家這群堂哥堂弟們,她也能輕易地探知他們的情緒變化。大伯小叔子們滿滿的善意讓她心情異常愉快,于是笑容更真誠,目光也更柔和。
雖然邱熔并不會糾結于他人究竟更愛自己的外表還是更重視她的品行,但面對那些只要看了她一眼就想不擇手段上了她的“強~奸~犯”,她也實在無法抑制自己的厭惡以及打算狠狠坑對方一下的念頭;反之,對那些有~操~守有底線的男人……就比如現在,邱熔正琢磨着怎麽好好招待下這幾位極其順眼的壯碩小夥子們呢。
不過禮數可萬萬不能缺,邱熔拜見她公公沈銳,并上前奉茶。
別看邱熔的公公沈銳生就一副黑皮多毛糙漢的外表,卻心細如發,他先是透過兒媳婦的額頭劉海的縫隙瞥見了一塊指甲大小的血痂;又在行禮時發現了邱熔左臂不能動彈……擱在天朝,他們沈家這叫“負有連帶責任”,在大齊這道理一樣說得通:怎麽人家閨女在自己家的時候連個破油皮的機會都沒有,嫁過來就接連見血啊?
尤其是兒媳婦旁邊還有坐着個氣勢洶洶的親家公,再想起自家那檔子破事兒,害得他參加完兒子的婚禮便帶人急匆匆地趕回沈家老宅……沈銳就更心虛了,面上卻維持着慈和的笑容,受了兒媳婦的禮,喝了茶,還掏了十分厚實的紅包出來,裏面裝的禮單、地契和銀票都是因懷孕而經不起颠簸不能親來的姜夫人用心準備的。
邱熔接下紅包,甜甜一笑,“謝謝父親母親。”
沈銳灑然一笑,并沒指使大兒子,而是令小兒子沈殊寧介紹起身後的小夥子們。
公公沈銳和自己老爹邱易一樣,都是長房嫡次子,上面都還有個襲爵的親大哥,而且這兩人跟自家親大哥感情也很不賴。
一字兒排在自己身前,笑容真誠,牙齒整齊又潔白的的黑皮壯男中靠前的二位,就是沈殊平大伯家的兩個堂哥,邱熔也跟着她巧克力老公稱呼:大哥、二哥。
再加上行三的沈殊平與排行第四的沈殊寧……沈家長子長房這一輩的人邱熔已然認全了。其餘四位,看着年紀稍小,也更活潑的少年乃是出自與長子長房十分親厚的旁支。
可惜場合不對,這群年輕人也不好随意交談,那份躍躍欲試可再也掩飾不住。被一群小叔子瞪着,邱熔沒有羞澀更沒有不快,大大方方地轉過頭,與沈殊平來了個眉目傳情。
巧克力準确地收到了老婆的信號,牽起她的右手猶不知足,最後改為十指相扣,又湊在妻子的耳邊,輕聲說起堂兄弟們的近況。
這番互動看得沈銳眼睛微眯:這兒媳婦他和他老婆姜夫人可是異常滿意,這門婚事也是夫妻倆聯手促成,最關鍵的是兒子深愛邱熔,愛到幾乎神魂颠倒,作為父親一點也不希望看到兒子與兒媳婦之間橫生變故。
萬幸眼見為實了一把,兒子與兒媳婦這番情意綿綿總不會有假,一會兒跟親家承認錯誤請求原諒時,好歹也有點底氣不是?
于是沈銳主動跟美人爹搭話,“孩子們合得來,咱們看着也舒坦。”
邱易微微一笑,輕飄飄道:“可不是。”橫行江湖數十年的“玉面郎君”哪是一兩句客氣話就能哄住的?閨女受了委屈,這事兒可沒完!
沈銳确實也想單獨跟親家好好聊聊,便讓兒子兒媳婦帶着侄子們各處逛逛說說話。
早就快憋不住話的年輕人們行了禮,一齊告退。留下沈銳一個人面對邱易與邱烨父子。至于邱烨也沒走的原因——因為他已不算小輩了……
邱烨雖然看起來像是二十多歲,實際上他比他妹妹大了整整十六歲;美人爹邱易是在四十歲的時候,才得了邱熔這個女兒。
順便一提,邱熔今年剛滿二十。
一般來說,相差二十歲就不算一代人了。沈銳今年四十二,若非跟邱易成了兒女親家,他真得恭恭敬敬地稱呼美人爹一聲前輩。
沈銳還想寒暄幾句,拉拉關系,再好好解釋下為何兒子婚禮後便回了沈家,誰料邱易根本不打算追究這個,而是擡手打斷道:“客氣話以後有的是機會說。先把我們看見的知道的告訴你,兒子。”
邱烨得令,平鋪直敘把這幾日的所見所聞一一道來。
皮肉之傷倒還好說,可敘及邱熔因練功走火入魔而時不時忽然暈闕,沈銳也眉頭緊鎖。他又不傻,當然聽得出邱家人的話外之音:定是你們沈家的問題,不然我家閨女在家怎麽什麽事兒都沒有?!
縱然沈銳也是個偏心眼的爹,嘴上不能立即承認,心裏卻也犯了嘀咕:他也不覺得兒子冤枉。
沈家乃是劍修世家。
自家傳承數百年的獨門功法,包括內力、身法以及招式三部分,這三部分相輔相成,修煉小成便威力極大,練至大成更足可稱雄,于是沈家代代皆有頂級高手坐鎮,還不止一個……
這也是沈家當年敢于脫離那異姓王的家族,更在他們~謀~逆事發後果斷自立,卻始終未受牽連,安然無恙的主要原因。
尤其是這功法內外兼修,十分講究為人行事須得堂堂正正,能和自家的正道的功法相沖突,當然可以推斷對方的功法大有問題,可是長子沈殊平練得不是純粹的沈家家傳功法啊。
沈銳想了想,覺得兒子兒媳感情甚篤,兒子所修功法縱能瞞得了一時也難隐瞞一世,便把心一橫,硬着頭皮跟親家交了底……
這回輪到邱易與邱烨父子眉頭緊鎖了。一時間,房裏靜得落針可聞。
卻說,沈殊平與邱熔帶着一衆兄弟來到小夫妻居住的院子。
邱熔招呼着客人們落座,又讓觀海、聽濤上茶上點心,這副标準女主人做派,惹得正經小叔子沈殊寧悄悄詢問,“哥,你是怎麽讓嫂子這仙女入鄉随俗的?”
沈殊平面上淡淡,“識相的,住上一晚就快點兒滾!”
大齊的世家子弟——不僅包括邱家沈家這樣的豪門,甚至連皇族韋氏也不例外,到了十五六歲,功夫小成可以自保的時候,便會離家行走江湖,家裏雖然也會派出高手暗中保護,但卻自有行事規矩:除非遇到生命危險,不然絕不會出手相救。
如此一來,這些年輕人中的大多要在真刀真槍中磨煉意志,增長見識,相比在家悶頭讀書練武而言,進境快得不是一點半點……
不過這種歷練一般都要持續五到十年之間,這回若不是沈殊平的新娘子風頭實在太大,沈家這些青年子弟也不會特地中止歷練,湊在一起前來瞧瞧熱鬧。
因為了解自家兄弟們的小心思,沈殊平就更不願意他們的目光繞着熔熔打轉。不過邱熔想給公公沈銳留下個好印象,更有心給丈夫做臉:和丈夫的兄弟們攀談了幾句,便離席去了廚房。
沈殊平大伯家的大哥詫異地瞄了眼牆上挂着的自鳴鐘,“這個點兒就準備飯食是不是太早了?”
“下午茶。”沈殊平留下了這三個字便徑直起身,在門口追上了邱熔。
目送這夫妻倆相偕遠去,沈家這群青年中年紀最小的那位忽然道:“殊平兄要是知道了外面的說法恐怕忍不住要宰人了吧。”
其實外面對于邱熔嫁給沈殊平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