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沈随便?這名字取的确實挺……
喬阮挽着蔣安安的胳膊, 沒有看江演:“我們走吧。”
她并不想和江演有任何聯系,也不希望蔣安安和他起沖突。
他這樣的人,好像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似乎看出她在生氣, 江演跟上去,溫順的妥協:“我道歉還不行嗎。”
他沒什麽誠意的和蔣安安說了對不起。
喬阮沒有再和他說一個字。
大學四年, 于喬阮來說是充實忙碌的,她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
奶奶偶爾會來學校看她, 提着家裏土雞下的蛋。
“自家養的土雞蛋比外面的好吃, 你多吃點, 都快瘦成竹竿了。”
大概是知道自家只有這麽一個孫女,她對她的态度也開始變得好轉。
最起碼,像個奶奶了。
喬阮點頭, 應聲說知道。
送奶奶上大巴,喬阮給了她幾千塊錢。
上大學以後,她就開始勤工儉學,平時也會給教授當助教,加上獎學金, 她也攢下了一筆積蓄。
送走奶奶後, 喬阮回到宿舍,新舍友人還不錯, 但因為剛認識沒多久, 彼此之間有些許的距離感。
除了喬阮一個人留在本校讀研, 原來宿舍的另外兩個人都考去了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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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安安則考了教師資格證,現在在江北某個初中實習, 當物理老師。
每天都會給喬阮打電話抱怨那些學生到底有多叛逆。
喬阮安靜的聽着,末了會開導她。
“他們現在這個年紀正好是叛逆期,是比較難管, 不過蔣老師這麽厲害,肯定會把他們引導回來的。”
一聽喬阮這話,蔣安安瞬間就來了精神:“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
兩人又東扯西拉了一會,蔣安安問喬阮:“江演最近應該沒有再去騷擾你吧?”
以前對江演最大的感覺就是恐懼,随着時間的流逝,這兩個字也很難在掀起她的任何波瀾了。
“這些天沒來了。”
蔣安安松了口氣:“估計是畢業回沛城了吧。”
喬阮下午還有實驗要做,現在要去準備了,電話挂斷後,喬阮就去實驗室找教授了。
喬阮有時候也會懷念從前。
哪怕那是一段不太好的回憶。
人們都說,如果你能心平氣和的想起自己曾經不太好的經歷,那麽就說明你已經在心裏和那段往事和解了。
喬阮不知道,或許吧。
她一有空閑時間便會回沛城,看看她媽媽,和李月明。
李月明退伍了,現在在沛城本地上大學。
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住。
喬阮有她家的鑰匙,買菜做好了飯,等她下課。
李月明早就累癱了,一進來就倒在床上:“太累了,這輩子都不想拉練了。”
喬阮給她盛了一碗湯端出來:“飯還有五分鐘好,先喝點湯墊墊肚子。”
李月明一邊喝湯一邊問她:“你回家了沒?”
“嗯,在我媽那邊住了兩天,明天的機票。”
李月明遺憾:“這麽快啊。”
“明天要幫教授打下手。”
“看來你比我也好不到哪裏去,我是體力活,你是腦力活。”
晚上睡覺的時候,李月明和她聊了很多,聊從前,聊現在,聊未來。
然後聊到了沈負。
這個名字好像成為他們所有人心中的一根刺。
他徹底和他們失了聯系,生死不明。
李月明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的,沈負不是沈叔叔的兒子。
她問喬阮:“你說,沈負以前那麽愛笑,可他是真的開心嗎?”
開心嗎。
他甚至連開心應該是怎樣的都不太清楚。
喬阮只是搖了搖頭,并未回答。
她以為自己已經徹底忘了沈負,可是再聽到別人提起這個名字時,還是莫名的會難過。
她又何嘗不是一個把他推進地獄的元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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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年的時間過的無比緩慢,喬阮每天往返于實驗室和宿舍。
馬未希都要上五年級了。
夏依然每周都會給她打電話,詢問她的身體狀況,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
末了,還不忘意有所指的說一句:“樓下阿姨那個二十一歲的小女兒前幾天結婚了,去喝喜酒的時候她還問起你了。”
喬阮就知道。
可能是覺得她即将邁入三十歲的大坎,夏依然最近特別着急。
一有空閑就給她發照片。
說是誰誰誰的親戚,或是誰誰誰的兒子。
喬阮都敷衍的應付過去了。
長期泡在實驗室裏,她覺得自己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個無欲無求的人。
甚至連李月明和蔣安安都說她,比直男還要直,白瞎了一張這麽好看的臉。
喬阮每次也只是笑笑,并不反駁。
她對結婚沒什麽太大的興趣,但也不至于反感,碰到合适的她也會考慮。
實驗室來了個小學弟,二十剛出頭,很有天分。
帶他的導師就是喬阮之前的導師。
因為這層關系,所以小學弟平時都叫她師姐。
教授讓喬阮平時多帶帶他:“你做實驗的時候可以讓他幫你打打下手,學習一下。”
喬阮看了一眼有些局促的站在門外的小學弟,還太青澀,估計是對新環境不适應。
她點了點頭:“好。”
教授走了,小學弟被單獨留下。
他看到喬阮了,又很快的移開視線,最後磕磕絆絆的喊出一聲:“師......師姐。”
雖然看上去好像腦子不太靈光,但好在聽話,喬阮在實驗室裏待多久,他也陪着一起待多久。
從來沒喊過累。
她熬夜熬習慣了,但小學弟剛從校園出來,肯定還沒有很快脫離那個舒适圈。
喬阮見他一直打着哈欠,讓他先去休息。
他一秒打起精神:“不用,我不累的。”
她眉頭一皺:“不聽師姐的話了?”
林盞抿了抿唇,委屈的點頭:“聽的。”
他磨磨蹭蹭的脫下實驗服,開了門出去。
教授特地把他交給喬阮就是因為知道他的年紀小,沒經驗。
喬阮有耐心脾氣也好,跟着她也能學到更多東西。
十多個小時的實驗下來,喬阮早就累的沒多少力氣了。
她喝着補充體力的葡萄糖,盯着腕表上的分針發呆。
其他幾位師兄師姐說說笑笑的進來,看到累癱的喬阮,紛紛打趣笑道:“看來今年的新生不太行啊。”
喬阮沒有力氣開玩笑,把口罩往上拉,擋住眼睛。
“我眯一會,你們動靜小點。”
“行,不打擾你。”
他們笑嘻嘻的應着,音量也果然降了下來。
喬阮說完話以後就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醒的時候身邊靜悄悄的,半點聲音都沒有。
她把口罩摘了,室內沒光,室外也黑了。
洗衣機裏還有一大堆衣服放着沒洗,今天就不做飯了吧,去隔壁飯館随便吃點。
她把口罩扔進垃圾桶裏,想着這些站起身,然後被站在一旁的林盞吓了一跳。
“你還沒回去啊?”
林盞點頭:“剛選好了課題從教授那過來。”
喬阮按了按有些酸痛的脖子,随口問了句:“吃了嗎?”
他一愣,有些許緊張的搖頭:“還......還沒。”
看向喬阮的眼神卻帶着些許期待。
喬阮拍了拍他肩膀,嘆了口氣:“年輕就是好啊。”
居然可以不吃晚飯。
喬阮因為長期泡在實驗室裏,餓一頓飽一頓的,腸胃出了問題。
不吃飯就容易胃疼。
她走了,留下小學弟在原地淩亂。
所以......不是想和他一起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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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每年都會組織一次全身體檢,今年的實習生到了,又到了體檢的日子。
喬阮很怕疼,也怕抽血。
但沒辦法,不想檢查也得檢查,這是教授定下來的硬性規定,每個人都得遵守。
今年還多加了一項。
心理健康。
醫院的護士看到喬阮手裏的挂號單:“周醫生出差去了,不在醫院。”
這樣啊,喬阮問她:“那我什麽時候過來?”
護士讓她等一下,她跑去和另外一個護士講了幾句,然後拿着登記本過來:“您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姓名年齡,還有電話號碼,我給您安排另外一個醫生。”
喬阮拿着筆,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個人信息。
護士說:“還是你運氣好,沈醫生的號很難挂的,平時都得提前好久預約才行,今天正好他有空。”
見她一副提到自己心上人的嬌羞笑容,喬阮也沒有太過打擾,道完謝以後就拿着病歷本進去了。
很長的一條走廊,她走到盡頭,看着門外顯示器上的資料。
主任醫生:沈随便,江北醫科大學畢業,博士生導師。
喬阮疑惑的微擡眼睫,沈随便?
這名字取的确實挺随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