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王的腦袋恨恨道:“他都敢殺人放火了你還把他當個孩子哄!你舍不得管教,朕這次就替你好好管教!”
定王直視皇帝,眼神沉靜:“皇兄,我能讓子慕一個人在舊殿裏待幾天已經是底線了,您別逼我。”
“底線?”皇帝怒極反笑,“呵,你跟朕談底線,那朕倒要問問你對郦澤還有沒有底線?是不是他将來要我手裏的東西你也二話不說來拿啊?!”
玉玺被皇帝重重摔到桌面上。
定王:“皇兄說笑。”
皇帝呼出幾口氣,平穩了心緒,推心置腹道:“祈安,你從小到大就喜歡過這麽一個人,朕從沒想過要你難過。過去郦澤再怎麽亂來,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罷了。可這次不同,鎮國公的地位你知道,如果世子出事,郦澤無論如何都無法全身而退。你……你做好準備罷。”
定王聽完并無觸動,只淡淡一笑道:“皇兄方才問臣的底線,實不相瞞,臣的底線就是郦澤,只要他身體康健,舒心快樂,哪怕是捅破了天,我都替他擋着。”
皇帝一臉怒其不争。
定王行禮告退:“臣這就出宮尋找世子。”
三日後,坐在廊前發呆的郦澤被請出停雲閣。
世子已經找到,王妃該回府了。
郦澤看着眼前的幾個士兵,下唇顫動:“定王……怎麽沒來?”
“定王爺晌午在郊外滑下山坡,身體抱恙,無法進宮了。聖上命屬下送公子回府。”
郦澤只聽到身體抱恙四個字就飛速往外跑。
定王府裏丫鬟小厮來去匆匆,各個面帶憂色。
郦澤雙腿幾乎站不穩,一路搖搖晃晃地跑進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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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尚在昏迷之中,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是交錯的傷口。繃帶都無法完全覆蓋。
郦澤跪到床邊,哽咽開口:“祈安……”
定王毫無知覺。
郦澤立刻止不住大哭,“趙祈安你醒過來!”
撫綠在一旁抹眼淚:“公子您這會哭有何用?王爺為了找世子,幾天沒和眼才不小心跌下山坡,被滾石砸了腦袋。您如果有半分心疼王爺,王爺哪會受今天這份罪?”
郦澤充耳不聞,看着定王腦門上的紗布,心髒抽疼,不得不用拳頭緊緊抵住心口。
郦澤在床邊坐到半夜,丫鬟都被他攆了出去,屋子裏只剩下碳火偶爾爆花的噼啪聲。郦澤輕輕攤開定王的手,手指去摸他掌中粗糙的繭,低聲開口:“我相信你了,你醒過來,好不好?”
“七歲那年,大哥二哥帶我出去玩,卻被一夥匪徒劫了去,兩個哥哥騙匪徒說我是少爺,他們是家丁,扔下我就逃跑了,後來我差點死在那夥匪徒手裏。十六歲那年,我在京中為了父親奔走,剛到家就從母親那裏得知為了能翻案,父親把我送出去了。小時候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最受寵愛的那一個,後來我知道他們就算愛我,也不過是不曾面臨選擇。”郦澤靠在床邊,語調平靜地訴說往事。
“祈安,你那時候也說愛我,可是我又怎麽知道你會不會像他們那樣,說丢就丢了?如果所有人都讨厭我,所有人都向你說我可惡,你還會要我嗎?如果我一直惹事,最後連你也管不了,你還會要我嗎?”
“我要。”
郦澤猛然擡頭,只見定王睜着眼,滿是寵溺地看着他。
郦澤一時愣怔。
定王從床上坐起來,将郦澤扯進懷中,“我知道你一直在試探我。只要你覺得這樣有趣,我一直陪着你玩下去又有何妨。”
定王用手捏他鼻尖:“但你不該把自己賠進去,廢宮陰冷破舊,這幾日可曾歇息好?”
郦澤明亮的眼睛郦閃着水光,“你身體沒事?”
定往微笑搖頭。
郦澤破涕為笑,“你騙我。”
定王抓住他要揮舞的手,笑道:“不這樣,你怎麽會對我說方才的話?別人都說你變了,可我不信,我愛的子慕是什麽人,我哪會不知。”
郦澤垂下眸子,筆挺的鼻梁在臉側投下陰影:“我曾經很愛他們,後來被丢棄的時候難過的要死。可我更愛你,如果你也像他們那樣不要我了——”
定王吻住這個胡思亂想的小家夥。逼的他氣都喘不過來才放開,貼着他的鼻子道:“你盡管接着試,看我到底能縱容到什麽地步,我自己倒也想看看。”
郦澤眼角含春:“你知道嗎?那年我在醉仙樓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以後要離你遠一點,否則定要遭殃。”
定王心花怒放:“你那時候就喜歡我了,嗯?”
郦澤:“我沒有推世子入水,也不曾想過把他扔掉,你信我嗎?”當日郦澤見世子在池邊玩耍危險,抓他不及,姿勢落在別人眼裏便是要推人入水。正月進宮,郦澤中途領着世子去糕點鋪子買定王愛吃的東西,一個錯身,小孩就沒了蹤影。只是他相比清白,更想看趙祈安如何做。
定王:“信。”
郦澤用胳膊環住他,“我以後不亂來了,你不許再受傷。”
“你以後想怎樣便怎樣,我愛從前的你,也愛現在惹是生非的你,将來你變成什麽樣,我還是愛。”定王唇邊帶笑,輕輕吻他額頭,“等你真的長大了,就懂我的心了。”
郦澤眉目彎彎:“我也信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