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三章
赫敏似乎喪失了自己成為女學生會主席以後,得到的一身在城堡裏靈活穿行的本事。她蹒跚地爬出格蘭芬多畫像後的通道後,差點被一塊翹起來的地毯絆倒。
然而,不管她的熒光閃耀有多柔和,這個咒語的力量至少能照亮樓梯上五個平方米的面積。哈利在他試驗失敗的時候,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那些日子已經過去很久了,當時他們可是花了好些心思和精力去練習施放熒光閃耀,希望不會只維持幾分鐘就熄滅。
當一個人依靠着自己完美的記憶,于黑暗中在城堡裏摸索着前進反而更加容易。盔甲在左邊,而發黴的舊挂毯在右邊,大概16米遠的地方是一個空懸的樓梯,而有人惡作劇地把一雙魁地奇戰靴忘在了第十級臺階下。
謝天謝地,滿月從樓上走廊的落地窗裏射進光來,所以赫敏小心地避開了被讨厭的鞋子絆倒的命運。靠在樓梯的扶手上,她讓自己平複了一下呼吸,愉快地哼了一聲,想象着早晨那些學生們可能看到的景象。
一年級的赫奇帕奇頭發亂蓬蓬的,睡眼惺忪地從宿舍走出來,奔跑着尖叫着發現女學生會主席毫無生氣地被絆倒在門廳下面,粉紅色的室內拖鞋散落在一邊 ……
除了拖鞋外,她身上還有寬松的印着克米特青蛙的舊T恤和破舊的過長的睡褲。這套衣服之前屬于她爸爸,似乎并不是夜行的理想服裝。T恤被石牆勾破了好些地方,而她不得不卷起褲管以免自己被絆倒。
因為她自己發出的這些聲音,她很容易會被正在霍格沃茲巡邏的奧羅發現。事實上,這裏一共有六個奧羅。還有三個駐紮在霍格莫德,他們會一直待到學期結束。
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接受了嚴厲的訊問後,赫敏、羅恩還有米麗森被盧平教授帶回了大禮堂,而整個學校的人都在那裏等待鄧布利多出來講話。
赫敏猜想她的出現對于那些驚慌失措的同學來說,可能是驚濤駭浪裏的一個小浮标。随後她又提醒自己,他們之所以相對冷靜下來,是因為他們大部分人已經經歷過相似的煩惱。食死徒的真面目雖然很鮮見,但是他們都被詳細到極致地記錄在了文件裏。
亞瑟·韋斯萊渴望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和福吉的政策背道而馳,那個福吉異想天開的“自欺欺人”的政策。媒體報導每件事,三分之一的報道都純屬誇張,但關鍵是赫敏認為它好歹是報導了,就連年紀最小的孩子都知道怎麽去應付最壞情況——跑不了就躲起來。
他們都在不斷學着對付眼下的情勢,赫敏認為鄧布利多也是如此。
即便如此,這個老人還是有一籮筐的秘密足夠最博學的調查員忙上幾個世紀,但他已經不再執着地執行 “需知法則 ”(注:只告訴哈利他需要知道的,別的一概保密。),就像哈利早年求學的那些日子他所做的那樣。哈利對此改變非常重視,而赫敏也充分認識到盲目的信任将不再存在,在西裏斯死後。
這個不幸的周三下午,大禮堂內,上千好奇的學生正全神貫注地聆聽鄧布利多的講話,他将禁林裏發生的那件事詳實地轉述了一遍。
關于目擊的黑魔标記至少有五十個不同的八卦版本,聽起來個個都很可笑。而真相也不見得有多高明,學生們立刻開始猜測盧修斯·馬爾福(如今已聲名狼藉)失蹤的魔杖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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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講話結束的時候,包括教師在內的相當一部分人,從心底感到了安心。霍格沃茲目前只有一個馬爾福還待着,而且謝天謝地,不是盧修斯。
這天剩餘的課程和課外活動全數取消,稍晚的時候,赫敏才在晚餐時見到了進入大禮堂的德拉科。他看上去不錯,沒有承受巨大壓力和焦躁憂慮的跡象,就連每根頭發絲都安安分分地待在他的鉑金腦袋上。酷酷的表情也一如既往,但卻暗含了一絲尖銳。在他們五年級盧修斯第一次被監禁的時候,好幾周他的臉上就是同樣的這麽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他的同學們都很熱情,卻也有所保留,斯萊特林們舉止一如往常。格裏高利 ·高爾因為上周在魁地奇訓練中,被游走球嚴重打傷的腿現在好得差不多了,足以使他恢複往日的正常行動,于是他又能和自己的同院同學一起吃晚餐了。
高爾興高采烈地看見了德拉科然後衷心地拍了拍他的背,桌子上的其他人也都順其自然地做手勢打招呼。潘西·帕金森緊張的微笑好歹放松了點,然後在相互致意後,斯萊特林們的注意力回到了餐桌上,布雷斯 ·紮比尼甚至掃視了一眼禮堂裏的其餘人,好像在無聲地要求每個人該怎麽過,就怎麽過。
他們照做了,而且滿懷熱情。但是,晚飯已經延遲了将近一個小時,每個人都又熱又渴,又累又餓。
德拉科在吃飯的時候一眼都沒有看她,這讓赫敏感覺不錯。她有其他顧慮,不過吃飯并不是其中一項。她的食欲自從那個周末開始就無影無蹤,她開始意識到自己的校裙變松了,經常昏昏欲睡。
她的注意力也不再能很好地集中,她正把盤子裏的一片烤土豆圍着一堆豆子撥來撥去,完全沒有意識到一個格蘭芬多正在滔滔不絕,熱烈述說着哈利下午因為不服從盧平而被扣去30分。
說來也奇怪,拉文德出口阻止了。
“我想比起分數,我們有更值得關心的事情。”拉文德吸了吸鼻子,這話說得很成熟。
晚餐過後學生們都放松下來昏昏欲睡,由于提升了安全級別,教授或者高年級級長将護送學生們上下學。學生們步伐散漫地被帶到門口,兩邊各站着赫敏和布雷斯。德拉科跟在四年級後面,但他比那些學生要高上兩個頭。
高爾(很明顯跛着腳)走在德拉科前面,他巨大的體型在門前形成了一個瓶頸。年紀較小的學生們打着哈欠,只想趕快在飯後回去睡覺,在隊伍裏連推帶擠。赫敏迷茫地意識到布雷斯正在厲聲呵斥他們不要擠。
隊伍的末端定住不動了,于是德拉科站在了她身邊,他為這一刻的耽擱發出一聲興奮的嘆息。
赫敏則清楚地感覺到坐立不安,幾乎是第一時間她就注意到了他;他的身高、他的體型以及整潔體面和充盈的男人味的氣息,十足的德拉科特質。這些和在禁林裏赫敏經歷的感覺一樣, Fida Mia的主要作用又開始擡頭。
她詛咒面前這個事實,只要自己一靠近德拉科 ·馬爾福,就沒法理性思考也無法正常行動,簡直比她自發地得到哈利在魁地奇上的傑出天賦還要不可思議。
考慮到他們關系的全新轉折(事實如此),赫敏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粉飾一下太平或者,鑒于他們在禁林裏目擊的事件,互相鼓勵。她回憶着自己有時會緊握着羅恩或者哈利的胳膊,讓他們知道一切都好,她就在他們身邊。她回憶當哈利面臨致命的危機而自己急得發狂時,金妮會環住她的肩膀。
這是朋友彼此間會做的事情,但不适用于德拉科。哦不,沒有可能性。她所表現出來的任何支持的舉動,不管是不切實際或者感情真摯的,都可能讓他的雙眼洩露出一成不變的狡猾反感的神色。
說起來諷刺,這人眼光很毒辣老到。赫敏情不自禁地想,幾年來悲哀地混跡在男生當中,最終給她造成了把直覺當做武器的習慣。
“又踩到我的腳了,你這不長眼的,當心我揍你,。”德拉科很疲憊地對身後一個矮小的三年級斯萊特林說道。赫敏瞪視過去,要是馬爾福哪天不把低年級的孩子弄到無地自容或者羞憤不已,對霍格沃茲來說就不正常。
他和她擦身而過,然後她感覺到他塞了個什麽東西在她手掌裏——是一個小紙條,赫敏本能地牢牢握緊了拳頭,希望她臉上的表情沒有出賣她的驚訝心情。暫時的擁擠狀況已經解決了,隊伍又開始有序地行進。
和麥格教授還有布雷斯簡短地交流後,赫敏連忙回到自己的房間看紙條。她認得出他的筆跡似乎一點都不奇怪,她自然曾在過去七年中,經常地看見課堂黑板上灑脫的、微微傾斜的筆劃。
她情不自禁地帶着一絲得意的笑想到,他寫字風格和姑娘一樣。
“我們今晚就把信送出去,第二次巡邏後到貓頭鷹屋和我會合。
帶上貓頭鷹飼料。”
真夠直截了當的。
對于他想盡快把Fida Mia 做個了結的固執,已經給赫敏留下了深刻印象,梅林知道他肯定已經做好充分的準備了。
所以星期五淩晨兩點左右,當奧羅巡邏小隊按照計劃慢吞吞地進行第二次巡邏以後,赫敏離開了格蘭芬多塔樓。十分鐘後,險險地避過了樓梯上的要命陷阱,她到達了西塔頂上的貓頭鷹屋。
貓頭鷹屋高大腐朽的木門半掩着,赫敏懷着點恐懼推開了它,由于幾個世紀以來缺乏維護,她不意外生鏽的鉸鏈提起了抗議。門闩的底部已經不經用了,其餘的零件散落在地板上,好在除去這些,赫敏沒有制造出大的噪音。
一進去,赫敏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鳥糞味、黴潮氣和被貓頭鷹抓回來的獵物的陳年累月的腐朽味道。兩星期之前給父母寄信,赫敏沒有用海德薇或者學校貓頭鷹,她并不常來貓頭鷹屋。哈利和羅恩至少每兩天就要來一次照顧自己的貓頭鷹。
黑暗意味着赫敏在踏進這大而無頂的房間時,沒有充分意識到它的本質。腳下不時 “咯吱咯吱 ”響的地板,讓她很高興自己事先已經把肥大的褲腳管挽起來了。
“啊。”當她踏到一團潮乎乎、爛泥漿一樣的東西的時候大叫了一聲。
“你從走廊上走下來的時候吵死了,請務必保持下去。 ”德拉科諷刺她。
可惡的混球,他略顯匆忙地從陰影裏走出來,讓赫敏不由地發出了一聲驚吓的聲音,驚起了些貓頭鷹不停扇着翅膀。
“噓!”他警告道,看起來就要上來捂住她的嘴。
她警惕地退後:“ 誰讓你沒聲沒息地偷偷跑到人旁邊!”
“怕黑可真是有點老套,你覺得呢? ”他慢吞吞地說道。
實際上,貓頭鷹屋比外面還要亮些。因為沒有天花板,月光直接照進了圓形房間裏。赫敏現在可以看見橫木上上百對敏銳的貓頭鷹眼睛正看着他們。
每個品種的貓頭鷹(還有大膽的雜交品種)都能被發現:倉鸮,雪鸮,角枭,灰林鹗,鳴角鸮,還有雕鸮。作為夜行動物,它們正不斷地飛出飛進,所以背景聲音足夠掩蓋住正常的談話進行。
她一眼就找到了海德薇,哈利聰明的雪白貓頭鷹正在梳理自己的羽毛。這個長滿羽毛的林間生物正用爪子抓着橫木休息。赫敏沒有看到容易興奮的貓頭鷹 “小豬 ”(注:布萊克送給羅恩的那只),但考慮到這只袖珍貓頭鷹喜好制造混亂和噪音,赫敏深感慶幸。
“你帶了貓頭鷹飼料沒有?”
“帶了。”她說,拍了拍口袋裏藏着的像是餅幹一樣的東西。這是拉文德的,包裝上寫着“老鼠和奶酪口味”,上面還印着這兩樣東西做難看的商标。
德拉科穿着他的校袍,但在規定的上床時間之後看到這身穿着有點奇怪。赫敏心裏暗自認為斯萊特林們晚上喜歡熬到很晚,或者就是他睡覺的時候不愛穿睡衣,還有 ……
還有什麽?她的腦子煩人神經質地催促着,形象力一發不可收拾,但她在這之前掐斷了那模模糊糊的影像。
現在可不是做十幾歲姑娘白日夢的時候。
她把飼料遞給德拉科,看着他戴上了一副厚實的皮手套。即使是黑夜,她也能分辨出手套上深深的裂口和溝痕。就經驗來說,當哈利用手去觸摸海德薇的時候,貓頭鷹總會脾氣很不好地想去抓他。
德拉科随後吹了個溫和的三段哨音,伸出了胳膊。在最高的橫木上,大概比海德薇待的地方高三到四“樓”,德拉科的貓頭鷹飛出來了。
赫敏之前見過它,那是當然的事。早餐的時候它會給德拉科送信和報紙。但靠近了看,德拉科的雕鸮與衆不同。
這是一只非常巨大、非常健壯、耳羽極長的雕鸮,長着彎曲的喙,尖銳得好像足夠在德拉科的手上啄出一個洞來,不論他是否戴了手套。這鳥看上去很威嚴,當然,用一種可怕的掠食者的角度來看它,它……
“皮特,”德拉科說着輕拍了下鳥兒漂亮的頭。
貓頭鷹高興地回應:“Hooot。”
天哪,這鳥簡直是男中音歌唱家。
赫敏看着這幕,又往後退了一步: “你叫自己的貓頭鷹皮特?”
他正忙着輕拍貓頭鷹:“親密的夥伴需要一個名字,格蘭傑。”
是的,這沒錯。雖然她曾經以為這名字至少該長到有四個音節,而且必須含有贊美,去紀念某個死了很久的古代純血巫師。
德拉科低頭看向她,他似乎在企圖看穿她在想什麽:“這只是皮特羅的昵稱,如果你執意想知道的話。”
“Hoot。”皮特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回應道。
“別理她, 、”德拉科對着自己的親密夥伴說,一邊抓了抓皮特優雅的腦袋:“她寧可養一只亂糟糟、弓形腿的好鬥老肥球,也不願意養只貓頭鷹。 ”
赫敏皺眉:“ 克魯克山不是亂糟糟的好鬥老肥球,它很聰明。”
“可它長着和安妮皇後梳妝臺一樣的弓形腿,”德拉科用一種戲弄人的幽默感補充道。然後他好像突然記起來這可不是找樂子的時機,任何形式的樂子都不适合。這該是個嚴肅、危機四伏的要緊事情:“把信給我。”他決定恢複粗魯。
赫敏對此改變有種說不清的愉悅,她将小小的一片羊皮紙交給他。他在月光下拿着這份要寄給博金的信,浏覽了一遍,然後出乎赫敏意料的,将信撕成了碎片。
“博金認識皮特,所以你用假名是在做無用功。”他解釋道。
她惱怒地看着他:“好,那你有沒有碰巧記得帶點羊皮紙和羽毛筆再寫一封信?”
“我有信。”他宣布,拿出了他自己寫給博金的信。赫敏很想告訴他如果他打算自己操心去寫一封愚蠢的信,那他完全沒必要在半夜裏和她開始什麽秘密會議,不是嗎?
那她在這幹嘛,接下去幹嘛?赫敏好奇地看着他。
“我不明白我們幹嘛就不能用學校貓頭鷹。用一只不那麽 ……”她盯着德拉科那只長着利爪的猛禽:“顯眼的?”
他看着她,眼神在說:“你是不是昏頭了?”赫敏太了解這含義了,他很擅長用眼神傳遞殺招,比如:“我沒空解釋”,“你可真是格蘭芬多”還有“在我施咒前滾出我的視線”。
“皮特進了貓頭鷹屋,但是它和從前一樣非常安全。它就是為此被特別養大的。學校的貓頭鷹是可靠,但卻很容易被鎖定為目标。它們可能被槍打落,可能被攔截或引誘,皮特不會。”他的口氣裏十分得意。
真糟糕,赫敏情不自禁地想到,她以為最簡單的攔截信件或者包裹的辦法就是把郵差打下來(參考斯普勞特教授那只倒黴的金剛鹦鹉)。即使她根本不記得上一次聽到貓頭鷹遭到這種待遇是什麽時候。如果赫敏能夠從幫助鄧布利多獲得戰争勝利,在霍格沃茲畢業後找份工作以及終結她和馬爾福的意外婚姻這些事中,還能記起那麽一件小事,赫敏覺得她或許可以從事一個鳥類人道主義待遇促進活動。
德拉科輕柔地用一個纖小的金屬環,将信件綁在皮特的腿上,又喂它吃了些飼料,皮特就着坐着的姿勢吞了三口。
“要安全送到。”在放飛之前,他輕輕說道。
這只貓頭鷹的翼寬讓人印象深刻,就和它漂亮的外表一樣。他飛速往上,在貓頭鷹屋的上空完美地轉了個圈,然後無聲地消失在視線中。他們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聆聽夜色中的動靜和掠過貓頭鷹屋頂的模糊的風聲。
“彩虹橋是什麽意思?”德拉科将手套藏好問她,用一根手指沿着她T恤上顏色剝落的彩虹色字體,輕巧地擦過她的肚臍。
赫敏意識到自己就站在月光的中心,他先前看信的地方。他的表情看上去讓人有些好笑地迷惑着對着青蛙卡米特,而可敬的青蛙先生正坐在他提到的彩虹下面,一片睡蓮葉子上。
赫敏完全卸下了防備。要怎麽去和一個巫師解釋青蛙卡米特?這答案相當簡單,那就是別去解釋。
“這是麻瓜的東西。”她結束了這句話,感覺很怪。她認為去跟德拉科·馬爾福解釋布偶電影或者芝麻街實在是太瘋狂了,而且是在淩晨兩點半,可能被 10個奧羅不分青紅皂白石化的情況下。
“那麽對于一個不是麻瓜的人就不用浪費口舌了對吧?”德拉科挑起眉,聽起了很生氣。
“我沒 ……不是!”
“就跟去見我父親的路上,教皇的那件事一樣。”他嘟囔。
她以為她聽錯了:“教皇?”
“你引用了教皇,但當我因為我的父親而問你,你那些挖苦的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你就以為我根本不知道教皇是誰。”
赫敏對話題突然轉換深表懷疑,這幾乎使她回憶起偶爾和哈利的争論,他有時很執拗。但哈利的反應不會是口頭上的犀利。
“你就是想惹事對不對?”
“真是聰明,”他告訴她,幾乎想應景地拍拍她的頭:“你是靠自己明白過來的?”
她洩氣:“天,你真是太難相處了。 ”
他抱起手臂盯着她:“為什麽這麽說,難道你嘗試和我相處過嗎?”
這偏題了,他太擅長轉移話題。基于戰略問題有所轉變,好吧,兩個人似乎可以鬥上一鬥,于是她以10秒計時規定反應時間。
“你知道,我很高興鄧布利多昨天當着全校面說了真相。”
“你真的高興?”他聲音平淡,像是耳語。
赫敏在想她之前都沒發現兩人站得這麽近,當他拂去她鎖骨上一根松軟的白羽毛時,自己的心率就有些加快。大腿內側的龍紋身好像緩慢地、通靈般地在自己身上游走。即使已經過去了将近一星期,這種奇異的感覺仍然沒法适應。
“如果他什麽都沒說,如果不是你也在場證實發生了什麽事情,你覺得我是不是那個往天上放黑魔标記的人?”他的問題大含深意,而且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他是海盜而她是非法獲得的戰利品。
“不,與其去做假設,我對事實了解得更清楚”她還擊,說起假設這個詞的時候有些猶豫。該死的在夜裏,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許他的臉色正在嘲諷 “你可真是格蘭芬多 ”。。
“格蘭芬多也許能成為勇敢的烈士,卻是糟糕的騙子,你的眼睛已經出賣你了。”
“我很懷疑你能不能在黑暗裏看見我的眼睛,馬爾福。”
“真糟糕,”他回答,然後赫敏意識到她就算看不見他的臉也知道他在微笑。笑意延伸到他的嗓音裏:“那是因為你生氣的時候,眼睛會呈現出一種非常令人愉快的棕色陰影,這對我來說很常見。”他有點害羞地補充道。
赫敏迷茫地想象在地獄裏打雪仗會是個什麽情形。毫無疑問這事情看起來有可能成真了,因為好像德拉科·馬爾福竟然贊美了她。
“我們也許該走了,”她脫口而出,想起了他們的冒險處境,而且她認為要是被發現的話,事情遠比違反宵禁規定在外見面要嚴重:“奧羅的巡邏範圍也包括貓頭鷹屋。”
赫敏花了一會兒将剩下的飼料倒進屋子中間的一個公共食盆,然後一對漂亮的雪枭,和海德薇一樣的種類,立刻撲了進去。
德拉科等着她,一邊嘴裏還嘟囔着什麽。肯定是粗魯的說辭,毫無疑問,但赫敏沒聽見。他們在門前分手:“別在回去的路上被抓住。我可不想因為你上樓的聲音不夠輕而被發現。”
赫敏覺得在道了晚安和好運後,自己不得不照此話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