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一章
好像決了堤,好像有人拿手指輕彈開了一片變形斑駁的老樹葉子,好像潺潺的涓流突然在毫無預警之下迸發成了激流。
格蘭傑的腳在水下環着他,他的手握着她的臀部支撐着,肌膚摩擦的觸感異常明顯。他驚訝于彼此紋身混合的熱度竟然還沒有讓浴池的水沸騰。這并非熱度本身,而是手指和掌心在接觸了皮膚之後,溫暖的摩擦升起的熱在這些部位彙集。他指尖的紋路感覺敏銳,好像又萌發了額外的神經末梢。德拉科最後相關的記憶是他将一本逾期歸還的圖書館書籍交給平斯夫人,而平斯夫人發現他一個月之前去霍格莫德的路上意外将書掉在了泥坑裏,幾乎要殺了他。
我要瘋了,他意識到,然後發現自己并不十分在意。
她的吻就像她的人,其中蘊含着靜靜的專注,幾乎稱得上勤奮刻苦,在細節方面有非凡表現,就好像她正在竭盡所能地從他的碰觸、品味和肌理裏汲取。
也許稍後會有個考試,他這麽想着微笑着探入她的嘴裏,感覺到來自心滿意足和白熱化欲望的奇妙的混合氣息。
一些極度熱情、粗心大意的女孩會認為在他臉上窒息般激烈的親吻意味着良好的技術。他卻只是很滿足地被動地緊緊抓住赫敏,讓她以自己的方式巧妙地點燃他。
她依然表現得溫和到可笑,也許是因為他肩膀受傷的原因。他想告訴她自己比她想得堅強,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傷害他。她驚人柔軟的皮膚和魁地奇在他雙手造成的傷口老繭之間的對比,令人愉悅。
當她溫和的動作再也不能滿足,他拿手擡起了她的下巴,讓她的頭歪到一側,掌握了親吻的主動權。他的主動加入得到的回報是赫敏的一聲嘆息。她把手放到了他肩上,又往上環住了他的脖子,接着更進一步穿過了他的發絲。她的乳房激動地貼在他胸前。他想要親親它們,但這意味着他要離開她的嘴唇一小會兒,他覺得自己不能忍受。
最終是格蘭傑退開,可能感覺有必要換個舒服點的姿勢。就他們現在的樣子,她需要努力夠到他高大的身材,每次全情投入時都要避免從他脖子上滑下。這給了德拉科一個機會迅速看了她一眼。只是為了确認在他沒注意的時候,懷裏的人還是她,而不是某個深發色的萬事通女妖。
是的,這是赫敏,她又是那個汽車旅館裏的姑娘,但是他回憶起有人曾講過的一句觸動他思緒的話,麻瓜的傻話,上帝造人是成雙成對的。每個人都會有一名伴侶,也許在萬物的安排中,她就是屬于他的另一半。
當一個姑娘有這個能力讓你懷疑你的造物主,這就是危險的信號,他的腦子裏猛地冒出一句話,感覺像是被粗魯地捅在了肋骨上。
他将嘴唇移到她耳後令人心動的肌膚上,深深吮吸。這個方法能很好地感受她在他嘴唇下方萌發的血的熱度。他退開來一些,看着自己制造出來的紅色迷人吻痕。梅林幫幫他,他想在她身上留下更多的痕跡。他想看他在學校走廊與自己擦肩,小心地拉扯衣領掩飾和刮擦這些他心知肚明的痕跡。
赫敏最終第二次松開他以便喘口氣。每一次唇齒交錯,輕柔的吸氣都傳達了她的緊張,但是之後她懶洋洋的呼氣又讓他安心。他能看到她瞳孔擴大,眼眸裏的黑色壓倒了棕色。
她看着極度興奮,更多些心煩意亂。他放任她在自己的嘴角、面頰、鼻子和閉着的眼睑上留下細碎的親吻。她粉紅的舌尖品嘗着凝結其上的水氣。
德拉科說了些什麽,但無法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也許是些粗魯的話語,裏頭有“天哪”之類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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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感嘆“天哪”,這可真不好。
他的手自發地摸到她的臀部,觸摸她的紋身。當他碰到那條銀龍之前,他幾乎可以想象他指尖竄出來的微小可見的電流。
他這麽做的時候,兩個人幾乎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
咒語也許已經銘刻在她的皮膚裏,不可捉摸又虛無缥缈,但它産生的效果非常實在。在初步接觸後,赫敏和德拉科一樣混亂,把頭抵在了他的肩上。在他的臂彎裏,她覺得自己比一只蝴蝶還要輕盈。
他不想停,咒語要求他們不要停。他十幾歲的性沖動顯然使他叛逃為了Fida Mia的支持者,而欲望正在叫嚣。
除了做完已經起了頭的事情,他別的什麽都不去想。他扶着自己的堅硬,引導着它進到她的身體。考慮到身高上的差異,這并不是件簡單的任務,而且事實上她已經渾然濕透了。
他閉上眼睛,抵着她的額頭,念着她的名字,在她局促不安的扭動之後,沒入了一寸。
就算城堡的牆壁此時開始倒塌,他也必須老實地承認自己停不下來。他要得更多,他要她的全部。他們還會有其他的機會,他親吻着她的眉心這樣告訴自己。他會感謝她,用一打方法讓她高潮。
但不是現在。
顯然他停了太久,因為她的眼睛再次睜開,看着他的眼神裏有更多的恐懼勝過無辜的狼狽。他又往裏推送一些,當最初的緊致變得柔軟、平滑、炙熱,他覺得自己爽的快要死去。水流溫暖,但被她包容的感覺無可比拟。
“等等,等一下。”她皺眉,卻并沒有讓他停下,但也不是熱情鼓舞的反應,她退了開來。
該死的不可置信,難道她就沒有別的辦法直接叫他停下?
同樣是這只手,僅僅十分鐘之前還埋在他的發絲中,現在卻在堅決推開他。
“我不是真的要這麽做。”她解釋道,聽起來害怕得喘不過氣。她眼中的光芒比池水的反光更亮。
德拉科意識到現在自己的樣子一定有點傻,嘴巴微張地低頭看她,氣喘得好像要在13.6分鐘內從霍格沃茲跑到蜂蜜公爵糖果店。而且不知為何,她選擇完全無視他已經幾乎全部進入她的事實。
德拉科發現,折磨的痛苦在于赫敏·格蘭傑改變了她瘋狂的主意。
他該放下她,該死的他還能怎麽做?她臉上的那種困獸猶鬥的表情讓德拉科那該死的胸悶又回來了。
德拉科突然生氣了,非常生氣。追逐的喜悅延續的時間只和他最終抓到獵物的時間一樣長,而德拉科總會成功,總是這樣的。他哪裏做的不對,以至于不能讓她沉浸在這麽點兒無害的性關系裏?他不醜,他不臭,他很有錢,他頭腦聰明。
他是一個兇殘的食死徒的兒子。
別想這個,這東西不會跟着洗澡水一起來。
這并不是自我懷疑,而是她的顫抖最終讓他産生了這個想法。當他嘗試觸碰她的時候,她竟然畏縮地躲開,好像她突然對他産生了厭惡。
“你母親難道從來沒有告訴你戲弄別人很不好嗎?”他嘶聲道,語調裏有一種比他本意所要表現的還要傷自尊的感覺,聲音沙啞得好像一周沒講話了。
他也沒有心情去安撫一個緊張的、冷淡的姑娘,而這個姑娘偏偏還有神奇的能力讓他跳出身上背負的條條框框。
更糟的是,他的肩膀又大片地疼起來,他的堅硬則處在一個極不舒服的狀态。她用一種煩人的耐性一直盯着他,而明明他才應該是憤慨的那一個。
“我媽媽教會我做一個道德人的重要性,”赫敏平靜地回答:“我想你媽媽跳過了這些特別的課程。”她盡量顯得不那麽刻薄。
有時,和馬爾福的龌龊必定會發生。她不得不去使他明白,就算這事兒差不多做完了,他們也不能繼續下去,那會是災難。
而且災難已經臨近。
事後,她可能精神衰弱。就說她是個自私鬼吧,但赫敏認為她清楚的頭腦仍然應該放在第一重要的位置。
“哦,我學得夠多了,”德拉科冷笑:“納西莎有足夠有用的東西教給我。”他的意思很明白,道德課程對馬爾福家來說沒多大用處。
“我很驚訝她盡力勻出時間來培養你長大,更不必說教你各種知識。你媽媽看起來很愉快地在潛逃的時候還能帶着一箱滿滿的零錢,馬爾福的銀亮的名聲終于第一次有了麻煩的跡象,不敢相信我會視她為模範媽媽。”赫敏知道自己現在很殘忍,但那是因為德拉科歷來的聲譽,他連一秒鐘的動搖都不會有。
“格蘭傑,我确信我要開始幹你,”他語氣過于溫柔地告訴她,非常怪異:“現在為你的話道歉。”
赫敏朝他笑了:“去你的!你先道歉!”
“哦,看來我們得出結論了。”一瞬間,馬爾福用上臂抱住她,将她轉個身,背壓在了浴池邊沿上。水濺出了浴池邊沿,灑在了地板上。
“覺得我很粗魯?覺得我很粗暴?覺得我配不上你?”他小聲對她說。
她想拿膝蓋頂他小腹,但他拿腿制住了她的,讓她動彈不得。她的掙紮毫無意義,就像那個在汽車旅館的早晨,她的兩只腳又落入了相似的境地。赫敏覺得她總有辦法激怒他,實在是很奇妙。他并沒有輕易失态的名聲,他更像一個狡猾的陰謀家。
“說的不如做的,”盡管聲音在抖,但她看上去很平靜。她臀部的那條龍好像在身體裏點了把火,也許那墨水是某種緩慢釋放的毒藥,讓她神智堕落、理性喪失,她想把自己臉上的表情狠狠掌掴走。
“的确如此,”他同意:“我相信你言出必行。”
哦天哪,赫敏渴望地看了眼浴室門。
他的下巴抽了下:“我媽媽總是告訴我做事有始有終很重要,我是個很早熟的孩子,總是做着一件事再想着另一件,我猜想就和你一樣,”他将自己的右手臂撐在她的背和浴池之間,在他往下壓時可以支撐住她:“你,格蘭傑小姐,你起了頭就要做完它。”
她起了什麽頭?說實在的,馬爾福是在拒絕接受現實。除非他說的是畢業晚會那晚,她接近他時起的那個頭。哦天哪,他是指這個嗎?
“你去搞你自己吧!”
他的笑幾乎可以說真誠:“我能搞我自己,但是我再說一遍,有個伴侶總歸更好。”
當他的堅硬朝向她的虛軟,她猛地将自己的左臂抽出來,然後放在他受傷的肩膀上,拇指和食指張開。他甚至都沒怎麽退縮嘗試去制止她。他不蠢,他知道她要拿什麽威脅自己,他們都知道他這一刻他身上的弱點。
她所要做的只是盡可能用力地擠壓。
赫敏不知道哪種情況更令人不安,是她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對他施加疼痛,還是他似乎做了充足的準備去迎接疼痛。
“繼續呀。”他慫恿着,心急的、認命的、期待的。
“你和你父親一樣發瘋了。”她大張着眼睛。
“動手。”他的大拇指猛地掐着她被抓住的右手腕,重複他的命令。
可惡的家夥,如果他想要疼痛,那麽老天啊,她會給他的。她的手彎折在淤青上,當她輕輕按下去時止不住地顫抖,一下之後就打住了。他振作精神迎接下一波疼痛。他的身體因為全情投入而緊張,嘴唇抿得薄薄的。她的手指浮于淤青之上,顯得特別蒼白。
一種恐怖的認知壓迫着她,她的手軟了下來。
“你到底怎麽了?”他嘶聲道,眼神裏有先前未加掩飾的暴怒:“繼續動手啊,你這個神經質的婊子,動手啊!”
她垂下手轉開臉,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雖然他沒有非看不可的理由。
“赫敏!”他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他。
“我不能……”她說道,痛恨自己在他面前時如此脆弱而可悲:“我不能。”
“為什麽?”他問道,眼神梭巡着她每一寸的表情以期一個答案。赫敏被他渴求從她身上得到某樣東西的現實所打動,而這份渴求同樣會令他更加憤怒。
“因為我不能傷害你!是不是難以置信?”她大叫出聲。
顯然是的,如果她以為她已經見識到了德拉科的冷酷,那她就錯了。她的坦白令德拉科變了臉色,唯一樂觀的是怒氣從他臉上消失無蹤,但剩下的那些則更為糟糕。
他搖了搖頭,好像拒絕是一種保護色:“我今天來錯了。我……我道歉。”
赫敏瞪着他的樣子好像他長了兩顆腦袋。
“直到我們周末啓程去倫敦,我不覺得我們還有見面的必要,”他冷酷地說:“我會通知你何時必須出發,只是為了确定你找好了外出的借口。”
這就是這場交易會面的最高潮,他突兀地放開了她,她跌落到浴池邊沿。
德拉科濕着身體,匆忙穿衣間再沒有看她一眼,他離開浴室的樣子好像地獄之火在舔舐他的腳後跟。
作者有話要說:
赫敏告白了,那句不能傷害對方等于坦白了所有的感情。
但德拉科卻逃了,是不是因為他也意識到自己對赫敏的感情,并不是他所以為的短暫的男歡女愛?
他第一次叫出的“赫敏”這個名字似乎代表着某些真心,
但很可惜,赫敏被逼着坦白,而德拉科的坦白則遙遙無期,但單方面的進展其實比無關愛情的一場船戲好。
不過,我還是萎了
少爺逃走的那句描寫讓我想起了哪吒的風火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