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五十六章

他們花了十五分鐘設法到達了廚房和臨近的傭人房,這都是因為有個食死徒就站在傭人樓梯底下。

赫敏遠距離統統石化奏了效,然後他們把人藏進了酒窖。德拉科不想對此抱怨,是因為在發現了一瓶極品梅洛酒後他的心情變好了。(譯注:merlot,世界最着名的幾個紅葡萄品種之一),而且那酒看上去才開封不久。

“混蛋。”他喃喃自語,然後拔去塞子喝了一大口,閉上眼睛品會那滋味。

赫敏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然後德拉科狀似無辜地回答道:“你要來點嗎?”

她拒絕了。

帶着一個酒瓶,他們爬回了食品儲藏室後頭的樓梯。

“再告訴我一遍我們為什麽要待在廚房裏?”赫敏問。

德拉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無聲地走到廚房相鄰的那個小小的房間,燭光可以清晰照見門上頭的裂縫。赫敏猜想這房間是莊園的家養小精靈居住的。

德拉科敲了敲門,沒有回應。

“鮑裏斯,如果你在,那你就要到宴會廳幫忙了。”德拉科喊他。

期間有個短暫停頓:“馬爾福,是你嗎?”

“不是,我是黑魔王,”德拉科猛地出聲:“為什麽每個人今晚都要問我這個問題?”

這句話似乎證明了來人的身份,咒語從門上撤走,然後鎖也被人解開。大門嘎吱打開,一個又矮又小的黑發男人手拿魔杖就站在一張單人床邊上。赫敏認出他就是晚會開場的時候,拿走她和尼克外套的那個傭人。

他身邊是家養小精靈托利,舉着一個比她個頭還高的燭臺。

“小姐!”托利叫出聲來:“再見到你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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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高興見到你,托利,”赫敏微笑:“除了眼下情況不對。”

鮑裏斯驚訝地看着他們:“我以為你們會和其他人一起在宴會廳裏。”

“我們運氣好。”德拉科回答,他把酒瓶遞給鮑裏斯,對方一言不發拔開塞子灌了一口。

鮑裏斯低頭看向褪了色的标簽:“好酒,雖然你要是等上一兩年會更好。”

德拉科很生氣:“他們開了酒。”

“真是一群混蛋。”鮑裏斯啐了一口。

赫敏看着兩個人:“你們倆認識?”

鮑裏斯張開嘴想回答,卻被德拉科打斷:“他的家族曾經為馬爾福工作。”他流利地給出答案。

他在說謊,但赫敏不打算追究:“如果你喝完了,我們能不能着手去救宴會廳裏的人了?”赫敏的聲音拔高了點提醒道:“看在老天的份上,我們甚至不知道哈利在哪兒。”

“波特?他們在盧修斯的書房裏給了他一下子。”鮑裏斯告訴他們。

赫敏關切地看向德拉科:“我們現在必須得去救他。”

“然後讓宴會廳裏的二十個食死徒都被打草驚蛇?我不這麽想,我們必須嘗試同時行動。”

“但他們會殺了他!”

鮑裏斯飛快搖頭:“如果他們把他帶出莊園,波特才會有危險,他們現在還不會傷害他。”他似乎非常确定:“打手們知道永遠不要去傷害他們的獎品,除非伏地魔下令。”

赫敏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你怎麽知道?你是有本邪惡打手指南或者別的什麽?”

鮑裏斯突然看上去很不自在,德拉科清了清喉嚨:“他是對的。”

“多德斯和卡門應該已經找到斯克林傑了,為什麽不等後援來了再動手?”

“這就要冒風險了,他們一旦知道莊園遭受攻擊,就會轉移波特。他們可能會用我父親書房裏的那個有效飛路。”

“我們有把握做到,”鮑裏斯對赫敏保證:“而且除了我和托利,現在有更多人手了。”

德拉科并沒有為此特別激動:“是嗎?你有什麽?”

“弓弩、幾把劍、匕首、剃刀繩、爆破石、兩個無底洞廣口瓶和毒藥,但現在可能缺了一兩個……”

鮑裏斯禮貌地無視了赫敏,後者正滿腹懷疑地看着他。

德拉科在腦子裏把這些東西分類:“還有什麽?”

“還有半桶催眠粉。”

德拉科的嘴角翹了起來:“那麽,我親愛的鮑裏斯,這兒有個計劃。”

“半桶足夠把大廳裏所有人放倒嗎?”赫敏問。

在漆黑一片裏行走很困難,在被多米尼克發現後,他們不能冒險使用哪怕是無聲的熒光閃耀。赫敏只好靠觸摸兩邊的牆壁,摸索着沿着走廊前行。

他們又回到另一端的第二客廳,德拉科緊緊地抓着一袋密封的催眠粉扛在肩上,口袋裏裝着一個無底洞廣口瓶,另一個鮑裏斯帶着。

“也許事情成不了,但這粉末可以讓他們昏昏欲睡,可以被輕易繳械。你的旋風咒怎麽樣?如果我們可以用風帶起粉末,就能争取更多時間。”

赫敏挑了挑眉:“那你覺得我的旋風咒怎麽樣?”

這回答夠明白了:“很好,慢着點,我們就要到達二樓了,我父親的書房就在我們底下。”

他們仔細聆聽,可以分辨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看管哈利的守衛情況如何?”

“別擔心波特,鮑裏斯和托利能搞定。”

赫敏希望自己也能像德拉科那樣有信心,她踮着腳踩到地上,很想要聽聽底下發生了什麽事,她希望哈利能夠安好。

“格蘭傑,回這兒來!”

動靜更響了,赫敏可以分辨出兩個不同的聲音,然後她聽見了哈利響亮而挑釁的口氣。眼下他肯定安然無恙,赫敏舒了一口氣。

她面前某處一定就是樓梯,她清楚記得自己第一次來馬爾福莊園時的那個樓梯。德拉科從他父親的書房出來,差點在最後一級絆倒,你很難忘記那次特別的經歷。

“你在哪兒?”赫敏聽到德拉科嚴肅地低語。

“樓梯上。”她也低聲回答。

他真應該快些,赫敏牢牢地抓住樓梯扶手,伸出腳去。

“格蘭傑,等等!”

下一級臺階并不在赫敏猜想的地方,它原本該在那裏的!她的腳碰到的除了空氣別無他物,她往前的勢頭意味着她要栽進一片空曠黑暗中。赫敏的魔杖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但是她的本能是伸手抓住什麽東西阻止自己的墜落。

她理智絕佳沒有尖叫,如果她蠢得失足跌死,那至少讓她默默死去不至于暴露了德拉科的所在。

但是墜落卻沒有到來,而且莫名的她就是知道他會及時抓住她。他會不得不跳躍過平臺抓住她,而他确實這麽做了。

一只手抓過她的左手腕,她的右手攀住了他的左臂,摸索着抓緊。在她的手指下,赫敏可以感覺到他的肌肉因為承重而緊繃,這是他有舊傷的那只手臂,赫敏意識到,這只手臂很容易脫臼。

赫敏的手心是汗濕的,她正往下滑。

“赫敏。”他極輕聲地說道,而他語氣裏無比的冷靜驅散了她恐懼的迷霧。這是一個全新的改善了的德拉科,她提醒自己,在這糟糕的情況下在這冒險動作模式下,她不能第二次質疑他。

“我抓住你了,別掙紮。”

赫敏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撲騰,于是立刻安定下來,他找到她另外一只摸索的手,緊緊握住。

“你的魔杖呢?”他問道,現在赫敏可以聽出他語氣裏的緊張了。

“在我的禮服裏。”赫敏氣喘籲籲,他們差一點就被發現了。

“好吧,沒問題,”德拉科聽起來有點失望:“現在,我要挪動一下你。你需要借助我來自己爬上來,因為我的身體沒法再探出去了,不然我們兩個都要掉下去,你明白了嗎?”

“是的。”

赫敏明白在他們當中某一個有時間施咒自救之前,他們就可能已經跌下去死掉,也許是因為樓下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也許是因為盧修斯書房裏的食死徒。

她的右手在他的緊握之下仍不斷下滑,而她手臂上的痛楚也越發劇烈。

德拉科慢慢地用自己的前臂把她拉高,一旦夠得着後,赫敏緊緊地扒住了德拉科的肩膀。一把抓住他的外套,在德拉科拖住她腰的幫助下,赫敏爬到他身上。

這好像是個永垂不朽的任務了,兩人都待着喘氣。

然後:“我忘記了你不擅長走樓梯。”

顯然他提及的是那次她前往貓頭鷹屋時的樓梯事件,這是數年前他們的一次秘密約會。

這會兒他完全就是個幸災樂禍的混蛋。

“我對樓梯沒障礙!你家這愚蠢的屋子有個沒有樓梯的平臺不是我的錯!”

她覺得他極力控制自己不要笑:“一般來說不是這樣的,屋子裏這個地方是禁止進入的區域,樓梯被你的魔法部拆掉了。”

那也是你的魔法部,赫敏想要糾正他。為什麽他總要堅持自己是另外一夥兒的呢?

他還抱着她,赫敏想要努力擡頭看他,她的鼻子撞到了他的下巴,那下巴很是光滑,他一定在晚會前刮了胡子。

他朝下側過頭好讓她更方便。

更方便什麽呢,赫敏自問,但是這問題實在太欲蓋彌彰了,她清楚地知道發生了什麽。

接着就是一片沉寂,就是那種兩個人待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屏住呼吸的沉寂。

她在黑暗中目不能視物,但她卻莫名知道他的嘴唇已經微微分開,正好可以含住自己的嘴唇。一瞬間,那裏只有空氣,只有親密無間的呼吸交融,接着便敏銳地感到柔軟的觸覺。

他噙着她唇的方式好像他不确定如何進一步下去,伴着令人發瘋的柔軟低語,德拉科·馬爾福從沒有如此對自己不确定過。

赫敏頭暈目眩,血液好像直沖臉蛋,使得她的嘴唇越加敏感。

德拉科低低嘆了聲,令人難以置信地萌發了想要退回去的念頭,因為他聽起來如此的猶疑不決。赫敏感覺到他的舌尖火熱而潮濕地沿着她的下唇滑動,溫柔地品味她,感覺到他深深地掠去她嘴裏的空氣,赫敏的嘴張開加深了這個吻,許他進入,但他退卻了。

這時赫敏睜開眼,這迷情一刻真的結束了。德拉科站起來,然後拉了她一把。赫敏看不見他的臉,但她能感覺到他的陰沉。突然她為剛才發生的事情感到苦惱難受,真的難受。當對象是德拉科,她似乎毫無自控力可言。

“溫特在宴會廳等你。”德拉科說道,語氣森冷,足可冰凍啤酒。

有三個食死徒守在盧修斯的書房外,高爾想要靠投擲精确的無底洞廣口瓶突襲最先的兩個人。

雖然名字叫做無底洞廣口瓶,可是名不副實。它只是下落距離很長,魔法控制了空間直到有人放你出來,或者至少你可以希望有人能放你出來。

但是他的藏身地點被發現了,第三個人很難對付。爆炸石就在他口袋裏,但是在德拉科和赫敏開始突襲宴會廳之前,他很猶豫要不要扔一個。

在他們有機會破除掉宴會廳周圍的防禦咒語之前,最好不要打草驚蛇。

他正打算用魔杖火焰對付對方,這時托利從天而降用一只裝滿新鮮花朵的大花瓶砸在食死徒頭上,然後重重地嘆了口氣把花瓶扔在食死徒身上。

“潘西小姐很喜歡那個花瓶。”托利哀怨道。

“潘西小姐會理解的,快點!”

當高爾最終踢開書房的門時,他們發現一個大汗淋漓、氣喘籲籲的哈利波特拿着一根撥火棒和兩根魔杖。他的眼鏡不見了,前額有一道割傷和淤青。

地上躺着一個失去知覺的食死徒,看上去比哈利糟多了。

托利從高爾的腳後邊偷看了一眼。

“嗨,”高爾猶豫地開口:“我是……呃……鮑裏斯,潘西小姐的男傭。”

哈利看到他們的時候扔下了撥火棒,那東西重重地掉在地毯上:“大家都好嗎?”他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正向一個先前被施了捆綁咒的人。

高爾明白哈利的眼神,該死的,他被那眼神吸引了。(譯者:私以為哈利不自覺用了攝魂取念……)

潘西和金妮韋斯萊一樣是囚犯,要是高爾除了接下去說的那些話還提供了別的什麽新聞,哈利的那個眼神就好像他所仰賴的整個世界都要崩潰了。

“就我所知,沒人受到傷害。”

哈利因為如釋重負渾身松軟下來,然後他注意到門框被踢得東倒西歪,他瞪着托利,然後是鮑裏斯。

“這腳踢得好,夥計,”哈利印象深刻:“我覺得你該為我們工作。”

“鮑裏斯”從腎上腺素激增到恢複冷靜,心跳也平緩下來:“我保證,這只是一時情急……”他說:“我現在能帶你去宴會廳了嗎,波特先生?那裏可能正在發生救援活動,也許你要去幫忙?”

催眠粉如期奏效,雖然有些人反應比別人更劇烈一點。困難的部分在于盡量小聲地打破宴會廳周圍的防禦魔咒,或者讓這複雜的魔咒彈在他們臉上。

德拉科的嘗試沒有起作用,他有點沮喪地把任務移交給赫敏,她在第四次的時候成功了。卸下防禦之後,冰冷的冬天空氣從破掉的窗戶侵入屋子裏。

食死徒意識到出現了缺口,在入口處嚴陣以待,但當攻擊來自頭上時,他們毫無疑問驚呆了。

赫敏專心地在宴會廳天花板的藏身地點使用旋風咒,巨大的空間裏刮起巨大的風,為了維持這個咒語她需要更加集中注意力。

納威隆巴頓氣勢洶洶地摔倒了,真的很不幸他很善于昏過去。另一方面金妮幾乎沒有被催眠粉影響,并且在頭昏眼花的尼古拉斯的幫助下,用一個銀托盤敲昏了離自己最近的食死徒。

其他賓客也加入了戰鬥,雖然所有人似乎都東搖西晃而且反應遲鈍。

旋風咒已經完成了使命,赫敏停止施咒,紫色的粉塵如下雨般落在地板上。

德拉科不知不覺中進入房間,悄無聲息地蹲伏起來。他能看見十二個食死徒在反應過來之前就昏了過去,赫敏只能驚鴻一瞥:一個黑色的影子消失在五顏六色、緩慢移動的人群中,他以一個狙擊手的速度和精确擒獲食死徒。

讓赫敏松了一口氣的是,哈利和鮑裏斯如計劃那樣從正門抵達。催眠粉正在失效,因此宴會廳裏的咒語打鬥開始變得激烈起來。

因為哈利再也不是人質,食死徒再也不占優勢,賓客們開始召喚自己的魔杖。

有這麽多人加入戰鬥,兩百個人對二十個食死徒都不算是戰鬥。

因此,馬爾福莊園的襲擊事件不足十分鐘就宣告結束。

赫敏站在哈利身邊,扶着他胳膊一瘸一拐地走。金妮接手後,立即捧着哈利的臉落下雨點般的吻,而哈利“啊喲”大叫。

納威還躺在那兒,有人善解人意地往他頭下面塞了件夾克當枕頭。斯普勞特教授咯咯直笑,又從侍者那裏喝了一瓶香槟。

鮑裏斯和潘西向剛剛到來的魔法部援軍展示了酒窖,因為他們把食死徒俘虜關在了那裏。

赫敏還帶着點暈眩站在原地,微笑着朝任何上前來詢問她是否安好的人點頭致意。

尼克最終找到了她,抱起她緊緊擁住。

這真是一個糟糕的晚上,有一打的客人需要治療,好在沒有任何一個有生命危險。

德拉科站在宴會廳中央,他的杖尖還因為之前的使用閃着紅光。人們彼此歡笑擁抱,他們在他身邊走來走去尋找其他的人。托利已經變出了個簸箕,然後對着破掉的窗戶啧啧稱奇。

德拉科确信完全沒人注意到他走出宴會廳去和魯弗斯·斯克林傑說話,但是赫敏越過尼古拉斯的肩膀看着他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少爺你的背影,寂寞如雪,嫉妒如血

我不厚道地笑了,報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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