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五十八章

金妮并不是沒有信心行鬼祟之事,畢竟她是和弗雷德還有喬治·韋斯萊一家長大的。

即使莫莉·韋斯萊盡了最大努力想要讓自己最小且是唯一的女兒成為一個孝順懂事的孩子,但某些技能還是會慢慢滲透。

或者也許這只是因為遺傳?

她可以繃着臉編造一個謊言(雖然她很少有必要那麽做),而她也因此不會在動情之後遭到心碎悲傷。

但是現在的狀況可不是韋斯萊雙胞胎的惡作劇需要第三個同謀,也不是之前她執行過的任何任務,甚至不是為了哈利。

這是件違法的事情,純粹簡單的違法,如果她被發現,結果将是災難性的。

金妮在走出阿茲卡班四樓的電梯時,臉上挂了個試探而陳懇的微笑。她接近那個年輕的女守衛,就是上一次她和赫敏同來阿茲卡班放她進斯內普牢房的那個。

“你好,小姐,”守衛問候她,她已經從桌子後面站起來立正:“這麽快就回來見斯內普?”

“該死的有個案子,”金妮嘆氣,語氣帶着逼真的怒火,她把自己沉重的小背包甩到桌子上,倒空裏面的東西:“你可以想象得到。”

那守衛同情地點頭,金妮慶幸自己的運氣,因為這女孩是個新手。新進的、年輕的、缺乏經驗的,而且還有點敬畏哈利。現在,這種敬畏轉移到了金妮身上。

“真是個悲劇,他罪有應得,”這姑娘用一種自作聰明的口吻說道:“斯內普執教的那年我爸爸也在霍格沃茲,他告訴我很多這個油膩膩的混蛋曾經是怎麽懲罰遲到學生的故事……”

金妮打斷她,她希望自己可以記起守衛的名字。

“勞拉對嗎?我今晚真的有些趕。”

女孩臉紅了,金妮感到一種強烈的懊悔:“我是康斯坦斯。”她拿出一個慣用的金屬盒子放在小桌子上:“你上次已經知道這個物件了,小姐。所有的魔法物品在你探視期間都要寄存在此。你要在牢房裏見他?”

“請安排在審訊室,我需要他簽署一些文件。”金妮已經脫下自己的外套,她沒有解開羊毛衫最上面的扣子,拿下了比爾送給她的天氣預報雨滴挂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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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她之前每次探訪時所做的一樣,她把吊墜和鏈子扔進了金屬盒子。接下去是拼寫檢查羽毛筆,一疊永恒使用羊皮紙和一個真心戒指(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戒指正發出明亮的猩紅色)。所有這些都是不入流的魔法物品,真的是些便宜廉價或者寄托感情的小玩意兒。但規矩就是規矩,不管你是不是魔法部長的女兒。

“就這些嗎,小姐?”康斯坦斯問道,更像是在沒話找話。

不完全是,你真應該用一個檢測咒語查查我身上的隐藏物品,但你不會,因為你上次也沒有做,現在你要是提出來就太尴尬了。

金妮的笑容堅定不移:“是的,就這些了。我希望我有足夠的普通紙張,上次都用完了。”

她精神痛苦地等了二十分鐘,而女孩則召喚其他守衛陪同斯內普進入一間沒人的審訊室。當這事做完,金妮被帶到房間,然後被告知有兩個守衛就留在門外,以免她需要幫助。

她來看斯內普一點不新鮮,所以每個人,包括她的委托人都是走過場。

對象是斯內普讓事情很難辦,他總是輕描淡寫。總之,他對自己下半生将要被監禁順其自然。

這次,鄧布利多的協助仍不足夠。金妮已經習慣這事情,每當斯內普堅持要在他們會面期間看書,她很早以前就學會了不要當真。他有豐富大量的藏書,在不讀書的最佳情況下也是少言寡語。

當他們離開他的牢房時,他今天沒在讀書。金妮經常在想他是怎麽設法把監獄衣褲穿得那麽完美潔淨。它們仍然保留了上次洗衣日後殘留的褶皺,一個不修邊幅的魔藥大師不是一個好的魔藥大師,她說服自己。

而斯內普是最出類拔萃的。

“今天這個點來辦公有點晚了,不是嗎?”他挑着眉問道,他被迫坐在她對面,雙肘放在金屬桌面上,雙手被拷。

他想要弄一條黑色皮繩把自己的頭發紮起來,那發色仍然如烏木一般黑。

“我想你上次來訪已經取得了足夠多的材料着手一場上訴鬧劇?”

金妮嘆氣,這将是她第一次無人監督的上訴,斯內普是她第一個大案子,她希望不會是最後一個。

“上訴不會啓動。”

“哦?你終于采納了我關于你在徒勞無功的建議,事實上也的确如此。”他的優雅補充仍舊帶着冰冷的刀鋒。

她想要切入正題:“上周在哈羅茲百貨女式內衣部,你的某個難以捉摸的朋友認為找我辦事很合适。”

斯內普臉色的表情真是無價,這是長久以來金妮第一次在斯內普臉色見到真正的情緒:“你是說,一個朋友?你确定那是……他?”

金妮抱起雙臂:“教授,我不知道在你這漫長和多舛的一生裏有多少人要殺你,但我非常确定不要忘記有人曾經想把我卷入危險,不管間接還是直接的。”

斯內普的眼睛微微睜大:“你說得對。”然後他怒視她:“愚蠢的女孩,這事情很危險,我猜你沒有彙報?”

“你的猜測正确。”

“為什麽?”

“因為我就不能把這個給你了。”金妮掃視了一眼門确定它真的好好關着,她飛快伸手鑽進自己的羊毛衫裏,掏出一把帶着細長鏈子的金鑰匙。

斯內普看到鑰匙的反應并未如她所料。

一開始他只是盯着鑰匙,然後他仰頭大笑起來,這可不是你有時從關了很久的阿茲卡班囚犯那兒聽到的讓人厭煩的瘋狂尖笑,這是一種低沉的愉快的,全然理智的輕笑。

金妮皺眉:“我希望這代表你知道怎麽用它,因為我不覺得它能開啓這裏任何一把鎖。”

斯內普止住笑:“我知道怎麽使用,是因為我制造了這把鑰匙。這就是我五年前協助盧修斯逃跑所使用的物品。”

金妮很遺憾自己沒有好好打量這把鑰匙,赫敏會很想為神秘事務司研究一下這東西:“這就是你告訴他們的神秘裝置?這到底是什麽?”

沒有人在聽過這個故事後相信會有一個魔法裝置能使得它的使用者打開任意一扇門,包括金妮。但無論好壞,她假裝斯內普要說的單純只是個故事。

他的眼神和他的回答一般挑釁:“黃金,青銅,血液與心碎,鍛造出了你在此見到的形狀。”他把玩着鑰匙然後敏捷地握住:“它會打開任意一扇阻隔你所愛的人的門。”

他的語氣中滲出濃濃的諷刺,金妮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照你這麽說,如果你所愛的人在門的另一邊,它才會奏效?無論他們之間的距離有多遠?”

“是的。”

“真神奇,”金妮怔怔的:“我不記得你可以收集到心碎。”

斯內普的表情意味着如果她能仔細想一想,她就能自問自答。好吧……成分裏有血,那麽“心碎”的構成呢?金妮擡頭看去。

“你的意思是眼淚?”斯內普在一口冒着熱氣的大坩埚面前痛哭的想象太過荒謬,一閃而逝。

斯內普不發一言。

“所以你和盧修斯……”金妮知道他不會透露任何細節。

“你知道你是唯一一個還在稱呼我教授的人。”

金妮莫名為話題的轉變高興:“而你還稱呼我孩子。”

“你的确是,”他回答:“你為什麽這麽做?”

“事實上我是為了證明我對于你被強加的宣判的想法,你是為了大家的利益做了該做的事情。”

“法律并不會這麽看待這件事,孩子,它不會摒棄我的過去,尤其我們如今依然身處戰争中,我們就是沿着這條路走下來的。”

“那麽我們就必須要力所能及地做出我們自己的公正裁決。”她走到門前,從頂上小小的方窗偷看了一眼,那兩個守衛并沒有在監視他們。

“你必須得打昏我。”金妮回過身對斯內普說。

斯內普完全就是老神在在:“我不得不執行你這白癡計劃了。”

金妮斥責他:“這不是我的白癡計劃,是盧修斯·馬爾福的。”

斯內普讓步了,他站起來,金妮因為這快速的行動瑟縮了一下。鑰匙現在挂在他脖子上,在乏味的監獄服裝的映襯下閃爍:“這東西到底要怎麽起效?”

“它會讓我悄無聲息地穿過面前任何門,根據我目前的狀況,意味着我能夠走出阿茲卡班,不被發現地走到最遠的門衛室。”

“這就足夠好了,”金妮佩服不已:“如果你選擇偷一根魔杖,請不要傷害任何一個守衛。”

斯內普冷漠地看了金妮一眼,金妮意識到這是“不要侮辱我”的意思。

金妮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好吧,動手吧,我準備好了。”

沒有事情發生,沒有人打她,金妮睜開眼睛:“教授,你必須打昏我。我自己做不到,他們會發現的。”

她期盼他這樣說:“不,沒門兒!這太荒謬了!”然後他就不會襲擊她。可這人是斯內普,他知道這是必須做的。在動手之前他看上去沒有特別內疚,而且他也沒有說出任何口頭的抱歉。

“我給了你時間後悔。”他說。

“我不會後悔,趕快!”

稍後他們會問她所記得的最後一件事,因為很顯然一個調查将會啓動,一個關于安全方面重大事故的報告文件将會生成。

他們不會有線索,關于斯內普是怎麽穿過每個關卡,甚至在不被看到的情況下使用電梯,而且他還拿到了一根魔杖。

底樓登記處的守衛賀拉斯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魔杖遺失了,直到所有人都被要求檢查。

金妮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斯內普告訴她,在他負責裁判的六年級魁地奇比賽的加時賽最後一刻,他故意獎勵了她一個犯規。這個特殊的犯規使格蘭芬多付出了比賽失利,錯失冠軍的代價。

這是她和哈利少有的一件恨事。

“你沒有犯規,德拉科才是理虧的一方。”斯內普告訴她。

這是斯內普算計好了的,當金妮被喚醒後,她依然處于惟妙惟肖的激動中。

如果麻瓜使用生物傳感器作為保安手段,那麽有些巫師會發明植入腦子裏的侵入警報。

赫敏先前就有途徑可以采用這種新穎俏皮的咒語,因為她在神秘事務司工作。每個人都知道神秘事務司甚至可以在奧羅注意之前,操作最酷的新奇咒語。

這只是其中一個恰當的例子。

在這個寒冷的周六晚上,一個小小的“提示音”在赫敏腦中響起。而這和烤爐上的定時器沒有關系,她剛剛放棄了那個沒希望煮熟的千層面晚餐。

她正打算去冰箱裏看看在兩個小時前和現在時間當中會不會魔法般出現什麽新鮮的食品。

穿着半舊的法蘭絨睡衣和小兔子室內拖鞋,赫敏在廚房當中止步,眨眨眼集中注意力。

不速之客在進入領地的時候觸發了她保衛自己乏善可陳財産的可見的警戒線。不管伏地魔是為了套取情報還是純粹為了讓哈利痛苦,她要是以為伏地魔不會拿她當攻擊目标那就太天真了。

熟識哈利的人都會在相同的距離內四處走動,也許有什麽壞人就潛伏在下一個街角。與哈利之間互相關懷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是公平對待。

天氣真的是很冷,壁爐揚起一陣非同尋常的火焰。自從赫敏那晚切斷了飛路網絡,屋子裏就沒可能有快速出口了,她只是為了以防尼克聯系自己。

這不就是當你和某人關系破裂,想逃避些日子的正常做法嗎?她沒有經驗,這是她第一次不得不和人分手。或者是第二次,如果把克魯姆算進去,那真的不必,因為那只算是一頭熱的單戀。

尼克,他一向低調又利落,已經說了他會理解,但赫敏不覺得他真的做得到。

這也許是因為她分手的原因是兩人不合适,如果她告訴他她仍舊和一個男孩的愛情而痛苦……糾正,是一個她只相處了十四天的男人,而且五年間都沒有見面,尼克的反應一定會不同。

他對于分手的平靜臉色也是他們不适合彼此的又一個明證。赫敏很自豪自己的行動力,但她也自知面臨分手的時候一個男人連争執都沒有,那他就不是那個正确的人。

赫敏的腦袋理智明晰,但她的心卻不是。它瘋狂而危險地希望尼克扔椅子,跟蹤她,對她發怒,為她奮鬥,給她一個懾人的眼神,讓她魂不附體。

但他不會那麽做,因為他不是德拉科。

一段成功的戀情終點不該是多倒點茶,意味深長地談論對各式生活的想往。這就是尼克之前做的,赫敏離開他公寓的時候真的是不可思議的喜氣洋洋,但同樣令她困惑害怕的是她發現自己想要與世隔絕。

當赫敏回到家裏,可以說她設計了一個無人打攪的夜晚。這個打算現在打破了,現在沒可能迅速重連飛路去緊急求救。

如果有必要,她可以幻影移形到安全地點。

但在她設置一些防禦手段之前,事情還沒有到那種地步。那些混蛋真有能耐襲擊她的屋子?她會給他們一個教訓的。

L型的廚房都是窗戶,所以赫敏竄入遮擋更多的休息室。她躲到了沙發後面,爬到前窗從厚重的窗簾後面偷看。

窗子外面都結了霜,除了一片漆黑和微弱的穿過林間的風聲,她什麽都辨不分明。但很明顯的是,有人在院子裏。

赫敏又趴回地板上,赫敏抓起睡着的克魯克山、籃子、小地毯等等東西,然後掀起一塊為了此種事件事先設計的松動的地板。

她把籃子扔到房子底下的小隔間裏,老貓因為太舒服了而不在意被暫時擠壓。當她把地板複位,還有低沉的呼嚕聲。

“安靜,克魯克山,”赫敏低聲道:“這是為你好。”她的手緊握魔杖,緊緊貼在門邊,數到五下。

兩個月的正常熱飯、一張暖床和片瓦遮頭可沒有成功讓德拉科的本能遲鈍。

他想要讓自己遲鈍下來可能還要好些年,不幸的是這些印記不可磨滅。

雪下得很大,以致他面前的小屋和門廊都變成了一片結霜的白色物體。

好在他仍然可以看到前門被粗暴地打開,還沒等他弄清楚,他立刻趴到了地上,戴着手套的雙手平展在積雪上。在他頭頂不足一米處,一種魔法力量從門廊呈弧線擴展開來。

他聽到甚過看見咒語的效果,小樹枝被兇險猛烈地擊中,燃燒的聲音還有屋子前的白色籬笆粉身碎骨的聲音。

在這種準頭和破壞力之後,德拉科謹慎地用手肘支撐自己,迎面就是一雙陳舊的兔子拖鞋。拖鞋很快沒入雪中,變成一灘泥水。他所能見到的只是兩雙兔子耳朵,還有覆着法蘭絨的腳踝。

咒語的餘威依然彌蕩在灼熱的熱氣裏于院子裏打着旋。

“耶稣基督,馬爾福!”難以置信的赫敏格蘭傑站在他面前,還……他情不自禁地注意到,她顫抖的魔杖依然冒着紅光指着他的臉。

在她無意識地燒掉他的眉毛之前,他抓住魔杖把它對準了別的地方。

“只是德拉科,我沒事,”他坐起來,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經濕透了:“雖然我很高興你以為我是上帝之子。”

這真是不可思議的冷笑話,沒有什麽比一個适時的冷笑話更能驅散緊張的氣氛。但赫敏沒有心情去看情勢光明的一面,她握着魔杖的手明顯顫抖起來,臉蛋因為雪的映照而蒼白。

“你這個笨蛋!我會殺死你的!”所有的輕松氣氛都消失了,德拉科意識到她到底有多麽的不安。

“那麽很幸運你沒有殺死我。”他溫柔地說。

他感覺上前擁抱安慰她該是件十分自然的事情,可是德拉科沒有,因為他不允許這種感覺開花結果。

赫敏仍在看着他,好像還不是很相信他真的就站在自己毀損的院子裏。她重重踩了踩一只濕透的室內拖鞋,抱起了雙臂。臉頰上浮現出了兩塊深紅的血色,她的精明也随之回來了。

她過大的睡衣袖口卷起,雪花在她深色的卷發上融化,眼睛對他燃着棕色的怒火,德拉科覺得她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生物。

他的胸口有一種熟悉的該死的緊張,來這兒的做法太蠢了,他以為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呢?

“你在這兒做什麽,馬爾福?”她臉上帶着雪籽問道。

德拉科決定此刻誠實是最好的做法,他拉開自己的兜帽:“我不确定,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

他突然有個想法,也許她現在有個伴?現在,他因為愚蠢的期待感覺更糟糕了。他不想等着她親口告訴他,或者更慘的是,要求他趕緊離開。

“我道歉,我不應該來這兒出醜。”他卸下掃帚,開始往回朝亂糟糟的籬笆走去,潮濕的積雪在他的靴子下面嘎吱作響。

“出醜也得需要除了我之外的別的人來見證吧。”

赫敏帶着後悔的心情承認自己是一個人讓德拉科停住了,轉了回來,她正為他開着門。

“你最好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教授你的心計太牛逼了

這不是金鑰匙,這是金手指……我也要……

此章斷在關鍵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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