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愛的最終章(完)

12月中旬。天氣越來越冷。程葉也在祁俊死皮賴臉的央求下換上了那天兩人一起買的情侶套裝。

周六,早晨六點。

被祁俊折騰了一宿的程葉乖乖的縮在被子裏,還在沉睡。沒蓋嚴實的後脖頸上幾顆紅草莓羞答答的襯着那白皙的皮膚。

祁俊輕手輕腳的給媳婦掖了下被子,拎起手機偷偷溜去了客廳。

嘟嘟聲想了半天,那邊才傳來一個悶悶的鼻音:“卧槽,大祁你幹嘛!老子睡覺呢!”

“六點了,你特麽還睡!”

“靠,大周末的,你六點不睡覺啊!”

“我就不睡!尼瑪,快給老子醒醒,找你們有事!”

“我擦啊,什麽屁事,你快說!”

“你家才屁事呢!好事!我給你們找嫂子了!”

“昂,你給我們找......”電話那頭突然沒動靜了,“不是,大祁!你!你你你!你終于妥協了?!!”

“滾你妹的,你小聲點!我的耳朵!”被那邊突然清醒過來的人大嗓門一吼,祁俊皺着鼻子拿開手機,等安靜了才拿回來:“老子是那麽慫的人麽!你嫂子男的!”

“恭喜啊!恭喜啊!你終于開竅,脫離單身狗了啊!嫂子漂亮不?”

“當然漂亮了!漂亮死你!別打你嫂子主意!那啥,爺我找你們幫忙,幹不幹?!不幹,我拆了你那架子鼓!”

“哎哎,別啊,我又沒說不幹,什麽事?”

得到肯定的回答,祁俊得意的擡了擡下巴,雖然對面那夥計看不到:“24號來我們這吧,把阿列他們都叫上,咱聚聚,順便我要跟你們嫂子求婚!過來給我撐撐場子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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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那沒問題!不過,你這求婚水分有點大啊?咱國家又不讓領證~”

“傻啊你,我帶他出去拿呀!我實話跟你說吧,我老子老娘都同意了,等我過年把人帶回去給他們一看,我們直接飛出去扯個證,這人就我的啦~一輩子~”祁大爺絕對是越說越嘚瑟,聲音有點高了。

“啧啧啧,行啊,哥們!戒指準備好,我們去給你搶壓寨夫人!”

“滾,你才土匪頭子——”祁俊話還沒說完,卧室那邊程葉問道:“阿俊,怎麽了?”那軟糯糯的鼻音可愛死了!

電話那邊的夥計還沒來得及點評,祁俊嗖的一下就挂了電話。

“沒事,你接着睡!我給你做早飯!~”俨然一副妻奴樣。

“恩......”程葉累的要命,用被子捂住頭,悶悶的回答道,也不管祁俊能不能聽見了。

12月24號晚,八點多點。

程葉偷偷溜進學校圖書館,也不知祁俊從哪弄來的鑰匙,早晨交給程葉讓他晚上去自習室。

爬樓梯的時候,程葉的手心滿滿都是冷汗,其實這種情況已經很久了。程葉早就習慣了,只是不知道,這次是因為又翻牆又偷溜進圖書館的活動量太大,還是其他什麽的。

39號自習室門口。

木門把自習室遮擋的嚴嚴實實,什麽都看不見。程葉皺眉:今天是24號,祁俊絕對是想幹點什麽吧......

算了,反正都到門口了。多想也沒用。程葉輕輕推開了仔自習室的門——

入目的是一屋搖曳的燭光。還是那個熟悉的自習室,卻鋪滿了大大小小的香薰蠟燭,一圈一圈圍成了一個中空的心形。最中心那一圈蠟燭格外的大,燃燒起的火焰也相對明亮。映着中心空地上那人的身影。

祁俊支起一條修長結實的腿,抱着吉他坐在蠟燭中,望着程葉的眼中滿是溫柔。他撥動琴弦,低沉的男聲響起:

I didn't mean it (那不并不是我的本意)

When I used my word to hurt your heart (當我用語言傷害了你)

I should've held on tight (我應該抱緊你)

I never should've leave you alone (我不應該留你一個人)

I didnt know nothing (我是那麽的無知)

I was stupid (我是個傻瓜)

I was foolish (我很愚蠢)

I was lying to myself (我對自己說了謊)

I could not fathom that I would ever (我無法想象)

Be without your love(如果我永遠的失去你的愛)

Never imagined I'd be (也無法想象)

Sitting here beside myself (一個人坐在這裏卻沒有你)

......

Baby (親愛的寶貝)

When you left (當你離開)

I lost a part of me (我失去了自我)

It's still so hard to believe (到現在我還不能相信)

 e back baby please (請回到我的身邊)

Coz we belong together (因為我們應該在一起)

(From 《We Belong Together》 by Mariah Carey改了一點詞)

一曲終了。祁俊放下吉他,單膝跪地,深沉的眼瞳在燭光的襯托下閃着跳躍的光。

“程葉,我愛你。”挺不好意思的說完臺詞,祁俊擡手搓了搓鼻子,“我知道,這句話你肯定聽膩了。可是我還是得說。在這個特別的地方,在這個特別的日子。”

祁俊真誠的看着程葉的眼睛,那雙大大的桃花眼笑的玩玩的,含着激動的淚光和歡喜。

“我喜歡你,我愛你。一輩子!所以,程葉,我們結婚吧!”說完,祁俊變魔術一般從背後拿出一束玫瑰,玫瑰的中心插着一只玩具熊,小熊和祁俊一樣,咧着嘴傻笑,毛茸茸的兩個爪子和一個深紅色的絨盒黏在了一起。小盒子是打開的,裏面赫然立着一枚款式簡單的男戒。

程葉幾乎要哭出聲了。他從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結局。這個有些孩子氣的大男生居然會為他做到這個地步。他曾經以為上天再也不會給他任何機會和補償,他曾經以為他永遠就那樣了——一個人孤單寂寞,與畫為伴,到死都不會結束。

可是,這個男生打破了一切,從他打開自習室的這扇門開始,他的世界重新活了起來,有了生動鮮活的色彩。

“你願意嗎?我的程小葉同學?”祁俊調皮的眨了眨眼再次問道。

“恩,好,我願意......我願意。”程葉看不出是笑還是哭,踏進自習室,伸手去接那束象征着愛情和幸福的花。

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啪——”

老天爺總是喜歡開玩笑。從來沒出過意外。

在祁俊松手的一剎那,那束血紅的玫瑰載着銀白色的戒指,驀然落地。

玫瑰散了一地花瓣,銀色的戒指也從絨盒裏脫落,滴溜溜的在地上轉了一個可笑的圓,躺在了祁俊的腳邊。

程葉還在哭,迅速的蹲下,低着頭,雙手不住的顫抖想要把花撿起來,卻做不到。

和拿到花束的一瞬一樣,那些散落的花瓣無聲的哭泣着,從程葉的手中穿過——他摸不到那些東西。他撿不起來,那些而不屬于他的東西。

祁俊愣住了,十多秒,十多秒內,他就這麽愣愣的看程葉哆哆嗦嗦的伸手去撿那些花瓣,卻根本拿不起來。

那些花瓣穿過了程葉的手,也刺穿了祁俊的心。

“為什麽會這樣?”祁俊小心翼翼的撿起腳邊的戒指。說話的聲音特別輕,仿佛音量太大,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一樣。

“對不起,對不起......”程葉搖着頭,仿佛只會說‘對不起’三個字一樣。

這也是他認識祁俊後說的最多的三個字——他對不起祁俊。

一步上前,祁俊用力的抱住了還在試圖将地上的東西撿起來的人。

“你沒錯,你不要道歉。”還好,還是抱住了這個人,還好,這人還在自己懷裏!祁俊在心裏不停的重複着這個想法。

“祁俊,對不起。我騙了你。我不知道我是什麽東西。程葉早就不存在了,程葉早就死了,程葉20年前早就死了......”緊緊抓住身前的溫暖,程葉把頭抵在祁俊的胸前,哭着說。

“怎麽可能,媳婦,你別說胡話!你不是季付衾的私生子嗎?你媽媽是不是姓程?你是不是随母姓的?我知道季付衾那個老混蛋不認你,但是,你也別說自己死了啊,那叫什麽胡話!我之前聽那死老頭說了,他之前有個戀人就姓程——”

“他說的那個戀人就是我!......對不起,祁俊,我不該招惹你的。我一開始就離你遠遠的就好了!我......我太久沒有和人說過話了,別人都看不見我......只有你,所以我舍不得放開你,我開始只是想和你說說話,但是後來我舍不得離開了。對不起,是我太自私,是我......”程葉紅着眼擡起頭來看着祁俊。

他們本不應該存在于同一個世界。‘程葉’根本不應該存在!祁俊,這個帥氣的男孩,這個溫柔的男孩只是不小心踏足了他的世界,他卻為了這僅有的一絲溫暖硬是融入了祁俊的生活。所以,看,老天爺開始懲罰他了。

程葉是不想哭的,自從和季付衾分手後,他就再沒有哭過。開始是裝模作樣的堅強,後來是想開了的漠然。可是,認識了祁俊才多久啊,他好像一直在哭,大事小事都要哭一哭,根本管不住自己的眼淚——就好像是為了把活着時那些憋着的委屈全哭出來一樣。

“別哭了,乖,別哭了。你沒騙我,都是我自以為是了。”聽到了事情的真相,祁俊反而忽然鎮定練習下來。一下一下輕輕的拍着程葉的背,哄着他的程葉也趕快平靜下來。

“媳婦,把事情和我說一下好嗎?我不管你是人是鬼,總有辦法解決的。乖,說給我聽好嗎?”

“我20年前死于心髒病死于突發心髒病。那之前,我和季付衾從高中時交往,大二的時候被他家裏人發現了。我是孤兒,他們拿我也沒辦法,就逼季付衾出國娶親。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最後,季付衾走了。我身體從小就不太好,他走後一時接受不了,心髒病複發了幾次。直到有一天,我在這個自習室畫畫......只是一陣心痛,然後眼一閉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再醒過來,還是在這個自習室,一切都沒變。我以為我又幸運的活過來了,走出去才發現,外面的世界已經變了,人也變了,而且,沒有人能看到我,我只能不停的畫畫,畫畫,因為只有那些畫具是我可以觸碰到的——直到幾個月前遇見你。”說到這裏,程葉已經停下了無謂的哭泣,眼睛有點腫了,卻亮晶晶的。他用心的看着祁俊,仿佛要把他的一絲一毫全部刻在心裏。

“那是不是,只有我才能碰到你?可這上次給你買的衣服你穿上了啊!”

程葉搖搖頭,這衣服,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是不是我挑的東西,你就能碰到?”祁俊突然想到什麽,拿起手中的戒指,往程葉手上套。

雖然有些大了,但,果然戴了上去。

祁俊幾乎是發瘋般的狂喜:“太好了,他們看不到你就看不到你!只要我能看到你,抱着你就行了,就夠了!”

程葉仍是搖了搖頭。

祁俊有了一絲不好的感覺,滿臉的欣喜凍在了臉上。

“我就要消失了。不知道為什麽,我有這種感覺。”程葉慢慢的說。他的小臉上還挂着淚痕,嘴角卻向上揚起——已經是最後了,他不想祁俊再看到他哭泣軟弱的樣子。他想要他愛的人知道,程葉也是個堅強的男人。

“怎麽會,你一定感覺錯了!你看,你哪裏有消失的痕跡啊!我們一定可以永遠在一起的,一輩子,說好的!媳婦,我還等着和你去國外領證呢!我跟你說啊,咱爸咱媽已經認同你了。就等今年過年,我帶你回家,咱就見家長了!還有啊,你說別人都看不到你,咱坐飛機的時候,是不是可以省一張票了?哈哈哈,省了不少麻煩!就是領證的時候要怎麽弄啊~我還得再想想折!”

程葉看着自說自話的祁俊,沒有打斷,只是輕輕的将手覆上了他的側臉——從來沒見過這大男孩哭,現在卻有一滴溫熱的淚劃過他的臉頰。

“老天爺啊,請讓我最後我任性一次吧。”程葉直起腰,閉上雙眼,吻上了祁俊的唇。有些幹澀,大概是又說話又唱歌惹的禍。還有一絲甜甜的奶油味,這家夥肯定買了蛋糕偷吃了側邊的奶油。

相擁的兩人慢慢分離,一陣冷風将緊閉的窗戶砰然吹開,屋子裏大半的蠟燭都悄無聲息的滅了。只留絲絲縷縷的白煙在黑暗中晃動。

“祁俊,你是個好人。我真的真的好愛你。忘了我吧。”

殘餘的蠟燭閃着微弱的光。

祁俊環視四周,擺成心形的蠟燭,四散的玫瑰花瓣,吉他,蛋糕,還有五六本裝訂好的水彩畫冊。這不是自習室嘛?怎麽這幅德行了?哪個傻帽兒跑這破地方來追媳婦了?

掏出口袋裏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八點三十。祁俊皺了皺眉,手機屏幕怎麽碎了?好像是自己給坐壞的?啧,時間太久記不起來了。

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大半夜的跑來這個鬼地方,祁俊盯着那些水彩畫冊若有所思。那好像是自己的東西,還是他自己去裝訂成冊的。

随便抽了一本來看,卻是整整一本空白——竟然一張畫都沒有。

祁俊有點無語了。他這是怎麽了?裝訂了五六本空白水彩紙,還弄得和畫冊一樣?

“哎哎,那個,大祁,你叫我們來幹嘛來着?我靠,我給忘了!”人未到聲先至。這是他那幾個樂隊的好哥們。

确實是他叫來的,但是——祁俊自己也記不得是為了什麽了。

“哐”門被來人踹開。

“卧槽,這什麽鬼地方,我們躲在公共自習區居然睡着了,凍死我了——哎呦!大祁,你追老婆吶?這一地凄慘的浪漫?這是被甩了?”

祁俊坐在地上,扭頭去看來人,一臉的不解。追......老婆?

“你,你這是怎麽了?!別是撞邪了啊!”祁俊那哥們突然一臉驚吓的指着他,順手把自習室的燈打開了。

習慣了黑暗的眼睛一時受不了燈光的刺激,祁俊擡手覆上眼睛,卻赫然發現,不知何時,他已是淚流滿面。

五年後。

“哥,沒想到爸媽這麽容易就同意我進美術系了!哈哈哈,你當時被貶來X大游學,真是幫了我大忙!爸媽一打聽,說這邊美術系還不錯,居然就放我過來了!”

今天是X大美術系的招生活動日,外人可以進校參觀,祁俊他妹一聽祁俊從法國回來了,立馬死皮賴臉的把人拖來裝自己男友,逛校園——咳咳,畢竟,單身狗的痛又有誰能懂!說不定這樣可以刺激喜歡她的男生趕快來和她告白呢!

重回熟悉的校園,祁俊也有些興奮。雖然他現在已經是法國知名樂團的首席小提琴,同時還有了自己的地下搖滾樂隊。但百轉夢回,他卻總是回到這個校園,夢裏有吵嚷的圖書館,破舊的自習室,好像,還有一個人。

習慣性的轉了轉左手無名指上的白金戒指——不知道的人都以為他結婚了。卻不知,這戒指一直都是祁俊的一個未解之謎。在他那晚離開自習室回家後,他在自己的褲子口袋裏發現了這枚昂貴的白金戒指,簡單設計,只在內圈刻了兩個字母:C Y。感覺應該是對戒裏的一只。

“哎,我們去圖書館看看吧!這會那裏正展出歷來優秀學生的作品呢!”祁俊這活潑的妹子也不管他哥是不是在感時傷事,交代完目的地就撒腿跑了。

笑着搖了搖頭,祁俊快步跟上。唉,這麽野,去哪找個傻蛋兒來喜歡她啊。算了,他也沒啥資格說他妹妹。

祁俊自己是個GAY,自這邊“游學”完回省,5年過去,他已經虛歲28了。卻是一場戀愛都沒談過。記得以前父母沒同意的時候,他追的人不喜歡他,喜歡他的他看不上。好歹還有個喜歡的,可是自從回省,他卻是連個喜歡的人都碰不上了。印象裏總覺得他喜歡的應該是這樣,這樣,這樣的。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一個一個的否決掉眼前的人。他現在都懶得去想愛情之類的事了。權當自己性冷淡了。

漫步在圖書館臨時改造的展覽區,祁俊看不懂畫,只能裝模作樣的看一看就走。記得以前好像有人和他說過,如果表現的太不屑,這裏那些認真欣賞的人們該要生氣了。

拐上三樓,三樓的主要展覽區在天臺,樓內只有一條通道和一間自習室。

就是他有一次莫名其妙大晚上跑去的自習室。

39號——重新整修過的自習室門上挂着鐵質的标號。

祁俊突然懶得去天臺看什麽展覽了,就這樣倚着自習室的外牆準備玩手機——還是那個碎掉了屏幕的6S,已經老的掉渣了,系統運行也慢成狗,祁俊卻不想換。

無意中瞥見了挂在自習室對面的牆上的展品。是一張淡淡的水彩畫。畫的,是自習室的老樣子。幹淨整潔的屋子,潔白的雙層窗簾,陽光透過那一整排的窗子在地上畫出了一個個四邊形。一個色彩斑斓的畫架靜靜的立在室內的一角,也不知主人是誰。

可奇怪的是,祁俊突然特別肯定,那裏應該坐着的人一定是個溫柔的男孩子,米色的針織衫,洗白的牛仔褲,老款的運動鞋。他一定喜歡帶着一條白色的圍裙畫畫,手上髒了,會将那纖細修長的手指往圍裙上蹭,留下一道道斑駁的印記。他一定很喜歡哭,卻總是堅強的笑。他一定......

“哥,你在這幹嘛呢?”妹妹突然從天臺那邊的門走近樓內。

“走,我帶你去看外面的展品,有超厲害的東西哦!”

“你知不知道這幅畫是誰畫的?叫什麽名字?”

順着祁俊的手指,妹妹愣了一愣,抻着脖子去看畫下面的小字。

“畫名《初戀》,作者......程...葉?應該是葉,繁體字,都模糊了。這不是展品,畫老早就挂這了,那下面介紹都看不清了。不過,我聽說,畫這畫的人挺厲害的,還在校就讀呢,就有好多人上趕着花錢買他的水彩,都覺得他以後成了大家,那些畫能升值。不過,這人好像沒畢業就去世了,生了病什麽的吧。這畫據說是他去世的時候還在畫的,好多人都說這幅畫其實沒畫完呢,只有個畫架算什麽啊~”

不,祁俊知道,這畫已經完成了,那人的初戀就是那畫板,那畫!他是那麽的喜歡畫畫!

小妹得意洋洋的把自己知道的那點東西倒豆一般吐了出來,一回頭,卻驚訝的嘴都合不上了。

“哥!你你你你!你這是怎麽了?這故事這麽感人?你怎麽哭成這樣?”

“程...葉...程葉......”熟悉而陌生的名字。祁俊順着牆壁緩緩滑坐到地上。妹妹的聲音已經灌不進他的耳朵,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卻只是想這麽做——緩緩的取下手上的那枚戒指,摩擦着裏面凹凸不平的刻痕——C Y——程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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