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服最好看。我幫她梳個飛仙髻,她的臉型配那個特別漂亮。”

她拉着癸木在桌邊坐下,拿了梳子幫她盤發。

癸木望向銅鏡。那個女孩正垂眸仔細為她梳理發絲,臉上神情專注,一如曾經她們在學堂一般。只覺心中一痛:三殿下是什麽人物,癸支的女人誰不清楚!而她最親的女孩,竟然如此歡快地送她上刑場!

可是随即,憤恨卻于悲痛中騰騰燃燒:她被癸紅騙了!她進天昭府後,多次暗中幫助學堂裏的癸紅。可這人騙了許多好處不夠,還欺騙了她的感情!

——這人以為她活不了了,就想趕緊攀附新高枝!她又怎會讓這人如意!

癸木斂了情緒,朝着癸紅一笑:“紅兒,我最喜歡你為我黛眉了。”

癸紅盤好了頭發,望着鏡中的癸木,歡喜答話:“我也最喜歡給姐姐畫眉了。”

她在妝奁裏一陣翻找,摸出了一支眉筆,在癸木面前蹲下:“姐姐,你低頭。”

癸木低頭。癸紅認真幫她黛眉,沒有注意到女人摸了妝奁裏的一根骨牙簪,面色狠戾朝着她右眼紮去!

那根簪子從癸紅眼中刺入,沒入大半截。癸紅慘叫出聲,癸木一勾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又握住那簪柄用力一捅,再發狠一拔!竟然将那簪子連帶眼球齊齊拔出!

癸紅的叫聲戛然而止,軟軟倒去了地上。血從她空空的眼眶中流出,濕了一地。

衆女不料癸木會當衆殺人,一時都呆了。丁夏也臉色微變。她擺擺手,示意衆人離去。

房中很快只剩下癸木、丁夏,和正在死去的癸紅。

丁夏行至癸木面前,幽藍的眸子鎖住癸木的眼:“簪子給我。”

癸木不想理她,但卻還是伸手,将那戳着眼球的簪子遞給了丁夏。

丁夏接過,扔去地上,又俯身撿了癸紅手中的眉筆,彎腰繼續幫癸木描眉。半響,聲音幽幽傳來:“為何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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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木不想答話,可身體卻再次背叛了她。她聽見自己張口道:“我待她那麽好,她卻背叛了我。我絕不讓她好過。”

丁夏直起身,将那眉筆扔去桌上,斜斜倚在桌邊,沒有表情看她。

癸木心中卻翻起了驚濤駭浪:她……被丁夏控制了?!

她在府中待了三年,聽到了一些風聲:夫子會一門密術,能控制人的行為。難道是真的?難道……丁夏也學會了?

——那麽癸紅…………

癸木忽覺通體冰涼。

丁夏擡頭,目光迷蒙,似是透過牆壁望向了遠方:“還以為你們是過命的交情,沒想到,不過爾爾。”她輕輕一笑,有些得意,卻也些悲傷:“我和癸燕就不會像你們這樣。”

她沉默了許久,這才站直身子,低頭看癸木:“好了,時辰差不多了,該送你出發了。”她伸手,指尖溫柔拭去癸木臉上的兩道淚痕:“你是為什麽哭呢?送你去三殿下那,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她轉頭看向已經死透的癸紅:“而她的死,全然是你咎由自取啊。”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weiwei的地雷!抱住親~~╭(╯3╰)╮

☆、外出

癸木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丁天水聽說了丁夏的妄為之舉,也沒有太過責罰她,只是換着花樣折騰了她一宿,最後警告她:如果她再不經他允許就私自使用傀儡術,被人得知這個秘密,他就挖了她的眼睛。

丁夏自然不甘遵守。由于傀儡術能短時間控制人,卻無法清除對方的記憶,是以丁夏找着機會,在不被人發現的前提下進行了一些試驗。自掌握了心法後,她的傀儡術效力大增,操控癸支的女人基本沒了問題。但卻無法操控天昭府的男人,除非……在床上。

丁夏記得丁天水說過,對手內力的強弱、意志的堅定程度,都會對傀儡術效果産生影響。這讓她很有些挫敗感:她無法習武,而丁天水內力雄厚,對她知根知底,她覺得她永遠沒可能控制丁天水。

這日,丁天水早晨離開時,朝着睡在床上的丁夏道:“今日你要外出。”

丁夏被這話吓醒了,猛然坐起身:“師父!你要讓我去伺候誰?”

丁天水淡淡道:“一位殿下。”他不願多說:“去了你就知道了。今日午時,八方館。記得打扮漂亮些。”坐上輪椅,就要離開。

丁夏連忙撲到他身前:“師父!讓別人去好不好?”她爬去他腿上坐下,側頭去親吻他的唇,呢喃道:“師父……只有你能欺負我,不要把我送給別的男人……”

丁天水張唇回吻。丁夏極力配合。這個吻很長,她被親得嘴都麻了,丁天水才放開了她。男人的手指自丁夏紅腫的唇上摩挲而過,一勾嘴角:“別的男人?你的男人難道還會少?”将丁夏抱起,擱去了一旁地上,徑自離開。

丁夏看着他離開,心知今日是逃不過這一劫,暗自回想去:她最近白天跟過哪些男人?又到底是誰惹丁天水不舒坦了?

按乙六所言,丁天水最讨厭她跟的男人就是乙建安。可她已經近一個月沒有見他了,所以不可能是他。

也不會是丁秋。她和丁秋是天昭府裏最常陪伴丁天水的人。也是因此,她和丁秋在一起的次數也多,而丁天水從來沒表示出不高興。

難道……是乙六?她的确履行約定,陪過他一次。可那也是幾天前的事情了……

丁夏想不出所以然,索性不再管這個問題,穿衣回了癸支大院,準備中午的會面。

她将自己打扮得盡量清雅。衣裳是大戶人家穿的普通襖裙,只是顏色選了明亮的嫩黃。臉上不施脂粉,卻梳了個歪歪的墜馬髻,有了些妩媚,卻又不至于太過妖嬈。她想盡量讓自己顯得柔弱些,争取博得“那位殿下”的一絲同情。當然,也方便被施暴後盡早裝死,許就能撿回一條命。

巳時中(11點),幾位嬷嬷就将她送至了八方館。八方館是京城最高檔的茶樓,來此的人多是文人學士,可這并不能平息丁夏心中的不安。她被帶到了一間包廂,嬷嬷随後退下,關上了門。

丁夏開始四處檢查,看看茶具裏有沒有藏着玉勢,桌子下有沒有放着皮鞭。

——誰說文人學士就溫雅了?不準人花樣還多,是個隐藏的性虐狂!

她将整間房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性.愛器具,心中稍松。這才正襟危坐,調整好姿态表情,等候“那位殿下”。心中卻暗自猜測:到底……會是誰呢?

當今聖上有五個皇子。五皇子現下只有7歲,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首先可以排除他。

三皇子就是癸支女人最懼怕的三殿下。他生性荒淫殘暴,但沒什麽心機,是個從來不做表面功夫,敢去大街上抓良家婦女回府嫖的蠢男。聖上很不喜歡他,但也沒太過責罰,這一定程度上也助長了他的荒淫。是以,他若是想找女人,定然不會遮遮掩掩,跑來這八方館。

大皇子是太子殿下,風評甚佳,是大靖朝的模範兒子、模範丈夫、模範臣子。丁夏覺得也不會是他。這倒不是因為她相信太子殿下真是個好人,而是這人的地位導致了無數雙眼睛時刻盯着他。他既然要做道德模範,就定不會來天昭府找女人,否則被人發現,代價就太大了。而且,八方館的确隐秘,但對象若換成是他,卻又不夠隐秘了。

二皇子是個病秧子,傳聞他在母親腹中就落下了病根,一直靠靈丹妙藥吊着口氣,已經沒幾年好活了。但這只是傳聞,而且……他到底到了年紀。男人嘛,就算力不從心,難道就不會想着玩點別的花樣?

剩下的四皇子沒啥不良記錄。他年齡尚小,才14歲,時常在聖上膝下承歡,很得聖上歡心。只是,14歲的小孩就找天昭府的女人……會不會口味太重了點?

那,到底會是誰呢?……

***

殷丹做了個夢。

夢中,她又回到了及笄之年,15歲的小姑娘,粉得嫩得就像初春的桃花瓣。

那些年,她還喜歡穿各色衣服,素雅清新,往花叢中一站,明快地好像随時就能飛去天上。不似現在,唯有濃烈的紅、大貴的牡丹,才能讓她挺直腰杆僞裝堅強。

瓊林宴那一夜,那個男子立在宮殿喧嘩的燈火前,桃花眼彎彎含笑,對她輕吟道:“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殷丹的驕傲刁蠻,通通軟化在了他的淺笑蜜語間。一年後,他說要娶她。而她微昂着小下巴,紅臉抿唇問:“你娶了我,便得一世待我好,眼裏心裏都只能有我,你可做得到?”

男人眼中的深情能将她融化。他執了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薄唇開合,吐出的每個字都刻在她的心上:“死生契闊,與子成說。終我一生,我只要你一個。”

她曾經幸福過,十年。

好吧,也可能根本沒有十年。只是他的背叛,她沒及時發現而已。

那個女子粉嫩就如十年前的她。十六歲如花的年紀,單純而無辜地在她面前哭泣,嗚咽道:“長公主,我愛他,我已經有了他的孩子,求求你接受我,我願意做妾,一輩子伺候你……”

殷丹的世界轟然崩塌。

她愛他,她就不愛嗎?這個女人到底憑什麽,能夠這樣堂而皇之地要求分享她的男人?!就憑“單純而無辜”嗎?

呵,知道驸馬是她的,也還是義無反顧貼上去,果然夠單純無辜。她雖然是公主,卻也懂得這些人的心思:驸馬好歹是狀元郎,翩翩公子驚才風逸,誰不想要好東西呢?

可伺候殷丹的人多了,她不需要小妾!她只想要一份圓滿的愛情。

殷丹躲進了房間,将自己關起來。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夠利落漂亮。可除去大靖長公主的尊貴名號,除去皇家子嗣的光亮外衣,她也不過是一個會被傷害的女人。

她在房中躲了不知多久,有個膽大包天的家夥撞破了門。殷丹暈沉沉睜眼,想找東西砸,卻發現房間裏能被砸得東西,已經被她砸了幹淨。

殷丹微擡眼看去。原來是她兒時的好友段玉堂。男人走到她的床前,不言不語拖起她,粗魯掐着她的下颚,一碗溫熱的粥就灌了進去。

熱粥滑過食道,殷丹不及下咽,猛烈咳嗽。段玉堂松開她,将那空碗放去一旁,沉聲道:“我讓人落了那女人的小孩,趕她回了老家。”

殷丹停了咳嗽,擡頭看他。段玉堂迎向她的目光,嘲諷一笑:“平日的嚣張勁上哪去了?該你狠心處事的時候,你居然躲在這裏哭?”

段玉堂猛然抓住她的肩膀,手上用力,眼底沉沉:“愛,就去争取!恨,就去報複!這樣不幹不脆不清不楚,叫我怎麽放心!”

愛,就去争取。恨,就去報複。殷丹昏昏沉沉想,這句話,她似乎……從來就不曾好好執行過。

因為,自她的夢境幻滅之後,她對那個男人,一直都是既愛又恨啊……

可她與生俱來的權勢無法幫她獨占她的夫君。她哭過吵過鬧過求過,卻發現那個男人只是煩她惱她,變本加厲。他們再也無法回到當初。

她十五歲與他初遇,十六歲與他成親。二十六歲發現他的背叛,而現在……她已經三十二了。

她就這樣不幹不脆不清不楚地折騰了六年。

現下,她累了。她要放手。只是……放手之前,她要好好報複。祭奠将她碾碎成渣的愛情。

殷丹緩緩睜開眼。馬車平穩行駛,車廂對面坐着段玉堂。男人見她醒了,溫柔一笑:“正好到了,還想着要不要吵醒你。”

殷丹坐起身,擡手撫額:“做夢了。夢到了六年前,你闖進我卧房,說你弄掉了那個女人的孩子。”她看向段玉堂,語氣淡然不帶責備:“那之後,長公主毒婦的名號就傳了出去。大家都心疼當年玉樹臨風的狀元郎,說我善妒,鬧得家無寧日,犯了七出之條,還說我若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子,早就被休了百來回了。”

段玉堂微微皺眉:“你……可是又聽到了什麽?”

殷丹嘴角輕翹:“沒什麽。就是茶館裏的評書故事,說那花魁如何柔弱惹人憐惜,美貌與才情并重,與狀元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長公主如何惡毒阻擾,害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她一聲輕笑:“他們為何不敢說,花魁與‘長公主驸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段玉堂心中暗嘆,擡手去掀車簾:“下車吧。阿丹,這情況是有些麻煩,不好粗暴解決。可是,我們總會有方法。”

殷丹便也不再多說,帶上紗兜帽下車。馬車前的樓宇華美,高懸的楠木牌匾上書三個字:八方館。

作者有話要說:

☆、任務

丁夏還在胡亂猜測,卻聽見門外傳來了低低的說話聲,扭頭一看,原來已是午時。她垂眸斂目,對着房門擺出最完美的側臉。

門被推開。丁夏适時俯身,行了一叩首禮,卻沒有說話。她不敢胡亂稱呼他。

陸續有幾人走了進來。一人在主位坐下。丁夏偷偷擡眼瞟去,看見了一雙芙蓉繡花鞋。

——等等,繡花鞋?!

就聽一個女聲淡淡道了句:“擡起頭來。”

丁夏一點點擡頭看去。主位上坐着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身穿大紅色牡丹大袖長裙,頭發高高盤起,髻上插着幾支鑲金點翠玉簪,一雙鳳目天生妩媚,卻又隐隐含威。

丁夏恭敬再次叩首:“見過長公主殿下。”

——她又被丁天水耍了!他故意誤導她!他說“外出”,說“一位殿下”,卻偏偏不告訴她,是一位女殿下!

先皇有兩子一女,當今聖上排行老大,長公主排行第二,排行第三的小王爺自小多病,似乎幾年前薨了。丁夏面前的女人,就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妹妹,長公主殿下殷丹。

殷丹的目光在丁夏身上翻來覆去打量,許久方道:“玉堂,這個人……會不會太樸實了些?”

丁夏睫毛微閃:長公主的傳聞她也聽過,還在暗自慶幸她沒有穿得妖嬈。可這人……竟然不喜歡樸實的女人?!

一個好聽的男聲輕笑答話了:“阿丹,這個女人不簡單。”

殷丹緩緩應了聲:“哦?”

段玉堂卻不再解釋,只行到殷丹對面坐下,朝丁夏道:“丫頭,過來給我斟茶。”

丁夏等了片刻,沒有聽到殷丹的反對,這才微微擡眸,朝段玉堂望了一眼。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風流俊逸,丹鳳眼正淺淺含笑看着丁夏。

丁夏依言起身,去一旁桌上端了茶壺,盈盈行去他身邊,為他斟了杯茶,擡手垂頭送上:“公子請用茶。”

段玉堂接過那茶,朝殷丹一笑。

殷丹見他看自己,勉強點了點頭:“長得是不錯,聲音也挺好聽。”

段玉堂将那茶放下:“還不止此。剛剛她借給我斟茶的機會,做了很多事情。她擡頭朝我看了一眼,柔情盡出,好似對我一腔愛慕。她走路受過專門的訓練,腰.肢和臀.部的扭動正好,足夠誘.惑男人,卻不會太過明顯。”

說到此處,段玉堂擡手,手指自低頭的丁夏脖頸處輕撫而過:“敬茶的時候,她垂頭似是因為恭敬,卻恰好将脖頸定在這個優美弧度。她擡手時,衣袖似是無意滑落,但你看,”他手指輕彈丁夏凝白的小臂:“她其實意在露出她的肌.膚。”

男人總結道:“她在抓住所有機會,用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勾引我。因為她覺察到你并不喜歡她這樸實的裝扮,而且還看出了你對我意見的重視。”他笑道:“丁天水沒有敷衍我們。這個丫頭不僅有技巧,而且聰明。”

丁夏聽完,只覺背後發寒:不過初見,她就被這人看穿了!她聽見殷丹朝她發問:“是這樣嗎?”好容易才擡起頭,乖順答話:“公子所言甚是。”

段玉堂卻輕笑出聲:“看,剛剛她的眼神中有些恐懼,有些惶然,很讓人心中舒坦。阿丹,她懂男人。如果我沒猜錯,此次她是故意裝扮得樸素,但是若你需要,她可以立時變個妖嬈的模樣給你看。”

殷丹似是信了,片刻又問:“你為何要穿成這樣?”

丁夏這回什麽手腳都不敢做了,一板一眼答話:“我不知道是長公主殿下要來,我以為……是其他殿下。”

殷丹看向段玉堂,有些惋惜道:“可惜沒有讓侍女帶些衣服飾物來,看不到她變得妖嬈的模樣。”

段玉堂一聲輕嘆,忽然拉了丁夏的手,将她扯入懷中,看着殷丹道:“阿丹,你若需要,我可以讓她變給你看。”他躬身在丁夏唇上一啄,笑道:“女人要變得妖嬈,不一定需要衣服飾物。是麽,小姑娘?”

他當着殷丹和幾名侍女的面,扯散了丁夏的衣裳,拍拍她的臉:“好好表現,否則,我不保證你能活着走出八方館。”

丁夏心中一跳:段玉堂的意思是,他們若是不滿意,就會殺了自己?!

外衫落下,丁夏上身只餘一件肚兜。她迅速進入狀态,在數雙視線下妖媚一笑,主動爬去了段玉堂身上:“好哥哥,若是活不了,那我想死在你身上。”

她送上她的身體,段玉堂很樂意地接收。他的手先是撫過丁夏的脊背,點評道:“水沉為骨,膚若凝脂,瑩白如玉。”又隔着衣料握住了丁夏胸口的柔軟,緩緩揉.捏:“嬌嫩豐盈,飽.滿挺拔,手感極佳。”動作之間,丁夏的肚兜被扯開了些許,男人的指尖隔着絲綢輕緩撫上她的乳.尖:“顏色很豔,有做保養吧?”

丁夏用一聲呻.吟代替了回答。

段玉堂淺微一笑,繼續向下:“果真是楊柳小蠻腰,柔韌纖細,”他雙手扶住她的腰道:“動一下。”

丁夏依言扭動腰.肢,去磨蹭段玉堂的下.體。臉色卻微微一變。

她發現,這麽抱着她細細賞玩,段玉堂……居然沒有硬。

丁夏低眉斂目,又緩緩挪動了幾下:不是太監。段玉堂的物事軟軟,安分蜷在他的雙腿之間。

男人聲音平穩響起:“不錯,擺動弧度恰好,看着悅目,想必用起來更銷.魂。你經常主動吧?”

丁夏一時有些愣。她擡眼,正好撞上了段玉堂的目光。那人的眼神讓她覺得,他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也知曉了她的驚訝。或許便是因此,他沒有繼續點評下去,而是将丁夏擡起,擱去了茶桌之上,命令道:“跪着趴好。”

丁夏只得起身,轉身在茶桌上跪下,背對着男人趴好,然後擡頭。這才發現了段玉堂這麽讓她做的用意:她正面對着殷丹。段玉堂讓她妖嬈給殷丹看。

看見這副場景,幾名侍女或多或少都紅了臉,可殷丹卻沒甚反應。她的眼神飄忽散漫,竟然有些走神。

丁夏腰上忽然落下一只手。段玉堂站起身,作勢扯住她的裙擺,聲音自她頭頂傳來:“阿丹,你是要我親自來嗎?”

丁夏心中驚濤駭浪:親自來?!就用他那個軟趴趴的東西?殷丹見了,肯定會以為她魅力不夠,勾.引不了男人呢!

殷丹似是回神,擺擺手道:“罷了。玉堂你有經驗,你說她好,她自然便是好的。就她吧。”

丁夏舒一口氣。她感覺緊緊握着她腰.肢的手也松開了些,段玉堂顯然也松了口氣。片刻,一件衣服落在了她的身上,段玉堂淡淡道:“行了,下來吧。”

丁夏下地,穿好衣服,收了那副媚态,又乖巧狀跪去了殷丹的面前。

殷丹揮揮手,侍女躬身退下。段玉堂卻留了下來。

房門被關上。房中一時無聲,沒人開口說話。丁夏心中七上八下。她算是明白了:這根本不是一場“外出”,這是一單任務。看剛剛的陣勢,殷丹明顯是要讓她去勾.引男人。卻不知要勾.引什麽男人?

正在思量之際,殷丹忽然開口:“你叫什麽名字?”

丁夏謙卑答話:“丁夏。”

殷丹點點頭:“丁夏。你去勾.引我的驸馬。”

饒是丁夏再有心裏準備,也不僅大驚失色:這個女人……認真的嗎?

殷丹握住茶杯的手有些顫抖,帶着蝕骨的憎恨道:“将他從那個賤人花魁手中奪走!”

她冷冷一笑:“呵,真心相愛?願長相守?我倒要看看,這次他的誓言能維持多久!”

殷丹面色愈發狠戾:“丁夏,給本宮羞辱那對狗男女!狠狠打他們臉,讓他們顏面無存!”

***

丁夏待殷丹走後,才從包房出來。段玉堂還站在八方館大堂,正對着殷丹離去的方向出神。丁夏上前笑道:“段公子,您這是……相思成疾了?”

段玉堂轉頭,見着是她,微微一笑:“往後你若是來我這喝茶,我給你免費。”原來這八方館是他的産業。

丁夏擡手,指尖若即若離蹭過他的胸膛,盈盈笑道:“為何給我免費?難道是因為……剛剛那一出?”

她這麽一說,段玉堂立時憶起她美好的胴.體,眼神就是一暗。丁夏卻忽然抱住他,扭了扭身體,挑眉道:“喲,段公子原來會硬啊。”

段玉堂反手摟住她的腰,低低笑道:“左右時間尚早,不如你親身一試,看看我到底能不能硬?”

丁夏一勾嘴角:“既然段公子想試,為何長公主在時不試?”

段玉堂笑容一僵,松開她,擡手在她腦袋上一敲:“幹你何事?”

丁夏捂住腦袋,後退一步。這個男人喜歡殷丹。在殷丹面前,他對別的女人硬不起來。可是殷丹不在,他卻能對別的女人産生欲.望,而且會與她們歡.好。就連殷丹都知道,他“有經驗”。

什麽經驗?怕是風流歡場吧。

深情與專情,有時只差一線之隔,可有些人一輩子也跨不過去。

丁夏嘻嘻笑道:“段公子果然是相思成疾啊!”擺擺手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交心

丁夏回天昭府後,仔細查閱了這幾人的信息,再聯系今日的會面,總算基本還原了事情真相。

驸馬衛思博是十五年前的狀元郎,現任戶部尚書,甚得聖上重用。他在當年科舉的瓊林宴上對長公主殷丹一見鐘情,并展開了熱情的追求。一年後兩人喜結連理,也曾琴瑟相合濃情蜜意,可惜,最終敵不過時過境遷。

六年前,曾經發生了一件大事。衛思博與他未出閣的表妹勾搭,搞大了表妹的肚子。長公主命人将落了那胎兒,将表妹遣返回老家。之後兩人關系就不甚和美。這些年,衛思博又時有流連煙花之地。聖上親情寡淡,加之衛家又是門閥世族,族中多有人為官為将,終是對此睜一眼閉一眼。

在這種放任下,衛思博愈加放肆,今年又和潇湘苑的花魁搞在了一起。丁夏被告知,前些日子,衛思博竟然帶着那花魁上公主府,兩人齊齊跪在殷丹面前,求殷丹休夫。

丁夏弄清始末後,倒有些同情長公主了。傳聞果然不盡可信,長公主并非衆人口中那般十惡不赦。她作為皇族,處事手段的确激烈,可一切風波都是由衛思博挑起,而她只是想保衛她的家庭。不幸的是,這個社會的輿論掌握在男人手中,更準确地說,掌握在以衛思博為代表的文人手中。于是她被歪曲醜化成了一個惡毒的妒婦。

至于段玉堂,他是前任老宰相的麽子,幼年就與殷丹多有相識。老相爺家風嚴謹,可段玉堂卻是其中異類。這人學而優卻不仕,不肯考科舉做官,反而跑去從商。不過這人似乎挺有天賦,除了八方館,還常年做茶馬生意,賺了大票銀子,日子過得倒滋潤。

丁夏的筆在“段玉堂”三個字上勾了個圈。這人看似和這次任務沒有關系,卻對她至關重要重要。因為……丁夏有信心将衛思博從花魁手中搶走,卻沒有信心在完成任務後,從長公主手中活着離開。

驸馬帶妓.女上門請求公主休夫,公主暗中設計羞辱驸馬,這些都是天家醜聞,殷丹怎麽可能讓消息洩漏出去!那日在八方館,她不選擇丁夏,丁夏得死。可她選擇了丁夏,丁夏知曉了一切內.幕,也陷入了危機。

如何在對付衛思博後安全抽身,這才是丁夏最最擔心的事情。而她唯一能利用的人,就是段玉堂。

幾日之後。

是夜,潇湘苑的大堂中人聲鼎沸。男人們都聽說了,今日有個江淮來的美人要露面。

大堂的臺子上用大木盤搭着了碩大的衡器(天平)。丁夏身穿水紅色薄煙紗裙,躺在其中一個大木盤裏,聽見老鸨朝衆人介紹她,輕快打了個滾。

臺子底下,一個男人大嗓門嚷嚷了:“文姨,按你這麽說,只要給出與她等重的東西,就可以買她一晚。那我回我店裏運個百來斤米,也是可以的?”

老鸨文姨掩口笑道:“錢掌櫃,你看你說的……”

她話還沒說完,丁夏卻爬起身,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扔去了那錢掌櫃腳下,嘻嘻笑道:“錢掌櫃,你方便給,我還不方便要。你也別運米來了,我送你十兩銀子,你回家去睡你老婆吧。”

文姨一聽,暗自冒汗:這姑娘不是江淮青樓的頭牌麽?怎麽對客人說話這麽沖呢!

錢掌櫃臉刷得紅了,當場就想發脾氣,卻見丁夏側頭垂眸看他,眼波勾魂攝魄,明明說得涼薄,偏偏笑得嬌媚。罵娘的話便噎在喉嚨裏,說不出來了。

卻有好事之人撿了那錠銀子,扔去錢掌櫃桌上:“錢老大,夏姑娘給你睡老婆的錢!可快收好!”他哈哈大笑起來:“你可不得了,誰來這青樓不是花錢的,偏偏你還能收銀子!”

四下一片哄笑,氣氛立時熱烈。文姨總算心安,朝着一旁的姑娘一個眼色,便有人上去安撫錢掌櫃。又有男人問:“那依夏姑娘說,你對面那盤子,該放什麽?”

丁夏去木盤邊緣坐下,雙腳垂在空中:“看你們能力呗。”她的神情異常天真:“我老家那一般是堆銀子,京城這邊……我就不清楚了。”

她沒有穿鞋襪,白玉般的赤足一晃一晃,撓得人心中癢癢。可她的話更讓男人頭腦發熱:京城難道會比江淮窮!小姑娘不懂事,可不得讓她見識下京城男人的“厲害”!

立時有人喊話:“那我也用銀子!文姨,今晚這小騷蹄子就歸我了!”

又有人接着喊:“呸!你出多少?我加兩百兩!”“我加五百兩!”“……”現場一時喧鬧起來。

丁夏便在這喧鬧中,遙遙望向坐在大堂後方的青衫公子,一勾唇角。

那人本來一直默默坐着喝茶,見她對自己笑,微微垂眸,放下手中的茶杯,對着身邊的人說了一句話。

就聽一個粗嗓門吼道:“我家公子出等重黃金!”

喧嘩聲立時消失,大堂中一片安靜。丁夏“哈”得笑出聲來。

文姨愣了片刻,臉上笑開了花,歡喜呼喊:“段公子出等重黃金!”

段玉堂在衆目睽睽下起身,微一躬身施禮,義正言辭道:“事關京城男人的臉面,段某當仁不讓!”

說罷,在衆人震驚轉崇拜的目光中轉身,大義凜然離開,上了樓上包房。

包廂中。

段玉堂站在浴池邊,嘆氣道:“丁夏,你是我買過最貴的女人。”

丁夏将他的外袍挂去一旁,扭頭笑道:“段公子真會說笑。”

段玉堂自己脫了裏衣扔去地上,赤着身子行到了池中:“三年前,群芳閣拍賣頭牌初夜,我也不過花了千兩白銀。”

丁夏見他下了水,也脫了衣服,光溜溜滑進了水池。男人雙手搭着浴池岸,斜斜靠着看她,丁夏行至他身邊:“我不是不相信你。”她的手攀着段玉堂的肩,湊在他的耳邊呢喃:“我的意思是,你買得不是我,你買得是長公主的歡心。”

段玉堂垂眸看她,眼光幽暗,片刻方淡淡道了句:“小丫頭,聰明太過,是會讨人厭的。”

殷丹讓她羞辱衛思博和花魁,今夜段玉堂天價拍下她,總算也是個不錯的開場。丁夏見好就收,斂了笑,誠懇道:“丁夏謝段公子相助。”手卻開始緩緩撫過男人的身體,幫他沐浴。

段玉堂勁瘦,皮膚偏白。丁夏幫他從上往下清洗去,手指帶動水波,時輕時重擦過他的肌脈。就這麽一路到了腰肢,男人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丁夏擡眼望去。段玉堂微微皺眉:“在想什麽?專心點!”他有些不悅,他已經被這人撩起了興致,這人卻心不在焉?遂将她拉進懷中:“便是我為了長公主,卻到底買下了你,你總得物有所值。”

丁夏被他摟在懷裏,小腹壓住了那根物事,艱難掙出一只手,輕緩握了上去。她手掌細膩的肌.膚在那東西上游.走,又挑着男人的敏感之處按壓刺激,段玉堂舒爽地眼睛微閉。

丁夏卻停了動作,看着男人情.欲之中的臉,幽幽發問:“你都35了,卻一直沒有娶妻,甚至連個侍妾都沒有,從來只找風塵女子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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