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适合你(wb全版)
鄉間散養的狗身體底子好,吃過一次藥之後,貝貝的病好了個差不多,又過了一天,完全恢複先前的活潑,滿院撒着歡地跑。
山區的雨季一般從五月開始,屆時會有将近一個月的時間陰濕多雨。四月份是春季裏天氣最好的一段,溫暖晴朗,且幹濕适宜,民宿也因此迎來今年的第一個旅游小高峰,前院總被私家車占滿。他們又招了協助清掃整理的季節工,不必時時緊繃着神經。
戀愛開始十來天之後,顧文曦才模模糊糊意識到一些實際的問題。
杜雲硯不是特別黏糊的人,不過這些日下來,除了生活上更愛關照他,偶爾結伴在沒什麽人的地方牽手散個步,以及晚上入睡前默契的親吻之類還是有的。
也僅此而已。
兩個确定了關系的戀人睡在一張床上,卻僅到接吻的程度,總覺得缺少點什麽。
如果杜雲硯是個女孩子,顧文曦或許還知道該如何進一步發展。那是身體上的本能,也有過自我排解的時候,火候到了順勢而為就可以。
然而對男同性戀的實際操作,總有種不知如何下手的無力感。
四月上旬的某天晚上,彎月如鈎,星光清燦。
季節工的工作效率很高,顧文曦吃完晚飯也沒什麽多餘的活可幹,便坐在後院牆下的石階上望着幽藍的天幕發呆。
“你幹什麽呢?”
“閑着,”顧文曦的眸子一晃,看着倏然出現在眼前的杜雲硯,“你呢?”
“找你啊,我還以為你回房了呢。”杜雲硯原本要坐下,想到是來叫他休息的,便說,“回去嗎?沒什麽事了。”
他一身灰衣,左手随意插在褲袋裏,不甚明朗的月色與燈光下,顯出幾分慵懶的氣質,與白日忙碌的樣子迥然有別。
顧文曦把右手伸到他的面前:“你拉我起來。”說完仰起頭,維持着這個動作,好像對方不伸手,他就不打算挪地方。
杜雲硯唇角微揚,配合地伸出手,稍稍向上一拽,使他借着不大的力道站起來,再一同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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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在入睡前與枕邊人交換過一個帶着幾分缱绻的吻,顧文曦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上正在蘇醒的渴望,剛才在樓下腦子裏閃過的許多離奇念頭再次湧上來。
“杜雲硯,”他翻了個身,幾乎壓在對方身上,“你是個先天同性戀吧?”
“是啊,”杜雲硯奇怪地看着他,“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嗎?”
“那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顧文曦的舌頭快打結了,他平時沒皮沒臉的話也說過不少,這會兒倒知羞了,想深入探讨的問題吭吭哧哧半天說不出來。
杜雲硯的身上也不太自在,清了清嗓子:“你是不是想跟我說什麽?”
臺燈調到了最暗的一檔,顧文曦在昏暗的光線下,一句話不說,默默看着他,身體幾乎貼在一起。他微微彎下膝,有意無意地在對方腿根上蹭了一下,發覺杜雲硯的臉色陡然變化。
顧文曦的窘迫感褪下去一些:“我還以為你永遠都那麽淡定呢。”
“那又怎樣,”杜雲硯的臉只紅了一瞬,“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當神仙啊!顧文曦很想這麽說,就怕說出來惹這個老古板不高興。
杜雲硯的吻技有所提高,可淡然的外表下仍給人一種“天真”之感,似乎“欲 望”二字于他是違和的,那可不就像修成正果、不為外物所動的神仙嗎?
看着莫名其妙發笑的顧文曦,杜雲硯用食指碰了碰他的臉:“別這麽不正經。”
“所以——”顧文曦強行止住笑,“我們可以加快一些進展了嗎?”
“文曦,”杜雲硯已經明白了,“明天或者後天晚上怎麽樣?”
顧文曦遲疑地問:“你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麽嗎?”
“知道呀,”杜雲硯溫和地說,“我不是沒有考慮,我想——”他的手指順着對方臉部的輪廓線劃下來,“你是我的愛人,我們可以做得更多……但是要做好準備。”
話說得雲裏霧裏,不過顧文曦覺得既然他是天然彎,應該懂得多一點,便又躺了回去。身體上的熱度還沒緩下去:“那你再親我一次。”
杜雲硯低聲哼笑,擰滅臺燈的剎那,側身吻上他的唇。
第二日白天并沒有什麽新奇的事發生,顧文曦一度懷疑杜雲硯的說辭是否出于敷衍。午後,送快遞的面包車經過,杜雲硯簽收了新的包裹。
盒子不大,顧文曦以為是普通的日用品,沒有值得注意的價值,可等晚上回了房間,發現床頭櫃上大大咧咧擺放着的東西時,他才意識到杜雲硯買了什麽。
就算不知道潤滑液是幹什麽的,顧文曦還是認得安全套的。
“你——我怎麽不知道你買過這種東西?”
“到了再說也一樣,”杜雲硯把拆完的快遞盒扔掉,如釋重負,“反正你也不懂。”
“別把人想得太蠢好不好?你連接吻都得靠我教!”但是他對同性戀的了解的确淺薄,他覺得有必要和對方溝通一些事情,“你知道怎麽做嗎?”
杜雲硯一本正經地說:“我懂一些理論知識。”
理論知識……聽上去就不怎麽靠譜。顧文曦又問:“你們男同性戀——”
“什麽‘你們’?難道你覺得你還不是?”杜雲硯的眉頭一皺,“老實說,你能接受和男人做嗎?”
“哎哎,”顧文曦慌忙改口,“我不是那個意思……再說我又沒想過跟別的男人搞!”
杜雲硯沒繃住臉,趴在床上笑。
“你故意笑話我呢?”
“別在意,我們繼續讨論,”片晌他擡起頭接着問,“你剛才想說什麽?”
“嗯,想說——”顧文曦開始重新整理語言,“那我們男同性戀,是不是有的在上面,有的……在下面?”
“是啊,你還知道什麽?”
“我不知道了啊,”顧文曦頭大,這種事應該提前商量好吧,可他自己壓根沒這方面的概念,也不清楚杜雲硯心裏的打算,“那你覺得我們兩個——”
“你想知道我的想法?”
“是啊,”顧文曦虛心地點頭,“好歹你還有點理論知識。”
杜雲硯歪着頭看了他一會兒:“你在下面吧。”
顧文曦咽了下口水:“為什麽?”
“在下面更舒服啊,”杜雲硯說,“我讓着你。”
“你讓着我?”好像有哪裏不對。
“嗯,”杜雲硯諄諄善誘,“而且在下面輕松不費力,比較适合你。”
“你是想說我懶吧?”
“讓你省點力不好嗎?”他主動去握顧文曦的手,“我們試試吧。”
顧文曦被他眼裏的深邃迷惑了數秒,抵上他的胸口問:“你是不是怕疼啊?”
聽了這話,杜雲硯的臉上青白交加,略微移開視線,表情充滿糾結。
顧文曦尋思着八成猜中了,剛想說點什麽,又聽他開口:“我的确有些心理上的抵觸,對不起,如果你實在難以接受——”
“我沒說難以接受啊,”顧文曦的脾性是別人越對他強硬,他越想跟着叫板,倘對他示弱,他反而容易心軟,這個‘別人’還是杜雲硯,殺傷力極強,“好吧,我們試試。”
“你願意嗎?”
“嗯。”他倒不是害怕或抵觸,只能說有點懵,所謂無知無畏。
單純體位這種事,根本沒什麽好介意,左右都是兩個人共同完成一件事,沒有哪邊吃虧的道理,也指不定像對方說的下面更舒服呢?
何況杜雲硯有理論知識,比自己強。于是顧文曦又問了一遍:“你确定有理論知識吧?”
“當然。”他閉上眼,吻了下握着的手背。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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