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要下雨了

“那你現在和我做吧。”顧文曦一臉坦然地說。

杜雲硯怔怔地,不太肯定地望着他:“你說的……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并非杜雲硯裝傻,他的心思本來就比較純粹,況且顧文曦在這方面也不是多麽老練,算上第一次,他們這個月有過的“深入交流”也就三次,還都是在只開小燈,被晚安吻帶出感覺的情況下。

“你理解的哪個意思?”顧文曦大大咧咧地往他身邊一靠,視線稍稍掠過他的下 身,“你覺不覺得我們應該增加一些這種……嗯,促進感情的活、活動。”

杜雲硯目不轉睛地看過去,直把對方原本微紅的臉色盯得深了一個色號:“你是不是早就在琢磨這些了?”他的笑意不受控制地漾開,難怪覺得這兩天晚上的顧文曦有些欲言又止。

“琢磨這個有什麽問題嗎?”顧文曦喜歡這種體驗,哪怕他曾經的自我認知是個直男。可是他發覺杜雲硯似乎沒那麽強烈的需求,每次一定要間隔幾天。

總不會這也是“齋戒”的一部分吧?

“你——”杜雲硯把一只胳膊搭在他的小腹上,遲疑地開口,“難道你挺喜歡的?”

顧文曦莫名其妙:“我不喜歡幹嘛要跟你做?”

杜雲硯更控制不住笑了,翻了個身,變成趴着的姿勢:“我還以為你不太喜歡呢。”

“你、你哪來的誤解?”

“你前幾次叫得那麽吓人,”杜雲硯半紅着臉說,“而且你不是先天的同性戀,我怕對你太過勉強。”

叫得吓人是什麽鬼?顧文曦也聽明白了,兩人好像都有所誤解。

“你覺得我勉強……還願意跟我在一起?”

“我和你在一起又不是就為了做這些,”杜雲硯把頭枕在手背上,扭臉面向對方,“現在這樣的生活,我已經很高興了,其他可以慢慢來。”

“咳,”顧文曦的聲音放低了一些,“那我告訴你哈,我沒想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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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現在知道了,”杜雲硯一邊說着,一邊探身,“我把大燈關了。”

床頭櫃上方也有一個可以控制大燈的開關,伸手便能熄滅。

大燈暗下後,屋裏只剩一抹柔黃,淡淡地灑在床頭。

夜裏縱欲不算辛苦,但那之後興奮的餘韻持續良久,導致顧文曦入睡困難,第二天起得也晚。

臨近中午,下了一小陣的雨,地面上積了些水窪,被太陽照出七彩的虹色。住店的兩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在那邊蹦跳,震碎了水中的虹影。

早上杜雲硯做了玉米粥,因為陽陽和貝貝很喜歡這個,可以分給他們一起吃。顧文曦端了剩下的粥給兩只狗,趁它們吃東西,蹲在那捋着毛玩了半天。剛才還在玩水的小孩子也過來看狗,但是不敢摸,一旁站着。

“叔叔,這狗很兇吧?”其中一個男孩問。

“它們呀,”顧文曦輕柔地撫摸陽陽的後背,“混熟了很好相處的。”

“可是昨天我一下車它叫得特別大聲。”另一個男孩說。

“因為還不認識,但是它們不會傷人。”顧文曦說完,站起身來。一個姿勢久了身體有點僵硬,他不自覺地用手捶了捶後腰。

“叔叔,你腰不好嗎?”

“啊?”其實腰酸不止是蹲太久,還有前一天晚上太亢奮、用勁過多的原因。

“你應該多鍛煉,”小男孩接着說,“我外婆都不會腰疼,因為經常跳廣場舞。”

顧文曦尴尬地扯了下嘴角,又不能在小孩子面前說實話。

男孩可能發覺自己說了不合适的話,不好意思地做了個鬼臉:“叔叔,我們去後院玩了!”

“哦,”待兩人轉身跑出去幾步,顧文曦突然想起件事,沖他們背後喊了一嗓子:“哎,不要踩到種的菜啊!”

“知道啦!”

那天下午,雲翰又過來了。他的假期不長,第二天就要返回S市,這次是到店裏指導他們做蛋糕。

廚房裏面有間專門做西點的小屋,雖然地方不大,但材料齊全,一面牆是長形的操作臺,另一側則是烤箱和擺有各種工具的架子,顧文曦去年初冬吃過的花形蛋糕就是在這裏完成的。

“顧先生感興趣嗎?”雲翰準備好材料,看着一臉狀況外的顧文曦問道。

“嗯,”顧文曦點頭,“可是我一點都不會。”簡單的菜肴他也就是能炒熟而已,需要遵循嚴格工序的西點完全是外行。

“沒關系,”雲翰熱情地說,“我可以教你。”

“謝謝,”顧文曦洗淨了手,“其實你叫我顧哥就行了。”

“好,顧哥,”比起前一天,雲翰在顧文曦面前完全放開了,他細心地将蛋黃和蛋清分離,再把盛蛋清的不鏽鋼盆遞給顧文曦,“要多打一會兒。”

做蛋糕需要用電動打蛋器,不必太費力氣。蛋液在機器的嗡鳴轟攪中變得粘稠,期間雲翰幫着加了兩次糖,完全打發的蛋白跟奶油一樣。

顧文曦做這種細致的活還是欠了點耐性,雲翰說“可以了”的時候,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蛋黃是杜雲硯打的,之後和過了篩的面粉混合。

三個人同在不大的空間裏, 顧文曦早沒了昨天的雜念,只是惰性使然,之後更多是看另外兩個人操作,偶爾和他們說幾句話。

混攪蛋白和蛋黃糊的過程中,雲翰上下翻動刮刀,光是這個動作不知重複了多少遍。

“這也太麻煩了吧。”顧文曦感嘆。

杜雲硯笑着看了他一眼:“所以你還是負責吃吧。”

雲翰的工作告一段落,擡起眼來,正好瞥見杜雲硯調笑意味的表情,微微愣了一下。

“可以了嗎?”杜雲硯問他,“我來裝模吧。”

“好,”他把不鏽鋼盆交給杜雲硯,“可以倒進去了。”

烤箱調到170度,烤了将近五十分鐘,蛋糕坯子終于完成。抹奶油和裱花連杜雲硯也不太擅長,全部交給雲翰去做。

上午顧文曦碰見的兩個小孩不知去哪野了半個下午,這會兒剛剛回來,餐廳裏一陣急促的吵嚷,房頂都快被他們掀了。顧文曦聽着心煩,跑出去叫住那兩個孩子。

“吵什麽呢?”

“叔叔,”原本正在争執的男孩子指着同伴說,“我在外面發現一條花紋特別奇怪的蛇,我說是毒蛇,他不信。”

顧文曦現在聽人提到蛇還心有餘悸,不過他記得杜雲硯的話,輕描淡寫地說:“這裏沒有毒蛇,你看錯了。”

“看吧,哪來的毒蛇!”

“不可能啊,我手機上有照片,”那個孩子不死心,“叔叔你再看看。”

“不用了,”顧文曦立刻制止,并轉移話題,“你們想不想吃蛋糕?”

“什麽蛋糕啊?”男孩眼睛一亮,不再管蛇的事情,把手機塞回兜裏。

“奶油蛋糕,”顧文曦說,“你們安靜地在這等着,我就拿給你們。”

“好!”倆人異口同聲。

雲翰裝飾上去的奶油花型非常精致,有着螺旋狀的紋路,上面還鋪了層草莓。幾個大人沒那麽嗜甜,主要做着好玩。吃最多的還是小孩子,一人捧一個碟子,嘴巴上很快沾滿奶油和蛋糕屑。

“叔叔,過兩天我生日,能不能多吃一塊?”

“那我生日剛過,也應該多吃一塊!”

……

“好了好了,那就最後一塊,”杜雲硯幫他們分蛋糕,“馬上要吃晚飯,不能再吃了。”

立春後天越來越長,還沒到太陽落山的時間,只是外面又積聚起陰雲,顯得有些暗。

雲翰離開之前告訴他們,明天他會搭村民家的順風車直接到縣裏,不必再麻煩杜雲硯相送。

“那我現在送你到上面吧。”雲翰家位于山道往上一些的位置,離得不遠不近。杜雲硯說完下意識地看向顧文曦。

隐隐的悶雷聲仿佛大地深處的回音。顧文曦讓他們稍等片刻,從儲藏間拿把大傘出來,望了眼天空:“好像要下雨了,帶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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