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設局

? 中午在附近酒樓用了飯,兩人花了小半天收拾出兩間屋子,裏裏外外該扔的扔該刷的刷,何瀾生累的快直不起腰才作罷。打掃了一遍宅子裏也敞亮一新,沒了之前的陰森。何瀾生來回晃了兩圈把缺了的都記下才鎖了門回客舍。

回了客舍恰巧丘沙也出門回來,何瀾生忙喊了她進屋說話。“城裏的鋪子怎樣?”

丘沙搖頭說:“門庭冷落,屬下未見到管事的。”

何瀾生今天出門心裏已有了數,點了頭道:“你去收拾下包袱,我買了棟宅子今天就搬過去。”丘沙應了就要去收拾,何瀾生又叫住了她:“要去添些東西才能住,記得和我們一起去。對了,谷裏帶出來的皂角還剩沒?”

“車上還有。”

“哦,你去吧。”何瀾生想了想,把要買的東西在心裏默數了遍:碗筷杯碟、涼席枕頭、蒲扇和紗帳……調味料還有,再買些米面和食材就差不多了。今晚做什麽菜呢?何瀾生收拾着東西想着,回過神來才發現無漪去櫃前退房還沒回來。往屋裏察看了番沒東西落下,她抱着包袱就出了門。

從屋裏出來走到廳堂裏就見一堆人聚在一起說事,無漪自然也是在列的。她走近了些就聽到一尖細男聲說:“嘿,這奇事嘛,我也是聽說了一樁。大家都聽說過張家那小女兒張秋池吧,那可真是頂頂能幹的,一人就管了張家近七成的生意。要說啊張家老大老二長得一表人才,可惜都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如今眼看家財都被小妹給占了正急冒火呢,張姑娘居然一病不起了,這求醫問藥不下百來次,硬是沒着。”

那人不過歇口氣的功夫,就聽無漪問了句:“可有說患了什麽病?”何瀾生自知無漪會問,也不着急去拉她出來了,轉而去問店主退房沒,一問無漪還真沒退,無奈的掏了錢結賬,回頭見無漪已經出來了,她就笑。無漪定然是将別人問的啞口無言說句閑話都說不自在就給排擠出來了,遇到個疑難雜症啊就犯癡,還總說她傻。

她上前去拉她,幫她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服,旁的人正聊的興起呢,何瀾生也就側過耳朵聽了下:“女人有點能耐還不是嫁人的。不過張家單藥鋪就不少,少則數十萬貫家財,是我也舍不得放手。”一說藥鋪她還真就認真了,偏頭看了下說話的人,僅是個一般的男子。

“你這一說我到記起幾年前張家有難可是徐家幫了把,要的就是張三姑娘嫁過去做兒媳,這事沒影了?”

“徐家那是巴不得娶過來,只是張家不肯喲,張家老爺子老了,走了三姑娘,那家怕是要敗了。”

“嘿嘿,不如哥幾個去做那上門女婿。”

“人都活不了還上門,就是好好的,我也不娶那商人女。”

“你吳大郎有臉面,讀了幾本書就以為自個是官爺了。”

說的好好的,一群人竟吵了起來,何瀾生聽不出什麽有用的便随了無漪出客舍。丘沙已經趕了馬車在門外候着,何瀾生颔首說:“走吧,買些東西回去。”

何無漪就說:“娘去張家看看,晚些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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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瀾生頭疼的扶額:“現在?”她還打算和她去挑挑晚上吃什麽呢,剛住下來忙了一天難得有時間歇了,還要趕去看病?那張三小姐又不是病入膏肓。啊……哪有像她們這樣趕着去治病的。何瀾生心裏一頓說,見了無漪急不可待的模樣也只好無奈的點頭:“好吧,我随你一起去。丘沙,你記得買……”何瀾生交待一番不放心的問:“可記住了?”

丘沙眼皮都沒擡,只是下巴小幅度地動了下,然後就打馬走了。何無漪見囑托完了,抱着何瀾生就上了馬。何無漪左手搭在她的手臂上,正要催小雲走,突然想起似的問了句:“瀾兒,張家在哪?”

何瀾生翻了個白眼,踩着馬镫下馬去問路。何無漪一點也不惱,坐在馬背上笑着等她回來,目光跟着她的身影臉上的笑意卻漸漸淡了,神色也凝重起來。

此時正直六月三伏天的中伏,過兩天就是大暑了,何瀾生來回折騰一趟臉上就出了不少汗,熱的拿帕子擦了又擦,暗道今年天氣比去年還熱,真讓她這個怕熱的受不了。上了馬就直用手煽風,臉上熱的紅通通的。“往前走左拐兩條街就到了,說宅子很大,一眼就能看到。”剛開口何無漪就把她抱進了懷裏,何瀾生頓覺的身子挨上了塊冰玉,越發往她身上湊。

“舒服些了沒,出出汗挺好。”何無漪打馬從街上過,下午的陽光很烈,何瀾生躲在無漪的鬥笠下面連眼睛都不想睜開:“你故意的,出汗身上黏得不舒服。”再說上午就出了趟汗,再出汗她都得冒馊味了。

“回去娘給你洗幹淨。”何無漪拍了拍她說,手抓住了何瀾生的手,手心有些汗也不嫌棄的握在一起。

“誰要你幫忙。”何瀾生哼聲道,手裏的汗冷了黏黏想擦擦可何無漪就是不放手便道:“出了汗髒呢,我擦擦。”

“娘想握着。快到了,下了馬再去洗洗。”何無漪小聲在她耳邊說,見何瀾生不說話又抱緊了些。何瀾生窩在她懷裏偷偷笑,心裏是喜歡得不得了。

張家不一會就到了,打外面看宅子的确不錯,假山樓閣何瀾生坐在馬背上就見着了,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她敲了門,随即有人開門問:“你們是?”

“我們是大夫,聽聞你家三姑娘抱恙來看看……”何瀾生還沒說完那人就道:“什麽大夫,不要不要。”啪的一聲就關了門。

這閉門羹吃得何瀾生臉色很不好看,何無漪見了抱了抱她說:“別惱了,娘再去敲敲。”

何無漪還沒敲門呢門就開了,剛才的小厮又陪了笑臉道:“兩位大夫請進,小人剛才聽錯了話,是該打。”

何瀾生冷着臉不情不願的随着無漪一起進去了,裏面也果真是一番好景致,宅子的底蘊看着倒不像是商賈人家。但景致多好都是人刻意雕琢出來的,論園林比這更好的何瀾生見得多了,也就匆匆一眼,心裏只想着瞧完病早早回去。

三人走了好一會才到了一處院子,小厮帶完路說句稍等敲門和裏面的人說話,神神秘秘還故意避着她倆。大熱天的在太陽底下何瀾生曬得難受,舔了舔發幹的嘴唇說:“這天熱,能不能快些,不是說你家姑娘病的厲害?瞧你一點都不急。”

小厮臉上讪讪,說:“小人哪敢,小人哪敢。兩位快請進。”說着推開了門請何瀾生她倆進去,何瀾生甩了袖子邁步進門,就見一婢子在旁臭着臉色的等着,極不歡迎的樣子。何瀾生蹙眉,擡頭看了眼何無漪,見她搖頭只好耐着性子進了屋裏。

屋裏就涼快許多,何瀾生四周看了圈,家具擺設皆是上等,這張秋池的确有錢。站了一會,何無漪就喊她跟上:“瀾兒,過來。”

“唉。”她進了裏屋才總算見到所謂張秋池了,年紀約麽十六七歲,模樣還算周正,此時恹恹的閉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不像是掌管了大半個張家的人。身旁的婢女見何瀾生一進屋就盯着人看,忙說:“我家姑娘病了好一陣子,兩位快給看看。”

何無漪點頭道:“麻煩打盆水來。”

洗了手探脈不過一會,何無漪臉色平靜的收了手說:“瀾兒過來看看。”她剛起身婢女就問:“唉,大夫,我家姑娘患了什麽病?躺了都快半個月都不見好的。”

何無漪沒應,只是示意何瀾生把脈。何瀾生一上手就有些納悶,脈象時有時無,時強時弱,瞧了眼張秋池,見她臉色蒼白而且大熱天還蓋了床被子還真是……體虛畏寒。可是鬓發都被汗打濕了是怎麽回事?

不管怎樣何瀾生收了手,冷着臉說:“無藥可救,告辭。”

婢女登時急了,說:“唉,大夫,大夫您想想辦法!”

這位倒是裝得有模有樣,不像院子門口那位都寫到臉上了,何瀾生擦了擦汗表示真心累。何無漪跑了趟空也是不高興,抱着何瀾生就直接出了張府,打馬回家。

“哼!”何瀾生在路上想想還是生氣,好心過來治病結果是人家設好的局。張秋池麽,她到要看看襄陽的藥鋪她怎麽守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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