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高一九班負責鋼琴室前後面的地區,今天落葉太多,下午下課後,需要兩組去打掃衛生。
石蒜和何歡兩組來到衛生區後,一開始男生女生都在認真的打掃衛生,不一會兒,女生們開始三三兩兩的圍城一個圈,先聊着。男生們都是面子薄的人,也不好意思在大庭廣衆下像個女生一樣聚集在一起聊八卦,只好早幹完早走人。
蒔蘿圍着商陸,“陸哥哥,你別掃了,我幫你掃。”
商陸拆穿說,“你幫我?你本來就是要掃地。”
蒔蘿讪讪走開,比劃着東掃掃西劃劃,半天都掃不出一堆葉子。
聚集的女生竊竊私語嘲笑着蒔蘿天天往上湊,不自愛,商陸都不搭理她。
半枝蓮只是看了一眼聚集的女生,又看了一眼一群男生分工合作一起掃地的石蒜,自己埋頭苦幹,自己掃地裝葉子拿去倒。
何歡朝半枝蓮走了過來,“你去休息會兒吧,我掃。”說着要搶半枝蓮的掃把。
半枝蓮避開了說,“不用啦,謝謝。我自己能掃。”我有手有腳又不需要幫忙。
半枝蓮掃一堆後,要去拿簸萁時。何歡搶先一步,蹲下把簸萁放在葉子旁,示意半枝蓮掃進來。半枝蓮将葉子掃進簸萁後,何歡就撒歡跑腿拿去另一個衛生區的垃圾車上倒,再回來。
就這樣,兩個人沉默又有默契的掃地裝垃圾。
何歡心裏還是挺開心的,跟半枝蓮如此近的距離,一起幹活,還能看見半枝蓮勾起的嘴角,輕輕哼着歌。
“你哼的什麽歌?好好聽,聽的我心癢癢的。”何歡拿着簸萁,站在半枝蓮身旁。
“你癢那你就撓一下,幹嘛要跟我說?”半枝蓮嘴角上揚,一本正經的看着何歡,“我可以自己裝垃圾,你去吧。”
“去,去哪裏?”
“找一個隐蔽的地方撓啊。”半枝蓮非常理解的表情說着,眼睛還四處掃描,想幫何歡找一處隐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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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歡焦頭爛額,手忙腳亂的解釋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在誇你哼的歌好聽。”
“哦哦。”半枝蓮上揚着嘴角,眼睛盡是笑意的轉身接着掃地,哼的聲音逐漸加大。
何歡看着半枝蓮不願搭理自己背過身去掃地,自己進入了反思。半枝蓮果然不喜歡自己。
半枝蓮心情愉快的低頭掃地,沒發現何歡低落的情緒,只是那裏有垃圾往哪走。
“掃好了。”半枝蓮擡頭看着何歡。
何歡立馬強顏歡笑的掩飾自己的失落,假裝很開心的拿着簸萁裝垃圾,然後跑去倒完回來。看了一眼半枝蓮滿是笑意,上揚的嘴角,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自己低落的情緒好像被安撫了。确實每次見半枝蓮都是笑眯眯,很開心,就是被這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吸引無法自拔。
半枝蓮雖然平時都會笑,那是一種習慣,心如止水也會笑。可是何歡跟半枝蓮說話後,能感覺到心髒有一股暖流湧入的感覺。那種感覺令人非常舒服。
畢業後才知道不自知的喜歡原來是這種感覺,心髒很暖很舒服的感覺。再回憶起何歡心癢癢的,像羽毛輕觸過。癢過不留痕跡的消失了。
石蒜每次都跟男生相處的很融洽,半枝蓮非常羨慕,因為每次男生主動跟半枝蓮講話,半枝蓮總能當終結話題者。
石蒜慢悠悠的掃着,見人就誇模式,“小齊,你掃的好幹淨啊。”點了個贊。
那個叫小齊的男生更加賣力又開心的掃着。
“小聖,你掃的好快啊,咱們肯定能很早幹完。”
“小蕭,你跑去倒垃圾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一眨眼就回來了。”
男生們得到了石蒜的肯定後,越發的賣力去掃地。
聚集的女生三三兩兩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小聲罵着。
“你看,又指揮男生幹活。”
“交際花真厲害,嘴一張,男生争先恐後。”
“人家這種不知道交了多少男朋友,對付這些男的當然游刃有餘。”
“不知道下一個女會是誰,會教訓她。”
“對啊,她中學搶別人男朋友被打還不長教訓,活該被打。”
半枝蓮恰巧站在旁邊聽到了,陰沉着臉的說,“石蒜沒有搶過別人的男朋友,那男的就是個渣男,不知道就別傳謠。你們不掃地嗎?大家都在掃地,你們臉可真大,跟老師申請當巡查呗。”
半枝蓮說完話,女生們都讪讪的摸摸鼻子走開了,然後接着有模有樣掃一塊地,腳就在那邊紮根了,又不移動了。
半枝蓮擔心的看着石蒜,希望石蒜沒聽見這些女生的壞話。
石蒜離的遠,确實沒聽到。石蒜一轉身,看見了半枝蓮眼神怪怪的,以為半枝蓮身體不舒服,走了過去。
石蒜搶了半枝蓮的掃把,左右檢查着半枝蓮的身子,“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要是不舒服我陪你去醫務室吧。”
半枝蓮傾佩石蒜強大的心理,但不想告訴石蒜剛剛的事情,“沒事。”
石蒜看着半枝蓮蹙眉頭,嘴巴緊抿,臉部緊繃,眼內蓄滿淚水,一副被欺負的樣子。
石蒜将手放在半枝蓮肩上,笑着說,“你拿個鏡子看看,你臉上都寫滿了我委屈,都要哭了。”
半枝蓮屬于淚點極低的人,情緒一波動,淚水就要脫框而出,滴落下來。
“我真沒事。”
石蒜認真的擦了半枝蓮的淚水,“這叫沒事?你說不說,咱倆不是說好了互相不隐瞞,坦誠相待嗎?”
半枝蓮同情又心疼的看着石蒜,說了一下剛剛聚在一起的女生如何的說她壞話。
石蒜滿不在意的說,“就這些啊,我已經免疫了。”
“免疫還是會傷心的。”半枝蓮抱了一下石蒜。
石蒜認真的說,“你知道嗎?中學處理問題都是拳頭說話,都是明面上看不爽誰就要幹一架。高中不再打架,卻那那都充斥着冷暴力,孤立你,言語排擠你。不動一根手指卻把人傷的千穿百孔,遍體鱗傷。不過我已經習慣了,我都是這麽安慰我自己,人家都不在乎我,我幹嘛要在乎她,你說是吧?”
半枝蓮用力的抱着石蒜,很心疼這個習慣了冷暴力的女孩,這是經歷了多少次才習慣的。
石蒜故意用輕快的語氣說,“我只在乎你,只要不是你說的,她們就傷害不了我。”
“你倆摟摟抱抱成何體統,注意攝像頭。”杜衡捂着眼睛,手指縫長的大大的露出一雙眼睛,“我還小,我不敢看。”
“杜媽媽是沒告訴你,非禮勿近嗎?讓我來教你吧。”石蒜收斂了情緒,拿起掃把追着杜衡。
半枝蓮看着打鬧的兩個人,會心一笑。
坦坦蕩蕩的做自己認為對且快樂的事情,別人不理解又何妨,我活只為我而活。
希望石蒜天天開心,所遇皆淑人。
杜衡邊逃跑邊說,“咱倆不是說好了要和睦相處嗎。”
石蒜停了下來,杜衡也跟着停了下來。石蒜進一步,杜衡退一步。石蒜突然拔腿沖了過去,杜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掃把打了。
石蒜笑嘻嘻的說,“和睦相處也不影響我打你,咱們現在相處我覺得就挺融洽的。”
杜衡白了一眼,“我覺得不融洽。”
石蒜聳聳肩,“我不要你覺得,我就要我覺得。”
杜衡笑着說,“你真霸道。”
兩個人有一言沒一語的搭着話回去掃地了。商陸朝着兩人走了過來,兩人疑惑着看着。
商陸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和勇氣過來問石蒜:“我能加你扣扣嗎?”
蒔蘿炸開了鍋,大聲質問着兩個人的關系,污蔑着石蒜用下三濫的方式勾搭商陸。半枝蓮聞聲跑了過來,氣的眼淚直流,說着蒔蘿在污蔑,石蒜從未做過。
人群都圍了過來,京墨看見一個罵罵咧咧被商陸攔着,一個氣的眼淚直流,說着蒔蘿騙子的被石蒜安慰着。京墨雖然沒搞清楚情況,但是反應速度極快。朝着杜衡說,“你們兩個先把蒔蘿帶去那邊休息冷靜一下,什麽事都能坐下慢慢說。”
杜衡跟商陸架着蒔蘿走了,京墨陪着半枝蓮和石蒜往另一邊走,何歡看見後,丢下掃把跑了上去。
京墨是每天打掃衛生負責人,說,“今天掃幹淨了,都去吃飯吧,散了吧。”
半枝蓮坐着止不住淚水的哭着,何歡掏了掏口袋,沒有紙,焦急的問石蒜,“你有紙嗎?”
石蒜搖了搖頭。
何歡一心急,拿去自己外套袖子直接幫半枝蓮擦了起來。第一次男生給自己擦眼淚,半枝蓮僵了一下,驚呆的表情看着何歡。
石蒜安慰着半枝蓮,“她罵我就讓她罵呗,又不是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喜歡她們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你看把你氣得,我看到她想打她了。”
石蒜抱住半枝蓮的腰接着說,“我很高興你為我出氣,但是也很生氣那些讓你掉眼淚的人。我本來不想動手,但她惹你哭了,我也要讓她哭。”
京墨把借到的紙巾拿給了半枝蓮,默默的走了。何歡見半枝蓮情緒穩定後,覺得直接留在那邊不适合她們兩個講恰恰話,走到能看見聽不到的地方站着,時不時擔心地看着半枝蓮的神色。
半枝蓮:“我想為你擋住一切的流言蜚語。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嘴上說着不介意,其實心裏介意極了,但是又高傲的不願意解釋,覺得說出來不會有人理解,她們只相信她們想相信的事實。可是你不說誰會理解,到時候又在背後造謠,越傳越難聽。解釋不求別人能理解,但是不解釋越傳越離譜。你不願意解釋,我替你解釋。”
“好啦,我知道了,以後遇到我會解釋的。”石蒜會心一笑,心裏感到了一股暖流。
“快點呸呸呸,以後再也不會遇到了。”半枝蓮呸呸呸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