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一起去!”

得到師尊的鼓舞,弟子們激動的舉起劍,消沉的士氣被啻芒的一番話推動到最高點。

被肆意冷落的樗栎安靜的跪在一邊,等啻芒終于注意到他了,他才挪着膝蓋爬過去。

其餘弟子還想多看一眼美人兒,不過比起美人,他們更怕師尊,一刻都不敢逗留。

“師兄,樗栎不是故意違抗師兄命令到處亂跑。”說完後,他覺得這樣說不夠真心,頭低得更低,繼續說:“樗栎知罪,請師兄處罰樗栎。”

“起來。”

“是,師兄。”他受寵若驚的站起身,忽然看到師兄右手背有道很深的傷痕,很新鮮,連邊緣的血都是豔紅色。剎那間,眉頭緊蹙,語氣跟着急起來:“師兄,怎麽受傷了?”

不等啻芒說話,自顧自的跑進醫閣拿着一瓶水出來。他輕輕捧起受傷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清洗傷口。

“師兄,疼嗎?”

啻芒覺得他這一舉動有些多餘,便毫不領情的推開他,冷聲道:“別做這些無謂的行為。”

“師兄你要去哪?不先回寝歇息嗎?”

樗栎伸出手想要拉住他,似乎想起什麽,讪讪地收回去。

“……”

依舊得不到回應,只好跟在師兄後面,兩人一前一後,沉默的來到後山的靈湖。

他低着頭,想究竟是何人有這般能耐,能将師兄傷成這樣。

按照啻芒目前的境界,世間能與他抗衡的人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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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去魔界的時候遇到危險?

他想得太出神,下一秒,就被人一腳踹進湖裏。

“對不起師兄。”

樗栎連忙擦去臉上的水漬,卻看到師兄脫下衣服,□□着上半身,在瀑布下盤腿而坐。眼睛仍殘餘些許紫色的黑影,在眼尾邊徘徊飄蕩,始終不肯散去。

挺拔健壯的身材讓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還愣着做什麽?”啻芒察覺到他深沉強烈的注視,表情稍有愠色,極其不滿的說:“念清心咒。”

“是,師兄。”

樗栎不敢放肆,乖乖的在旁邊同樣盤腿坐着。

飛流直下的瀑布水沖刷着他的身心,一首清心咒念完,體內的魔性徹底被壓下去,只覺全身上下舒暢淋漓。

啻芒吐出一口烏黑的血,黏稠的血還裹着一團灰色的東西。他拿起來,手心騰起一片火,那團東西被燒成一片黑煙。

樗栎怕他着涼,拿起一件外套蓋在他肩頭,道:“師兄,我去給你熱杯參茶。”

師兄的臉色不太好,氣息也很虛弱,像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他走到半路,突然回頭,盯着其中一個方向說:“出來吧。”

“大仙!”

沅鏡水張望了一下周圍,确定沒人才從樹上跳下來,頭發還夾着幾片葉子。他遞給樗栎一疊紙,眼睛閃爍着亮光,邀功似的說:“我查好了。”

“你不再欠我了。”

“诶诶,我們還是朋友!”沅鏡水有些不開心,“大仙記得要經常來落雪山莊找我喝酒聊天!”

“和我這樣的人扯上關系,你不怕嗎?”

“我要是介意,就不會這麽說了。”

樗栎左盼右顧一下,問:“今天不帶你的小媳婦了?”

“自從上次回去,他想了一晚上,覺得這世上壞人還是太多,又去懲奸除惡了。”沅鏡水無奈的攤了攤手,接着,他想到方才在靈湖看到的畫面,說:“大仙,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嗯?”

“你之前說的師兄,是臨天仙宮的宮主,玄極仙尊啻芒吧?”

樗栎不說話,直勾勾的看着他,算是默認。

“可是……”沅鏡水支支吾吾半天,壓低聲音問:“為什麽他身上會有魔氣?”

看到對方神色漸漸起了變化,他立刻舉手發誓,“我不是故意看的!我一來恰好碰到你跟你師兄在湖邊,我不好意思去打擾你們……”

“沒錯,師兄有一半魔人血統。”樗栎打斷了他的話,“也因為這樣,當年掌門候選人的名單裏面沒有師兄。”

## 13

13.

一個學道修行的地方,怎麽會容得下半人半魔的存在。

啻芒是凡人與妖魔茍且的結晶,生來便是與衆不同。

當初師父心慈手軟,不顧其他師叔勸阻,非要留下啻芒,并收為親傳弟子,日日帶在身邊,為他洗去邪念,防止他失控成魔。

他确實沒辜負師父的期望。

至少在師父仙去的時候,他一直維持得很好。

“大仙,你為什麽會告訴我?”

他們不知不覺走到蔭蔽的樹林,沅鏡水有些懊惱自己多事,竟聽了不該聽的秘密。

“我不說,你遲早也會知道。”

樗栎想到啻芒跟淳谷說的話。

可能不用多久,臨天仙宮會變樣了吧。

“凡是知道真相的人,我全部殺了。”

他解下腰間的晶佩,握在手裏有一些燙手。

“大仙,你帶我來這裏,不是要……要殺我滅口吧?”沅鏡水害怕的抱着雙臂,“其實我剛剛什麽都沒聽見!”

“我要殺你的話,你還能講這麽多話嗎?”樗栎收起晶佩,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殺朋友。”

沅鏡水“嘿嘿”幾聲,又說:“大仙,你說我遲早也會知道,是什麽意思?”

“今天你也看到師兄差點魔化了吧?自從師父不在以後,師兄的情緒一天比一天不穩定,更加難以控制心魔。會被發現,是遲早的事……畢竟,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

“大仙,你說玄極仙尊并非掌門的候選人,那其他人呢?你真的做了背叛師門,傷害同門弟子的事情嗎?”沅鏡水突然神情凝重起來,“可我看大仙,分明很在乎這個門派。”

“你錯了。”

樗栎帶着他漫無目的的在樹林兜兜轉轉,最後來到一處墓園。

“如果不是因為師兄,我根本不會留下來。我親手殺了師叔,殺了昔日的師兄弟,也殺了許多記不住的人。”

他穿過一個個墓碑,找到幾個既眼熟又生疏的名字,然後轉過頭看着沅鏡水,一字一句說:“他們說的沒錯,我是罪該萬死。”

沅鏡水被他的眼神盯得心裏發怵,依然硬着頭皮問:“是真的嗎?你真的殺了他們?”

“你不信?”

“你一個沒有內力不會武功的人,能殺死這麽多不俗的高手?”

樗栎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蹲下身,拔着長出來的野草。

“你是第一個說不信的人。”

“我從來不相信道聽途說的故事,我只相信自己親眼看到。”

他拔完草,又擦了擦碑上的泥土。

“師兄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加上師父親自指導,人人都認為他會是下一任掌門,結果師父卻打算把掌門之位傳于二師兄。正在閉關修煉的師兄得知後十分生氣,竟被執念迷住了心智,從而喚醒了體內的魔性。然後不出幾天,二師兄血肉橫飛的屍體就出現在靜心殿。”

一聽到血肉橫飛,沅鏡水的臉白了幾分。

“我那天一直跟在師兄後面,怕他想不開。沒想到……會看見二師兄慘死的一幕。”

樗栎救不到那個可憐的男人。

何況他不會武功。

他還目睹了全部過程,接下來連續五天都在做同一個噩夢,夢裏全是血淋淋的二師兄。

“若是師兄殺人被發現了,他一路的辛苦就成幻影。我不能看着師兄毀于一旦,于是我在他被發現之前,替他頂了罪。”

“所以兩百年前,你根本沒做殺害師兄的事情?真正的兇手是玄極仙尊?”

“也不算是,其實師兄他不知道是自己殺了二師兄的。他當時還不能很好的控制魔化的力量,每次入魔,就會忘記身為人的一切,清醒之後又會想不起成魔做過的事情。”樗栎麻木不仁的站着,平淡的語氣好似在講一個離奇的故事。

“師兄太想要掌門之位了,我知道死了個二師兄,師父還是會把位子傳給三師兄,四師兄……為了避免師兄二次暴露,所以在二師兄死後第二天,我給他們選擇了比較溫柔漫長的死法,讓他們沒那麽痛苦。”

他的想法很簡單。

既然自己承認是殺害二師兄的人,反正都要下地獄,那添多幾條人命也是一樣。

“起初師兄質疑過我,畢竟二師兄的慘死,跟其他師兄相比起來出入太大。我只好解釋說看了幾本書,想拿二師兄當藥人,但是失敗了,他才半信半疑。”

沅鏡水聽得快要頭皮發麻了,恨不得逃之夭夭。

這真是那個會跟他喝酒,會救他愛人,會容忍他開玩笑的樗栎嗎?

“後來我毛遂自薦,讓師兄需要我幫他做很多見不得人的肮髒。不過我不會告訴他真相的……我要他知道,我是一個很壞的人,可以為了他做盡壞事的人。”

“那他永遠都不知道,你會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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