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這樣是因為他。”
“沒關系啊，我不在意。”樗栎帶着他走出墓園，還邊走邊說：“我只是看他一眼，我就清醒的意識到，我會為他着魔，為他變得不像自己。”
他笑得甚是溫和無害。
“我送你下山吧，晚了路不好走。”
……
“沖杯參茶需要兩個時辰？”
啻芒生氣的把桌上的書簡筆墨全掃在地上。
“對不……”
茶杯還沒端到人面前，對方就擡手掀翻。
熱氣騰騰的茶水全撒在樗栎身上，衣服底下的皮膚馬上紅了一片。
他也不叫，彎下腰拾起碎掉的茶杯。
“師弟真是笨手笨腳。”
赤腳踩住那只正在撿碎片的手，鋒利的邊角割破掌心，猩紅從指縫中溢出來。
樗栎吃疼的眨了眨眼，卻關心師兄的腳有沒有硌到。
“對不起，是我一時沒拿穩。師兄可以先不要走動嗎？我怕碎渣弄傷師兄的腳……等我擦幹淨，再去給師兄熱一杯參茶。”
還是一副低眉順眼，逆來順受的姿态。啻芒只覺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頓時沒了興致，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算了，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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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開腳，轉身側躺在長椅上閉目養神。
“師兄稍等一下。”
樗栎趕緊收拾幹淨退出去，臨走時還不忘點燃師兄最愛聞的香薰。丢完垃圾，他蹲在水池邊洗着手，有些細碎的渣子深入到血肉裏頭，他咬咬牙，一點一點挑出來。洗完後，随意用紗布包紮一下，又跑回啻芒的寝宮。
“師兄，我給你按按頭吧？”
他試探地跪坐在旁邊，滿眼期待的望着啻芒，還特意看了看手洗幹淨了沒。
啻芒不回話，他便當作默許。
看來師兄大概是累了。
不到一會兒，樗栎就聽到均勻的呼吸聲。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輕手輕腳的去檢查師兄手背的傷。
或許是手過于細白，導致傷口看起來很嚴重，皮膚都泛紫發黑了。
樗栎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要是這傷是在他身上該多好，師兄就不用難受了。
他小心翼翼的敷完藥，還不忘整理好撒了一地的書。
手伸進衣襟，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沅鏡水給他的東西拿出來。
他怎能讓那些惡劣的低等人弄髒了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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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無論是江湖人士亦或者平民百姓，家家戶戶，茶樓小攤，都在熱火朝天的讨論着兩件事。
一是重新出現在大衆眼前的臨天仙宮果真藏有絕世神功，不過企圖去争奪的人，基本有去無回。
二是毒仙樗栎根本沒有死，甚至還活躍在江湖中，精心策劃下一次的殺戮。
“師尊，這些人要如何處置？”
一群長得兇神惡煞的壯漢被五花大綁的趴在地上，他們沒有來時的嚣張，反而多了幾分畏怯。
山腳下的人清理得差不多，随處可聞到令人反胃的血腥味。
“以命償命不是江湖禮尚往來的說法嗎？”
啻芒給弟子投去一個目光，弟子立刻明了，壓着這群人往地牢走去。
風波平息之後，以往與臨天仙宮交好的門派終于登門拜訪。送禮道歉，一樣不落。
其實不能怪他們不來幫忙。
臨天仙宮地勢險峻，出入口僅有四個。魔道的襲擊來得突然，包圍住所有的通道，想要用這方法來消耗他們的心力。
啻芒能成功回到臨天仙宮，也算是得了交情不錯的門派相助。
所以他照樣收下禮物，還送回不少珍寶讓他們的弟子帶回去。
“回師尊，看守師叔的弟子被下了迷藥。徒兒打開門時，房間內已經空無一人了。”
一名身穿簡練綠衣的弟子單膝跪在啻芒面前，他是啻芒愛徒之一，名林展。比起循規蹈矩的淳谷，林展無論從性情亦是行事風格都要更像啻芒一些。
“連個不會武功的人都看不住，罰他們抄門規一百遍，再去靜心殿閉關思過一個月。”
啻芒露出不悅之色，他煩躁的揉了揉眉頭，奴仆識相的遞上降火的參茶。
經過這一事，外界更加畏懼臨天仙宮。明眼人都看得出啻芒存心是要留下樗栎，自然不敢再多言幾句，只求這魔頭不要亂來。
而臨天仙宮的弟子大部分只聽說過樗栎的事跡，雖有害怕，但不似外人那樣恐懼。
林展擡起頭，問：“師尊，需要弟子将師叔帶回來嗎？”
“不用，他定是去了天龍門，你去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麽。”
樗栎素來飄忽不定，會不辭而別，定有他的原因。
……
樗栎正吃着蘋果騎着馬，悠哉悠哉的欣賞沿路風景。
他花了一晚上看完了天龍門這幾日的情況，又記下與天龍門有關系的門派，其中來往最密切的是苗疆七絕谷，心中馬上有了大致。
天龍門自上次中毒一事，加強了日夜的警戒，想要潛進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他了。”
幾名蒙面人擋住前方的路，樗栎拉了拉缰繩，馬兒聽話的停下來。
“你們是……唔。”
蒙面人一把将他從馬背拉下來，接着用塗了藥的布捂住他的鼻子嘴巴。
是昏睡藥。
他前天才對看守的弟子用過。
這下好了，因果輪回到自己身上了。
蒙面人捏起樗栎的臉左右打量一番，忍俊不禁的嘲笑道：“啧，這就是江湖人稱的毒仙？送給我們七絕谷的蠱師當蠱人都嫌太弱了。”
“天龍門的當家還讓我們小心一些，現在看來，不就是一個稍微懂點毒術的小蟲子。”
另外一個搜着行囊，裏面只有幾件衣物與銀子。
“堂堂毒仙一件裝備都不帶，這名號怕是江湖人吹大的吧？”
“走吧，別讓天龍門的大當家等久了。”
他們一路興高采烈，渾然不知開始落入樗栎的陷阱。
坐在虎皮座上的大當家看到蒙面人扛着樗栎走進來，本來是愁眉苦臉的表情頓然喜笑顏開。
美婦人聽到動靜，也跟着走出來。
“沒錯，就是他了，哥哥。”
一盆冷水潑到樗栎身上，他打了個冷顫，頭腦昏昏沉沉的睜開眼。
“老天有眼，即使你有三頭六臂又如何？不還是落到我們手裏？”
“為了我這麽一個人喊人打的老鼠，二師嬸真是花費不少心思，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貪戀我的美色，想要得到我的人呢。”
“臨天仙宮有你這樣不知羞恥的弟子，老祖宗都要含恨九泉了！”
美婦人抓起貼身侍女腰間的長鞭，洩恨般的抽打着他。一邊打還一邊說：“你不是很巧舌如簧嗎？繼續說啊！啻芒呢？他不來嗎？真是無情呢……畢竟是睡過同一個枕頭的人，居然舍得讓你一個人來。他以為送你來謝罪，我們就不追究到底了嗎？”
每一下都用了十成的力氣，僅是抽了十幾下，他便傷痕累累，體無完膚。
“啻芒究竟給了你什麽，将你□□得這麽聽話。畜生被打疼了會叫會躲，你倒像個啞巴！”
樗栎擡手拭去唇間的血，嗤笑道：“呵呵……對付一些不自量力的蝼蟻，用不着髒了師兄的手。”
“死到臨頭還牙尖嘴利？扒光了他的牙！”
“是，夫人！”
下人拿起青銅鉗，都未碰到樗栎，居然大叫一聲，然後口吐白沫，歪歪扭扭的倒了下去。
蒙面人見狀，迅速的閉氣運功。
“沒用的，運功只會加快毒性發作。”
他的眼神透着濃濃的輕蔑，神色傲慢至極。
美婦人連連退後幾步，忽然四肢麻痹，渾身僵硬。她難以置信的說：“怎麽……怎麽會？”
“妹妹你沒事吧？來人！快來人！”
“啊！怎麽回事？我動不了了！”
所有人的情況如出一轍，他們開始慌了神。
大當家坐在椅上一動不動，只能轉着眼珠子，兇神惡煞的瞪着樗栎大吼：“你這賤胚到底做了什麽！”
“成不了明目張膽的獵人，那就做一只弱小的獵物。”
樗栎三兩下便掙脫了束縛，他瘋瘋癫癫的跑到美婦人跟前，不停發出喪心病狂的笑聲。
“哈哈，二師嬸你想不到吧？”
“我可是吃了不少毒蟲毒草才有這樣壯觀的效果呢。”
手指挑起美婦人的下巴，輕佻又放蕩。
“果然，比我預料中要快。我告訴你吧，只要我的血暴露在空氣越久，毒性就傳播越廣……你說我要怎麽感謝你？”
指尖撫摸着豔麗柔軟的紅唇。
剎那間，美婦人開始跟着口吐白沫。
“妹妹！妹妹！”
大當家痛徹心扉的閉上眼。
“是我們低估你了，沒想到會有人用毒物淬煉身體，将自己變成毒人。”蒙面人死死的盯着樗栎，“難怪得手如此輕松，是你故意引我們上鈎，好等我們放松戒備。”
“不是我故意，是你們愚不可及，太自以為是所以才會中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