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莫要打臉才是

第14章 你莫要打臉才是

蘇景山渾身一震,瞬時僵在了那裏,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

手上的力道緩緩的松了,他詫異着擡眼朝面前的女子看去。

谷雨趁機一把抽回了自己的衣角,含着笑意,精準的“望”向了他。

蘇景山面上的驚詫漸漸收了,一雙丹鳳眼若有所思的審視着她。

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是何處露出了破綻,竟會被一個眼盲之人認了出來。

蘇景山不言語,谷雨便從容的“凝望”着他,十分沉的住氣。

其實他還當真沒有出什麽纰漏,谷雨之所以認出了他的身份,不過是因着他這與原書劇情極為相似的一段臺詞。

這位蘇景山乃是中書令和皇後的幼弟,因着年紀與二人相差甚多,位高權重的兄長和阿姐對他十分寵愛,這位蘇公子平日裏也不喜上進,只有玩樂是個中翹楚。

原書裏他和龍炎都是女主白露問鼎後宮路上的工具人,不過龍炎是真心愛戀白露,而這個蘇景山與白露暧昧而又彼此猜忌,倒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若是細論起來,他應該算是白露的初戀。

兩人的初識,開場便是這樣一段。

彼時蘇景山來國公府探訪好友容信,遠遠的見着了白露一眼,便驚為天人,打聽之下得知是好友妾室的妹妹,便想了這麽一出,編造了個不存在的“阿玲”,意欲接近。

彼時的白露雖是聰慧,但畢竟歷練不足,初時也确是信了他,于是蘇景山借着龍炎的身份和癡情的人設,一步步的攻陷着女主白露的心防,偏偏谷雨就死在了這個節骨眼上,白露悲痛之中,又機緣巧合得知了蘇景山的真實身份乃是名聲在外的花花公子,悲怒交加,大病了一場。

這一場大病過後,死裏逃生的白露便如獲新生,絕然的揮刀斷了情絲,開啓了一步步邁向權勢頂峰的道路。

整個故事中蘇景山與白露互相利用,暧昧的關系下兩人都摸不清對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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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其實很想知道兩人的心中到底有沒有彼此,奈何她還沒看完這本書,大結局也沒解鎖便穿了進來。

兩個人靜默對峙了片刻,蘇景山将自己的行為言語盡數過了一遍,确認自己并未露出任何馬腳後,裝着不解的問道:“阿玲,你在說什麽?我是龍炎啊……”

看來這個蘇景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谷雨噙着笑意,整理着剛才因着拉扯略顯淩亂的衣擺,胸有成竹的道:“蘇公子,你既是裝作醉酒的,想來之前我和婢女說的話你是聽見了的。你應該知道,要不了多久她便會帶人過來,你對着我一個瞎子說自己是誰都行,可下人們卻是識得你的,你若堅持稱自己是龍炎,那便與我等上片刻,一會兒下人們來了,你莫要打臉才是。”

其實蘇景山見着主仆二人入了花園時,便支開了這附近的下人,這也是為什麽司晴去了許久還未回來的原因。不過谷雨一副篤定的模樣,似乎他不承認便當真打算與他一直耗下去,直到下人們到來。

蘇景山思量着,并未急着回話。

谷雨不緊不慢的道:“看來蘇公子這是默認了。”

蘇景山打量着女子眼中的防備與猜忌,琢磨着此番他出師不利,即便硬着頭皮堅持下去只怕也難以令她放下心防了,與其真耗到下人們到來落得個難堪,倒不如索性便大方的認了。

眯了眯眼,他凝視着谷雨道:“楊姑娘心若明鏡,蘇某佩服。”

谷雨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道:“谷雨其實有一事不解,我自認并非美豔絕倫到可以令蘇公子動心,以至于明知我是小公爺的未婚妻子,也要不惜假借身分來撩撥。那麽蘇公子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蘇景山這時已然一個躍身從地上起了身,擡手理了頭發與衣衫,确認了自己依舊是玉樹臨風的身姿後,這才轉頭面向谷雨,微微低身挨近了她,帶着幾縷輕佻的道:“楊姑娘未免妄自菲薄了,需知楊姑娘的風姿,蘇某已然一見傾心。”

谷雨微微皺眉,向後避開他,淡然的道:“蘇公子并不缺美人,絕沒有可能為了一個尋常的美人去破壞與小公爺的友誼,除非……這本就是小公爺授意的。”

蘇景山直起身子,一臉匪夷所思的看着石凳上的女子。

這女子怎麽什麽都能猜到,莫不是個會讀心術的女妖吧……

谷雨繼續道:“這般一切便都說的通了,雖說約好了眼疾治愈後便解除婚約,可是眼疾能否醫治尚未可知,想來小公爺是擔心将來甩不掉我,便托了你這個情場老手來魅惑于我,只要我心有所屬,國公爺自然不會棒打鴛鴦,小公爺便可以順理成章的擺脫我了,我說的對不對?”

這一次出手蘇景山根本沒想過自己會失手,更沒想到自己不僅身份被識破,和小公爺的打算也被她猜了個□□十。

他愣愣的看了會兒楊谷雨,忽覺得心頭一陣毛骨悚然。

“楊姑娘,你究竟是如何得知我的真實身份的?”

谷雨嘴角邊挂着淺淡的笑意,避開話題道:“蘇公子當真義薄雲天,為了好友,竟能犧牲至此。你倒是不怕我當真愛上你,從此與你糾纏不清,甩都甩不掉。”

顯然谷雨并不打算就如何猜到這個話題與他說下去,蘇景山也沒再問,不羁的一笑,雲淡風輕的道:“這有何難?若楊姑娘願意,蘇某将姑娘娶回去便是。”

谷雨撇了撇嘴,道:“還是算了,蘇公子家美人如雲,而谷雨向來喜靜,怕是并不适合蘇公子的後宅。”

說完,谷雨聽到了輕微的動響,站起身來,偏頭朝向了花園小徑的盡頭處。

蘇景山跟着望了過去,便見到司晴帶着幾個下人趕了過來。

司晴行過來一瞧,方才倒在花叢邊上的漂亮公子好好的站在邊上,雖是渾身的酒氣,神情間卻半點也不似醉酒,她微微一愣,看向了谷雨。

谷雨猜到是司晴帶着人回來了,朝着她道:“蘇公子方才醉倒于此,你們進來之前剛剛醒來,司晴,讓人将他送回席上吧。”

司晴應了一聲,正要吩咐下人們,便聽那漂亮公子擺手道:“不必了,我向來酒醒的極快,這會兒已然好多了,自行回去便可。”

語畢,他朝着谷雨一拱手,目光複雜的看了她一眼,道:“楊姑娘,蘇某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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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上。

蘇景山離席之後,容信飲着面前的佳釀,心中的思緒也漸漸由輕松轉為了說不出的抑郁。

蘇景山雖是家世相貌都好,可性子風流,一後院的侍妾,到底不是什麽良人。

起初他二人商議此舉,容信滿心只有即将擺脫掉楊谷雨的輕快和暢意,坦白說,若不是父親緊張她,這種無關緊要之人他根本就不在意。

可幾杯黃湯下肚,他坐在這裏等着,想象着蘇景山和楊谷雨那邊的情形,不知為何,适才在院中見着的那一幕,忽的浮現在了眼前。

高潔素雅的廣玉蘭樹下,女子一身杏色的華服,塗了胭脂的面容豔若桃李,帶着流蘇的耳飾随着她的步子輕輕的搖擺着。

那耳墜晃着,晃得他心緒也跟着微微亂了。他出神的坐在那,許久後,方才一動,放下了酒杯。

楊谷雨伶牙俐齒的幾番與他做對,這種受不得屈的性子,進了蘇家的大門,免不了要受上許多苦楚。

父親視她如親生女兒,若是她嫁人後過的不好,父親那邊也定會時不時的跟着勞心牽挂的。

想到這裏,容信隐隐有沖動起身去阻止蘇楊二人的相識。

可轉念又想到,便是阻止了,之後呢?繼續盼着她的眼睛能在半年內治好,繼續背負着這個強加予他的婚約嗎?

容信幾番思量掙紮,終于決心起身出去看看之時,一擡眼,蘇景山已經從門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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