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晉江文學城就您家這位公子爺

第29章 半夏小說 就您家這位公子爺

那一日的鬧劇過後沒幾天, 二郡主容婷回府中看望長公主,聽着母親講述了事情的經過,神情幾經變化, 最後沉聲道:“母親,這件事絕不會是信兒做的, 他有時雖是胡鬧,可到底還是有分寸的。”

時隔幾日,長公主思及此事依舊面帶愁緒,嘆着氣道:“我本也是這般認為的,可是當時我将周雄關進柴房後親自去審問過他, 他吓得魂不附體, 一邊磕頭一邊承認……确是信兒指使他做的,那模樣倒不似作假。

現下想想, 還好那日在正廳我沒有對周雄刨根問底, 否則讓他在大庭廣衆之下咬出信兒,不論是真是假,信兒都不免難堪。”

容婷滿目詫異, 驚訝的看着母親, 問道:“那信兒怎麽說?”

長公主猶豫了下, 才道:“人都打發走了, 還問什麽呢……何況,我也不知如何問出口。”

“母親, 您真是糊塗啊!”說着,容婷冷哼一聲, 道:“這個周雄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他說的話也不足以為信,誰知會不會是他為了活命而亂咬一通。要我說, 他不過是知道母親您緊張信兒,便故意往信兒的身上扯,想的就是母親顧及着信兒的顏面而壓下此事。”

長公主揉揉額,道:“罷了,真也好假也罷,事情都過去了,周雄和那寡婦我已經命人趕出京了,楊谷雨也沒被怎麽着,便這般算了吧。”

容婷無奈的看向長公主,道:“母親,這事您當時就該在大廳中追查到底,還信兒清白。如今您硬将事情壓下,面上是沒什麽,可人的心裏還是會有個疙瘩。信兒背了這麽個黑鍋不說,楊谷雨那般聰明,她會看不出母親您是在袒護信兒?您這般做,反而是将信兒的罪名坐實了啊……”

長公主起初只想壓下事情,至于谷雨會怎樣想,她确實未作深思。

如今想來,她前腳發落了那兩人,後腳容信便讓人來問詢,說是想提了兩人審問。想到兒子原先對楊谷雨展露的厭惡,彼時她還以為是兒子當真與這件事有牽連,現下想想,他派人來問詢也許正是要自證清白的。

“試想下楊谷雨會怎麽看這件事,首先她的未婚夫為了躲避婚約,竟然派人誣陷于她。然後,她未來的婆母,為了袒護兒子,竟然不肯繼續調查。

母親,這件事之後,她只怕恨死信兒了,對咱們整個國公府也失望透頂,您前段時日還和女兒說想要這個兒媳呢,如今這般做不是将人往外推呢嗎?”

長公主恍若夢醒,轉頭望着女兒,怔怔的道:“婷兒,母親當時一心想着不能讓信兒被他攀扯上,沒想這麽多……現下,現下可如何是好啊?”

容婷思索片刻,道:“這樣,我先去看看她,聽聽她怎麽說。我琢磨着,她若是當真聰明,許也未必會認定了這幕後指使一定是信兒。母親不必擔憂,楊姑娘在這國公府要待的日子還長,便是受了委屈,只要我們待她好,久而久之也是還能補救的。”

長公主這才稍稍寬心,容婷起身和母親道了別,便朝着谷雨的院子去了。

Advertisement

谷雨同司晴散步回來,在院門口便遇上了等在那兒的白露。

“姐姐,二郡主來看你了,正在廳中候着呢,快随我一同過去吧。司晴,勞煩你将沙包解下來收好。”

谷雨點了頭,司晴幫着解了沙包,兩姐妹便進了正廳。

二郡主容婷與谷雨向來親近,兩人見了面笑着說了會兒話,容婷便直言道:“前幾日發生的事,我方才在母親那兒已經聽說了。”

谷雨面上的笑意緩緩的收了。

“二郡主如何作想?”

容婷一手搭上谷雨的手臂,雙目凝視着她,真誠的道:“谷雨,這件事絕不會是信兒做的。母親那日也是關心則亂,如今她也很是後悔沒有繼續追查下去。而信兒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大概也不好意思來與你解釋,你可莫要誤會他啊。”

谷雨心道就您家這位公子爺,與其說是不好意思,倒不如說他壓根就不在意她的看法,懶的和她解釋還差不多。

“二郡主,當日之事尚有許多疑點,只是如今長公主既已發落了兩名人證,現下裏只怕也不會再将人追回來審問了。周雄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他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在我這都不足以為證,小公爺……在我心裏,并不能排除他的嫌疑,可也并不是已經認定了就是他做下的。”

容婷道:“你說的對,這件事我國公府确實欠你一個說法。這樣吧,我夫君與公公都在大理寺供職,母親不想讓這件事傳到父親的耳中,家中不好再出面去查了,我回去和夫君說說,看看他那邊可否讓人去追尋那二人的下落,定将此事予你問個清白。”

谷雨對此已然不抱什麽希望了,淡淡的道:“如今幾日過去了,如若事情确實不是小公爺所做,這會兒只怕周雄已經被真正的幕後指使者滅了口也說不定。

比起這幕後之人的身份,我如今更憂心的是敵在暗而我在明,既然這個人容不下我,這一次沒能成功将我趕出去,未必不會再次出手。而若再有下一次,也許就不是将我趕出去這麽簡單了。”

說到最後,她眉目深鎖,語氣也愈發凝重。

容婷也跟着想到了種種可能,心中也是十分擔憂谷雨的安危。

“谷雨,這國公府裏裏外外人數衆多,你又是我父親如今最看重的人,那人若要害你絕不是件容易的事。”

谷雨點頭,道:“确是不容易,可也不是辦不到。那人若要派人在這府裏刺殺于我,自然難以成功,可他若像今日這般設計謀害于我,令我百口莫辯,彼時我便不再是國公爺的賓客,而是一個罪人了。

對于一個被人所唾棄的罪人,要她死還不容易嗎?”

容婷紅唇微啓,谷雨的一番理智分析之後,她剛剛思慮好的那些安撫話語似乎都有些蒼白無力了。

輕微嘆了一聲,容婷認真的思忖半晌,才道:“谷雨,追查周雄一事尚需要些時日,不然你先住到我那兒來吧。無論那人是誰,即便他有本事将手伸到國公府裏來,可想來也料不到你會轉而住到我那裏去,即便是要再于我那裏安插人,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做到的。”

在事情調查清楚前住到二郡主容婷那兒去,倒也确是個有效的法子。大理寺掌管刑獄案件審理,而容婷一家有兩個大理寺官員,那謀害谷雨之人想在大理寺少卿的家中興風作浪,只怕也沒那般簡單。

這般一想,谷雨其實已然動了心,只是目盲的她好不容易才适應了這國公府,如今又要去到一個全新而陌生的環境,不免有些顧慮。

“這……會不會打擾到二郡主和唐大人啊……”

容婷微笑着道:“不打擾,我們家雖比不得其他幾個姐妹的夫家那般是高門貴族,卻也是官宦府邸,空房間有的是,我公婆均是溫和親善極好相處之人,夫君下面還有個弟弟,自小不愛舞文弄墨,一心鑽研醫藥之術,你若來了正好可以順帶讓他瞧瞧你的眼睛。”

打量着谷雨的神色間依然有些猶豫,容婷又笑吟吟的道:“你放心,我們家并非出身世族大戶,家裏沒那麽多規矩,定不會令你不自在的。對了,你妹妹白露,司晴,也都可以一并帶着過去陪伴你,而且還有我呢,我夫君那弟弟尚未成婚,家中也沒個姐妹做伴,你若是能來,我不知有多歡喜。”

容婷是容家人裏谷雨最為親近的人了,除了國公爺,這府裏也是她待自己最好,谷雨思量一番,覺得與其自己杵在國公府裏給人當靶子,倒還真不如去容婷那兒避上一陣。

“也好,那便勞煩二郡主一家了,谷雨不勝感激。”

容婷欣喜的站了起來,笑着道:“那我這便去和母親說去,就說是你到我那兒去瞧眼睛,母親和父親一定會答應的。”

--

大理寺少卿唐大人雖是平民出身,然而因着其剛正不阿,清廉正派的作風,不僅在百姓間很有威望,在朝野中也贏得了一衆朝臣的尊敬。

唐府比之國公府要小上許多,谷雨跟着二郡主容婷見過了唐大人和夫人,便被容婷安置到了她的隔壁。

谷雨想着這地方許也未必會住上很久,并沒讓司晴帶太多東西,這會兒由唐府的婢女們幫襯着,司晴已經把東西都放了好。

白露在小院中四處轉悠了會兒,面上帶着難掩的失落,擡眼打量坐在院中的姐姐,倒是一臉自在。

唐大人兩袖清風,整個唐家也不喜奢華,家宅是舊時皇帝賜下的,內裏也并無多少貴重的裝飾,整個宅子盡是簡樸素雅的風格。

自進了門,白露便一直沒怎麽說話。谷雨雖是看不見,但大致也猜到了白露住慣了金碧輝煌的國公府,定是瞧不上兩袖清風的唐大人的府宅的。

聽着司晴還在屋裏忙着,谷雨輕道:“白露。”

白露正站在一棵樹下怔怔的發呆,聞聲回過了神來,回頭看向了谷雨。

谷雨坐在院中的石桌邊上,擡手伸向她,柔聲道:“白露,你過來。”

白露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坐至她的邊上,看着她道:“姐姐可是渴了?我去幫姐姐倒杯茶水來。”

谷雨搖搖頭,道:“我只是想和你說幾句話。白露,你不喜歡這裏嗎?”

白露垂下了目光,想到國公府裏用的和吃的,便是一根筷子,都是上好的黑檀木或是白玉制成的。再看如今住的地方,雖也遠比原來平州所見所聞要好上許多,可到底不如國公府豪華。

她的沉默已然回答了谷雨剛剛的提問。

谷雨握着她的手,語重心長的道:“白露,國公府雖好,可只是個暫時的容身之所,始終不是我們的家。你若不能擺正心态,将來我們離開之後,難免會失落難過的。”

白露勉力扯了一抹笑意來,卻仍是難掩神色間的低落。

“我知道了,姐姐。”

谷雨微不可察的嘆了聲,覺得這般有個過渡也好,否則将來一下子從國公府到普通人家,落差太大白露會更難以接受。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