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晉江文學城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第31章 半夏小說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也不怪你, 我剛聽聞楊谷雨找上門的時候也擔心來着,信兒自小衆星捧月,若要他娶一個如此平庸的鄉下女子, 我心中也很是煎熬。直到見着了人,才覺得, 真真是越看越好,不止母親,我現下裏也覺得,就她做我們信兒的妻子最是合适。”

唐淮峰回憶了下晚膳上見着的那女子的模樣,笑道:“不過我倒是真的沒想到, 小公爺最後會娶這樣一個女子。坦白說, 無論是樣貌還是性情,她與小公爺都不是一路人。”

容信自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一路順暢幾乎沒遇過什麽檻兒, 也養成了個肆意輕狂的性子,站在這樣的他身邊的人,似乎也應是明豔張揚, 有着動人心弦的美貌, 又兼出身尊貴, 盛氣淩人的女子才是。

卻沒想到, 竟會是這樣一個看着與世無争,素雅到極致了的淡泊女子。

容婷到底是有些護短的, 心下覺着這般的好姑娘怎麽就不能配自家弟弟了,夫君這般話便不甚愛聽, 剜了他一眼道:“怎麽就不是一路人了,這夫妻要都是一模一樣的性子,那過日子多沒意思, 就這樣一動一靜才是好呢。”

兩人這邊聊着天,那邊小男孩自顧自的耍着小木劍玩,玩了幾圈覺得累了,便跑到母親身邊,抱着母親道:“我累了。”

容婷微笑着将兒子抱到座位上,用帕子給他額間的薄汗擦了。

小男孩眼睛晶晶亮的,偏着頭道:“父親,母親,你們在說席上那個姐姐嗎?”

因着兒子如今還不到四歲,夫妻二人覺着他大抵不能理解谷雨現下裏的身份,晚膳時也沒與他介紹。

“你就喚她……”容婷話還沒說完,小男孩一個機靈,眼睛晶晶亮的,搶道:“啊,我知道了,是小叔叔要娶的姑娘對不對!她可真好看呀。”

容婷伸手在男孩的額上點了下,小聲斥道:“不能亂說話,下次再這麽說,便把你的小木劍沒收了去。”

小男孩忙一臉認真的将小木劍藏到了身後,看着母親似乎真的不高興了,不出聲的偷偷瞄着她。

唐淮峰瞧着兒子的小模樣,看着妻子道:“童言無忌,他不過是随口一猜罷了,要怪也是你我沒和他說明楊姑娘的身份。”說着,他朝向兒子溫聲道:“那是你小舅舅未來的妻子,你且先喚她姑姑吧。”

小男孩點了點頭,見着父親護着自己,膽又大了些,小聲的道:“小舅舅?可我覺得這位姑姑明明和小叔叔更相配……”

眼見着母親一記眼刀瞪了過來,小男孩忙住了嘴,下了椅子道:“孩兒有點困了,先回房去了。”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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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咱們孩兒說的也沒錯,我瞧着楊姑娘這淡泊的品性,倒确是和嶼兒更為相和。”

容婷不快的偏過頭去,口中道:“小孩子随口說的話而已,他懂什麽相不相配的。怎的你為着自家弟弟,都搶到我弟弟的頭上來了,告訴你啊,楊姑娘如今可是得了太後的認可了,她是注定要嫁進我們容家的,這世間的好女子多的是,我可不許別人來搶我們信兒的。”

唐淮峰笑道:“好好,我也就是随口一說而已,嶼兒喜不喜歡都是一說呢,瞧你,還認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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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谷雨用過了早膳由司晴陪着轉了一圈,回來坐下沒多久,唐淮嶼便又背着那個小藥箱進了院子來。

谷雨才到這府中,府裏人的腳步聲還分不大清,加之唐淮嶼輕功極佳,腳步甚輕,直到白露喚了一聲“唐二公子”,谷雨才知道是唐淮嶼來了。

唐淮嶼這日着了件深青色的長衫,依舊是樸素儒雅的模樣,他将小藥箱放下,朝着谷雨溫和的道:“楊姑娘,昨日回去後在下将家中收藏的醫術盡數拿出來看了,終于尋着古書上記載過的兩種眼疾的療法,今日特來為姑娘試一試。”

谷雨想到前世了解過的中醫,似乎都是些什麽針灸推拿一類的,推拿自然不要緊,但是針灸她還是有些退縮的,一是她雖談不上極怕疼,可也不想遭這份罪,二也是她這眼睛再過幾月便會由元思道長治愈了,如今這些其實不過都是瞎折騰。

這般一想,谷雨微笑着婉拒道:“多謝二公子,只是谷雨如今住在府上已然很是叨擾了,怎好再讓二公子費心,還是不必了。”

唐淮嶼打開藥箱的手一頓,面上有些失落,暗裏朝着谷雨望了一眼,又移開了目光,一時不知說些什麽好。

邊上的白露見狀,忙道:“姐姐,唐二公子一雙眼都熬紅了,想來昨晚定是花了一夜來為姐姐尋找治療的方法,姐姐雖是好意,不想麻煩唐二公子,可若是就這般讓他回去了,豈不更是辜負了他這份心意。”

白露這話也是屬實,唐淮嶼确是熬了大半夜才尋着這兩個法子,如今神色間還帶着憔悴。

谷雨心下微微生出些許感激,這拒絕的話自然也說不出口了,便問道:“那……唐二公子尋得的是何法子呢?”

唐淮嶼眼中又重現了神采,道:“一說是用玉石推拿幾處要穴,另一種……”

谷雨見他似有顧慮,好奇的追問道:“另一種說法是什麽?”

“另一種是放血,用……水蛭。”

谷雨臉瞬時便黑了,想到那黑乎乎的吸血蟲子就不由泛惡心,當即連聲道:“不用了不用了,就第一種吧,第一種挺好的,唐二公子費心了,哈哈,費心了。”

唐淮嶼見她苦着一張小臉,不由溫柔的笑了,一邊從藥箱裏取出一張經脈穴位圖,一邊道:“你這處可有玉石?”

白露問道:“玉佩可以嗎?”

“自然可以。”

白露道:“之前國公爺倒是賞下過幾枚,我這便去取了來。”

說完白露便轉身行進了內室。

唐淮嶼将那張經脈穴位圖放在面前的石桌上,又問了谷雨道:“今日可試了新藥了?服下多久了?”

谷雨道:“早間我和司晴出去散步,這才剛回來,還沒喝呢。”

唐淮嶼點點頭,道:“待會兒若是熬制好了,先給我瞧一眼成色。”

一直站在邊上的司晴聞言,算了算時辰,道:“唐二公子,那藥正煎着,算着時辰現下應是已經好了,我這便去取來與公子瞧瞧。”

“那也好,勞煩司晴姑娘了。”

司晴一禮,便往煎藥的膳房去了。

院子裏突然安靜了下來,谷雨這才忽的意識到,這院裏竟是只剩下自己和唐淮嶼兩人了。

不過唐淮嶼謙和溫柔,像一股溫暖的春風,不參雜一絲的淩厲,與他處在一處,既不會有與尋常男子獨處時的尴尬,也不似與小公爺在一處的針鋒相對,就好像對着家人一般随意自在,十分舒适。

“楊姑娘,在玉石推拿之前,我需先在幾處穴道上用針。”

谷雨面上閃過一絲退卻,猶豫着道:“啊?還要施針啊……要不,要不就先算了吧,我先喝一段時間的藥看看?”

唐淮嶼看出了她內心的擔憂,溫和的安慰道:“你放心,我用的細針是極輕的那一種,大多數人都是沒有感覺的,并不會痛的。”

谷雨咬着唇,心中一番掙紮,她一早知道她這眼睛很快便會被元思道長治愈,眼下推拿也好,施針也好,其實有沒有用也都關系不大,要是單純說意願,她自是想拒絕的。

可是想想前面白露說的話,唐淮嶼為着給自己治眼睛這般辛苦,何況除了她自己,白露和司晴容婷她們可是不知道她的眼睛未來會好轉的,眼下自己若不配合就醫,沒準一會兒就會有一堆關心自己的人過來勸谏。

唉,算了,左右唐淮嶼也是個名醫,針灸而已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副作用,而且她前世也沒試過,也許真的不疼呢。

看着谷雨點了頭,唐淮嶼這才取了針包出來,小心翼翼的取了合适的針出來。

“唐二公子,我不是不相信你哈,我就是好奇問一下,這針……是你行醫多年一直帶在身邊的嗎?”

唐淮嶼目光柔和的落在她的身上,道:“我藥箱中常年會備上一套,通常使用前會用火炙烤一番再施針。今天這一套……是新的。”

今日來這一趟前,他準備了足足有半個時辰,許多平日裏收藏着不舍得用的器具都翻了出來,這腕枕和針也都是挑着未曾用過的帶着的。

谷雨這才放下了心,她可不想和他的其他病人來個交叉感染。

“請楊姑娘将手臂平放至桌上。”

谷雨聽話的照着做了,唐淮嶼取了火折子将細針炙了下,執着在她的手腕處施了一針,果然,谷雨并未感受到明顯的疼痛。

唐淮嶼掃了一眼桌上的經脈圖,又瞧了瞧谷雨。

這第二針,是要施在肩膀處的,可她如今穿着衣服,這細針是極不好施針的。

唐淮嶼正猶豫是否要隔着衣服試試,面前的谷雨忽的抖了兩下,随即表情痛苦的捂住了額頭,口中呻|吟了一聲“痛”。

唐淮嶼當機立斷,伸手便将她腕上的細針除了去,見她捂着頭,為了看清那處可有異常,迅速的蹲在了她的面前,拉下了她的雙手,緊張的在她額間檢查了,見着确是沒什麽異狀,又看向她的面容,道:“我已經将針除去了,可好些了?”

男子棕色的長發随着他的動作落了幾許在身前,鋪在谷雨膝上水藍色的紗裙上,他的眼神關切,略顯纖瘦的身子半蹲在她身前,長衫落地,沾上了泥土也未曾去在意。

痛感不過一瞬,這會兒已然消散了,谷雨緩了口氣,道:“剛才額上忽的一陣銳痛,不過只是一閃而過,如今已然無事了。”

唐淮嶼垂目沉思一番,道:“許是你顱內瘀血未散,經脈不暢,我方才施針的穴位正是經脈要處,這才引起了這忽然的銳痛。楊姑娘……實在抱歉,是我思慮不周。”

谷雨搖搖頭,道:“這怎麽能怪你呢,這針剛施上時也沒什麽反應的,說不定和你這針沒關系,只是碰巧頭痛時正在拖針而已。”

聽着谷雨如此善解人意,唐淮嶼心下卻更是內疚,正要再言,忽聽外間響起了一陣冷冰冰的聲音。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

唐淮嶼擡頭朝着院門邊望去,面色微變。

來人一身深紫色的錦袍,顯得身材修長,肩寬腰細,與男子張揚俊美的五官十分相配。

這一身略顯貴氣的深紫色配上男子過于豔麗俊俏的面龐,顯出了一抹高高在上的距離感,而唐二公子一身深青色雖是略顯清冷,柔和的五官卻是極有親和力,與來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只手虛搭在門框上,門邊的人歪着頭,陰沉的面色仿佛結了一層寒霜,冷冷的目光在二人間掃視着,正是楊谷雨的未婚夫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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